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秘书同志————小小香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徐曼没有看他，却很快接下了他想说的话，"你想说分手吗？"
夏默刚想开口，徐曼立刻摇头自顾自否定道："不对，我们的关系根本不能算男女朋友，你也没有说过喜欢我，也没有承认过和我交往。"
"由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一厢情愿的想法啊，这段时间我想过了，那个时候喝醉时候的表白根本不是对我说的吧？只是认错人的结果而已，明明是很容易想通的事情，为什么......为什么，我却潜意识里一直想要否认呢？"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刀，深深地割在夏默的身上，痛意渐渐蔓延，直到看到对方滴落下来的眼泪时，他知道--伤口已经血流如注了。
他伸出手，接下一滴液体，用大拇指碾开，液体很快就在空气中烟消云散了，如果伤害也可以这么快消失的话--夏默觉得自己无能为力，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哭到全身发颤，他第一次觉得女人竟然是如此脆弱的动物，脆弱到对她们的任何伤害都是一种罪过，可是自己却这么做了，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罪人。
"恨我吧。"夏默无法回应她的感情，就算哭到肝肠寸断也只能回应至此了，也许今后再见面就是折磨了吧？这一刻已经充分意识到做朋友是多天真的想法了。
第三十章
那天回到家没有吃饭就进房间睡觉了，在睡梦中不断翻涌着徐曼哭泣的脸，梨花带泪的女人，本该让多少男人为之折服，夏默暗骂自己不识好歹，立刻又否认这个明显对柳渂一不公的词语，然后在梦里和现实中并没有什么大区别，脑子依旧没有消停过。
清晨起床的时候发现时间很早，叶世柯也才刚从卫生间出来，父亲厨艺没有他好，基本上休息日的时候男人都会很体贴的包下所有家务活，夏默起初觉得这个男人太不男人了，现在倒觉得这样的男人才叫男人。
"难得这么早，看来今天会是阴天啊。"
反正已经习惯男人的在嘴皮上爱占自己便宜的事实，夏默根本没有反驳这句话就进了卫生间拿牙刷开始刷牙。
"你们快放假了吧，放假了有什么打算？"男人从厨房柜子里取出面条，然后转身又从冰箱里拿里三个鸡蛋。
洗漱完毕后，夏默走到客厅坐到沙发上，拿起遥控想开电视，想起父亲还在睡觉，于是又把遥控放下，头转向厨房没好气地问道："怎么，你又想请客旅游？"
叶世柯在那厢暗笑，接口说道："是问你打算怎么攻陷我的秘书。"
闻言，夏默脸上不自然的一红，还不太习惯和这个男人讨论关于柳渂一的话题，明明之前是相看两相厌的人，现在却成了唯一能在爱情长跑中扶持自己一把的友人。
"......我觉得他好像还喜欢我。"犹豫再三，夏默还是说出了自己介怀的事情。
叶世柯又是一阵好笑，他打开锅盖看看水差不多了，于是抓了一把面下锅，伸手拿过筷子淘了两下。
"难道你一表白，人家就要立刻点头答应吗？何况喜欢比点头答应是更高的要求吧，这点你还不明白。"
"那倒是，"夏默觉得叶世柯的话很在理，"可是他什么话也没有说才让我担心啊。"
叶世柯别别嘴，心想你小子真的没谈过恋爱吗？装得情商比鸟类还低的样子。
"问题是你最近见过他吗？我记得上次你失神落魄得从外面回来之后，好像还没有见过渂一吧？"
夏默一脸难为情，"我不知道该怎么约他，上次好像吓到他了。"
"得了吧，你别跟我装纯情了。"叶世柯想起上次他对自己说的起因经过结果，"横冲直撞不是你的专长吗？直接等在公司门口啊，真是令人连拒绝都省略的做法啊。"
"你--"
夏默刚想和他进行清晨的第一次斗嘴，敲门声传来，站起来去开门，心想什么人这么早就来串门。
厨房里正在煮面条的男人此刻笑得一脸狡诈。
打开门的时候，夏默心跳骤然加速，为什么男人总是这么突然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呢？连一点心理准备都不提供。
对方也是楞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往常的温和笑脸，"经理让我送文件过来，他起床了吗？"
"啊？哦，嗯。"马上意识到是叶世柯在搞鬼，夏默心想惊喜也不能这么让人超负荷吧？
"渂一，你过来了啊？"叶世柯走出厨房，满脸"两人相遇好巧好巧"的无辜表情。
"嗯，经理，您要的文件我拿过来了。"柳渂一把文件递给迎面走过来的叶世柯，然后很自然的往后退了一步，"我还要赶去上班，下次给自己放假的时候请提前通知我。"
"哈哈哈哈......我只是想休息一天而已嘛。"叶世柯打哈哈避过这个话题。
夏默留意到柳渂一一直没有正视自己的目光，即使在离开前的最后一刻也是有意的躲闪过去，前几天感觉良好的想法顿时一扫而光，夏默心里泛起苦涩，无所畏惧的表白终究只能带来让人无力的尴尬啊。
"你......不进来坐坐吗？"夏默看着他，无言地请求。
"不了，我还要上班。"柳渂一笑着摇头，表情是万年不变的温柔，让夏默有一如往昔的错觉，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几天前的告白似乎只是一场梦。
