秦菲儿优雅一笑,朱唇轻启道:"我当然知道三表哥不会做出让我担心的事,怎么说你也是我的未婚夫。"柔美的光线洒在秦菲儿粉嫩娇艳的玉颜上,仿佛渡了一层金铂儿,华容婀娜到足以灼伤眼睛。她在提醒秦炎,她才是他最终要娶的人。
秦炎不再言语,目光毫无焦距地散在雕花玻璃桌。他和秦菲儿的血缘很远,当初两人在利益上一拍即合,便请求爷爷答应了婚约,老人也就没有多加阻拦。
秦炎对她没有感情,可他需要一个帮手,而她的确是非常聪明有用的帮手。更重要的是,他的秘密全世界知道的人不多--除了她,恐怕就只有死人了。那么与她荣辱与共,必定会比较安全。
这场婚约本来很是完美,只出了一个小小的意外,那便是柳夏清的出现。秦炎的尾指轻轻扣击玻璃桌,他的目光始终没有收回。
秦菲儿见秦炎不语,又微微一笑,轻轻道:"不过我有时候真不明白三表哥的想法呢。"
"你有什么不明白的?"秦炎淡淡地追问,他不喜欢秦菲儿的拐弯抹角,催促她把话统统倒出来。
"关于秦毅的。"她光润的玉颊仰得高高,发出轻妙玲珑笑,"他一直都是你的好弟弟呀,很听你的话呢,有时候我都很羡慕你们的兄弟之情。"秦菲儿兀自摇摇头,像在感慨自己没有亲生兄弟。她摇头的动作那么轻柔忧伤,我见犹怜。可惜她面对的是秦炎,一个对她个性了如指掌的男人。秦炎只是露出一丝冷笑,笑中竟带了一些痛楚。
秦菲儿烟行媚视,目光扫过水晶杯,颊边绽放一朵曼妙的笑涡,细声道:"可你至今还是不知道金库的地址呢?是秦毅不说还是你不想知道呢?"
"当然是他不肯说。"c
"这样呀,那三表哥要加油问出来,问好后送他去个没有争斗的地方了不就结了。"秦菲儿娇颜巧笑,气若幽兰道,"否则呀,要是他先回想起十四岁的事情,三表哥就不妙了呀。"
秦炎俊美的脸庞隐透杀气道:"你不说他如何想起来?"
秦炎的杀气来自于恼怒,他一直以来容忍这个女人,并不因为她的聪慧,更和她未婚妻的身份无关。他是怕她的,对,他真的害怕,她手上有个很重要的把柄。如果她稍稍给秦毅一些暗示,如果秦毅回忆起十四岁,如果他的秘密被揭开,他不敢再想下去。
"我当然不会说的,可是有时候人是会突然想起什么的。"
"知道了,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先告辞了。" 秦炎默默地起身,准备离去。
秦炎若真觊觎金库又怎会打听不出地址,何况即使放弃金库也一样可以送走秦毅,顶多不过是损失些钱财。这个道理他懂的,秦菲儿也一定懂的。他们都知道,他之所以不那么做,只能有一个理由--不舍。
秦炎明白秦菲儿根本不想要秦毅的命,因为这对她没有好处。她是聪明人,从不做没有好处的事,她的目的不过是借此来威胁秦炎离柳夏清远点。
秦炎当然不想照她的话做,可惜秦炎并非没有弱点,而他的弱点正牢牢的掌握在秦菲儿的手里。
走出她的房间前,秦炎最后嗅了下暗逸的淡淡清香,很优雅的香,可惜不是他喜欢的,就如不喜欢这屋子的主人一般。
柳夏清有两天没有见过秦炎了,不过他过的还算不错。
唯一的意外就是那个吻。秦毅的吻吓坏了柳夏清,他惊得跑出去,一个不小心撞到了秦望,幸好柳夏清自认为应付的还不错,并未给秦望瞧出什么端疑。事后在秦毅死缠烂打的道歉下,两人也没有产生什么隔阂,反倒是秦毅对柳夏清的态度又回到了初见时,调皮捣蛋却不会给柳夏清太大的难堪。也算因祸得福吧。
最愉快的是总长的豪宅傍水而居,风水绝妙,傍晚时分,柳夏清就一个躺在人工湖边。
一弯白净的新月升了起来,碧水和芳草镀上了一层水银。大片人工湖水上浮光掠影,微风轻起,吹绉了一池素水。应了古人的"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不过柳夏清心头没有当初诗人的忧伤,平静地由得低柳轻轻抚过脸庞,感觉很是写意,躺了片刻就睡了过去。
待柳夏清被夜风吹醒,回了房间的时候,天色已近灰暗,他们的房内除了秦毅,还有大表哥秦望。
秦望侧卧在软软的真皮沙发上,随意地翻弄着秦毅的CD盒子。秦望自如的好似在自己屋内,他眯了眼柳夏清,笑呵呵地招呼道:"夏清回来了呀。"
"喂,他回来了,你也可以回去了。"秦毅气鼓鼓地瞪着秦望,看来是不欢迎秦望了。
秦望好像压根没感到秦毅的不友善,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笑道:"怎么没有好听的歌呀,奶娃娃,你品味太差了。"
秦毅一肚子气憋不住了,冲上前扯CD盒子,嚷嚷道:"不爱听就别听,还给我。"
秦望的手轻轻躲闪,笑嘻嘻地陪秦毅拉扯,两人你争我夺,秦望的手很意外地一滑,"哗啦",CD散了一地。
秦毅瞪大眼睛,气鼓鼓道:"靠,你给我捡起来!!"
