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都不算爱————充丛

好象觉得安心点了，于是慢慢慢慢迷糊起来。
听见敲门声的时候，感觉自己好象才睡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见冯冰站在床边上，我吓了跳，立刻醒了大半，有点疑惑的看着他。
"干什么？"我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
"不是说去买衣服吗？"冯冰笑着抓开我的手，"不要揉了，去擦下脸，刷牙，今天天特别好，我们早点去逛逛。"
"哦。"我都已经忘了要买衣服这个事情，昨天被那事情一搅什么都忘记了，把手抽回来，然后转头看了看窗外，果然是个好天气，顿时精神也好了点。
"你先出去，我一会儿弄好就下来。"我抬头看看钟，原来也已经9点多了，看来昨天是睡得太晚了。
"好。"冯冰点点头，就出了房间带上了门。
有些木讷的刷着牙，机械性的来回，然后又擦了擦脸，感觉没睡醒，但是陪人买衣服的都已经起床了，我就说不出口要再睡一会儿了。
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然后在镜子前照了照，恩，还挺好的，又梳了梳头发，然后拿着包下了楼。
冯冰坐在楼下的沙发上等我，他一直是这样，只要别人不先上桌，他一定不会先上桌。
以前在学校里还真看不出他家教养是这样良好的，整天痞痞的笑嘻嘻的样子，大家一起出去玩的时候也总是会喝得乱七八糟，虽然大多是因为替我挡酒的关系。
"来啦？坐下吃饭吧。"冯冰走过来，看我坐下了才坐下，把乘好的粥放在我面前。
我看了看，是鱼片粥。
冯冰说胃不好喝粥当早饭最好，怕我会吃腻，于是会换不一样的粥当早饭，我一口一口的吃着，胃暖暖的，真的挺舒服的。
"有没有想过要买什么样的衣服？"冯冰边喝粥边问我。
"恩，想买套西装，"我想了想，又喝了口粥，"你不是说要见客户吗？买西装可能比较好点。"
"恩，也对，"冯冰笑笑，"反正看了再说吧。"
吃完饭，冯冰开车带我去商场，他停完车，陪我一起进去，我跟着他逛了两个柜台，于是小声拉着他说，"冯冰，这里衣服好贵，我们去别的地方吧。"
下意识的摸了摸衣服内侧袋，带得钱不多，恐怕不够。
"这里买衣服比较好，而且质量有保证，你想想啊，宁愿多花些钱买套好的，以后可以一直穿啊。"冯冰拍拍我的肩膀，"再逛逛，我也没见到合适的。"
又逛了一个柜台，看见有套西装还不错，摸了摸衣服料子也不错，于是我顺手拿起标价看了看，妈呀，就算衣服再好也不用这个价格吧。
赶忙放下来，却被冯冰逮了个正着。
"小姐，麻烦你这套给这位先生试一下。"冯冰开口道。
我拉了他一下，刚想说不用了，却听见冯冰说，"你别担心啊，可以打折的。"
我呼出一口气，想骂他白痴，就算是打折也不会便宜到哪里去啊。
眼看着小姐拿了尺过来量，我也没有办法，只能看着她量完拿了套合适的大小给我。
一边换衣服一边在想，一会穿完一定要说不好，然后换下衣服就走。
我打开更衣室的门，从里面走出来，抬头看见冯冰赞赏的眼神。

13
"恩，还不错。"冯冰点点头，"大小也都合适，就是款式好象老了点。"
转身，指着镜子边上那套，"把这套给他试试。"
"先生您眼光真好。"小姐微笑着去拿了我的尺寸，"这是最近才出的新款。"
我趁他们不注意，挨到衣服边上去小心的瞄了瞄标价，呃，看不见，于是抬手把标价翻了翻，又去看--
"你看什么呢，快去穿啊。"冯冰接过小姐手里的衣服递给我，"快去快去，别磨蹭了。"
我接过衣服，还不死心的瞄了一眼，好象有几个零的样子。
"快点啊。"冯冰拉了我一下，"更衣室在那边。"
"我知道啊。"我拿着衣服，手都在抖，这衣服穿在身上，不会抽筋不自在吗？
把衣服换好，从更衣室走出来，看见店员小姐和冯冰在聊天，两个人同时回过了头，这下连小姐都露出了赞赏的眼神。
"先生，您穿着不错。"小姐看看我，又转头看看冯冰，"这位先生挑衣服挺有眼光啊。"
冯冰礼貌的朝小姐笑笑，然后走过来，围着我看了下，"恩，不错。"
我无奈的叹气，冯冰你是白痴吗？新款价格肯定贵，小姐当然要说好话，就是想骗我们买贵的啊，还笑那么开心，人家心里肯定把你当傻瓜。
"我觉得一般啊。"我开口，立即遭到冯冰质疑的眼神。
我走到镜子前面，镜子里面的人看上去还挺人模人样的，瘦了点，但也算高，腿也不短，是还不错，就是这衣服实在是太贵了。
又向镜子方向走了两步，一边左右转动洋装照镜子，一边眼睛扫标价牌。
看清了，上面写的是14000.00。
什么什么？！
又看了看，的确是14000.00。
我的天！！！冯冰，这衣服打死我也不会买啊，我想着口袋里那2000块钱，连个零头都不到。
看这个柜台很好的样子，应该是名牌，可是我不要名牌啊。
我只要可以穿就可以了。
"小姐，就拿这套吧。"
"冯冰！"我叫了声，然后意识到自己太大声，对着小姐笑了笑，"不好意思，再等一等。"
"冯冰，"我朝着他使劲的眨眼睛，"我们再去逛一下吧。"
"我觉得很好啊，不用逛了，就这套吧。"冯冰根本不看我的眼睛，只是打量着我身上的衣服。
"可是我觉得不太好啊。"我拉了拉身上的衣服。
"哪里不好？又合身，款式又好。"冯冰替我拉了拉衣服领子。
"可是，我钱不够啊......"
