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照轩点头,诚挚地道:"多谢二哥,我知道二哥其实也……也喜欢……"愧疚地低下头去,他和言照莘交好,此次却并不知会他,只悄然进行,暗中救了楚心尘出来,也是为此。
言照莘默然,片刻,展颜一笑,道:"你我兄弟,说这些话做什么?我既已迟了你一步……夫复何言?如今最要紧的,是好好保住心尘弟弟再说。"
言照轩郑重点头,道:"二哥放心!我拼了性命不要,也定当护得心尘弟弟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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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就寝的时候,两人躺在一张床上,楚心尘侧躺着看他,眼里满是疑惑。言照轩心里怦怦乱跳,脸上故作平静,道:"怎么了?"楚心尘摇了摇头,说不出不对的地方,心里却总觉得,两人这样躺在一起的模样说不出的怪异。
言照轩深吸口气,鼓足勇气,张臂抱住他,道:"尘尘,你信不信轩哥哥?"
楚心尘茫然看着他。言照轩拉起他手,给他看右手食指上一圈明显的伤痕,那是当日被咬断又接好后,所留下的无法磨灭的伤痕。他道:"看见这伤了吗?你身上还有些没褪去的,你自己也该有瞧见是不是?你失忆后飞卿还给你看了很久的病,如今你嗓子还没好呢!那都是言照非抓了你后折磨你的证据。他是强娶的你,是你的仇人!"
楚心尘看着自己手指上的伤痕,没说话。言照轩道:"你不信?"楚心尘摇头,道:"……信!我很……怕他……"即使失忆,清醒时面对他的恐惧仍然深如附骨之蛆,就算后来言照非对他如斯宠溺,也仍然无法让他全然放下,只是平日刻意被忽略了而已。
言照轩感受到他微微的颤抖,心里一痛,轻轻在他背上拍抚,低声道:"轩哥哥很辛苦才救了你出来,可是言照非迟早也会找来的,为了让你不会再被他带走,轩哥哥现在要对你做一些事,你肯不肯?"
楚心尘伏在他怀里,一会,抬眼看他,轻轻点头。
言照轩喘息般深呼吸了几次,俯首小心翼翼地吻住他,双手轻柔地褪去他身上轻薄的亵衣亵裤,接着脱了自己衣物,和他紧密贴合,缓缓厮磨起来。他心里有些唾弃自己,觉得自己有些像趁人之危诱拐良家妇女的无赖恶少,何况对像还是最心爱的人!
楚心尘微微有些僵硬,紧紧闭了嘴巴,茫然而不安地睁着眼睛。言照轩也不说话,细细吻着他嘴唇,一会,用舌尖温柔地顶开他双唇,探了进去,在里面转了一圈,勾住他嫩滑的舌尖热烈地交缠,双手在他身上四处游走爱抚,寻找着他敏感的部位,尽力地挑动他情致。
他恋慕楚心尘,心有所属,对着其他人不免兴趣缺缺,是以虽然身份尊贵,得手容易,这事以前却做得并不多,经验并不如何,但这时做来,只觉自然而然,亲吻爱抚,竟无不做得恰到好处。
楚心尘渐渐呻吟出声,呼吸急促起来,双手缠上他脖子,开始主动地回吻,身子也扭动起来。言照轩知道差不多了,握住他粉茎套弄一会,候他全身酥软,喘息连连时,拿手指沾了备好的润滑油,插入他密处,缓慢地转动扩张。
"嗯……嗯…………"楚心尘低低地呻吟着,微微扭动身子想让自己舒服些。密处已有段时日无人进去了,一时难免有些涨满的不适。言照轩耐心地动作着,温柔而热烈地亲吻他的全身,持续地爱抚他私处,在他终于又酥软下来,呻吟声里再度充满愉悦时,抽出手指,将自己推了进去。
"啊……"一声长长的呻吟,被撑开的疼痛之后,是一种极为强烈的愉悦而满足的快感,楚心尘微微仰起了头,战栗的双腿不由自主地夹紧了身上的人。言照轩低低喘息着,克制着慢慢地抽插,但很快,那销魂蚀骨的激烈快感便让他再也抑制不住,狂乱地顶弄起来。
