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轨————紫篁

"是么？"乔伦没有再理他，只是背着他继续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街道，就像是个独霸天下的君王俯瞰着一切。
商洛想抓住他的肩，可是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明明就在眼前高大的身躯就像远在天边，可望而不可及。
脑子里变得一片空白。
商洛抚着头，踉跄了一下，就倒了下去。
而正在观赏外景的男人却浮现了一抹笑。那是只有撒旦才会有的笑容。
......
乔伦坐在床边等着睡着的人醒来的反应。这药的药效有些慢，让他等得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商洛已经睡了整整一天，不吃不喝，眼睛一直闭着，就像死了一样。而自己看到他这样恨不得把他摇醒，他还没有玩够，商洛还不可以就这样死了。
而这期间，等的人不只他一个，还有董左齐。研究者都会想知道自己做出来的东西是否成功。
"JOHN。"秦雷敲敲门，随后进入房间。
"什么事。"这个男人始终都是不温不火的，冷漠的仿佛什么事都与他无关。而真正与他有关的东西他也只会残忍地对待。狠狠地毁灭后在一边冷笑。
"主人说要见您。"秦雷尽自己的职责传达着命令，眼睛似有若无地看向静静躺在床上熟睡的人。
乔伦衣衫整齐却慵懒地坐在床沿，丝毫没有把这当成一回事。"我现在没空，跟父亲说我下午过去。"
秦雷看着床上的人，有种想把他唤起来的冲动。
"商洛他还没有醒？"秦雷不自觉地问出口。
"快了。"乔伦将他额上的刘海拨开，他知道商洛一向贪睡，多睡个几天大概也不成问题。不过他这样不吃不喝地睡，很容易就睡死了。
"嗯......"床上的人似乎有反应了。
只见商洛有些难受地转开头，摆脱掉乔伦的魔爪后想继续睡。翻身的动作才做到一半就猛地停住了。原本紧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乔伦。
"洛......"乔伦的笑让人骨子里透着寒意，至少让秦雷这么认为。
他知道乔伦在用商洛做实验，这毕竟是很危险的事，但是他现在想要干什么？连乔史的命令都不听，硬要呆在这里看商洛醒来。
商洛皱起眉，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盯着他看。
"洛。"乔伦长指抬起他的下巴，想看得更清楚些，商洛呆会不知道会说什么。
商洛突然咬紧下唇，打了乔伦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而房间里已经没有了别的声音。秦雷难以相信地看着商洛，他竟然敢打乔伦，这是他们谁都没有做过的事情！就算有人想要打他，也在没有出手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而商洛竟然......
乔伦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阴沉冷酷，眼中更是有种想杀人的冲动。而他却在商洛下一个动作中停了下来。
商洛猛地扑到他怀里，手臂紧紧地抱住他，"骆毅......谁准你失踪的？你居然都不跟我说一声就这样消失，你要是再这样，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乔伦脸色变得很难看，骆毅！他居然还没有忘掉骆毅，看来董左齐这次失败了。而他心里更不高兴的竟然是商洛把自己当成骆毅。肩膀上有着湿濡的感觉，商洛竟然在哭。
一边的秦雷已经握紧拳头等待着指令，本以为乔伦会叫自己马上把商洛杀了，但奇迹的是他没有，而自己也不清楚如果到时候乔伦真是要自己杀商洛他会不会下手。
"毅，你这段时间去哪了？"商洛埋在他肩头，声音有些呜咽。
"我不是骆毅。"乔伦一把推开他。
"不要，你是毅，你就是毅，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毅......"商洛用手抚着刚才被他打过的脸，似有些愧疚刚才打得太重了些。"还痛吗？对不起......"
这是怎么回事？本来以为这药研究失败，商洛会知道自己是乔伦，可是事实刚好相反，商洛竟然把自己完全当成是骆毅。是药的反作用还是这药本来的作用就是这样？
"毅？为什么不理我？"商洛急切地直起身体，惊慌失措地看着他，他好怕毅不要他，真的好怕。
乔伦看着主动的商洛，也好，虽然这个事虽然不是他所预料的，但是似乎更好玩。而他也暂时顺着他的意，扮演他的骆毅。
"JOHN？"秦雷在一边有些按耐不住，乔伦的行为显得很异常。"主人那边......"
