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的女仆————dubedu

作者:dubedu  录入:01-15

"宿迁。"
宋秋文心怦怦地乱跳起来:"宿迁?娃娃......娃娃......"
"她不在这里。"李季打断他,又倒了水给他喝,然後出门了。

15.
这是宿迁的一个民宿,上下两层的房子,不大,也不临街,非常安静。宋秋文住在楼上,听到楼下有人走动,做事,说话,却没有人上来。李季每天会按时送东西给他吃,给他换药,其余的时间,也不知去了哪里。
宋秋文止不住要想,这家人跟李季有什麽关系,是不是也是娃娃认识的人。但是,他知道,李季将他放在这里,是为了救他的命,要承担不少的风险。李季的安危,这一家人的安危,甚至还有旁的人的安危,都系在他的身上。尽管他非常非常渴望能借机打探到娃娃的下落,可是,即使他能走动了,也没有踏出房门一步,甚至连窗户都没有打开过。
宋秋文和李季之间的对话也很少。李季不太爱说话,沈思的时候比较多。宋秋文也不敢多说,很怕在此时此地,他一开口就会问娃娃的下落。李季不会回答,而他,只会更为焦躁。
是的,他无比的焦躁。跟在除日队的日子相比,在这儿养伤,他独处的时间太多,想得也太多。太多的事情,他无能为力,却又时时纠缠著他。娃娃、四郎、还有父亲。都是不敢想而又忍不住会想的人,越想,就越绝望。
而且,他不能不牵挂近一年来和他朝夕相处的人。牺牲的人,受伤的人,还有回山继续打战的人。尽管不想承认,可是那些人已经成为跟他关系最密切的人了。
晚上,李季又弄了东西给他吃,吃完之後,李季又弄了水,给他擦拭身体。实际上,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宋秋文完全可以自己来。不过他并没有阻止李季为他服务。
不知道为什麽,他总觉得也许哪一天,李季会在他和娃娃之间选择一个。当他和娃娃最终面对面时,李季会跟随一个,抛弃一个。
自己很可能就是被抛弃的那个。
看著李季微微出汗的鼻尖,宋秋文很想抓住他的手,请求他,到了那一天,站在我这一边吧。我怕,那时我会崩溃。请求你,握住我的手,给我一点儿勇气。
面对娃娃的勇气,面对四郎的勇气,以及,面对噩耗的勇气。
而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宋秋文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这一年的变故,是太多太多的磨难,而支撑自己走到今天的,是对四郎的感情、对娃娃的仇恨,以及,李季的收容和关怀。
李季并没有意识到宋秋文的心思,他只是很小心,很认真地替他擦著身子。隐秘部分,还是留给了宋秋文自己打理。
等宋秋文换好衣服,躺在床上时,李季也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躺在了他的身边。
夏虫在呢喃。窗户开了一线,清凉的风吹了进来。不一会儿,李季的呼吸就均匀了,看样子是已经入睡。
宋秋文却睡不著。他想,等天亮之後,是不是就跟李季说回山里去算了。李季这麽久没有上山,除日队的弟兄们的情况怎麽样,还不知道呢,不过,也许李季一直跟他们有联系。这个人,精力总是那麽充沛。明明眼圈都黑了,还能撑著把事情都做完。
正在胡思乱想,旁边的李季翻了个身,一条腿架在了宋秋文的身上。
而且非常不巧,正压在宋秋文的下体上。
宋秋文忽然呼吸混乱起来。微微侧头,见到李季安详的脸,剑眉柔顺了很多,嘴巴紧闭著,鼻息喷在耳边,暖暖的。还有右手的指尖,挨到宋秋文的腰侧,虽然隔了一层布,还是能感到暖意。
李季温暖的手。李季严厉的眼神。李季的背影。李季凶狠的劈刺。李季直视他的神情。李季坚定的话语。李季不容辩驳的指令。李季拒绝透露娃娃的消息。
宋秋文的脑子里被身边的人占满了。
宋秋文的腰侧越来越烫。挨著的那一块,简直要被烫伤。
同样炙热的还有宋秋文的欲望。
宋秋文紧握双拳,一动也不敢动。他不明白,下面为什麽会热流攒动。因为李季压在他身上的那条腿吗?还是挨著他的那个指尖?李季身体的温度?还是因为很久没有做爱过?