秦望似乎也知道自己错了,蹲下身子捡拾散落的CD。秦毅闲在一边,也不帮他,只是乐呵呵和柳夏清打起招呼。
秦望很快收拾完一地的CD,他不仅仅捡起了CD,在秦毅同柳夏清嬉笑聊天时,他还多放了些东西在地上。
秦望放在地上的是药,春药。不是服食的那种,而是通过空气散布的春药。这种药药效很轻微,如果不是长期呆在屋里,根本不会有反应。
做完这一切,秦望笑了,他有把握这个药丸会产生作用,因为这是他花了两天时间准备的,更是他观察多日才决定用的,他相信自己的观察能力,这东西一定会发挥作用的。
夜里飘起了雨,汹涌而下。豆大的珠子砸在大型磨砂落地窗上,发出低闷的劈啪声。
秦毅啜着葡萄酒,CD反复放的还是清冷的旋律,弥漫了一室。
秦毅喝酒的样子很奇怪,酒杯和酒都是上品,握杯的姿势也很优雅,可美酒却大口大口的下肚,像街头的男子在豪饮。
很快他又喝空一杯,他抛出酒杯复接住,做了个V手势,笑道:"想不想听我哥的事。"
呃,好奇怪,秦毅怎么突然有兴致聊秦炎了,不过这话题说到柳夏清心坎里去了,他轻轻地点点头。
"怎么?"秦毅把酒杯砰地丢到桌上,重拍椅子把手道,"不感兴趣呀?"
秦毅耍脾气的样子很是可爱,柳夏清忍不住想捏捏他圆润的脸蛋。这个秦毅呀,明明是自己想讲故事,非逼着听众做出感激涕零状。柳夏清也就顺着他,笑着点头道:"想听。"
Chapter 十五 儿时
秦氏兄弟儿时没有父亲的概念。
那时候,他们同母亲居住在冰冷的雪山上,那儿人烟稀少,白雪弥漫风色寒,终日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山脚下才有一所规模很小的学校,没有学生宿舍。所以每天兄弟两人都是大费周章,走那么长路去上课是很痛苦的,何况还要踏过一脚深一脚浅的积雪。
没有父亲,母亲也很少管秦毅,秦炎就扮演了父母的角色。可秦炎自己也是个孩子,对唯一的弟弟又太过宠爱,养成了秦毅好惹事的性子。
九岁那年,秦毅在读四年级,班里有个好看的小女生,每次秦炎来接秦毅回家,小女生的眼神总是时不时瞥向秦炎。女生年纪虽然小,却已经有了些朦胧的心思,而她的举动尽收了小小秦毅的眼底。
"这个是我哥给你的。"秦毅从书包里捣鼓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片,塞给好看的小女生。小女生脸一红,匆忙接过纸片,偷偷瞥了一眼,立马飞快地丢进课桌,颤抖的手指捧起教科书,装模作样地认真看起来。
秦毅表面波澜不惊,心里乐得快开花了。信笺自然是情书,而秦炎压根没见过这玩意。
秦毅悄悄观察着小小女生,乖巧好看的女生一整日都在走神,时不时凝神窗外,眼睛闪闪发光,目光偶尔对上秦毅会不好意思地立刻躲闪开。
快放学时,秦毅开始收拾文具,好看的小小女生磨蹭到他课桌旁,脸蛋通通红,怯怯地埋着头,支支吾吾地了半天,才蚊子叫似地说道:"这个给你哥哥。"说完,她飞快地丢下纸片,头也不回的冲出教室,快得像一把小箭,"嗖"一声就不见了踪影。
秦毅捏捏女孩丢下的纸片,捂着肚子哼哼笑,太好玩了,这个笨蛋丫头上当了。
秦毅是个好孩子,好在他喜欢与人分享快乐。
第二天中午,他举起小女生写给哥哥的情书高声朗读。全班同学发出阵阵爆笑,秦毅更是边笑边读,几乎岔气。只有一个人没有笑,当然是那个小女生,她愣愣地站着,突地双颊酡红,捂起脸呜呜地跑开了。
