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郎满脑子都是早上看见的言若和那男子的情形,杀敌都是浑浑噩噩,所幸他现在本领高强,几乎没有怪物伤得了他,只是砍杀到最后累得没了力气,走起路来也摇摇晃晃的。
两位师伯收工后把他留下来说了会子话,话中尽是对京城局势的担忧,然后又把他大大称赞了一番,说幸好金明池舍得把儿子往这险地送,否则她们到哪里去找这样的帮手,他一人竟可以抵十人百人。又说在非常时期,要他沉着应战,因为更加艰险的作战还在后头。
感受到两位师伯对他的期许,金花郎十分羞愧,头脑也清醒了一些,只是心中依然郁闷难受。
回家的路上,他几乎不敢往两边看,总觉得那人还跟在附近,一想起那恶劣的魔王之子不过是当自己是游戏,现下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就觉得愤怒和悲伤,而自己居然在这里眷恋不舍,更觉自己没出息。
走到家门口,金花郎下意识地往树上看,那白衣如雪的男子果然已经不在。
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不去理会自己心里的失落从何而来。
金花郎告诉自己,那人走了还好些啊,他本就是邪魔之流,留在身边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数,京城的情势已经够糟糕的了,自己绝不能再为他分神。
他安慰自己,本以为这小魔头不会轻易放手,现在能这样清清白白地断了,反而是自己的运气,不必再想他了。
可是,当他正准备合上大门的时候,无意间往外一瞟,立即呆住了。一白衣男子就站在前方不远的拐角处,也怔怔地看着这里。
似乎多看一眼都觉得心痛,金花郎再也忍耐不住了,一把就将门甩上。
言若悲伤之极,他慢慢地转身离开,却忽然被人从后面扑了过来,那人将他按倒在墙角,凶猛而粗暴地狂吻着他企图抵抗的嘴唇。
"你为什么还要来这里?你不是走了吗?怎么你还会出现我在面前?" 金花郎狂乱地吻着,恨恨地问走
"花郎,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言若眼睛清澈如水,似乎可以望到底,里面满是温柔情意。
"不!我不相信!不相信你,你走!你走!我要你走!"跟刚才一样突然,金花郎又将他一把推开。
金花郎恨自己心里的动摇和混乱。他不想再被这个人影响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不能再这样和他纠缠不清。
"你,再也不要来找我了!难道,你我之间非要弄个鱼死网破么?你找别人玩去吧,我没工夫再陪你了。"金花郎终于转身离开,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家门。
"为什么你总说我在玩呢?你就那么害怕相信我么?我有那么可怕么?你其实......是怕自己的真心遭被践踏吧。看来,十年前的诺儿在你心里真不是一般的坏呢。"
言若不自觉地伸手抚摩自己刚刚被那人亲得有些红肿破裂的唇,现出了一个凄凉无比的笑容:"花郎!为什么我觉得你喜欢的人其实是我呢?......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看我的样子好象要哭了一样。"
言若悄立在小院窗前,他想来看个究竟,小艾今天夜里又进了金花郎房间。
言若知道金花郎和一般的狐狸精不同,他虽然温柔多情,却不是什么人都抱的。昨天自己不及细想,认为他和小艾必然有了苟且,以至心神大乱,甚至有点万念俱灰,所以才答应了虬一起离开。
今天傍晚时分他被金花郎狂吻了一通,心中忽然又升起了无限希望,言若感觉金花郎对自己并不是完全无情。
言若心想,如果自己的直觉是对的,那就太好了,要是小狐狸也喜欢上了自己,自己死活也要把他带回岛上的,无论如何不能看他在这里白白丧命。
虬说过,那大魔头就算自己和虬两人连手都不一定制得住,何况金花郎这样的小妖狐。金花郎现在虽然有了虬的护身宝石,也只是一时之计,他若坚持不走,一样会遭殃。
夜已深沉,金花郎此时躺在床里边,小艾在他身旁合衣而睡。
金花郎知道小艾是个很体贴的孩子,自己救过他,他为了自己是什么都肯做的,所以他手一长就把小艾又搂进了怀里。
他轻声在小艾耳边道:"且陪我演一场戏,将外面那人赶走。"
小艾一惊,也低声问道:"谁在外面?"