"毅？他是谁？"商洛漂亮的眸子突然看向秦雷，似是不解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他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乔伦看了眼秦雷，"他只是我的手下。"
"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又是任务吗？商洛皱眉。
"这事以后再说。"毅似乎并不想告诉他，商洛也乖乖地闭上嘴贪恋地忘着他迷人的俊脸。好久没有看到毅了，他一定要跟在毅身边不让他再离开。
"JOHN。"秦雷忍不住又叫了声。
"我知道了。"乔伦站起身。
"你要去哪里？"商洛抓住他的衣摆不让他走。
"我只是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乔伦装出温柔情人的样子安慰道。
"嗯......好吧，不过你要早点回来。"商洛打着商量的语气。
乔伦朝他笑笑，随即转过头对秦雷说："走吧。"
秦雷一时间还来不及回过神，只得跟着乔伦走。
"觉得很奇怪？"乔伦不动声色地问道。
"是。"秦雷也没有隐瞒自己的问题，直面回答道。
"只是游戏罢了。"乔伦的声音冷冷的，听不出一丝感情。身后的秦雷下意识地皱眉，对乔伦来说这只是游戏，那对商洛是什么？隐约也知道商洛的事情，知道了那个毅是他相爱的情人，已经失踪了五年，很有可能已经死了，这样的游戏对商洛来说是很残酷的。
心里突然有点遗憾如果自己当时离商洛最近，那商洛就会把自己当成骆毅吧？秦雷一怔，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而感到可笑。
而另一边的商洛只是抱着腿坐在床上，似乎在想什么。
"乔伦，听说你抓了一个人。"乔史开门见山的说道，这个出现的人让他有些奇怪，如果说是坏了他们生意的人，乔伦一定会早把他杀了，可是现在却依然留着一条命，是怎么回事？
乔伦坐在黑色的沙发中央，有着宛如君王般的气势。"是。"
"你打算怎么做？"他听手下说那人一直把乔伦叫作毅，难道他是来破坏他计划的？不行，他的儿子谁也抢不走，到必不得已时他大概就要出手了。
"先留着，他还有利用价值。"乔伦冷冷地说道。
有些时候，乔史觉得乔伦的心思深得让他了猜不透。只是一个男人而已，难道就那么值得乔伦留恋？
"把他做了。"乔史的口气有些冷硬。
乔伦眼睛看向他，唇边的笑意并没有传达到眼里，"我说还不行。"意思已经很清楚了，谁也不能逼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
"你喜欢多少男人我都可以给你找来，为什么一定要找上他？"乔史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其他男人他没兴趣，至少现在只有商洛痛苦的表情可以让他心情很好。
"不必了，父亲，我的事请你不要插手。"乔伦说得恭敬，或是根本就没有把乔史放在眼里。
"乔伦！"乔史显然有些下不了台，他皱紧了眉看着乔伦。
他知道乔伦不容易控制，可是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原以为他会听自己的话，一个董左齐任性已经让他很头痛了，现在居然连乔伦都要跟他作对。如果乔伦对商洛有了感情，他不敢想像再这样下去情况会如何。
乔伦站起身，高大的身躯仿佛将整个房间的空间完全占去，"我的事我自己知道，父亲注意身体。"说完，他向门边走去。
"乔伦，你是我唯一的儿子啊......"乔史在后面轻声说道，声音不响却刚好传到乔伦耳中。
"所以我不会忘记你做的一切。"乔伦眼眸一沉，长腿一伸就走了出去。
是，他记得，就连在大雨瓢泼的夜晚，他都要在露天练武术，跆拳道，一次次被人打倒再一次次爬起来，已经不记得自己喝过多少自己的血了，只记得那是一片血色的童年。就算死也不可能忘掉。
从来没有享受过家庭的温暖，一出生就是为了要继承这个家族的事业，没有快乐，没有温馨，知道的只有变得残忍和冷酷才能在这个社会活下去。而这也让他很感谢乔史，他确实在这个社会活下来了。
乔史默然地坐下，乔伦快失去控制了，接下来的事情呢？是继续像以前那样还是毁了他？

第17.18章
"来人。"乔伦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叫道。
"JOHN。"一个黑衣保镖立刻出现。
乔伦看着他手中空无一物，眉头皱了起来，"我要你找的东西呢！"工作一点都没有效率，没用的人不必留。
"对......对不起。"黑衣人有些惊谎的看着他，"我们已经花了很大的人力物力，可是找不到一切关于骆毅的资料。"
"连一张照片都没有？"乔伦精明地看着他。
"是。上面只有出生日期和死亡日期，其他的都是空白。"除了这些，其他什么都没有，仿佛骆毅就没有存在过。
看来有人已经把骆毅的东西给删了，这分明是不想留下一点骆毅的线索，到底是谁要这么做？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乔伦指尖轻轻磨着自己的下巴。
"你先下去。"这件事情一定是有人搞鬼。是商洛？还是风社的人？
门被扣响，乔伦抬头望去。
"JOHN。"董左齐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漂亮而温驯的男人，带着那种不谙事故的眼神打量着他。
不用想也知道后面那个就是董左齐的情人，董左齐不会随便带人在自己身边。
"你来干什么？"乔伦没有为他打断自己而不高兴。
董左齐拉着情人坐到沙发上，"我只是想来看看实验进行得怎么样了。"平淡的语气仿佛像在谈论天气。
"你失败了。"乔伦没有理会他。