"你今天怎么在家？"
"我们期末考，课都上完了，所以就回来复习。"如果知道我在家的话，你会不会找借口不过来呢？夏默自暴自弃地想着。
"嗯，那好好考。"柳渂一很客气，好像是在和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朋友寒暄，这个认知让夏默心寒。
"那么我先走了。"
"好。"夏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关的门，又是什么时候坐在了沙发上，电视被打开了，播放着好笑的小品，平时很喜欢的演员在电视里生动地做着夸张的表情，夏默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叶世柯走过来坐在他身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拉他回神。
"你别想太多了，渂一平时就是这个样子，喜怒哀乐都不会表现在脸上。"看夏默还是一脸的失神，他又说道："他不会讨厌你的，他要是讨厌你，压根不会和你说这么多废话。"
"我怎么就没有看出他喜欢我？"夏默呆呆地问道。
叶世柯无奈地翻白眼，"不讨厌不代表喜欢好不，不要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顾自在那里断章取义，下次约出来好好谈谈。"
别人都说陷入爱情的人会脑子都不好使，虽然很自信自己没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不过现在却意外得和眼前这个傻瓜吻合啊，爱情的俘虏大概就是这样了。
第三十一章
很想去找柳渂一，但夏默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越是想要接近，越是要步步为营。想要柳渂一联络自己在现在看来就比较异想天开了，但是贸然去找他又觉得太唐突，夏默思前想后找不到一个合理的借口可以名正言顺地去找柳渂一，心头颇为苦恼。
"过年的时候渂一会过来这边的。"叶世柯一语道破他的心思。
"为什么？"难道柳渂一不回去和他的家人一起过年吗？夏默这时才想起来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家里的情况。
叶世柯看了他一眼说道："渂一没有和你说过吧，他是单亲家庭，从出生到现在就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而母亲都过世好几年了。往年都是和我一起吃年夜饭的，现在我搬过来了，他自然也会过来这边。"
原来如此，夏默点点头，思忖着离过年也就十来天的事情了，还好放假前没有答应和阿彦一起去杭州玩过新年，否则天赐良机就这么错过了
离除夕还有三天的时候和父亲出去置办年货，叶世柯公司最近格外繁忙，过晚上十一点也不一定见得到他回来，没有和他碰面也就意味着失去了唯一可以得知柳渂一近况的途径，夏默满脑子除了柳渂一再也装不下其他东西了。
终于挨到了除夕夜，夏默难掩兴奋地跑进跑出，明着在帮另外两人张罗年夜饭，说白了就是为自己呼之欲出亢奋找一个暂时的出路。
"来了。"听到敲门声的时候，夏默从厨房里飞快冲了出来，跑到玄关处去开门。
"新年快乐。"
刚吹进来的风是凉飕飕的，但是紧随的声音却是暖洋洋地直冲心窝，男人身着浅灰色的风雪衣，拉链一直拉到了最高点，只露出了一点卡其色的高领毛衣，整个人似乎很怕冷得把脖子一个劲地往里缩，夏默觉得此刻的男人可爱极了。
"你还带了东西？"夏默留意到他手上拎着一个塑料大袋子，里面鼓鼓囊囊地装满了东西。
"哦，是经理让我买的鞭炮。"
夏默接过柳渂一手上的袋子，站到一旁让他进来。
"今天真是好冷。"柳渂一进屋后不自觉地不停搓动双手，夏默留意到他手上通红一片。
"怎么不戴手套？"他有点心疼，很想抓过男人的手捂在自己的手中给予他温暖。
柳渂一不在意地笑笑，"手套昨天落在公司了。"
说话间叶世柯从厨房里出来，看到两人融洽的气氛，于是笑了一声走过去插话。
"冷的话开暖气好了。"
这时候才想起来家里还有暖气的事实，夏默匆匆忙忙找出遥控器，打开暖气机，过了一会儿室内就逐渐升温了。
坐在沙发上假装很认真地在看电视，眼睛和耳朵却一直在关注坐在自己身边的两个男人，叶世柯插在中间，硬生生地阻隔了自己的视线，夏默挠挠头，无奈地听着两人之间无聊的对话。
好在吃年夜饭的时候，叶世柯还算不错，特地让柳渂一坐在自己身边，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还低下头来轻声叮嘱："你给我上心点。"
切！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夏默强压下心里的激动，故意满不在乎地给了对方一个白眼。
果然一顿饭下来，夏默什么也没有做，别说夹菜了，连说话也没有超过三句，不外乎"最近怎么样"、"有空经常过来"这些无聊的寒暄话，听得叶世柯咬牙切齿，只想蹦起来给夏默一顿揍。
好小子，我给你们创造机会，你给我当驴肝肺来使！亏我还这么看好你，渂一的幸福看来是指望不了你了！