近一年来,他没有过旖念。自然,也没有过欲望。甚至,他都忘了,欲望是怎麽一回事。
从来没有想过,会对四郎以外的人有欲望。
宋秋文成熟得比较晚。当十八岁的同学已经娶妻生子时,他还只是跟娃娃牵牵小手。跟四郎在一起後,知道情欲的滋味,欲望变得十分强烈。只是,变故过後,除了满腔的仇恨、疑虑、绝望之外,他根本没有精力去考虑身体的欲望。
忽然间发现,下体很久没有站起来过了。
而现在,站了起来,就如熊熊烈火,无法扑灭。
宋秋文紧张得要命。拳头都攥出汗了。我在干什麽?这个时候,对这个人,怎麽会发情?怎麽能够发情?
这人,冷静、冷酷,可能是唯一一个让自己能够找到娃娃和四郎的人,也是现在唯一能让自己依靠的人。四郎,现在生死不明,也许在受著煎熬,等著自己去救;也许已经命丧黄泉,等著自己去报仇。而现在的自己,却对著另一个男人,欲望无法遏制。
不,不行。
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宋秋文能够感受到下体在不停的胀大,血脉在突突直跳。越是克制,感觉越是强烈。李季大腿的温度,在进一步地刺激著下体,而李季的指尖碰触到的地方,热,痒,恨不得多一点肌肤来感受那人的触摸。
心脏跳得好像要出来了。静谧的夜晚,宋秋文几乎能听到怦怦的声音。他吞了口水,又侧过头看看李季沈睡的脸。睡得很熟。很熟吧?

16.
宋秋文竭力屏住呼吸,试图把李季的腿移开。沈重的大腿,大裤衩被蹭到了膝盖上方,宋秋文摸到了他的大腿,虽然不如四郎的滑腻,肌肉的感觉却很扎实。
宋秋文的理智飞到了天外。他小心翼翼地侧过身,将李季的大腿放下,小腿夹在自己两腿中间,慢慢地蠕动著腰身,让下体蹭著李季的膝盖处。
身体很饥渴。柔柔的磨蹭多多少少缓解了一点迫切的需求。宋秋文的手顺著大腿往上摸,伸入李季的大裤衩,摸到了那人的欲根。
柔软、安顺。宋秋文一边扭著腰,一边细细地套弄李季的下体。轻轻地、柔柔地套弄,又摸到下面的两囊,松松的,放在手中轻轻地玩弄。
李季皱了一下眉,"哼"了一声,吓得宋秋文魂飞魄散,忙止了动作,就著朦胧的月光,死死地盯著李季的脸。剑眉微锁,嘴唇微张,脸上却是柔和的表情。身子稍微蹭了蹭,那两囊在宋秋文的手中微调了一下位置,李季"嗯"了一下,似乎颇为舒服。
宋秋文几乎被他吓软,又被他的"嗯"的声音给挑起欲火。一不做二不休,已经这样了,憋下去,会死人的。
掌心中的欲根渐渐地热了起来,体积也在变大。宋秋文也觉得小腹的那把火越烧越旺,不由得加快了动作。
囊袋渐渐地充实起来,欲根也在胀大,逐渐的,宋秋文的一只手已无法掌握,只能堪堪地上下抚弄。李季的脸神也在变化,似在痛苦,又好像愉悦,鼻息渐渐沈重,腰肢也不由自主地晃动起来。
宋秋文舒服地闭上了眼睛,小腹不停地在李季的小腿上蹭著,左手加快了套弄的速度,右手将李季的头托起,枕在自己的胳膊上,然後,尽可能地将身体贴近李季,尽可能地靠近,吸取他身上的气息,男人的气息,微微的汗味,皂角的香味。
宋秋文只觉得神志渐渐离去,喉咙里压抑著呻吟。欲火越烧越旺,脸热,身体热,下体不停地磨蹭。不够,不够。左手不由得用力,更加迅猛地套弄著李季的欲望,掌心摩擦著柱身,指尖在龟头处搔动,间或抚慰一下沈重的囊袋。
李季的呼吸越来越急,撩拨得宋秋文心痒难熬,热热的鼻息,扑到宋秋文的颈脖,更激得宋秋文魂飞天外。
宋秋文努力地动作著,终於到了高潮,紧紧地贴著李季的腿,一股一股的欲望这麽喷发出来,左手也不由得用力、加速,感觉到李季的欲根在突突直跳,也泄了。
宋秋文舒服得直哆嗦,压抑的喘息慢慢地平息起来,抽出左手,准备把李季放好,将身上的浊液擦掉,却见李季亮晶晶的大眼睛看著他,面无表情。
宋秋文呆住了。傻傻地看著李季,不知道待会儿是被一枪打死,还是被一刀砍死。现在,在民宿,更大的可能性是被刀子捅死吧。
李季怎麽看自己的?淫棍?龌龊?无耻?还是......
