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神————樱庭千树

"不要！"肖晓就是对这种方案无法接受，为什么要将得手的幸福扔掉，与其这样还不如根本就不要！
"......"零看得出肖晓的决心，咬了咬牙然后挤出一句："算了，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配合你就是了，反正......本来就是为了补偿你......"
"那好，我问，你回答......我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
"不知道，我也是刚刚才发现......不过......"零想了想，"来这里的第一天我就觉得你很奇怪了，只不过当前没发现而已......"
"这样子能活多久？"
"寿命会减半，也就是说......也许会很长，也许......"
"也许明天就......？"
"嗯......"零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样也好......"肖晓把身体完全靠在椅子上，长舒了一口气，"这样就不会有别的顾虑了不是么？"
"肖晓......"零看着肖晓的样子不知道该怎么劝说。
肖晓一脸坏笑的看着零："你在难过什么啊~好好看着我就好了......在我有生之年一定会打倒那家伙的......"
零不再说话，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出错了，难道他真的对人类一点都不了解么。明明只要享受即在的幸福就好了，为什么还要考虑未来的事情呢，零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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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2点，准时，千羽家大大小小，只要在这家里说的上话的，扯的上边的人果然都来到了千羽家的议会堂。
本该马上开始的会议却因为两个人的缺席而迟迟不能开始--大当家的奶奶和千羽沧。
"那......话说回来......今天叫我们来到底干什么啊？"发问的是千羽梦，肖晓的姐姐，家中排行老三。
"其实可以不用叫我来的......"说这种不负责任话的是千羽海，其实他早在之前就已经表明自己不再管家族的事情了。
"反正不就是继承权的问题嘛......反正不管是你还是哥哥当上当家的都不会对我怎么样吧？"海摆出一副小姐架子，不过这却是事实。
"像妹妹这样美丽的小姐，当然不管是哪个王子都会好好保护起来咯......"千羽沧刚刚出现在大家面前就一副攻关辞令，亏得海还当真似的脸变得通红。
"奶奶今天身体不舒服，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吧？"千羽沧轻描淡写的说，"反正你只是想说关于继承权的问题吧......"
"是......"肖晓说道，"我想哥哥对我这个继承人的身份并不承认吧？"
"呃......其实也不是那么在意啦......"千羽沧说，"反正以你现在的能力即使真的继承了大当家的位置也奈何不了我不是么？"
"一·击·毙·命·君~"
肖晓狠狠地瞪了千羽沧一眼，然后心中暗骂零，他不是说这个时候的千羽沧应该还是这个世界的么......
"啊拉~很好的眼神呢......"千羽沧不顾旁人眼光的用手抬起肖晓的脸，"从没见过你这样的眼光哦......创世神大人~"后面五个字虽然说的很小，但是肖晓还是清楚的听到了。
创世神？难道他看不出来创世神现在不在我的体内？
"哼~知道我是创世神还敢向我挑战......"肖晓决定假戏真做下去，而千羽沧却似乎没有想到肖晓会这样回答，稍微迟疑了一下大声说："好啊......那么就一个月后来决斗吧？"
"方式呢？"肖晓微笑着问道。
"如果单挑的话，是不是对你太不公平了？"千羽沧邪邪的一笑，"即便是带帮手来也没关系哦......"
"嘁......"肖晓不屑的啐了一声，然后看着千羽沧狂笑着走出去。
"没想到千羽沧会这么嚣张~"千羽海无奈的说道，仿佛这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
"居然比我还张扬......"千羽梦咬牙切齿的发着无名火，肖晓真是不晓得他的家人究竟都是群什么人......
送走了本家里的客人，当肖晓再次站在街面上时已经是傍晚时分。打了一辆车赶紧回家，心里一边琢磨对策一边担心最好没被李林发现。然后顺便向零吐槽了一下："明明说那家伙应该不在这个世界的，为什么却已经到了呢？"
结果零也只能用"不清楚"、"很奇怪"的模糊言辞来搪塞肖晓。
而且最糟糕的是堵车，到家的时候李林果然已经回来一会儿了。
"回来了？"j
"呃......恩......"
没了？难道不问问他去哪里了么？
"看来明天开始要把你锁在家里才行了......"
什么！？
"不打招呼就随便跑出去，还这么晚才回来，打电话也打不通......"李林一一列举着肖晓的恶行，电话......啊，电话确实是调成静音了。
"不是......只是回本家而已......"肖晓说着实话。
"好吧......不过，你要乖一点......"李林像教训孩子那样继续说："如果你出事了的话，我会很难办的......"
"知道了......"肖晓小声的回答。
"饿了吧？"
"恩......"