秦毅猛然惊觉玩笑过火了,慌忙跟上想安慰小小女生,可女孩子哪里还肯听,甩开秦毅哭着回了家,一整天她都没有来上课。秦毅愧疚地很,惶惶不安地忏悔了许久。
次日他起了个大早,为的是早早给小女生道歉,可等待他的却是女生爸爸和几个叔叔的拳脚相加。
平日的好朋友一个个默不做声,没有人敢上前劝阻,除了他的哥哥秦炎,秦炎一见弟弟被袭,顿时一言不发地冲到秦毅的跟前,他没有说话,只是护着弟弟做反抗,可惜两个小孩子绝不是四五个大男人的对手。秦毅只觉得浑身发疼,不过更疼的一定是哥哥,秦炎挡在他前面,任凭那些男人的拳头如雨点般打在身上,不肯挪开。
秦毅忽然觉得自己不是好孩子,让哥哥受伤的一定不是好孩子。男人的拳头一下一下落在哥哥身上,秦毅心疼得直掉眼泪。他很想辩解,其实他觉得那个小女生很可爱,想和她做朋友才这样做的,可是为什么没有人听他解释呢。
周围全是学生的尖叫声,闹哄哄的,没有人出手帮忙,他们冷眼旁观兄弟两人挨打,只有几个同学跑去喊了老师,老师急冲冲地赶来,好容易拉开了那几个大男人。
到了老师办公室,满屋子都是小小女生的哭泣声和男子的愤怒吼叫,没人来问兄弟两人发生了什么。
秦毅是否准备道歉都没有差别,他就是做错了,连带着他的哥哥一起被指责被咒骂,那也是他们活该。小小女生的父亲说到激动处,又愤怒地抓起秦毅的头发,拉扯着怒骂道:"小杂种,两个没爸爸的野种,真妈的没教养。"他又攥起拳头,冲秦毅脸颊就是一拳。
好疼,秦毅的眼泪啪啪往下掉,刹都刹不住,他愤愤地抬起手背抹眼泪。
突地,秦炎一把推开粗鲁的男子,温和地摩挲秦毅的脸庞,替他擦干眼泪。刹那间,眼看男子的拳头又要挥舞过来,秦炎只抬手护住弟弟,冷冷扫过未曾出手相助的师长,又瞥了一眼男子,冷笑道:"你们现在欺负我们,早晚有一日,我们会叫你们后悔的。"众人被秦炎的口吻怔住,不过他们都没有把少年的话当真。
但秦毅知道哥哥是当真的,直到事情解决,男子抱着小小女生走远,秦炎的双眼始终狠狠瞪着众人。他火热的眸子里满是恨意,眸子仿佛可以喷出火焰来,把那些人焚烧成灰烬。秦毅在一边默默注视着哥哥,不敢发声,他被秦炎给吓住了,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哥哥的可怕。
当天晚上,秦毅缠着母亲和哥哥,询问父亲的事情。秦炎很认真地告诉他,他们是有爸爸的,只是爸爸现在不能接他们一起,他这样做是为了保护他们,躲避在冰天雪地的山林有时才是最安全的。
秦炎说话的时候,神态虽然冰冷,可秦毅能瞧出他眼底的期待。秦毅托着腮帮子注视秦炎说话,他对哥哥又亲近了一分。在遇到困难时,朋友不帮他,喜欢的女生也不帮他,只有哥哥会帮他。秦炎一定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了,秦毅如是告诉自己,让那么棒的哥哥都期待的爸爸,一定更是个好人,他开始无休无止地期待父亲,期待他将一家人从冰天雪地里接走。
终于如愿以偿,父亲将三人接回了家族,那年,秦毅十岁,秦炎十三岁。
说到这里,秦毅停止了叙述,目光投向窗外,夜深了,黑暗中无处寻觅过去的踪影,童年真真一去复返了。他瞥了一眼柳夏清,笑道:"当时,我光想着可以扬眉吐气了,以后的日子富裕风光,没有想到......。"
"其实有钱也有烦恼吧。"有时候,人们一掷千金只为了掩盖内心的孤寂,这个柳夏清是懂的。