"那人,还没有走,晚上回来的时候我又看见他了。他现在已经不用伪装,身上的魔魅气息自然与别人不同,刚刚他一靠近房间我就发觉了。可笑他没有半点人间阅历,还想学人偷窥。"
"原来是他,他不是被,被那人带走了吗?"小艾有点迟疑,要不要告诉他那人是龙神呢。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走,他本来是魔王之子,行事十分任性霸道,现在倒是装得温柔和顺,不知道心里究竟是在打什么主意?莫非是没赢得我的真心觉得不甘?......金花郎虽然只是个普通的小人物,但是我的心也是不许人胡乱糟践的,所以,小艾这次你一定要帮我,我想一了百了。"
"花郎哥哥!你真的觉得这样做好吗?"小艾感觉金花郎在身后轻吻自己的脖颈,耳垂,从未经人事的小艾开始惊喘,身体也微微颤动。
"你别怕,我不会太过的,算是教你房中术的修炼方法好了,你迟早也要晓事的。"说着,他在小艾耳朵上轻咬了一口。
又痛又麻,象电流通过了身体,小艾立即尖叫出声。
"对,觉得舒服你就出声,只要那人听见就好了。" 金花郎继续在他身后轻捻慢弄,小艾心慌意乱,满脸通红,神志渐渐开始昏沉,他一迭声的喊道:"哥哥,花郎哥哥。"声音甜腻娇嫩之极。
言若站在门外,此刻,心如火,手如冰,很想立即破门而入,却终于还是垂下了手。他想,我是不是病了,怎么身上这样难受呢?
言若倚靠在墙上,咬牙忍耐着口里的甜腥,眼前一阵阵晕眩。
里面辗转重复着的呻吟声他并不陌生,自己也曾经发出这样不知羞耻的媚音,他知道屋子里此刻是怎样一副光景。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恼人的声音终于停息。
言若觉得心里空虚无比,他忽然想大笑,却发现自己只是无声地咧了咧嘴,此刻的自己真是太可怜可笑了。
他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听见屋子里的金花郎道:"我今天回来的时候看见那人还没走呢,我现在一见他就心神大乱。......小艾,你帮我想个法子,怎么才能不让他再纠缠于我,这样我才好一心一意地对付京城里的魔头。"
小艾轻笑道:"你不是笃定他与这个京城的魔头不是一伙的么?不如留他下来这样帮你降魔吧?为什么一定要赶他走呢?"
诺儿顿住了身形,他也想知道金花郎的答案。此刻,他的心跳居然不争气地加快。
"小艾你不懂的,那人是魔王之子,性情变幻莫测,以魔降魔这样的事情最好想都不要想。现在,能够把他赶走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就怕他不能放过我。"
"花郎哥哥,我其实很为你担心,你说过这个月那大魔头就会破关而出,那大魔头很厉害是不是?"
"是,根据上古神喻,此间将有魔界公爵降临,祸乱人世。我大师伯的卦象上也说了,那魔头是魔界最高等级的妖魔,至少有上千年的魔法修为,一般的人类修真者根本不是他对手。"
"那怎么办呢?不如,不如我们现在就离开京城。"
"小艾,我不能走,人间界有句话说,明知不可为而为,是为大丈夫,我愿意为天下人一战,纵死无悔。毕竟,我也是人之子。"
"哥哥,不要!我不想你死。你若是真的对那人毫无情意?那,那我倒是有个以魔制魔的办法。"
"什么以魔制魔的办法?你倒是说说看。"
"你先回答我,你是不是对那人没有一点情意,否则,我怕你会舍不得。"
"那人变化成我大师兄的模样跟我欢爱,我险些被他迷惑住了,但是现在,我已经清醒过来,我知道我爱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他,我只是在爱那个人的影子。"他一说完这句话,立即感到屋外的气息掠过一阵奇异的波动,金花郎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
他继续残忍地说道:"他又不是我真正爱的人,我有什么好舍不得的,你是想要我骗他去跟那大魔头作战么?"
