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自□在□□□
另一边,月华宫中
"恭喜你,你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了!"这是云孤雁欣喜的声音。
"真的吗?"楚暮轩抓住云孤雁的手,激动地问:"我真的又有了?"
"怎麽,不相信我云孤雁的诊断吗?"
"不是,我.......我只是太高兴了,怪不得最近我总是感觉到浑身乏力、昏昏欲睡的,原来......真是太好了!"
"是啊!我这就告诉陛下这个好消息!"云孤雁说著要冲出去。
"等等,现在先别告诉他。"楚暮轩叫住了云孤雁。
"为什麽?这是大喜事啊!"云孤雁不解。
"不,"楚暮轩害羞地低下头,道:"现在先别告诉他,再过一个月就是他的生日了,我想到时候给他一个最棒的生日礼物!"
"哈哈!原来是这样啊!好!我不告诉他!到时候你自己把这个好消息送给他做礼物吧!"
"谢谢你!孤雁!"
"跟我还客气什麽啊!不过你身体不是很好,所以要好好调养才是,这样到时候才能生个大胖小子哦!"
"说什麽呢!真是的。"
"好。不说了,你先歇著,叫锦儿去我那里开些安胎药吧!"云孤雁说著,拿起药箱,叫上锦儿,走出门去。
楚暮轩躺在床上,慈爱地抚摸著腹部,算算时间,这个孩子应该是在离开洪宇国之前那次欢爱中就有了,司徒清凌若是知道了,应该会欣喜若狂吧,真希望他的生辰快些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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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深了,由於司徒清凌巡视军营还没有回来,楚暮轩一个人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想像著自己和司徒清凌即将诞生的孩子的样子,心中满是甜蜜。
这个时候,门突然开了,楚暮轩一个激灵,坐起身来,问道:"清凌,是你吗?"谁知半天没有回音。
"清凌?"楚暮轩继续问。
又过了一会儿,才见一个黑影闪了进来,他站在床边,冷笑道:"暮轩,你还好吗?"
"哥哥?你怎麽来了?"听清了来人的声音,楚暮轩大吃一惊。
"我怎麽不能来了。没想到你现在还记得有我这个哥哥啊。怎麽样,和司徒清凌的感情都挺不错吧,都直呼姓名了!"楚暮欢挖苦道。
"哥哥,你为什麽这麽说......我......"
"好了,废话我也不多说了,言归正传吧,看你们现在这麽亲密的样子,看来司徒清凌还没有把那件事告诉你啊,瞒得可真够严实的。"
"什麽事?"
"看起来你是真不知道啊,现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四处都在流传你楚暮轩是明瑞国的灾星,要求驱逐怒出境的呼声可说是不绝於耳,没想到身为当事人的你竟然一无所知啊!"
"怎麽会?我一点也不知道啊。"
"怎麽,不相信?那你可以当面去问问司徒清凌。对了,你还可以顺便问问他,最近洪宇国是不是在大肆操练兵马?"
"操练兵马?为什麽?"
"为什麽,"楚暮欢望著弟弟,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司徒清凌或许不知道原因,但是你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啊,还记得离开洪宇国之前华辰皓和你说过的话吗?"
"那......是......因为......我,所以......"楚暮轩一楞,回想起了在离开之前华辰皓对自己说过的话。
"你知道就好,具体的我也就不多说了,你还是去问问你的司徒清凌吧,我先走了。"说完,也不等楚暮轩再说什麽话,楚暮欢就翻身跃出了窗户。
楚暮轩呆呆地望著哥哥离去的背影,转而又想到原来司徒清凌竟然有这麽多的事情瞒著自己,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
想著想著又是一夜未眠。
第二天快到正午时分,司徒清凌才拖著疲惫的身躯来到了月华宫,没想到一进来还没来得及休息一下,就遭到了楚暮轩的质问。
"你说!你为什麽有那麽多事情瞒著我,那些谣言是怎麽回事?华辰皓的操练兵马又是怎麽回事?"
