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男儿身————笨茶梅[上]

"舒雷，你先去换衣服吧，衣袖湿了，应该会不舒服吧？"霍希文扯着浴巾说。唉......身高太高就是这点不好，浴巾都包不住整个人，要么露出上身，要么露出下身，实在尴尬死了。
舒雷没有说话，只是在霍希文面前把上身的衣服都脱掉，那精干而健硕的身体，上面是一块块隆起的肌肉，平日都藏在西装之下，所以没有看过舒雷裸体的人，根本没可能想像得到舒雷的身材并不像表面看来那么瘦削。
"舒雷，你不要把衣服乱丢......"霍希文看着地上的衣服，这是他今天里，第二次看到有人把衣服丢到地上去了。
"你会帮我收拾的，是不是？"舒雷脸贴着脸，在霍希文的耳边问。
"就算我会帮你收拾，但是把衣服乱丢是不应该的。"在维持家居整洁方面，霍希文是出乎意料的执着。
"身体都变成这样了，居然还关心这点小事。"舒雷的食指划过那些大小相仿的红印，说。
"咦？难道这真的是药物敏感吗？"霍希文问："这下子该怎么办呀？"
"药物敏感......"舒雷轻笑着重覆霍希文的话，说："让我告诉你这些红印是怎样来的吧。"
说着，舒雷俯下头，吻上霍希文的胸口，以唇瓣和舌尖不住舔舐着。
"舒......舒雷，你做甚么？"霍希文惊叫一声，正想推开舒雷之时，舒雷已经自动退开。
"你自己看看。"舒雷指着霍希文的胸口说："这种叫做吻痕，不是药物敏感。"
舒雷摸了摸霍希文的头，说："好好休息一下，我换过衣服就回去工作，你今晚就回博士那儿吧，我要通宵工作，不能陪你。"
然后，舒雷从自己房里取了衣服，就一边穿着一边离开。
霍希文把自己卷缩成一团，下巴靠在双膝之上，眼睛呆呆的看着大门。
左手抚上右胸上那留有舒雷舌尖余温的地方，霍希文不自觉的叹息着。
原来这就叫作吻痕呀......舒雷......留下的......
心脏......怎么跳得这样快？
......是因为头晕的关系吗？

三十五　比家人更重要的存在
"呜～～希文，我的宝贝呀～～爸爸有多少天没有看过你了？"霍桂庭热情地搂着霍希文哭道。
"爸，那充其量不过是一个星期多点而已，你别这么夸张。"霍希文拍着比自己矮上半个头的霍桂庭的背说。
"唉......这么多日不见，我的希文长得更帅了......"霍桂庭话锋一转，问："交女朋友了吗？"
霍希文手上的动作一顿，细声道："......没有。"
"没有？看来得叫舒雷努力一点，教你一些泡妞的诀窍。"霍桂庭这头在打舒雷的主意，霍希文则在想办法扯开话题。
"呃......对了，爸爸，请问这位是......"霍希文面向着那留着金色长发，有着蓝色水灵大眼，如洋娃娃般可爱的女孩问。
"她叫艾琳．罗沙，今年只有十一岁，却已经是十分出名的遗传学专家，厉害吧？"霍桂庭十分自豪地说。
"罗沙小姐妳好。"霍希文十分有礼地伸出手，面带微笑的道。
"请叫我艾琳，霍先生。"艾琳十分熟练地对应着，同时伸出了她的纤细小手。
"请叫我希文吧，艾琳。"霍希文友善地笑道。
艾琳亦回以一笑，说："好的，希文，很高兴认识你。"
然后，三人一起享用霍希文所准备的饭菜，在饭桌之上，霍希文发现艾琳很少说话，然后才知道艾琳其实不太会国语，当三人改用英语后，气氛明显好了很多，而霍希文跟艾琳更亲昵得以兄妹相称，害得霍桂庭不能把讨媳妇的主意打到艾琳身上。
次日早上，当霍希文回到宿舍，关上大门的时候，冷不防被吓了一跳。
"希文哥哥，你这么早到哪里去了？（英）"艾琳抱着一本厚厚的书，揉着眼坐在沙发上问。
"呃......我把早餐拿到舒雷的宿舍去......（英）"虽然他本人并不在，而且睡房的床单也没有乱，看来他昨晚真的要通宵工作呢。
"艾琳，妳这么早就起来啦？（英）"
"是的，不过刚才好像在沙发上睡着了。（英）"艾琳伸了个懒腰说。
"妳要不要吃早餐？（英）"
"好的。（英）"
艾琳一口一口的喝着粥，说："这个很好喝。（英）"
"是吗？那么我明天再煮给妳喝。（英）"霍希文笑道。
"对了，希文，你为甚么要把早餐拿给舒雷？（英）"
"呃......为甚么？"霍希文疑惑道："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呀，哪有甚么为甚么？（英）"
艾琳支着头，问："桂庭才是你的家人呀，为甚么你都不送早餐给桂庭，却送给舒雷？（英）"
"这......因为爸爸他都在研究室里做研究，我怕打扰他，而且这些日子以来，我都习惯了给舒雷做早餐，如果突然不做的话，不会很奇怪吗？（英）"
"喔......对于你来说，舒雷是比家人更重要的存在吧？（英）"
"甚么？"霍希文拍着艾琳的脑袋说："艾琳，妳别再说奇怪的话啦。（英）"