太过用力的摩擦和次次都深得仿佛要顶到心脏的绞痛,让楚心尘疼得有些受不了,然而快感却也因此倍增,他不断地呻吟,迷乱地哀求:"嗯……疼……轻……轻些……轩……哥哥……啊啊……疼啊……"
言照轩喘息着道:"对不起尘尘,轩哥哥控制不住!"听着他带着痛楚的呻吟,更是激动地难以自制,竟更加用力地顶了进去。
楚心尘尖叫了一声,呻吟声里微微带了哭音,双腿却反而紧紧勾住了言照轩的腰,伴随疼痛而来的极致快感几乎要将他的神智都湮灭。
言照轩喃喃叫道:"尘尘,尘尘!"狂乱地在他体内冲撞,恨不能就此让两人化在一起。
终于结束的时候他有些愧疚地抱着楚心尘,低低道着歉,柔声地安抚,知道自己实在太性急了一些。原本这还是他失忆之后第一天见到自己,就被诱哄着交出了自己,根本无法完全放松,他刚才做的实在有些过了,可是埋在他体内的时候,魂飞天外之时,哪里还有理智存在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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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心尘伏在他怀里默默不语,自己也有些不明白怎么就这么轻易地答应了他。但事已至此,却也不必后悔,无论如何,他相信言照轩是真心诚意地待他,在他面前,自己明显比在言照非面前放松得多,总觉得对方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亲切之感,既然失忆了都是如此,那么自己和他以前的交情,哪里还有置疑的余地?
第二日楚心尘一直呆在房里,不曾出去,第三日也一直呆着,言照轩出门之前再三嘱咐他暂且忍耐,免得出甚意外,他此时心里兀自茫然,除了听从之外,更无他法。问了一回要忍耐多久,这话言照轩又如何答得了准数?他支支吾吾许久,楚心尘便也只得作罢。
只是他生性原本极是活泼好动,这般困在一个小小居室里,其中之烦闷可知,虽然言照非送了许多玩赏之物供他消遣,又怎消得了他不能出去的气闷?更何况言照轩为了防止人多嘴杂,自那日开始,能入房伺候的便只有他亲自选定的一名心腹,还是非召不许入内,他一人独处孤室之中,更是难以排遣。
这一点言照轩自是心里清楚,却也并无他法,只得尽量多呆在府里相陪,小心抚慰,费尽心机地讨他欢心,楚心尘才终于安定了一些。不过这几日倒也不是全无好事,楚心尘已渐渐习惯了他,欢好时他又十分小心,不敢再鲁莽行事,二人竟然很快便情事和谐,如鱼得水起来,他又惊又喜,待楚心尘更是如珠如宝,宠爱万分。
匆匆过了五六日,言照非竟一直毫无动静。言照轩煞是不解,他自小极得外公宠爱,文其仲着实送了不少高手随身保护他,这几日进出之时,早已发觉暗处有人窥探,但此外便一无异处,也不知他是还没摸准呢,还是另有打算。
这一日却忽然接到太后口喻,命他即刻进宫叙话。他赶到内宫太后所居的怡和殿,一路进了大堂,只见大皇子言照瑾、二皇子言照莘都已在了,除此之外,里面更无旁人。他看得一眼,心中有数,也不惊慌,上前见了礼,坦然在一边坐下。
太后目光在三人脸上各自转了转,慢悠悠喝了口茶,道:"都是一家人,有些话呢,我就直说了,今日叫你们来,想必你们心里也有数,不是叙话这么简单。"
言照莘道:"请太后明示。"太后点了点头,放下茶碗,道:"凤王府里丢了个人儿,你们哪个捡回去了,别藏着他的了,都是自己兄弟,这许久了,要开玩笑也开得够了,还了他罢!"
