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唱,来,大家拍拍手,欢迎蓝公子……」在赵徽狠瞪的目光下,完颜金立刻改口:「赵公子为我们高歌。」
现场观众立刻热烈的鼓起掌来。
赵徽感觉全身飘然,其实很早之前,他早就想在众人的掌声下尽展才艺,只是一且没有机会,今天终于得到机会了,哈!哈!哈!
清了清喉咙,他唱了起来,细致的声音尽诉衷肠,「昨夜风兼雨,帘帏飒飒秋声,烛残漏断频欹枕,起坐不能平,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醉乡路稳宜频到,此外不堪行。」(注一)唱到兴起处,赵徽走下坐席,漫步各坐席间,在飘飘的梅花瓣下,他扬袖轻舞,扭动纤细的腰肢,「往事只堪哀,对景难排。秋风庭院藓侵阶。一桁珠帘间不卷,终日谁来。金剑已沉埋,壮气蒿莱。晚凉天净月华开。想得玉楼瑶殿影,空照秦淮。」(注二)
他唱得大家一愣一愣的,完颜金更火大的看到有些臣子们已经色迷迷的着一双眼,流着口水瞧着他的人——赵徽。
他大步走下坐席,把酒醉的佳人搂在怀里,「够了,不要再唱了。」
赵徽不依的扭动身体,「我还要唱歌,我不只要唱歌,我还要弹琴,还要画画,我要所有人都知道,我不是笨蛋。」
三条黑线落在完颜金的额头,就在大家以为他要大发雷霆的时候,他竟然柔着嗓子说:「赵徽,你的琴弹得好极了,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好听的琴声。」
「真的?」赵徽高兴的笑着。
众人简直不敢相信,堂堂一个安王爷竟然会当众哄……哄个男人。
「还有,你画的画真是美,是我这辈子见过画得最传神的,全天下没有人可以跟你比。」完颜金继续认真的哄他。
众人几乎一起昏倒。
「真的?」赵徽开心得粲笑了起来,那光芒令在场众人目眩。
那些金国的臣子或多或少终于了解,他们的安王爷为何会这么宠溺一个身负「亡国之君」臭名的男宠。
而完颜金面对眼前佳景怎么还受得了?他拦腰一把把他抱起,且接扛上肩膀,回头对诸位与会来宾说:「你们慢慢享受,本王也享受去了。」大步往他歇寝的院落走去。
谁人不知晓安王爷意欲何为?
这一晚,所有的人都听到某人失声的呻吟,比之以往更大声而且更显娇媚。
注一:唐 李煜 呜夜啼
注二:唐 李煜 浪淘沙
第七章
第二天,赵徽的下场就是下不了床,何止下不了床,他连动根手指头都很费力,全身全被疲惫的酸软浸湿,更别说一身黏黏腻腻的,下身那难以启齿的隐密地方似乎开不了口一般。
完颜金那万年发情虫留在他身上的激情痕迹,在在提醒自己,昨夜一时酒醉,跟那个万年发情虫如何放肆激烈的纠缠,至凌晨方休。
片段的回忆涌上,他把脸埋在枕头里,全身羞红不已,这下可好,他的脸面彻底是地上的尘泥了……不过原本也没比尘泥好到哪里去。
如果他现下全身清清爽爽,他会就这样呼呼睡去,忘去一切烦心事,却偏偏一身的污渍,让他想睡也睡不安心。
想到这里,赵徽费力的支起身子,捞起一件外衣披在身上。
「阿福?」他随即诧异的捂住喉咙,他的声音……他的声音怎么会变得这么沙哑……啊,马上想到原因了,昨天晚上,他似乎叫得异常大声。
他真是懊悔得想在地上钻个坑,把自己埋起来算了。
迟迟不见屋外头的动静,大抵他的声音太小,阿福听不到吧?想到这里,看见旁边茶几上的茶杯,他颤抖着手拿起,喝尽杯里的凉茶,然后松开手,任茶杯落地,摔碎出声。
不多久,就听阿福迟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公子?」
「进来。」
推开门进来的阿福动作比以前异常迟钝,那张脸潮红得异常,一双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才好的样子。
难道伺候他跟完颜金这么久,这阿福还不能习惯他们之间的情事?
喔!别说阿福不能习惯,他自己到现在也还很不能适应呢!