算了，没面子就没面子了，我也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丢脸了。
"这个不用你担心，我带了。"冯冰笑笑，"去把衣服换下来，让小姐包一包。"
转头看着小姐笑眯眯的样子，又看看眼前人笑眯眯的样子。
我无奈的去更衣室把衣服换了下来，然后交到小姐手里，看冯冰拿出卡交给小姐。
终于等到旁边没人了，我看看他，"冯冰啊，衣服太贵了，我们又不是什么特别有钱的人，买那么贵的衣服干什么啊，我知道你现在是经理，可是总是替人家打工的。"
"好了好了，"冯冰摆摆手，"难得的嘛，你又不是一直在买衣服，偶尔善待一下自己不好吗？不要太苛刻自己嘛。"
"先生，请你签个字。"
"好。"
"谢谢光临，下次再来。"小姐微笑着送我们走。
放心，下次打死我也不会再来了。
我朝着商场外面走，却被冯冰挤着往里走。
"不是买好了吗？"我疑惑的看着他继续向里面逛，"冯冰，钱我会想办法还给你。"
"不要紧，我不急。"冯冰笑笑，"我用的信用卡有积分，还可以换东西的。"
"可那也终究是要还的啊。"
我想到以前公司里坐在我对面的那个女孩子，办了很多张信用卡，然后拆东墙补西墙的过日子，平时买东西大手大脚的，每次到月底月头还钱的时候就混乱得一塌糊涂。
换成是我，这钱用得也不塌实，总觉得那是别人的钱，那时公司里的人都办了就我没办，说出这想法的时候还被人家给笑话了，说我跟不上时代潮流。
"来，看看这个。"冯冰拉着我走进一个柜台，"这件外套好象挺合适，你去试试。"
我看着眼前有点夹克试的外套，立领，外层是墨绿色的、内层有点米黄色的。
我皱皱眉，"会不会太花哨了点。"
"那你觉得我身上这件花哨吗？"冯冰指指身上黄色和灰色组合的外套。
"你不一样，我穿着不合适。"
我看看准备打退堂鼓，开玩笑，钱已经不够了，再买的话我真的会连饭都吃不下了。
"试都没试怎么知道呢。"冯冰推了我一把，"来来来，试一试，你人瘦，皮肤又比我白，穿着肯定好。"
我半不情愿的被他推进店里，小姐依旧是笑容满面的当我们是冲头，依稀觉得那把刀已经磨得很锋利了，只要一进去就"喀嚓"一刀，钱就平白无故的没了。
我脱下身上的外套，看着小姐走过来帮我套外套，还是有点不习惯，局促的笑笑伸手把衣服穿好。
站在镜子前照了下，眼前亮了很多，以前我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总是买些黑色的，藏青色的或者深灰色的衣服，这些颜色的衣服从来都不考虑。
可是眼下看着也觉得不错，立领的夹克款式看上去还很精神。
我看看，又回头看看冯冰。
"看，我说不错吧。"冯冰笑笑，"又斯文，又挺大方的款式，而且穿着也很有精神，看上去也年轻很多，你又不老，干嘛平时都穿得跟个老头子一样。"
"恩，我也觉得还不错。"
然后又低头习惯性的想去看标价，就听见冯冰的声音，"小姐，麻烦你替他把标价剪了，我们直接穿了走。"
"等......"我还没说话，就看见小姐已经剪了商标拿在手里。
我张了张嘴，最终被冯冰笑着推出了柜台。
"你搞什么啊？！"我看看他，"这衣服多少钱啊？"
"还好。你先穿着，我们回去再说，"冯冰朝我眨眨眼，"你看，这里人那么多，钱啊钱的多难听。"
看看周围，想了想，也是，反正回去再说吧。
拒绝了他说还要去买裤子鞋子的念头，直接拉过他就往外走，再买下去我会倾家荡产了。
"我是想反正一样要买，干脆一起......"
