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想到谭渊却突然挣扎了起来,他吃了一惊,就松开了,才瞧见谭渊的脸色很是难看,一双眼睛都红了。
他以前从未见过谭渊落了下风,倘若不是修为尽失,只怕也不会有这样的事。
他哪里知道谭渊这样的心高气傲,如今这样自然是他想也想不到的,他又不是没和谭渊做过这事,没想到谭渊会这么的不情愿。
明明头天晚上还那么的快活,他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蛰了一下似的,泛起了一股子怨毒和不甘来。
谭渊深深的吸了口气,目光灼灼的望着他,‘ 惟春,你想怎样?'
他心虚了起来,头一扭,气咻咻的说道,‘什么怎样?'
谭渊冷笑了一声,他低头,一看那谭渊的手腕,竟然已经微微的发红了。
他有些心痛,只低声的说道,‘我要跟你一辈子。'
谭渊安静了好一会儿,才说了一个字,‘哦。'
他看谭渊不动声色,便心慌了起来。
谭渊静了好一阵儿,才说,‘如今我修行尽失,徒有人形,却无法力。'
他垂下了眼,说。‘我知道。'
谭渊说,‘你不能再跟着我。'
他哪里肯,脸一扬,只说,‘除非您一掌劈死我,不然我非跟着您不可。'
他已不再是许多年前那个不知事的陈惟春了,被谭渊一逼就下了山,痛悔牵挂了那许多年。
谭渊愣了一下,就轻声的说,‘我如今这样,也护不了你周全,你跟着我也没用,还是自求多福罢。'
他心里顿时松了一大口气,想着谭渊这说得是什么话,他哪里是为了那个。
他就说,‘我只要跟着您。'
他看着谭渊的脸色,又补了一句,只说,‘您于我,不只有救命之恩,还有养育之情,我怎么能丢下您?那还不如要了我的命。'
谭渊看他一心坚持,就皱了皱眉,又说,‘要我仍同以前一样,只怕是不能了。'
他心里暗喜,知道谭渊说这话就是松动了的意思,就说,‘您要怎样,我都跟着您。'
谭渊的脸色便有些难看,声音也冷了下来,问他说,‘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他低了低头,却还是抬了起来,望住了谭渊,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只要跟着您。不管你要成魔还是修道。'
他这句倒是实话。
谭渊怔了一下,垂下了眼,神色有些奇异,说,‘你只要跟着我?'
他便握住了谭渊的手,无比认真的又说了一遍,‘你去哪里我都要跟着你。'
谭渊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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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样,也就算是在那里住下了,谭渊倒是不再提起洞云山,也不再提起那洞云山山后的寒潭了。
谭渊仍旧留着那把剑,有时会坐在水边把那口剑慢慢的抽了出来,看那水光映在剑身上,那时谭渊眼里的寒光让他有些怕了。
其实他还是猜出了谭渊要做什么,只是除了那口剑,却不见谭渊有别的举动了,他也不免松了口气。
只是自从那一晚之后,他们两个就再也不曾行过那事了。
他总想着要勾动谭渊,可谭渊却丝毫不受他引诱,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倒好像是不曾经过那事似的,仍旧成了以前那副不通人事的样子。
他也不管修行之事,整日里都在算计着要如何和谭渊成了那事。
可谭渊只要把脸一沈,他就不敢再放肆了,只怕真的把这人惹恼了。可是他如今除了谭渊,别的妖怪和人,他是再也看不上眼的,要他再出去寻了别人来做这事,他却是万万不肯的了。
后来他实在没了法子,就生出了个有些下作的主意,去偷了些酒回来,哄着要谭渊喝。
谭渊先喝了一口,只说不是水,便不愿再喝了,他便做出了一副惊诧的样子,说,怎么您连这个也不会喝么。
果然,这话有些惹恼了谭渊,谭渊把脸一沈,便伸手拿了过去,一口就喝了下去。
他哪里想到谭渊这么不受激,他以前实在是不曾试过的,也是不敢,没想到居然会这么的顺利,他心里暗喜,只想这事必然是成了。
但凡狐狸,喝了酒法力就不如平常了,谭渊以前是不曾喝过,不知道这酒实在是不能一口气喝下去的。