不理会叶世柯杀人的目光，夏默照样吃饭看春晚，看到精彩的地方就大咧咧得捧腹大笑，筷子碗里的菜被搅得满天飞，三人看着他，面面相觑。
"这孩子平时不是这样的吧？"夏清凑近叶世柯耳语，后者压根已经把他的前途三振出局了。
再瞄向柳渂一，他正微笑得看着电视，再好笑的小品他也没有发出过声音，只有嘴角幅度的细微变化可以看出他对节目的评价，夏清心想儿子和他的修养果然不是在同一个档次上的。
饭后，夏清负责洗碗，其他三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后来夏清出来，一张沙发挤了四个人，倒也其乐融融，不知不觉间聊到了临近午夜十二点。
"出去放鞭炮吧。"叶世柯一声令下，四个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夏清拎着刚才的袋子往门口走去。
"今天每个人都放一个，不要推托啊！"
夏默落单在最后，叶世柯看他低着头默默地穿鞋子，于是走过去说道："你今天怎么了？完全不行动，知难而退了吗？"
抬头看了叶世柯一下，夏默淡淡地回答："就因为不想失去，所以更加小心翼翼。"
"你--"叶世柯一脸意外。
"如果他不能这么快接受我，我愿意等待。"
叶世柯楞了一下，突然拊掌大笑，他拍着夏默的肩膀投去赞许的目光。
"你小子，好好加油。"
四个人站在巷子的空地上，邻居有几户已经开始燃放鞭炮了，响声震耳欲聋，叶世柯接连放了好几个，看到划破夜空的虹色，四人相视而笑。
"一起去放吧？"夏默从袋子里取出一串鞭炮，在柳渂一面前晃了晃。
"不用了，我有点怕这东西。"柳渂一婉言拒绝。
看出端倪的夏默也不勉强，他把手里的鞭炮放回袋子里，在柳渂一身边站定，默默地看着夜空。
"你不去放吗？"
"嗯。"夏默点点头，转头看他，"我陪你。"
听到毫无征兆的体贴就这么轻易地说出口，柳渂一有些莫可奈何地笑了，眼前的人已经不能再把他当作孩子来看待了，能够如此坦然地说出让人为之心动的话语，也可以充满魄力地钳制住自己让自己动弹不得。
明明在年龄上相差甚大，心智却表现地如此成熟，柳渂一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随意陷入温情，曾经的伤口历历在目，迷失的开始很可能只会换来凄惨的结局。
"夏默，我--"
"你不用说什么，我心里清楚。"夏默出声打断他，视线不偏不倚地朝向前方，表情镇定，"我不奢求你现在就点头，我还年轻，有得是时间和耐心，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
"如果我给不了你承诺呢？"柳渂一很好奇他从何而来的自信，难道坚信自己终究会有点头答应的一天吗？
顿了一下，随着划破天际的一声哨响，烟火在两人头顶绽放出无与伦比的美丽，照彻夜空，也照彻了夏默固执的心。
"我不需要承诺，你让我待在你身边，就是最好的馈赠。"
第三十二章
"下班后一起去吃火锅吧？我叫上了几个部门经理。"叶世柯说道，偶尔联络一下下属也是他事业成功的秘诀之一。
"不了，我晚上答应夏默了。"柳渂一笑道。
"哦？过两人世界吗？"叶世柯调侃着，好像自从那天放了一下鞭炮，新年新气象啊，两个人的关系进展明显起色，果真不能小看那小子。
柳渂一对这个说法有微词，他把手边的文件推到叶世柯面前说道："经理，反正资料也不多了，您自己整理一下吧。"
"别呀，我嘴贱还不行嘛。"叶世柯立刻变脸，上司最怕下属罢工。
"经理，这种粗口请不要在公司里堂而皇之得说出来。"
柳渂一拿过文件，正色地说道。
这个秘书什么都好，就是在公事上太执着了，一点松动的余地也没有。
其实说下班也是过了晚上十点之后，柳渂一最近有加班的习惯，每次忙完都已经人去楼空了，坐电梯下来的时候看到夏默居然等在大厅，他加快脚步走上去。
"等很久了吧，真抱歉。"
本来今晚不加班的，夏默不让他因为自己耽误工作，主动约定要一起出来吃夜宵。
"还好。"看到柳渂一手上还是没有戴手套，一双手通红，好像会裂开的样子。
"手套呢？"
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柳渂一恍然大悟："好像又忘记拿下来了，还好也不是很冷。"
夏默没有说话，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大厅确实已经空荡荡一片了，于是他伸手拉过柳渂一的手，很自然地放在嘴边呵气。
有点被他大胆的举动吓到，柳渂一下意识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免费取暖机，还不好吗？"夏默不放，紧了紧手对他笑得温柔。
"你啊......"柳渂一对他无话可说，也就任由着他性子去了，捂了一会儿，夏默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他，不过又很理所当然地拉着他的右手插到自己的上衣兜里。
两人走出大厅，夏默建议一起去吃麻辣烫，想想又觉得柳渂一也许不喜欢，又问他想吃什么。
"随便吧，其实我也不饿。"
"不饿就送你回去吧。"天气还很冷，夏默知道柳渂一惧冷，也不想让他在外面待太久。
"柳秘书不介意和我聊几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