冯冰转头，看见我愣愣的盯着一个女人看，于是也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
我看着她和一个男人并肩走在路上，好象不是挺开心的样子。
"你以前的妻子？"冯冰问我。
我点点头。
她正向这边看过来，然后看见了我和冯冰，没想到竟然走了过来，旁边那个男人也跟着走了过来。

14
我有些尴尬的朝她笑笑，"小影，最近好吗？"
"还行吧，"她从头到脚打量了我一下，我看看冯冰，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你挺有钱的啊。"她朝我笑笑，又看看冯冰，"这是你朋友？"
"恩，他是我以前大学同学，现在我们是同事。"
顿时觉得更尴尬，以前老婆不是这样子的，也不会总把钱挂在嘴上，我看看冯冰，他微微有点皱眉，一脸不太满意的样子。
大概是碍着我的面子，客气生疏的笑笑，点了点头。
我看看她旁边的那个男人，应该就是小佳说的叔叔了吧。
男人看到我看他，朝我点了下头，我也朝他点点头。
"他是我现在的丈夫。"
说完后，我更是觉得尴尬了，这大街上的杵着四个人太奇怪了。
"临江，今天是正好碰到你了，打你电话也不接，我想跟你谈谈我们那边房子的事情。"
我支吾着没有出声，到是冯冰开了口。
"有什么事坐下谈吧。"
我抬头看看天，太阳躲到云里去了，难怪身上没有了刚才暖暖的温度。
在咖啡厅里坐下，我朝冯冰感激的笑了笑，他让我和老婆单独谈，而自己和另外那个男人一起坐着，看他坐在那里也不说话，对方也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想想还是快点把话说完吧。
"你说，房子什么事？"
"大家好歹以前也是夫妻一场，我就不饶弯子了。"她喝了口咖啡，"我们当初结婚买的房子，里面也有一部分是我的钱，我想你能还我。"
我有点失望，原来还是为了钱，是啊，都离婚了，还能谈什么呢？不见得谈感情吧。
我自嘲的笑笑，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昔日的那一点点旧情感觉也在慢慢烟消云散了。
"可是，当初离婚协议书上你不是已经签了字吗？除了协议书上带走的那些，你说什么都不要了啊。"
当初上了法院以后，法院要求我们协议离婚，大家都在文书上签了名，她带着儿子和她要的东西住回了娘家，房子留给了我。
"临江啊，"她拌着咖啡，垂下了眼睛，"他没有房子，我们现在跟他妈一起住，一直有矛盾，生活得不太如意。"
我看着她，的确，一个女人又带着儿子，是不太方便，那个男人也没有嫌弃我的孩子，上次听小佳的口气，这个男人应该也对他还可以。
"你能明白么？一个女人离了婚又带着孩子，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他的妈，我的婆婆一直抓着我的把柄不放。"她擦了擦眼睛，"所以我们一直想买个房子。"
我看她哭了，心有点软了下来，好歹夫妻一场，还有儿子，他是我的骨肉，我不想他跟着受苦，算了。
"小影，"我递给她一张纸巾，"那房子我现在租给别人了，要不这样吧，等这个月末，我跟人家说这房子不租了，然后你带儿子先住着，钱我也不还你了，你和他也可以把买房子的钱一点点还给我。"
"可以吗？"她抓着我的手，"那你住哪里？"
"哦，我现在和朋友住在一起。"我笑笑，又看看那边坐着的男人，把手抽了回来，"我朋友很照顾我，也不肯收我钱，不过我总是存着点想还他。"
"那我先谢谢你了。"她含着眼泪破涕而笑。
我为自己叹了口气，叶临江，你真是没用，看见女人哭就没折了。
一会儿让冯冰知道了，肯定会说我不可救药，而且私自做了决定，也没跟他商量，不知道他会不会介意。
"那我先走了。"我看看冯冰坐在那里也不说话，好象挺傻的，赶快告别了前妻。
"恩，那我们再联系。"她点点头。
"你有什么事打这个号码吧。"我把自己的商务手机号码给她，然后走到冯冰边上。
"不好意思，让你等那么久，我们走吧。"
冯冰没有说什么，冲我笑了笑，站起来拍拍我的肩膀，"走吧。"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没有说话，冯冰开着车，见我没声音他也没说话。
一回到家，我把袋里的西装拿出来放在衣橱里挂好，又看了看身上的外套，也脱了下来挂好，然后再换上自己的旧衣服，看了看，关上了橱门。
下楼发现冯冰不在，问了阿姨才知道他在花园里，于是我到花园里去找他。
太阳又出来了，晒在那个男人身上，金光灿灿的感觉很温暖，他背对着我在打理他的盆栽，我走过去，看见他在给那株墙缝里的草洒水。
"冯冰，"我叫了他一声，他回过头，看看我，"你在弄盆栽啊？"
明知顾问嘛......
"恩。"冯冰笑了，"出去一天了，它们也该要喝水了。"
"冯冰，那个买衣服的钱，我会......"我摸了摸内侧口袋，从里面把两千块钱塞到他手里，"我知道不够，可是我现在手头上只有这点，我会慢慢还给你的。"
冯冰看看手里的钱，也没说什么，把钱随手塞到裤子口袋里。
"冯冰啊......"我见他一直没有说话的意思，突然觉得房子的事情好象不适合现在说，正想着干脆先进去算了，却听见他开口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他背对着我没有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