如今喝了这些,也有些要醉的意思了,他心里就暗喜,知道谭渊实在是不胜酒力。
谭渊因为喝了这酒,虽然不舒服,却也不肯让他看出来,只躺在那里,只觉得身子也软了,整个人就好像落在了云里似的,神情也和平常大不相同了。
他看谭渊在那里躺住了,眼睛半睁着,有些似笑非笑的样子,唇角也弯着,和平日里冷清的样子简直是天壤之别。他看着谭渊,就情难自己了,俯下了身去,轻轻的亲了亲那双眼睛。
大概是酒力泛了上来,谭渊就喃喃的靠了过来,搂住了他的脖子,温柔的叫着他的名字,念着,‘惟春。'
被谭渊这么叫了一声,他哪里还忍得住,只把谭渊按在了那里,气息也乱了,只觉得口干舌燥,便匆忙的解着谭渊的衣裳,脑袋里乱成了一片,只勉强的想着,先脱了衣裳再说。谭渊似乎有些被他勾动了情欲,居然也伸手出来揽住了他的脖子,也要亲他。
他是好些日子不曾做这事,实在想念的很,只是谭渊如今这样子却又和平日里不同,只随着他摆弄。
他心里一动,只觉得蠢蠢欲动,想着就这样要了谭渊,以偿夙愿。
可心里终究还是有些犹豫,只是痴痴的望住了谭渊,那人躺在那里,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居然吃吃的笑了起来。
他声音有些哑涩,心里满是情欲,只要和谭渊欢好。他就说,‘让我也做一次好不好?'
他虽然大着胆子,问了这样一句,自己却也觉得好笑了,知道谭渊是吃醉了的,哪里还答得了。
谭渊也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是有些含混的‘嗯'了一声,抓住了他的肩膀,把他扯了过来,还要亲他,惹得他情动,简直就要把持不住了。
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就如同小孩子撒娇似的,低声的在谭渊的耳边说,‘我让你做了那么多次,你也让我来一次好么。'
谭渊大约是有些醉了,只是又‘嗯'了一声,语调却上扬着。
他心里想着,只怕这人这会儿都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罢,只是谭渊居然会这样凑了过来亲他,这可是以前从来都不曾有过的事情。更别提谭渊此刻还瞧着他看,那双眼里漾满了如水般的波光了。
那神情和谭渊平日里那冷漠的样子相差了何止千万里,只看得他心动不已,但他还是犹豫了一下,先是握住了谭渊的手。结果谭渊轻轻一笑,他的手心里就都是汗,紧张得不得了,只是他看谭渊也没有要挣脱的意思,这才小心翼翼的凑了过去,在谭渊的唇边亲了一下。
那时谭渊的神情却突然大变了,就要推开他,他便忍住了心里的那一番情意,慌忙的松开了谭渊的手。
谭渊歪了一下头,微微的笑了,仍旧躺了下去,慢慢的揉着方才被他握住的那只手。他这才明白了过来,原来是刚才自己意乱情迷,不小心捏痛了谭渊。他讪讪的握住了谭渊的手,也轻轻的揉着,还小心翼翼的吹着气。
他知道谭渊如今是真的醉得厉害了,身上的衣裳也被他脱得差不多了,他紧紧的瞧住了谭渊,试探般的轻轻分开了谭渊的腿,用手抚摸着谭渊的那里,谭渊便喘起了气来,眼里有些迷惑,却仍旧情不自禁的露出了欢愉的神情来。
他想这一刻,想得也实在是久了,只是当初回了洞云山的时候,哪里想到会被谭渊压在身下。更是想不到会有如今这样好的机会,他虽然也怕谭渊醒来怪他,却还是忍不住了。
他先是万分小心的把谭渊按住了,他也不肯要谭渊受苦,便从谭渊的唇边细细的一路亲了下去,一直到了脐下三分的地方,想着先拿口与谭渊做一次。
他也不含住,先吹了口气,谭渊就眯起了眼睛,就好像被挠了一下肚皮的猫似的,露出了那种慵懒惬意的神情,惹得他当时就冲动了起来,硬得不成样子了。
以往谭渊做的时候,几乎不曾出过声,情动难耐的时候,也不过闷哼而已,或许如今真是醉了的缘故,被他一撩拨,便毫不遮掩的叫了出来,只听得他情动难耐,如登仙境了。他把谭渊的那物事小心的含住了,细细的舔弄着,那洞里便只有如猫喝水一样的声音,还有谭渊软软的呻吟声,只听这个,就好像有草叶儿在他心尖上挠动着似的,惹得他心痒不已。
他直做得谭渊快活了起来,泄了一次,身子也软了下去,这才又分开了谭渊的双腿,先是小心的揉按着,然后才慢慢的用手指伸了进去,一点点的试探着。
谭渊微微的皱起了眉。i
他就轻声的问谭渊,‘你痛么?'