舒雷是比家人更重要的存在......这到是甚么意思？若果说我把舒雷当作家人般对待，那么我还可以理解，但是"比家人更重要的存在"......有甚么存在是比家人更重要的吗？
"好吧。（英）"艾琳耸肩道，然后又继续吃早餐。
此时，宿舍里的电话响起了。
"请问是谁？"
（希文，是我。）
"舒雷？有甚么事吗？"
（我送你上学，十分钟后在停车场等，没问题吧？）
"哦......好的。"
（你的手机电池用完了吗？）
"咦？手机？"手机......手机，嗯？我好像从昨晚开始就没有看到它了，到底最后一次看到，是甚么时候呢？
（没错，就是你的手机。）
"......舒雷，我的手机好像不见了，或许是放了在学校，我今天会好好找一次。"
（......总之，你赶快吃完早餐到停车场等吧。）
"哦......对了，我做了早餐，把它送到你的宿舍去了。"
（我知道，我刚才吃过了，很好吃。）
"是喔......我明天再给你做好不好？"
（......好的，如果你不给我做，我大概会饿死。）
"嘻，怎么会......研究所里有餐厅嘛，又怎么能饿死你呢？"
（那些都不及你做的好味，我吃不下。）
"......是喔......那么待会儿见。"
（好的，再见。）
"再见。"
霍希文放下电话，回到餐桌上快速地把早餐解决掉，艾琳也帮忙一起收拾。
"艾琳，我要上学去了，乖乖的待在家里喔。（英）"霍希文摸着艾琳的头说。
艾琳点点头，说："我知道希文哥哥要上学，所以我就不妨碍你了......（英）"
看到艾琳欲言又止的样子，霍希文问："哈哈，艾琳妳是有甚么想说吗？（英）"
"......我可以问吗？（英）"
霍希文一笑，说："当然可以。（英）"
"你刚才是跟舒雷谈话吧？（英）"
"是的。（英）"我跟舒雷讲电话，有甚么问题吗？
"你为甚么好像很高兴似的？那时候你的脸都红了。（英）"艾琳疑问。
"脸红？哪有呀？艾琳妳又说奇怪的话了。"霍希文拍拍艾琳的脑袋，背起书包说："我去上学了，再见。（英）"
艾琳一努嘴，说："再见啦。（英）"

三十六　国王与骑士
挥手向车里的舒雷道别，霍希文满怀感激的走进这可爱的校园。
"国王万岁，国王万岁！"
当霍希文踏进沙乐高中的大门，一阵震耳欲聋的叫喊令到他不得不捂着双耳。
"霍希文，你真的很幸运。"屠天刚缓缓走到霍希文面前说。
"甚么？我听不清楚，你叫他们住口好不好？"霍希文指着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那些像服用了兴奋剂的学生。
屠天刚额上青筋一跳，抬手示意众人住口，当现在安静下来后，突然而来的安静令人有一种耳呜的错觉。
"霍希文，从今天起，学生会就是你的了。"屠天刚说："学生会成员的名单，请你尽快确定下来。"
"甚么？那种事你去问方书亚，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啧，这个学生会长的脑袋是不是有问题呀？我不过是答应做方书亚的副会长，有甚么事你不会去问正主儿呀？
屠天刚一挑眉，问："你签文件的时候，到底有没有看清楚？"
"你说那份正式作为挑战者的文件？"得到屠天刚的点头时，霍希文说："没有细看，那份文件不是说若我失败了，就要自动退学吗？"
"哼哼......"屠天刚冷笑道："你一定没有看清楚，上面例明，若你成功了，那么你就是下一任学生会长。"
霍希文愕然，问："你说错了吧？下一任学生会长不是方书亚吗？"
"不，挑战者是霍希文，而下一任学生会长只能是霍希文。"屠天刚身旁的副会长说。
"这......你是说......我一直都弄错了？"
"没错。"屠天刚笑咪咪的道。
"......那......我一直这么努力......是为了甚么......"霍希文现在有一种想昏倒的感觉。
"希文。"此时，方书亚扶着大受打击的霍希文，说："恭喜你。"
霍希文看着方书亚的笑脸，突然抓住方书亚的手，说："书亚，学生会长这个位置给你。"
"抱歉，希文。"方书亚笑得十分清爽，说："我不打算挑战你。"
"甚么？"霍希文感到自己的智商好像掉到零了。
"咳，不好意思，让我来说明一下。"副会长说："由于霍希文同学你是挑战会长才得到学生会长的位置，所以你的位置并不单纯是学生会长，而是沙乐高中的国王。你的王位会一直保有，直至有人挑战你成功，或者你毕业为止，若在你毕业之前没有人挑战你成功，那时候王位空了下来，才会恢复选举制，并在参选人之中选出新的学生会长。即是说......方书亚同学并没有提出挑战，所以并不能获得王位，而国王你不可以把王位给予挑战成功的挑战者以外的人。"