"什麽这麽回事?你怎麽这麽多问题?朕昨天巡视军营累了,先让朕休息一下吧。"司徒清凌说著就倒在了床上。
"你说清楚啊!"楚暮轩来了脾气,一把把司徒清凌从床上拉了起来。
"你到底烦不烦!事情都还没有弄清楚呢,朕又如何回答你!"司徒清凌一开始瞒著楚暮轩的初衷是为了不让楚暮轩伤心,可是没想到这却成了楚暮轩质问的自己的理由,气急败坏的他终於忍不住朝楚暮轩大吼起来。
"你以前还说过遇到事情要和我商量呢,没想到你到现在还是不相信我!"
"什麽相信不相信的!没有那麽夸张!算了,朕真的累了,也懒得和你再争辩下去了,先回寝宫了!"司徒清凌说完,就夺门而去。
楚暮轩满含著泪水,手轻轻地抚上腹部,喃喃道:"孩子,我怎麽感觉到和你的父亲越来越生疏了呢?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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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次争吵过後,这几天以来楚暮轩和司徒清凌一直处於冷战状态。虽然在心里都已经不再生气了,可是就为了赌那一口气,两人谁也没主动去找对方。
这天清晨,楚暮轩刚刚起床,就看见桌子上面放著一封信。信是司徒清凌写的,主要内容就是要楚暮轩晚上去後园那间门口种了香樟的屋子里等他,说有事情要和他说。
楚暮轩读完信,禁不住笑了,看来是司徒清凌首先忍不住了,要来和自己道歉了,也好,看看他晚上到底怎麽说。
夜幕刚刚降临,楚暮轩就只身穿过御花园,来到了後园。後园是一个清幽雅致之处,在这个富丽堂皇的宫殿中别有一番特殊的韵味。楚暮轩算算时间,自己来到明瑞国已经两年多了,可是却从来也没有来过後园,没想到这里竟然别有洞天,就不知司徒清凌把自己叫到这里来究竟是所为何事。
轻轻推门,走进那间被香樟树包围的屋子,里面的摆设立刻吸引了楚暮轩的注意。这是一间布置得很清雅的房间,虽然屋内的布置很简单朴素,但是直觉告诉楚暮轩,这间房间一定不那麽普通。
再向里走,楚暮轩看到在中央的桌子上点著一个香炉,里面的香已经快要燃尽了。这时,地上的一个东西咯了楚暮轩一下,他低头一看,只见一个牌位被摔得粉碎,扔在了地上。
楚暮轩疑惑地捡起已经四分五裂的牌位,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上面的字,手腕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牢牢抓住。
楚暮轩向後望去,赫然看见的是司徒清凌冷峻的面庞。
"你弄痛我了......"楚暮轩话还没有说完,司徒清凌就一把把他拉过来,怒气冲冲地道:"你为什麽会出现在这里?"
"为什麽?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朕什麽时候让你来这里了?"说著,司徒清凌的目光下移,地上被摔碎的牌位顿时映入眼帘,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极为可怕。
"你到底对牌位做了什麽?"握住楚暮轩手腕的大手又紧了紧,司徒清凌恶狠狠地问道。
"什麽牌位?哦,你是说地上的啊,我也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啊!"
"少和朕装糊涂,这里没有朕的允许是谁也不可以靠近的!所有人都知道这点,所以不会有人来到这里,除了你!"
"我真的不知道啊,再说这只是个牌位而已,有必要这麽大惊小怪的吗?"楚暮轩道。
"什麽!只是个牌位而已?你知道这是谁的牌位吗?这是清遥太子的牌位!哦,朕知道了,你一定是怨恨朕为了给清遥太子报仇杀害了你的家人所以才以此泄恨的吧。"
"真的不是我!我也根本不知道这是谁的牌位啊,我接到你的信说你要我来这里见你,我才来的,我来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啊!"