秦毅却别过脸,道:"不是烦恼,那是地狱呀。"
夜重重地压了下来,屋内安静了许久。
忽然,秦毅笑呵呵地站起来道:"喂,你困不困呀。洗澡睡觉吧。"
柳夏清还在回味先前的故事,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你先去吧。" c
"呃?"柳夏清本想推脱,见到秦毅似乎还在回忆着什么,也就不打搅他了。
柳夏清慢悠悠地冲了把半冷不热的澡,擦着湿漉漉的长发走出浴室,对秦毅笑道:"好了。"
"好,那我去了,在床上等我呀。"秦毅笑嘻嘻地送柳夏清一个飞吻,他上身穿了件宽大的浅黄T恤,白嫩的肌肤在橘红灯光下娇嫩地可以滴水,肌肤很美,眼睛更美。
漂亮眼睛有很多种,秦炎的目光睥睨天下很吸引人,柳夏清的水目含情亦迷人,而秦毅的眸子一向是活泼灵动的,漂亮固然漂亮,不过更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但此刻他的冰蓝色眼眸却媚眼如丝、风情旎旖,惹得柳夏清才降下去的体温急速升高。
"看什么呢?"秦毅吐吐粉红的舌头,笑问道。
"啊,没什么。"柳夏清悚然一惊,心咯噔乱跳,秦毅的舌头好似舔在他的心脏,搅得他又酥又麻。他这才明白,秦毅的眼神与原来无异,奇怪的只是他的心绪。
柳夏清独自静默地坐在沙发上,窗外的雨渐渐停止,水珠淡淡反射着微弱的夜光,房内橘黄的灯光昏暗。桌上已经丢了几个空酒瓶了,柳夏清随手揭开一瓶,兀自品了起来。
喝酒过度的人总会有些不清醒,柳夏清喝的不多,却已经有了晕眩的感觉。天,他今天是怎么了,酒酣耳热,昏昏沉沉却有股激情汹涌在心头,散发不去。
秦毅从浴室走出来,柳夏清没敢正眼瞥他一眼,一直搭拉着脑袋回避秦毅,也无心去考虑秦毅会怎么看他的反常了,总之不让自己起邪念才是重点。
可不看未必意味着不想,柳夏清躺在床上,亦是翻来覆去,无法入眠。闭上眼睛,听觉就异常灵敏,秦毅的轻微呼吸声声入耳,异常清晰,清晰到撩拨人心。柳夏清忙睁开眼睛,愣愣地注视着黑咕隆咚的房间,痴呆凝视黑暗总比当色狼好吧。
谁知天不遂人愿,隔壁房间传来柔媚入骨的娇喘呻吟,媚叫一声连一声。柳夏清惊地清醒,谁?
声音本就是催情剂,柳夏清六神无主,赶忙用空调被捂住脑袋,不去听不去看。声音是无法阻隔的,隔壁的喘息依旧深深浅浅,挑起夜的妩媚。
"谁呀,他妈的,大晚上发什么疯。"边上秦毅喊了起来。
柳夏清掀开被子,一向温顺的他竟也怒道:"就是,吵死了。"
柳夏清睁开眼的瞬间,恍如电击似的呆滞了两秒:秦毅的被子没有盖实,露出洁白曼妙的肩膀。光洁无暇的脸微侧,红发湿漉漉地粘在面颊上,好似一只飞倦了的蝴蝶,妩媚到叫人心疼。一双蓝色眼眸若水,仿佛要流淌出千言万语来。
隔壁的细碎呻吟越来越密,那里有着遥远却真切的情欲摩擦。
秦毅散发出淡淡的气息,如焚融的檀香般隐隐而来。柳夏清半梦半醒中,心魂仿佛都要被迷了去。
Chapter 十六、爱欲
柳夏清嗅着秦毅身上清凉的味道,汲取这份清新的感觉。柳夏清的身体早已火热,他咽了口唾沫,伸手轻轻抚过秦毅的脸庞。秦毅的肌肤冰冰凉凉的,摸起来好舒服。
不行,不能这样。柳夏清猛地收回手指,用被子胡乱擦擦脸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