"啊～～怎么又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来啦，这所学校到底是甚么样的集团呀......"霍希文十分希望直接昏了过去。
不过，事情却不是这么简单。
一直撑扶着他的方书亚突然向他下跪，并且低下头说："希文，我的国王。"
霍希文吓了一跳，慌张的道："甚......甚么？方书亚你到底做甚么啦，快点起来。"
霍希文想扶起方书亚，方书亚竟然执起他的手，并亲吻了他的手背，说："我的国王呀，请让我成为你的骑士，若你不答应，我绝不起来。"
"方......方书亚，你脑袋有问题啦？你别跟他们一起疯好不好？"唉......我怎么都忘了，方书亚本来就很受他们这一套......总之，你不要跪我好不好？我的心脏会承受不了，天呀！
方书亚无言地低着头，一副"你不答应我誓不罢休"的模样。
"你......你再不起来，我就要抱起你啦！"霍希文威胁道。哼哼，虽然你跟我差不多高，但我一身怪力，可不怕抱你不起！唉......我不是因为这怪力而十分自卑的吗？我这时候得意甚么呀？唔唔唔～～～
方书亚抬头，以一双坚定清澈的眸子，望着霍希文，说："希文，我想要的东西，只有你才能给我，那就是让我追随在你的身边。"
"咦......甚么？"甚么叫作追随在我的身边......他不是一直都在我的身边吗？
"希文，一直以来，我都被人推到最上位，他们都想让我成为领袖。虽然我有两个哥哥，但家里的人都把我视作继承人，在学校里有这么多学生，可是老师和同学都把我视作为指标，我已经厌倦被这样对待了。（法）"
方书亚看着霍希文，说："希文，是你让我看到了希望，只有你这么聪明，这么强的人，才适合走在我的前面，虽然我不想成为领袖，但是要我让一个比我差劲的人走在我前面，我不甘心。（法）"
"甚......甚么呀？就算是这样，你也用不着逼我做学生会长！而且你跪甚么啦！还骑士......你......你......（法）"霍希文的思绪已经乱得不得了。
"希文，我知道我比起做领袖，我更适合成为辅助，希文，你是我这辈子唯一想辅助的人。"方书亚紧握着霍希文的手，说："希文，我愿意以我的生命发誓，我会永远效忠于你。（法）"
这时候，霍希文大概明白方书亚的想法了。因为自己很优秀，所以只能屈服于比自己更优秀的人，亦因为自己是辅助者，所以想让自己承认的人站在高位。
但是......这是不是意味着，只要比他强，那么这个人就算不是我也没关系呢？而且，当他遇到比我更聪明，更强的人，那么是不是代表他随时会改变心意？
霍希文心里十分不安，在动摇着，未曾得到过的他，竟然已经开始害怕失去了，又或许这是他一直以来都想得到的，他渴望得到方书亚的认同，所以他更害怕失去方书亚的承认。
霍希文左思右想，心里激烈地交战着，他看着方书亚，方书亚同样在看着他，二人四目交投，不一会儿，霍希文已经迷失在方书亚那双清澈的眼瞳之中。
他不由得回想起自己还是霍希敏的时候，方书亚对陌生的她所露出的笑容，他更不由得回想起，方书亚回绝她的告白时那歉意的目光，她......即使变成他，却还是放不下。
"我......我可以答应你。"霍希文颤声道："不过，你必须以你的心、以你的灵魂、以你的生命和一生中最重要的东西来发誓，你对我的忠诚永不改变，如有违者......"
"我发誓，若我敢背叛霍希文，我方书亚死无全尸，身首异处，死后永远在十八层地狱之间徘徊受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永远被名为内疚的枷锁所束缚，我愿意为你奉上我一生的热情，我的国王。"方书亚真挚且诚恳地把自己托付于这几句话语之中。
霍希文热泪盈眶，点头答应，终究，他还是抛不开作为"她"的时候的感情。

三十七　国王的第一份工作
"你刚才说甚么？"霍希文坐在学生会长的宝座上问。
前副会长再次说道："我说，现在新任学生会的会长和副会长都已经定了下来，那么其他干部和成员的名单决定得怎么样。"
"你刚才说会长和副会长......是指？"
"会长当然是你呀，副会长则是方书亚。"
"这么说......刚才的骑士宣言，不过是确立副会长的人选而做出来的戏？"霍希文敲着桌面问。
"可以这样说啦，不过......想不到方书亚会立下这样的誓言。"
前副会长喃喃自语："毕竟呀......国王跟骑士之间的誓约可是受到诅咒的......"
"你说甚么？"霍希文偏着头说："你刚才说得太细声了，我听不到。"
"没甚么。"前副会长说："对了，请叫学生会干部参加今天下午的加冕仪式，即使是暂定的都没关系，总之有人出席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