"什么？不可能。我要见那个人。"董左齐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他可是天才的制药家，怎么可能会失败？
"他还没有忘掉自己。"乔伦的声音听上去似有些不悦，可是他隐藏得很好。旁人连丝毫都听不出来。倒是一边坐着的李迅因为他的话开始发抖，总觉得这个男人很危险，如果一不留神，齐就会被他灭掉。他好像根本就不知道世界上还有情感这种事。
"带我去看看。"董左齐用力地握着爱人的手，像在给他勇气。
李迅朝他笑笑。c
两人之间融洽的氛围让乔伦不屑地哼了声。
"走。"越是美好的东西越是会引起他的破坏欲。而商洛是他现在看到的唯一美好的"东西"。
董左齐拉着情人跟在他后面。
李迅时不时地看向董左齐，似乎是想劝他一起回去，可是有些固执的董左齐不相信自己会失败，硬要看看真实情况。
"洛。"乔伦推开门轻轻叫了声。
声音轻柔地让李迅猛然抬起头，这声音......好假！明明心里很冷，可是却假装着温柔，他不知道乔伦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洛......？是谁？脑海中不经意间闪现一个他在酒吧碰到的漂亮男人。
床里边缩成一团的东西动了下，一个人就猛地冲了出来。
"毅，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又......"商洛紧紧地抱着乔伦，就像他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
乔伦拍着他的背，"不会，我说过会回来。"
这一幕让一边的董左齐看了都觉得吃惊。乔伦居然会对人这么好，而更让他吃惊的是这个冲出来的男人竟是那次在酒吧亲李迅的人！虽然他算是间接帮助了他跟李迅，可是他还是无法原谅李迅的初吻丧在他嘴上。
李迅则是更吃惊地叫了出来，"商洛，你怎么会在这里？"明明是一个自由自在的人，怎么会甘愿呆在乔伦这里，乔伦是个恶魔啊，对了，药！商洛难道就是乔伦口中的试验口？
吃惊地看向一边的董左齐，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
"你是？......"商洛放开乔伦，看着李迅和一边瞪着他的男人。
"我是李迅。"李迅伸出手。
而商洛也同时伸出手，"商洛。"两人的再次见面就像回到了酒吧里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有见过你吗？"商洛侧过头仔细地想着，可是他想不起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见过这个像小羊一样的男人。
"我们......"李迅刚要说，却被乔伦的一个眼神冻住了。
这个男人用一副他要是说出口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的神情看着他，让李迅无从开口。而一边的董左齐马上拉住他的手缓解。
"不请我们喝杯酒？"乔伦居然会找商洛来试药，而且他刚才听到商洛叫乔伦毅，这是巧和还是乔伦安排的，他越来越搞不懂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喝完马上滚。"乔伦冷冷看了他们一眼，反倒是一边的商洛皱了下眉，好客地招待他们到客厅。
"毅，他们是你的朋友，不要这样。"商洛看着乔伦的眼睛，似乎不解他的态度怎么会变得那么恶劣。
转身走到藏满酒的吧台，毅出去的这段时间，他已经在这里混熟了，连这里有多少酒都可以数出来。
拿出一瓶看起来不那么耀眼的酒，商洛竟不自觉得开始调弄起来。用几乎让自己惊讶的速度调出了两杯浅蓝色的液体。刚刚还在吃惊自己怎么会懂调酒的事，随后便被客厅传来不耐烦的声音拉回思绪。
"久等了。"商洛将酒放到他们面前。
"这是深蓝！？"李迅突然说道。
"嗯？什么？"商洛不自觉得看着他。
"这是你自创的啊......"李迅刚想继续说下去，董左齐就示意他闭嘴，因为一边的乔伦脸色已经开始变冷。
"我自创的吗？我不记得了。"商洛看着酒吧，明明不知道为什么叫深蓝，可是却还是会看着酒杯发呆，好像在等待着后面的变化，模糊中感觉曾经这样做过。
酒在众人无语的注视下慢慢变成深蓝。
有心痛的感觉。商洛眉皱了起来，"毅......"他轻轻地叫了声，不知道为什么，仍有种得不到毅的感觉，好像在天边那么远。
"砰砰"两声枪响，酒杯应声而裂。深蓝色的酒液洒了一桌子。渐渐看不见颜色，就像刚才没有变过色一样。
三人猛地看向乔伦，他手中的枪周围仍有着浓浓的火药味。
"毅，你怎么......"他好像变了，商洛放在下面的手有些握紧。以往的毅不会这样。
"董左齐，如果你不想让我把他杀了，就把你的人带走。"乔伦冷冷地用枪指着李迅，手指扣着板机，如果他们再不走，下一秒的目标就会李迅。
董左齐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拉起李迅就离开了。
也许他不应该到这里来，乔伦会对商洛怎么样也许他已经有些眉目了。可是希望他不要伤害商洛。
"毅，你到底怎么了？！"商洛站起身，挥开他的枪。
他的毅不是这样的，不是！他的毅就算对别人残忍，也不会对自己这样。
乔伦听他叫自己毅，显得更加生气。他以为自己不知道，虽然自己现在在他眼中是骆毅，可是刚才那声毅根本就不是叫他！而是那个还沉睡在他记忆里的毅。
"过来！"乔伦说道。
商洛握着拳不知道是否该接近他。他已经变得有些疑惑了，从醒来见到毅起，毅眼中的冷意就没有消逝过。仿佛自己只是一个跟他无关的人。
"你没听到么？"乔伦的语气带有危胁，他现在根本就不想扮演骆毅，只想狠狠地占有商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