"朕再强调一遍,朕从来也没有让你来过,这里饱含了朕对清遥太子的思念,你还不够资格来这里!"司徒清凌一气之下道。
"什麽?不够资格?我明白了,原来我在你心里竟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啊!"楚暮轩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扑簌著流了下来。
司徒清凌正在气头上,当然不会有什麽好话,他指著楚暮轩,气急败坏地道:"那是自然,你以为你在朕心里有多重要吗?少自以为是了!告诉你,朕自始至终都把你当作宠物而已,一个玩腻了以後就可以扔掉、送人的宠物!"
楚暮轩的自尊在这一刻轰然瓦解,原来司徒清凌从来没有爱过他,在司徒清凌的心中,占据著最主要地位的仍然是他已经去世的哥哥,而自己,只是一个可以随时抛弃的玩物而已。一个玩物,仅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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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压制著即将喷涌而出的眼泪,楚暮轩深深地看了司徒清凌一眼,突然大笑道:"我此刻终於知道了你对我的态度了,原来在你心里我是如此的卑贱。好!好!好!真好!"说完,楚暮轩用全力挣脱司徒清凌抓著自己的手,还没等司徒清凌说话,大步走了出去。
等到司徒清凌惊觉自己的失言,才发现楚暮轩瘦削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之中了。
颓然地走回月华宫,泪水再也忍不住地夺眶而出,楚暮轩轻轻抚摸著腹部,对著腹中的小生命喃喃道:"孩子,我今天才知道原来在你父亲的心中我是那样的微不足道,只是一个可以供他玩乐的宠物而已,哈哈,还真是可悲啊。与其在这里被他嘲弄,我们父子二人倒不如离开这里,过自己的生活,你说呢?"
腹中的孩子当然不可能回应楚暮轩的话,但是楚暮轩依然在边哭边说,倾诉著自己的痛苦,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楚暮轩才昏昏沈沈地睡著了。
半睡半醒间,仿佛听到有人在说话,楚暮轩睁开朦胧的睡眼,看到的却是哥哥暮欢。
"大哥,怎麽是你?"
"怎麽,不是司徒清凌,你很失望?"
"我......没有......我对他......已经......"
"我知道,他因为清遥太子的事情迁怒於你吧?"
"大哥怎麽知道?"
"哈哈,因为这就是我导演的啊,因为我知道今天是清遥的忌日,司徒清凌必定会去那间他为了怀念清遥的房间,所以我砸了清遥的的牌位,然後以司徒清凌的名义写信把你喊到那里去,目的就是为了看清楚司徒清凌对你的情义。可是没想到,原来你在他心目中根本一钱不值,还真是好笑啊!"楚暮欢哈哈大笑。
"原来一切都是你......"
"没错,但是你要知道,我所做的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著想啊,你今天不是终於看清了司徒清凌的丑恶嘴脸了吗?另外之前我也跟你说过了,华辰皓为了要得到你一定会使出各种手段,甚至是战争,你认为你在司徒清凌的心中可能比得过明瑞国的百姓吗?"
"我......可是我已经......"话说到一半,楚暮轩最终还是把"怀有他的孩子"这几个字咽了下去。
"好了,该说的我也都说了,暮轩,你要相信,哥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这是我最後一次来这里看你,以後的事情你好自为之吧。"说完,楚暮欢纵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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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知道了太多的事情,楚暮轩顿时觉得心灰意冷,原来无论是最疼爱自己的大哥,还是自认为可以托付终身的司徒清凌竟然都是如此对待自己的,那自己真的还有必要再待在这月华宫中,待在司徒清凌身边吗?
虽然已经不再对司徒清凌抱有太大希望,可是要离开这里却也是不易,再说自己现在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且又身怀有孕,离开这里以後又能何去何从呢?
楚暮轩正在苦恼不已的时候,锦儿轻轻推门走了进来,自从知道楚暮轩有孕以後,他就按照云孤雁的吩咐,定时拿些安胎的药物给楚暮轩服用,看来眼下又是服药的时间了。
锦儿刚刚走到楚暮轩身边,却看见楚暮轩此刻却泪流满面。锦儿一惊,连忙拿出手帕。拭去楚暮轩脸上的泪珠,问道:"公子,你怎麽了?"