两人对望。宋秋文仍写满欲望的脸上,渐渐地由弥漫上羞耻、惶惑、无助与绝望。
李季一动不动地看著他,过了很久才说:"刚才,很舒服。"
宋秋文的心一下子就放回肚子里了。
李季又说:"很困了,快睡吧。"转过身,躺了一会儿,又微抬头,让宋秋文把胳膊放在他颈下枕著,躺好了身子,一会儿就睡著了。
宋秋文筋疲力尽,满足了欲望,又逃过了一死,心中的疑惑虽然未消,却不再害怕,便抱著李季,也睡了。
月光探进房间。共眠的两人,脸上都有微微的笑意。
早晨宋秋文醒来时,李季已经洗漱完毕,跟他说要他呆在房间别乱走,等天黑了,就要出发去山上了。
宋秋文点点头,脸红著,说:"李队长,昨天晚上......对不起。"
李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没什麽。山上很辛苦。这一次你休养了这麽久,这样很正常。"
宋秋文知道这样不正常,起码对於别的男人来说,很不正常。他不知道李季的意思,也不好多问。这种事情,以後不会发生了吧。
李季低下头想了想,又说:"白天我还要出去有事。晚上,你可以跟我走,上山,也可以离开这儿。我可以派人送你去上海。"
"不!"宋秋文不假思索地说:"日本鬼子还没有被赶走,我要跟你一起打仗。"
"会送命的。这一次,你差点死了。难道你不想找娃娃姑娘和四郎了吗?去找你大哥,他可能会有娃娃的下落。"
李季的胡子几乎挡住了他整个下巴,眼帘下垂,也没有看著宋秋文。宋秋文不知道该怎麽回答。
过了一会儿,宋秋文说:"娃娃跟我们一样,也在跟日本人作对吧。要报仇,等赶走了日本鬼子再说。"
李季终於面对著宋秋文了,轻声地说:"四郎呢?你不去找他了?"
宋秋文握紧了拳头。怎麽会不去找他?只是现在,娃娃找不到,四郎也找不到。除了除日队,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
心中的恐惧又弥漫上来。四郎真是我心中的那个四郎吗?栗原休,到底是不是就是四郎?
李季走了,让宋秋文慢慢想。
一整天,宋秋文呆立在房间里。何去何从?大哥那儿,会有自己想得到的消息吗?
还有李季,是不是有一天,当他对自己的信任多过对娃娃的信任时,当他对自己的感情多过对娃娃的感情时,会不会告知自己娃娃的下落?
感情?李季对自己的感情?什麽感情?有没有感情?
曾几何时,还以为,李季喜欢娃娃。
娃娃喜不喜欢李季?
等李季回来时,宋秋文脑子里仍一团乱麻,问李季:"你觉得我应该留在这儿,还是应该走?"
李季凝视著他,说:"留下来。"
宋秋文点了点头。

17.
回到山上,宋风的态度有了好转。自然,命被救了,而且宋秋文差点儿死去,救命之恩,当然不能再冷眼相对。
宋秋文突发奇想,如果除日队的人都被他救过,那麽,是不是大家对他的态度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是不是打探到娃娃的消息就更有可能?