谭渊就喃喃的叫着他,‘惟春,惟春。'只是叫着他的名字,也不说是痛还是不适,只是一面叫着他的名字,一面便要伸手过来抚摸他的脸,他怔住了,就按住了谭渊的手,把那只手用力的按在自己的胸口。
他定定的看着谭渊的脸,只想着,他怎么会这样的喜欢这个人?喜欢得一刻也不想离开,只要看着这人,他心里就满满的,就好像可以永远都这样子活下去,可以不眠不休,可以不吃不喝,只要看着这个人就足够了。
不,不只是看着,还要握着这人的手,和这人肌肤相亲,永不分离。这人只能看着他,只能想着他,不能再和别人一起,不然他就痛得活不下去了。
他怔怔的望着那人,心里想着,这永生永世,只怕再也不能象这样去喜欢什么人了。
他做足了功夫,才敢慢慢的进去,却又紧紧的瞧着谭渊的脸色,只怕弄痛了谭渊。
虽然他想这一刻想得几乎发狂,但也还是强忍住了,不敢用力,只是小心翼翼的送了进去。
大约也是喝醉了缘故,谭渊的身子软软的倒在那里,他进去的时候,也不觉得太吃力,谭渊也丝毫都不抵抗,只是躺在那里瞧着他微微的笑。
谭渊的身子软得就好像一汪春水,他进去了之后,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融掉了,却还是慢慢的动着,不过一会儿,谭渊就呻吟了起来,微微的眯起了眼,声音有些沙哑了,低低的叫着他的名字,他只听得连呼吸都忘记了,就好像有无数根手指掠过了他的心尖儿似的,让他胸口涌起了一种奇妙的情绪,满满的,又甜蜜,又痛楚,紧紧的堵在了他的心口,令他几乎想要落泪了。
他只做了一次,完事之后,却也不舍得抽出来,仍旧留在了谭渊的身子里,他只是想着能这样多过一时片刻也好。
他从谭渊身后把那人整个儿的搂住了,两个人紧紧的贴在了一处,谭渊只是低声的嘟囔着不知道是什么,他把下巴搁在了谭渊的肩窝上,孩子气的靠了过去,想听清楚谭渊到底说了些什么。结果谭渊又不肯说了,他心里一阵儿懊恼,就偷偷的亲着谭渊的肩膀,然后哄着谭渊把脸转了过来,他在谭渊的唇边低声的央求着,说,‘亲亲我。'
谭渊微微的笑着,居然真的亲了他一下,不过这就好像被小猫在脸上舔了一下似的,他怔忡的呆在那里,心里又觉欢喜又觉难过,只觉得这好像在做梦似的。
那一夜里他却梦见了他年幼时候的事。
其实那已经是许多许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那时他还那么的小,在阴冷的坟地里化形,没人看护,又没人教习,疼得缩成了一团,褪下来的狐皮差点儿就被阴火所噬,他那时只觉得痛不欲生,宁愿死了也强过这样受罪,哪里还顾得了那张小小的狐皮。
他初化人形,赤身露体的躺在那荒冢乱坟之间,只觉得自己就要死了,哪里想到会有人走了过来。
那人手里提着一个灯笼,在夜里慢慢的行走着,眼睛微微的垂着,仿佛有什么心事,他又羡慕又妒嫉,想着自己千幸万苦才能化得人形,却仍旧是个小孩儿模样,哪里比得了那人天生的身子。
却没想到那人竟然就抬起了眼来,朝他望来。那人身上有万年寒潭的气息,只一眼,就把他看得动弹不得。可那人见他不过是个童子形,就微微一笑,朝他走了过来。
那时他竟然不觉得痛了,就好像炎炎苦夏里,整个人沈在潭水之下,只觉得那清凉浸入了魂魄之中似的。
那个人走了过来,见他这样,就轻轻的说,‘可怜。'
便掐了个诀,就仍把那张狐皮披在了他的身上,让他化出了原身来,然后才把他捉了起来,搂在怀里,贴在心口处,带他回了洞云山,救了他一命。
他只记得那一夜那人的手那么的暖,心口也是那么的热,热得他几乎要落下泪来,可他已经痛得没有力气了,就在那人的怀里睡着了。
只是日后他才知道,那人的身子从来都是凉的,手上也没有丝毫的暖意,就和那洞云山后的寒潭一般。
即便是他夜夜的搂着,却也暖不过来。