堂上顿时一静。言照瑾愕然一会,道:"丢的什么人儿?"太后道:"捡着的人心里有数,若是个随便的也罢了,这丢的却是个贴心得宠的,凤王这几日已有些急了,你们谁捡着的,快些儿将人送回去罢,免伤和气!要不送到我这来,也成!"
言照莘道:"太后这话,孙儿有些听不懂!"言照轩一听这话,便知他是要抵赖到底了,心想言照非若是已经摸准了自己,太后断不会将三人都叫了来,当下也道:"孙儿也是不知。不如请五弟亲自来说上一说,我们细细了解了情况,一定帮着把人找回来!"
言照瑾自然更不知此事,道:"太后既然不肯明说,想是有不能明说的道理,只是孙儿委实不知此事,若是知道丢的是什么人,兴许还能帮着找找,若然不知,那是爱莫能助了。"
太后轻轻一叹,道:"这事儿,当事人自己明白。你们既然不肯说,我也没奈何,只是纸包不住火,事发之日,又岂有你们的好?他是更不用说了,原本这段日子皇上就够不痛快的了,若是知道因了他引起兄弟相争,到时还能饶得了他么?这事,如今哀家和凤王都还不敢往上报,其中利害,你们自己想清楚了!"
这话三人却无一人接口。太后叹了口气,道:"话就说到这儿,都下去吧!"
三人应了声是,一起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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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出去没一会,屏风后有人转了出来。太后道:"你可瞧出什么了?"言照非道:"本已大致有数了,今日不过再确认一番。"太后点了点头,道:"下手的时候,干净利落些,尽量别伤了兄弟和气,晋王和容王向来交好,真惹急了他们,联手和你对上,你可不妙!还有,这事还得注意着别惊动了皇上,上回我叫你静悄悄地收了他,疼他些也就是了,你非纳了侧妃,皇上这气,可还没消呢!"言照非道:"是,孙儿明白!"太后嗯了一声,道:"你去吧!"言照非道:"是,孙儿告退!"行礼退出。
言照轩等三人一路不语,直走到宫外,言照瑾这才道:"二弟四弟,你们这可不够意思了!"言照莘知他已经猜出究竟,拱手一礼,道:"大哥见谅,只是凤王势大,又正得宠,我和四弟只是担心要无端连累大哥,并非刻意隐瞒。"
言照瑾呵呵一笑,道:"二弟四弟,京城向来是你二人的天下,你二人若联起手来,只怕连父皇也要让你们一让,怎么今日却说了这话?"说完这话,拱手一礼,顾自上轿离去。
言照轩道:"二哥,你我好久没聚了,找个地方喝一杯如何?"言照莘含笑道:"我也正有此意。"
二人相视一笑,各自上轿。过得不久,二人便到了点翠楼。
一进大门,掌柜的早早迎出,点头哈腰,送入后面楼上一间雅座里坐下,二人随身护卫站在外面四处守住。便有一名美艳的女子含笑上前福礼,言照轩道:"就叫菲菲姐姐和涟涟姑娘吧!"那女子含笑答应了自去,掌柜的这才问了菜色用酒,自去准备着。点翠楼是酒楼,也是歌舞坊,前半是酒楼,后半是歌舞坊,里面歌舞伎都是极出众的,才色皆绝,只不卖身。言照轩方才点的二人,自然都是里面女伎。
候二人都退了出去,言照轩道:"大哥方才那话,二哥以为如何?"言照莘摇头道:"大家都是兄弟,难道真要大打出手不成?"言照轩道:"二哥这话本来极是,只是如今,未必我们想不打,人家就肯答应。"言照莘仍是摇头,道:"还是尽力避免的好!你我联手,固然不弱于他,但也难以强胜过他,后果必是两败俱伤无疑,何况如此一来,必定惹得父皇震怒,你我先不论,心尘弟弟怕是难保平安。"
言照轩默然。他自己如何,并不一定放在心上,楚心尘的安危却不能不顾。言照莘道:"不过太后既已出面,一无所获之下,五弟他不日必定亲自出手,这事已经瞒不长久,须得早作打算才好。先设法把心尘弟弟转走吧!"言照轩道:"如今你我出入皆有人跟踪,府外也都有眼线监视着,怕是难办啊!"