"我去给你热饭......"李林说着从沙发上起来，却又被肖晓推了回去。
肖晓像只猫那样依偎在李林的身上，李林意外的没有排斥的感觉。
"这样......李先生会讨厌么......"肖晓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
"不......不会......"李林轻轻的抚摸靠在身上的肖晓，"这样的感觉很好呢~就像在梦里的一样......"
"梦里？"
"嗯......就在遇到你之前，我做过一个梦......梦里面有一个少年也曾经这样的靠在我身边......没想到就是你......"
"梦中的我么？"
"梦中的你......在瑟瑟发抖......哭得很伤心......"李林抬起肖晓的脸，"不过现在好像没有要哭的迹象呢......这样太好了......"
这样太好了，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太好了。
一直这样下去......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好像确实有人问过他是不是想要一直保存这份幸福的......
"不行，这种程度的代价，仅仅是让你得到那份幸福就已经很勉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但是是什么时候听到的？在哪里？谁？一概不知......
"很过分唉~居然在走神......"李林用手指弹了肖晓的脑袋，肖晓笑了笑："对不起......"
"虽然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很傻......"李林自嘲的说道，"居然会完全相信像你这样的孩子......但是......总有种，欠你很多的感觉呢......果然我很傻吧？"
"哪里......李先生怎么会傻呢......"
"那就是说我确实欠你很多咯......"
"不是......呃......你分明是在捉弄我......"
"呵呵~这样不是也很有趣么......"李林稍微紧抱了下肖晓，"说不定......这个就是万事屋的代价呢......"
万事屋......等等，万事屋？万事屋！
千式神的万事屋！想起来了，一切都想起来了。
"李林先生也去过千式神的万事屋？"肖晓问道。
"呃......那是什么东西？"李林微笑着回问道。
"啊......我好想说了奇怪的话......"肖晓连忙意识到一般人也不可能知道这个的存在。
......午夜......
"喂~醒醒！"肖晓用报纸捅了捅死死的睡在身边的零，自从有了上次的经验之后，肖晓再也不敢对睡眠中的零轻举妄动了。
"唔......干嘛啊......"零一边揉眼睛一边坐起来。
"去拯救世界！"
"你去吧......"说着，零又倒了下去。
"你给我起来啊！"肖晓把弑神向零扔了过去，从零的头旁边穿了过去扎在地板上，几缕灰白色的头发掉落在地上消失不见。
射偏了么......肖晓心想，还真想看看这个弑神能不能杀掉神呢......
"肖......肖晓~"零一脸哭相的爬起来，"你真的要杀死我啊......"
"谁让你在工作时间睡懒觉的......"
"工作时间？现在？"
"是......"肖晓拖长音的说，"现在，马上，趁我还没忘掉之前......"
"哦......嗯？"
"你只要跟着我走就好啦......"肖晓小声的说道，两人，不应该说只一人一神蹑手蹑脚的穿过客厅，打开防盗门，出了李林的家。
午夜的城市虽然还有点点星火，但却仿佛变成了奇怪的哈哈镜，一切都在黑暗的笼罩下变得暧昧了起来。
"究竟要到哪里去啊？"零跟在好像漫无目的的游走一样的肖晓身后，肖晓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千式神的万事屋~"肖晓愉快的回答，"你应该知道的吧？"
"呃......？"零稍微回响了一下，不记得这个地方，"那是什么地方？"
"异界哦......"肖晓答道，"虽然不是很确定，不过到了那里就一定没问题了......"
异界？零谨慎的盯着肖晓，他什么时候到过那种地方？而且就凭他这种常人之力，怎么可能到得了异界。
"啊......到了。"肖晓停下脚步，此刻的两人正站在一个灯光幽暗的公园里。
"什么？这里？"零看了看四周，别说有异界了，连点异常的气息都没有。
"握住我的手......"
零犹豫了一下，伸出一只手和肖晓的手交叠在一起，两人的手心之中握着的是弑神。
"三，二，一......"肖晓一笑，白光自弑神发出，待再次睁开眼时两人已置于一间和风的房屋玄关之中。
"欢迎光临，千式神的万事屋......"身着与房屋风格完全不相符的英式燕尾服的男子说道，"小姐已等候多时了。"
"那样最好了......"肖晓用一种很熟悉的口吻说道。
在侍从的带领下，肖晓和零来到里面的一间房。被称为小姐的人就是那个穿着和服的女子咯？不过，金发穿和服果然还是很有违和感。
"艾丽西亚小姐的兴趣还真是广泛呢~"肖晓好像很熟络的样子去打招呼，引得零不知该说些什么。
"今天不是艾丽西亚......今天是理惠亚美子~"那位穿着和服的女子说道。
"那么......遵守约定......我把创世神带来了......"零警觉的瞄了肖晓一眼。
"啊~这犀利的眼神真是可爱呢~"自称是亚美子的人突然贴近正在瞪着肖晓的零，结果把零吓了一大跳。
"你......你们......"零有种不好的预感，其实从进入这个异界的时候就觉得这里不简单，在这个世界里居然有和这个世界几乎完全隔离的异界存在而他却完全不知道。
"你吓到他了......艾丽......亚美子......"肖晓把那个女子推了开来，"那么......重头开始解释吧。我也不想对神明不敬......"