随後又自嘲,当真是异想天开。他们这些人,可能宁愿自己把这条命交给他,也不愿说出娃娃的下落吧。
李季对他的态度并没有太大的改变。没有追究那一晚的荒唐,没有对他更亲密,也没有更生疏。公事公办。该做什麽,该派什麽任务,并没有多出顾忌,也没有多照顾他一些。吃的,放哨,行军,打仗。这些,宋秋文并没有发现什麽不同。
宋秋文深深地疑惑了。难解之谜当中,又多了一个。
宋秋文更加仔细地观察李季的一举一动,更加仔细地观察跟宋园曾有过关系的人。他发现,他从来没有跟春根单独承担过任务。因为春根也可能知道娃娃的下落?
所有人当中,只有春根对自己仍不理不睬,只有春根的敌意丝毫没有减少,只不过将敌意隐藏了起来。为什麽这麽恨自己?因为娃娃吗?
"你离家多年,自然不太清楚宋园发生了什麽。"对於宋秋文的问题,宋风这麽回答说。
秋日的夜里有些凉了。宋风和宋秋文在放哨。离营地几里的路,这两个人照例蹲在树枝上。
"你曾经说过我父亲......"
"啊,宋老爷,宋礼廉。名字倒是很好,可是礼义廉耻,他是从来没有的。"宋风看著宋秋文:"你和你父亲很不一样。如果那天是你父亲,我是绝对没命的了。当然,他也绝对不可能在我们除日队。对他而言,金钱、权势、美色,那些才是最重要的。"
"这三样,哪个男人不想要?"
"你的父亲,却不择手段。不是他的,不该是他的,可是他若看上了,就非得是他的不可。他夺的财产,有过的女人,你根本就不清楚。"
宋秋文心里很慌,却辩解道:"男人三妻四妾,并不少见。"
"那话倒是没错,男人天性好色。不过像你父亲那样的,就不多了。知道春根怎麽那麽恨宋家吗?他老婆被你父亲抢了,强暴了,死了。春根去讲理,被打了个半死,田也被夺了,还被迫做了长工。"
宋秋文不敢相信。
"还有二狗子,齐长鸣,这里凡是在宋园做工的人,无一不被剥削折磨过。你父亲加租子,夺别人的田,夺别人的商铺。你的亲戚,也不例外。宿迁和南京你的宗亲当中,财产几乎被剥夺得七七八八。若不是後两年娃娃姑娘掌了家事,你父亲造的孽会更多。"
宋秋文摇著头。不相信。宋风又说:"你自己想想就知道了。宋园的钱哪里来的?大少爷为什麽不管家事?还有,宋园的人为什麽听娃娃姑娘的,不听你的?娃娃姑娘救了不少人,包括......"却不说下去了。
宋秋文心里乱哄哄的。如果宋风说的是实话,那麽,自己对父亲的了解,对宋园的了解也太少了。大哥,可能知道的更多吧。还有二姐,他们都没有跟自己提过父亲的这一切。
那麽,娃娃怎麽会操持家里的一切,将一切权力都掌握在手中?
宋秋文不敢看宋风,只低低地问:"那我父亲对娃娃......"
"不知道。"宋风干脆地说:"後来老爷是很听娃娃姑娘的话,但是有没有那个,不知道。宋家大少奶奶,二姨娘、三姨娘和二小姐都很维护娃娃姑娘。至於娃娃姑娘有没有落到宋老爷的手上,我们下人都不知道。可是我们都在猜,很可能是的。"
宋秋文突然觉得天旋地转,死死抓住树枝才没有掉下来。那麽,娃娃对自己的残忍举动,似乎多了一条理由。
宋秋文的心情更加低落。从旁人口中得知父亲的为人,从而去猜测娃娃的遭遇,让宋秋文矛盾的心情更为纠结。每次看到春根,不由得去想他所经历的痛苦。跟著娃娃对付自己,是父债子偿吧,所以,他会毫不犹豫地听娃娃的吩咐,将四郎和自己置於痛不欲生的地步。
火堆旁边,别人都睡了,宋秋文却夜不能寐。白日里的行军,傍晚对日军的袭击,几十里路的行程,宋秋文的身体早已疲惫不堪,而心,更累,却无法平静。
李季走到宋秋文的身边,示意,宋秋文便跟他一起离开营地,到了一条小河的旁边。
两人坐下,李季靠在宋秋文的身边,低声地说:"上次那事,能不能再来一次?"
宋秋文诧异地望著李季。无月的夜晚,李季的脸色看不清楚,只觉得他的头越来越近,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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