隔天早晨,他是早早的就醒了过来,只是睁眼之后,他才知道自己竟然还搂着谭渊,仍旧在谭渊的身子里,忘记了拔出来,便吓了一跳,冷汗都下来了。
他心怀侥幸,想着要悄悄的抽出来,也不教谭渊知道,哪里想到他刚一动,就牵扯到两个人交合的地方,就把谭渊也弄醒了。
谭渊昨夜是吃醉了酒,又是被他弄了一次,虽然他也是万分小心,十分的周到,却还是把谭渊害得头疼背痛,睁开了眼时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身体又觉得异样,再仔细的一瞧,还能不明白昨夜里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么?
结果谭渊的脸色登时就沈了下来,一下就反手推开了他,从石床上站了起来。他们两个都赤身露体的,他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脸色发白的看着谭渊,谭渊虽然也赤裸着身子,可那气势却逼得他不敢多看,仍旧低了头,结果更是瞧到了不该瞧的地方,害得他涨红了脸,在心里暗暗叫苦。
谭渊虽然不做声,可那身上的怒气却是瞎子都瞧得出的,他知道这情形是万分的不妙了,他做这事时一心只要达成夙愿,如今夙愿已了,可这惹下的祸事,却难收拾了。
他做的时候,也是万分的冲动,原本就没想过要如何收场,如今看谭渊气成了这样,更是说不出话来。只是他也知道,倘若什么也不说,只怕谭渊会气得更甚。他迫不得已,想要开口解释两句,只是嘴一张,竟然结巴了起来,只知道说,‘我,我......'
谭渊冷笑了一声,说,‘陈惟春,原来你打的就是这主意?我就知道,你下山多年,突然回来,必有蹊跷。如今我妖力全无,你就藏不住了,是么?'
他惊骇的抬起了头来,一时之间,竟然把什么都忘了,一句辩解的话也说不出口。
他没想到谭渊竟然是这么的防着他,到了如今还不肯信他,只以为他是贪图了什么才留下的。
谭渊见他这样,更是怒火中烧,又说,‘我原本想着好歹你也跟了我那些年,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见算了。可你居然这样不知好歹,只想着算计我!'
那谭渊大概是真的气得狠了,连手都在抖,话一说完,就扯了件衣衫,披上了就要走。
他心一慌,竟然也不管,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只是把那人搂紧了,喃喃的说,‘我对你的一片心,难道你还不知道么?'
谭渊的身子僵住了,缓缓的回过了头来,看住了他,只是那双眼睛里的光,实在是叫他看不明白了。
‘难道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你才信我么?'他气恨不已,贴在那人背上,痛苦的说道,‘我实在是情不自禁了。'
只是事到如今,他气的是他自己,恨的也是他自己。
谭渊仿佛回过了神来,就冷笑了一声,说,‘哄我喝了那东西,不就是图了这个么?倘若是毒药,我如今不就是死了么?我原来白养了你,你哪里是只狐狸?分明是只白眼狼,一心只要算计我。还说要跟着我,什么都肯为我做,原来不过是这样而已,以后离我远些。'
他一听这话,耳边轰的一声,只觉得天都要塌了下来。他一时情急,竟然张口说道,‘倘若你不要我跟着,那我还不如死了。'
谭渊脸色微变,竟然就说,‘那你死啊。'
他心里大悔,知道谭渊平生最恨的就是被人要挟,可如今话已出口,再难回转。
他望住了谭渊,喃喃的说道,‘你要我死?'
谭渊冷笑道,‘你难道没听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