"没......没什麽!"
"公子!您以前不是说过不把锦儿当下人,而是要把锦儿当作知心朋友吗?还记得当时锦儿听到以後是多麽的开心啊!如今您有不开心的事情,为什麽不要锦儿这个朋友来帮您分担呢?"
听到锦儿情真意切的话语,再想到之前司徒清凌对自己的无情无义,楚暮轩实在忍不住了,边哭边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锦儿。
"什麽!陛下竟然要把怀有身孕的您送给华辰皓!怎麽可以这样!"锦儿听完以後义愤填膺,咬著牙愤恨地道:"这也太不象话了,连我都看不下去了,公子您为他付出了这麽多,没想到他却如此待您!"
"怪只怪我爱错了人啊!"楚暮轩长叹一口气,道。
"公子,您不可以怨天尤人,您应该要反抗才对!我看您不如把孩子打掉,让他好好後悔一下!"
"不!"楚暮轩连忙摇头,"说什麽我也不会打掉这个孩子!"
"为什麽?"锦儿不解。d
"因为......因为我爱他!不管他如何待我,我始终深深地爱著他,而腹中的孩子是我和他共同的骨肉,我怎麽会忍心杀掉这个联系著我和他血脉的孩子呢?无论付出任何代价,我都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
"公子,您说的什麽‘爱'锦儿不太懂,不过既然您要生下这个孩子,那锦儿愿意帮助您!"
"真的吗?谢谢你,锦儿!那我只求你帮我一件事,那就是带我离开皇宫!"
"离开皇宫?为什麽?"
"我怕!我怕司徒清凌知道我有孕以後要我打掉孩子!我还怕他把我送给华辰皓,如果这样的话,那孩子也是保不住的!所以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离开这里!越远越好,找一个清静的地方安心生下孩子,然後过著一种平平淡淡的生活。你可以帮我吗?"
"我知道了,公子请放心,锦儿一定会办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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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清凌对此刻楚暮轩的想法全然不知,他那天去拜祭清遥却看到牌位被摔得粉碎,又看到楚暮轩在那里,一时被气昏了头,才说出了一番深深伤害了楚暮轩的话。其实事後没多久他就已经冷静了下来,回想起之前对楚暮轩说过的话,更是懊悔不已,只是考虑到楚暮轩正在气头上,就想暂时先缓一缓,等楚暮轩稍微消消气以後再去解释和道歉。但是他哪里知道,楚暮轩此刻和锦儿正在为逃离皇宫做著准备。
几天以後,锦儿来向楚暮轩报告,说是一切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逃出去。
"是吗?随时都可以逃走了啊?"楚暮轩表情平淡地道,从他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一丝一毫欣喜的神情。
说真的,要离开这生活了两年多的月华宫、离开自己深爱著的司徒清凌,楚暮轩心中有无数个不舍。虽然不舍,但是尊严无时无刻都在告诉著他楚暮轩,他不要做司徒清凌身边一只摇尾乞怜的狗,也不要被司徒清凌当作玩物一样被送给华辰皓,为了腹中的孩子,为了自己,他一定要离开这里!
"公子,我们什麽时候离开啊?"锦儿的话打断了楚暮轩的思绪,他叹了口气,道:"三天以後,我们就逃走!"
"知道了。"锦儿点点头。
"对了,锦儿我们要逃走的这件事你没有告诉任何人吧?"
"没有,连孤雁师父锦儿都没有说,公子就放心吧,自从锦儿被派来服侍您以後,就是公子的人了,一切都听公子的!"
"没有人知道就好,你先下去吧,我要休息一会儿。"
锦儿离开以後,楚暮轩静静地凝视著月华宫中的一切,突然一阵恶心的感觉袭来,他一时忍不住,趴在床边就呕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