"意思差不多,但是哥哥不是觉得他不可靠吗?万一他出尔反尔怎么办,还是不能指望他去斗那大魔头。......哥哥,你可以对他稍加利用,他不是不愿意放手吗?你不如先假意对他好,然后,然后,再用星云转的神功,吸取他的功力。"
小艾此言一出,金花郎和诺儿俱是全身一震。
金花郎直觉想发怒,却被小艾捂住了嘴,小艾的声音几不可闻:"哥哥,这样他就会完全对你死心的,你暂且忍耐。"
诺儿等了很久,都没等到金花郎的回答,终于一口血喷在了胸前。神智恍惚间,他听见屋子里依然有声音传出。
小艾低声道:"他骗过你,你骗他也没有什么不对,只是,你要小心行事,别让他看出破绽才好,否则,把他激怒,就大事不好了。"
又听金花郎慢慢地答腔:"你说的有道理,若是能制住了他,再把他的功力转过来,或许我可以和那大魔头正面一战。手段或许有点不够光明,但是为了天下百姓,也可以一试。"
到此刻,诺儿终于知道原来他对自己竟然可以绝情至此。
"只是他的功力一定高过我许多,这也是步险棋,说不定我会被他杀掉也未可知。不过,就算被他杀掉,也总比被他强行眷养着好。" 金花郎一说完这句话,就感觉外面的那特别的法术气息已经消失不见。
那人一定被自己伤得不轻吧。
"小艾,明天你也离开京城吧,这里已经太危险了。我会让人送你走的。"
"不,我不要,花郎哥哥,我死也和你在一起。"
"说什么傻话呢,你不走也得走!没有必要白白的牺牲!而且,我还要拜托你照顾我的阿爸和阿爹呢,请你别让他们以后太寂寞。......不知阿爹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真想回去看一看啊。"
"花郎哥哥,我不走,既然那魔头那么厉害,你为什么一定要赶那人走,我现在就去把那人找回来。也许他可以帮你。"
"小艾,就算是他在,也是无济于事的。我见识过他的法术,他的功力虽然高过我许多,却依然不是高级妖魔的对手,那大魔头除非是魔王亲临,才镇得住。在魔界,公爵以上等级的妖魔至少有三千多年的魔修,言若在他面前也不过是个小孩子而已。"
"花郎哥哥,你,你并不是真心要赶他走的,是不是?"小艾忽然睁大了眼睛,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金花郎的脸色他已经看出不对来。
"我当然是真心要赶他走,他不走我怎么能够安心应敌。......小艾,我要谢谢你,他现在被我伤透了心,应该再也不会回头了。" 金花郎忽然捂住了眼睛,怕小艾看见他的泪。
"不,花郎哥哥,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有自己的私心,我,我......。"小艾忽然大哭起来。
"什么......私心?你怎么也哭了?"
金花郎见小艾只是垂着头落泪不回答,也不再追问。他脑中此刻满满的都是那个人伤心绝望的面容,已经无暇再想其他。
心好痛,痛得几乎要窒息。
本以为今生再也不会见到那个人,谁知道第二天一拉开院门,金花郎看见那人依旧白衣如雪,静立在晨光中,目光脉脉,似乎是在等他。
"花郎,我明天就跟阿虬回岛上了,以后再也不会来打扰你,能不能,请你再多陪我一天?"
金花郎抬头望天,难得的晴空万里,一丝云彩也没有,许久不见这样清澈的蓝了。
金花郎看着面前漂亮得犹如水晶玻璃制成的清透男子,他的笑容如此恬淡温柔。他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轻轻说了声:"一天!"