「我想要沐浴,你叫人提水进来,还有,把纱帐放下,等热水准备好了再叫我。」
阿福舒了口气,连忙放下纱帐急急走出房去。
赵徽躺回枕头上,忍耐全身的黏腻,试图让自己先休息一会儿,但脑子里还是不时出现昨晚的回忆。
他还记得他的双腿热切的环着完颜金的腰,高喊着——还要……不够……快一点,再深一点……
天!他怎么会说出这么无耻的话,那不是他,那不是他。
赵徽这次想把头钻进枕头山闷死算了。
「公子,热水准备好了,您要现在过去吗?」阿福的声音在床前响起。
他闷闷的说:「我走不过去,你抱我。」
阿福整个沉默了下来,就在赵徽后悔自己说话太不经考虑时,就听见阿福咚的声跪了下来。
「公子,您饶了小的吧!小的不敢碰您的玉体,王爷不会饶了我的。」
他笑出声,拨开床帐,看着一脸苍白的阿福,「别紧强,我同你开玩笑的,下去吧,没我的吩咐,不准进来。」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阿福急忙退出,带上门之后,大声的宣布,要外头的人快离开这里。
赵徽苦笑一声,支起身子,颤抖的伸出脚点地,不意外双脚一瘫,整个身子扑倒在地,好在房间里只有他,不然羞煞人也。
既然走不过去,他也就只好慢慢的爬过去,攀着浴桶慢慢爬起,再举高脚踏进浴桶……等完成一连串的动作,他全身的冷汗已经流了不少。
不过泡在热腾腾的热水里,倒是令他舒缓不少,他缓慢的移动着身子清洗着身体里里外外,洗着洗着,越感觉疲惫……
◇ ◇ ◇
完颜金一进门看到的就是入浴的美人靠着浴桶睡着了,他轻轻一笑,伸手探进水里,水温已经凉了,真不知道赵徽泡在里头多久了?
完颜金拿起搁在旁边的毛巾,把他抱起来擦干,换上干净的衣服,还叫阿福换了套新的被褥,这样的折腾竟然都没让他醒来,可见他是真的累坏了。
摸着赵徽眼睛下方的黑眼圈,完颜金露出温柔的表情,体贴地把他放上干爽的床,自己也脱下外衣躺上。
他累坏了,他完颜金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可也陪着运动了一晚,不是吗?反正一个半斤,一个八两,既然要睡,就一起睡。
完颜金把赵徽拥进怀里,很快的就沈入了梦乡。
◇ ◇ ◇
半夜,赵徽翻了个身,很习惯的偎进背后的温暖,咦!感觉怎么不一样?
他缓缓转身,果然……他们都穿著衣服,赵徽混沌的脑子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难道万年发情虫今天不发情了?
「在想什么?」他的头顶上传来声响。
他抬头,借着明亮的月光,望进完颜金精亮的黑眸,脑子里的记忆逐渐恢复过来,「我睡了多久?」
「够久了。」完颜金打了个呵欠,「久到现在都睡不着了。」
赵徽立刻全身紧绷,就怕完颜金说反正晚上没事,继续在床上滚滚,那就惨了,他可以敏感的察觉到自己那个地方因为使用过度还红肿灼痛,绝对承受不了再一次激情的进入。
他赶紧闭上眼睛,「可是我还想睡。」
「是吗?」完颜金贴近他的耳边问。
他闭上眼睛装睡,却敏感的察觉到完颜金的视线,一定正不怀好意的看着他。
果然,完颜金的气息喷在他脸颊上,他听到完颜金低低的声音传来,「说谎,你的眼睑分明眨个不停。」说完,在他唇上啾了一下。
赵徽无奈的睁开眼睛,「王爷,你昨晚还玩不够吗?」
「不够。」完颜金耍赖的摩挲他的脸颊,「本王想都想不到,我的宝贝竟然会这么热情,想想以前,真是浪费了多少良辰美景。」
「王爷想我每天都是个废人吗?」他已经够废了好不好?他完颜金还要弄得他多废?
完颜金眉头紧蹙,「都这么久了,你怎么还不习惯,害本王都不能尽兴。」
听,这是什么道理?
是他完颜金勇猛赛过常人,不是他赵徽体力不行好不好?