"好吧~"女子笑了笑，"那么......请问这位创世神，您听说过建立独立系统的三个方法......或者说等级吧？"
"呃......是指结界、境界和世界三种么？"
"嗯~很好，看来你还没有忘记这些基础的东西......"亚美子笑了笑，"那么你认为哪个等级是最高的呢？"
"当然是世界吧......世界是唯一可以避免因为大因果律而使自身衰退直至崩溃的独立系统。"零回答道，肖晓在旁默不做声，零虽然觉得他不太可能听得懂，不过肖晓却偏偏做出一副心领神会的表情。
"这就有点不对了哦~世界确实是可以逃避大因果律制裁而持续存在甚至可以说不会因自身而毁灭。但是世界这个东西......并不是最好的独立系统啊......"亚美子抿了一口抹茶，说道："假设大因果律是强激光，结界是塑料，境界是陶瓷而世界则是玻璃。之所以能够逃避大因果律，是因为它根本就起不到拦截的作用。相比之下，虽然会因为被激光融化而失效的塑料和陶瓷则至少在一定时间内拦截了激光不是么？"
"这......"零觉得自己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理论。
"这样的事情，你以前不知道么？"亚美子继续笑着说，"你果然很健忘......"
"？"
"你知道结界和境界的存在必要条件吧？"
"恩......结界是必须要有能量的存在，也就是魔法或者电也好，之类的东西都可以。境界则更为特殊，因为其特殊的性质，所以必须要有‘主人'来支持。"
"那么......世界呢？"
"世界......世界的话......这个就比较暧昧了......大概是需要灵长吧？如果没有灵长的话，虽然世界依然会存在，不过世界自身就不能被感知，那样就和不存在没什么区别了。"
"回答的很好，不过......到现在你都想不起来什么事情么？"亚美子用奇怪的口吻提醒道。
"什......什么事？"
"啊......算了，告诉你算了......"亚美子有些不耐烦的说，"很久很久以前我就认识你啊，在你还是这个世界的主人的时候......不，应该说，那个时候还没发展到世界，只不过是个很有趣的境界而已。"
"嗯......？"零听得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本来你那里还是蛮好玩的说，大片的草原，空气也好，天也很蓝，阳光也刚刚好。是个不错的举行午后茶会的境界，我也经常去玩......"亚美子虽然在以一种很不可信的语气说着好像胡说的内容，不过零好像确实有那么一点点记忆似的，"然后，突然有一天......当我再来到这里的时候，这里就变成了这个世界......"
"结果，找到你的时候，发现你竟然和自己的儿子玩残杀游戏玩得正上瘾，还扮演起这个无力的神的角色......"亚美子说着，"绝望了，对你这种不开窍的家伙绝望了......"
肖晓撇头看了看亚美子表示对她恶趣味的赞许。
"什......什么？"零虽然有一点点惊讶自己似乎有那段的记忆，但是还是掩饰不住听到这些话时的吃惊。
"就是说啊......你明明是退化了嘛！原本作为高于境界的境界主之存在的你，现在已经堕落成了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也就是那个神的存在。"
"不是这个，我......我儿子是怎么回事......！？"零怎么可能会有儿子，这么劲爆的新闻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就是那个......撒旦......呃，被你那群兄弟姐妹叫做‘毁灭之王'也就是那个‘人类之王'的存在......"
"他是我......儿子！？"
"这个就不必深究了......等你恢复记忆就清楚了。"
"怎么才能让我恢复记忆？"
"这里是万事屋，接下来的部分要收费咯~"
"怎么这样......！"
"当然，否则怎么活下去......"亚美子看着零说，"为了把你弄到这里来我也花了不少功夫呢......要听么？"
"这部分是免费的？"
"就算是免费奉送的好了......"亚美子笑着说，"我向肖晓收了报酬哦，半个灵魂......他希望得到‘幸福'，于是我就干涉了你的能力，将你们抛到了一个有‘幸福'存在的世界......不过，肖晓这孩子当然不是那么容易满足的人--这点我很喜欢。所以，他一定会为了延续这份‘幸福'而再次来到这里......并且，带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