言照莘道:"难办也得办,且想个法子出来。"
这时酒菜上来,二人暂且住了口,待酒菜摆好,点的菲菲、涟涟二伎都已到了,各自娇笑着扑了上来,左边那个着粉裳的娇俏少女叫道:"晋王爷,你可许久没来了,涟涟好想你!"右边那个翠绿衣裳的浓妆艳丽女子一把将她推开,道:"一边角落里呆着去!王爷过来瞧我的,你凑什么热闹?"
涟涟嘟起了小嘴,道:"臭菲菲死菲菲,又欺负我!"言照轩哈哈大笑,道:"涟涟乖,给我们弹段琴来听听。"看她嘟囔着在一边坐了,拉了菲菲在身边坐下,上上下下,打量她半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竟然有几分姿色!"菲菲傲然道:"自然!"拿酒壶倒了满满一杯,却不给二人,自己抄起一口喝了,道:"如今是怎么个情况?"
涟涟已取琴弹了起来,铮铮淙淙,婉转悦耳。言照轩道:"不太好,所以来找你商量。"菲菲道:"说详细些!"言照轩嗯了一声,指言照莘道:"这是我二哥,双名照莘,封的容王爷。"又指菲菲向言照莘道:"二哥,这位……就是我的知交严飞卿!"
言照莘一怔,严飞卿吃吃一笑,道:"容王爷不必吃惊,这几日凤王府的人盯得紧了些,我不好露面,就作了这么个装扮,平日和晋王爷联络,都是他派人来这里找我的,他自己倒是还从未到这里来过。"
言照莘大笑,道:"飞卿果然是趣人!我敬你一杯!"倒了杯酒,双手送上。严飞卿笑着接过喝下,道:"这可生受王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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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照莘道:"要我多谢你!四弟说道,多亏得你,才能将心尘弟弟救出。"严飞卿道:"不算什么大事,且说说,如今又怎么个不好法了?"言照轩道:"今日太后叫了我们几个去叙话,话里含沙射影的,我怕凤王已经猜到人在我府里了。"
严飞卿瞅了他一眼,道:"猜出来才是应该!"言照轩不悦道:"这话怎么说?"严飞卿道:"听说你最近有事没事都在府里呆着,还进门出门都是一脸春风得意的模样,他只要派的有人监视,还能猜不出来,才是怪事了!"言照轩有些讪讪,道:"未必吧?这事我又不是不知,都已尽量收敛了!"严飞卿哼了一声,道:"尽量收敛,只是收敛不住!罢了,如今你们怎么想?"
言照莘含笑道:"飞卿莫怪四弟,这几日莫说他了,我何曾不是一样?说不上春风满面,喜气洋洋,怕是有一些了。如今,还是赶紧设法先把心尘弟弟转到个安全隐蔽的所在才好。"言照轩讪讪道:"就是啊!"严飞卿笑道:"就是愁怎么把他转出去是吧?"言照莘和言照轩兄弟齐声道:"不错!飞卿果然料事如神!"
严飞卿大笑,挥了挥手,沉吟一会,道:"你们想着他大概什么时候会动手?"言照莘道:"这事谁也不敢惊动了皇上,所以他一定不会明抢,若是暗中下手,四弟府里高手也不少,想来他必是要设法将四弟调开才好下手。"严飞卿道:"所以我们还有些时间?"言照莘道:"想来是的!"
严飞卿点头,道:"既然他已经知道,那也不必偷偷摸摸的了,咱们这就去一趟城西的白梨苑,,请戏班子热热闹闹地唱大戏去,把京城里的皇子公主、王公大臣们都请来,然后寻机把人转走,到时这么多人,我瞧他要怎么一个个地盯着去?"言照轩道:"若是如此,他也定有所料,当真派了人一个个地搜过来,只怕未必能够顺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