「既然如此,我建议王爷,可以同时找两、三个人侍寝。」他没好气的说。
完颜金咧嘴一笑,在怀里把他用力的揉来揉去,「宝贝吃醋了?不用吃醋,本王不喜欢同时跟很多人在一起,另外……」笑睨着他强忍自己暴行的表情,「我的宝贝讲话越来越大声了,你是不是越来越不怕我?」
「我没有。」
老实说,有,因为赵徽发现完颜金也不过是个大孩子而已,还好金国不是给他当君主,否则可能会变得比颂国还要弱;不过也很不幸,完颜金不是金国的君主,若他是,他颂国也不至于灭国,他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地步。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言不由衷。」说是这么说,可是大手还是爱怜的在他身上游移,当然也挪到那令他完颜金销魂的地方,试探的一摸。
赵徽立刻痛呼出声,「王爷,真的不行,我那里重伤,受不了的。」
完颜金失望极了,「那你说,本王现下怎么办?」他拉住他的双手往自己下身一探。
赵徽立刻倒抽一口凉气,完颜金的昂扬竟然一柱擎天,还灼熟得烫人,要是卯起来折腾他,他一定会……
「王爷想我见不到明天的阳光就尽管来吧!」大不了一死,但死在男人身下也着实窝囊。
「我还不想你这么早死,所以,用手吧!用手帮我解决,我就饶了你。」完颜金笑得多得意。
「你……」赵徽恨得牙痒痒的。
「还不动手?」
他只能动手取悦他的王爷大人,可恶,为何他得落到这种地步,不得不无所不用其极的取悦这个男人?到底什么时候这个男人才能厌倦他,给他个清静?
「宝贝,轻点。」完颜金在赵徽耳边轻吐,然后自然的移到他的唇畔亲昵的吮吻,撬开他的唇瓣,深深的与他的舌纠缠,把他弄得气喘吁吁,全身又开始乏力,那双不断移动的手不自觉的轻抚慢揉。
「喔!宝贝,你真厉害,快点……快点……啊!」
完颜金终于在他手中倾泻出激情。
赵徽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竟这么听话,难道他已经被调教到……到很有奴性?
「发什么呆?」完颜金拿起一旁的绢子把他的手擦干净,「你呢?需不需要我帮你解决?」
赵徽听了猛地一惊,急忙摇头,窝回棉被里面,极力装睡,不多久,就感觉到完颜金躺回他身侧,大手习惯性的搁在他腰上。
他控制着呼吸,不敢过于急促,好不容易听到完颜金的气息渐渐平息,他才慢慢的放松。
刚刚经过完颜金一阵擦枪走火,说他没有任何感觉那是假的,现在全身还是热度不减,但他不想……不想被完颜金用手熄火,他觉得那样比让完颜金直接在他身上泄欲还要亲密,所以他宁愿瞪着大眼看着窗外明月,直到身体自然降温。
◇ ◇ ◇
从那天之后,完颜金已经有三天没来打搅他了,赵徽问阿福,阿福支支吾吾的,什么也不肯多说。
问府里的人也没用,因为府里的人还是把他当透明人,不知道完颜金是故意的,还是根本忘了他有下过这个命令?
奇怪,完颜金不来打扰他,让他清静一下,不是他最冀望的吗?怎么现在成真后,他却怎么都觉得不对劲,莫非……他有一点点喜欢那个大孩子?
怎么可能?完颜金全身上上下下都没有他会喜欢的地方。
赵徽烦躁的在床上翻转,身体上的伤几乎都好了,但心里的不安更令人难受,如果能知道完颜金一点点消息,他或许就不会这样了,可为什么没人肯跟他说?
「皇太后,公子正在休息,请让小的进去通报。」门外传来阿福的声音。
「不用,本宫就是要现在进去。」
赵徽闻声刚坐起身,就看见门被推开,一名雍容华贵的妇人在宫女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他连忙下床披上外衣,但即使如此,一头披散的长发还是不能让他看起来显得整齐有礼。
「见过皇太后。」他向她行了个礼。
皇太后挥挥手,直接找了个椅子坐下,一双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他,「像,真是像,难怪金儿会为你这样着迷,赵公子,这些日子来,你是很享受,还是很辛苦呀?」
赵徽不正面回答:「小人的意愿并不重要,不是吗?」
「很聪明,不过,你以为你能凭着相似蓝湘的面容迷惑金儿多久?尤其在……蓝湘已经回到金国的京城之后?」
他讶异地抬头看着皇太后恶意的笑容,难道完颜金最近的消失就是跟蓝湘回来有关?
一股浓浓的惆怅涌上,他硬压下。
是呀!既然正主儿回来了,他这个替身自然就被放到一旁,这是很自然的,他不该意外,也不会意外。
「那么,我想王爷现在应该已经忘了我的存在,一心一意守在蓝公子身边。」皇太后就是来告诉他这个消息,好打击他的吗?那恐怕要令她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