白衣如雪的男子立即飞扑进他的怀里,力道之猛带动得他都连退了几步:"我好高兴,就算一天也好。花郎!谢谢你。"
言若在他怀中抬起头来,眼睛灿烂亮如星子:"你既然已经答应了,那你今天一天都要对我好,绝不能再说让我难过的话。......毕竟,我跟你也只有这一天了。"
"恩。我们就象从前那样在一起。"
真的可以回到从前么?这几天自己做梦都在想呢,言若更加欢喜,他抱紧了面前这人,生怕自己一松手他就会不见:"花郎!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你相信么?"
"恩,我相信。"
言若闻言微笑起来,他果然说到做到,不会再让自己伤心。
是了,昨天夜里他就打算要对自己好了的。
金花郎见他笑中微带酸楚,如何不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他昨天已经听见了自己和小艾的谈话,所以现在必然是已经下定决心离开了,但是他又舍不得自己的好,听得自己愿意骗他对他好,他便来自投罗网。
其实昨夜自己那些狠绝的话也不过那么一说,难道还真能制住他,取了他的功力不成?即使他是魔王之子,自己也决计不会对他做这样卑鄙无耻的事的,利用别人的感情来得到好处,那真是比妖魔还不如了。
言若见金花郎关上了房门,慢慢地向自己走过来。他的衣物已经褪尽,露出十分男性的结实劲瘦的身躯。
言若也想解下自己的衣服,却发现手指完全不听使唤,身体也抖个不停。金花郎三下五除二就帮他扯了个干净,两具漂亮的身体随即贴合在一起,紧紧纠缠。
"你在害怕?......别怕,我说了会好好待你的。" 金花郎一边亲吻他抚弄他,一边在他耳边温柔地絮语。
言若闭上眼睛,无声地流下泪来。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为什么此时此刻依然会想起小艾,甚至有想吐的感觉,因为不想他用抱过别人的手再来拥抱自己!
"为什么哭呢?我弄疼你了么?"纵然已经被激情冲昏了头,金花郎依然注意到他僵硬的反应。
"你,已经和小艾在一起了吧?你这样对我,小艾他不会难过吗?"
"你是在介意这个么?"金花郎的动作停了下来,目光灼热地注视着他:"如果我告诉你,我和小艾是清白的,你会不会好过点?"
听他这样说,言若心里忽然象被刀划过一般,痛不可遏。
虽然一直贪恋他的温柔,即使是虚假的温柔也想接受,自己还是会被已知的真相所伤,他这样的欺哄,目的何在?他就这么想毁了自己么?
言若把他拉近身侧,极尽挑逗地回吻他,温度重新回到两人之间,高热让两人都昏沉起来。
"啊--啊啊!"言若不断地呻吟嘶喊,极度的快感几乎要将他逼疯。
玉白的双腿被高高举起,金花郎正埋首在他股间吸吮,然后将他解放在自己口中的浓液细细涂抹在他的后庭。
进入时,金花郎的动作依然温柔得惊人,为了不让言若感觉到不适,他将分身一点一点挤进去,又伏在言若身上等了好一会才开始动作。
感觉到他珍惜无比地对待,言若又掉下泪来。
在高潮灭顶之时,言若紧紧扣住了金花郎的身躯,一只手却悄悄地对准了他背心。
忽然,他身体一阵剧颤,放出了刺眼的光芒。
金花郎浑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背心滚烫,仿佛一道热流正在涌入,然后他发现自己的身体也开始发光,而身前这人身上的光芒却渐渐暗淡了下来。
门被人从外面砰的一声就踢倒了,出现在门口的俊美男子脸色惨白,一脸的不能置信。金花郎认出他就是昨天早上在自己家门口与言若纠缠不清的那个人。
那人飞快地冲了进来,抱起了言若摇晃,发现他早已经没有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