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 离(强强+生子)————se如空[上]

作者:se如空[上]  录入:01-11

回忆起来,自从那天起,莫语就不曾与他同枕共寝了......
锺离拖著身子走到他身边,还是不忘他的承诺,就轻声唤道:"王、王,你要我......答应什麽?"
"恩?唔......"莫语甩甩手,不耐烦地回应,"不要吵我,有事......明天再说......"
"......是。"知道求结果无望,锺离也不再坚持。
独自坐到一边铺著软垫的椅子上,头靠著墙壁沈沈睡去,他太累的,很快就进入了梦想。
在梦里,他又回到了与莫语初次见面的地方,那个时候,他们两个都还是孩子,每天上午他都会带著莫语去池塘摸鱼嬉戏,而莫语总会甜甜地称呼他一声"哥哥",那是两个人度过的最美好的时光......

3

莫语从小就和母亲相依为命,平静地生活在亓羿边境的小山脚下。他的印象中,母亲鲜少与人交往,也不准他出门见人,所以他一直是一个人,没有朋友,只能与林子里的动物为伴。直到他十岁那年,锺离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时的锺离还是个少年,却有著超凡脱俗的气质,散发著淡淡的香气,身著一席月白色的素杉站在他面前时,莫语还以为自己是看见了天上的神仙。然後只听他轻柔一笑地说,不要害怕,我是来保护你的。
之後的日子真的很开心,锺离每天都会在莫语母亲离开後,前来照顾陪伴他,和他玩耍,教他读书,还会买给他孩子喜欢的玩具。小莫语亲昵地称呼他"哥哥",还每日清晨采花送给锺离,那是只有山脚的小河边才盛开的小白花,带著淡雅的香味,莫语觉得它和锺离很配。而锺离收到花时,也会绽露满足的笑颜,这时莫语也会和他一起欢笑,两个人如胶似漆......
但是,孩子总会长大,莫语也是。随著年龄的增长,他对锺离的感情逐渐加深,也开始好奇锺离的身份,所以某天傍晚他趁著母亲没回来,偷偷跟著离开的锺离进了小镇......就是这天,他亲眼看著锺离走进了矜鸳楼,亲眼看著他换上一身红装,以自己从未见过的姿态面对他的客人!
莫语怔住了,呆呆地在暗处站了很久,然後身体自己动了起来,他一路狂奔,没有目的地奔跑,寒风划过他的脸庞,那个时候他似乎在哭......莫语跑了很远,直到他跑不动了才停下,这时摆在他面前的是完全陌生的景色。
"这里是哪里?"他擦擦眼睛,自言自语。
可回答他的只有风的声响,莫语只能自己探询回家的路,拨开一层层草丛寻找出路,忽然他听见前方的草堆里有动静,好奇的他於是就探头去看,谁知......
"......!"从梦中惊醒的莫语,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满头大汗的莫语立刻旁观四周,蜡烛即将烧尽,微弱的烛光悠悠闪动,锺离靠在椅子上睡得正沈,窗外的夜空已有些许变色,看来黎民将近了。
"是梦!?"莫语擦著头上的汗水起身。
习惯性地拿起了锺离的毛巾将自己擦拭了一番,随後穿上衣服,梳洗打理。期间他都尽量小声,没有吵醒锺离,一切完毕後,他才慢慢走到锺离身边蹲下。没有伸手触摸,只是单纯地凝视著那张熟悉的睡脸,莫语孩童似的歪头打量......
没有变过,从相遇之初,锺离的容颜几乎不曾改变,清丽出尘,秀雅绝俗,宛如天人──他曾经是他的憧憬!这种时候,莫语常会想:如果那天没有跟去,如果他一直不知道锺离的身份,那麽一切又会怎麽样呢?
"人啊......真是矛盾。"他不禁轻言感叹,"事到如此,还能怎麽样呢!?"说罢,他站起了身。
从床上拿起一条薄被替锺离盖上,锺离受惊动了动身子,正好露出颈间的红印,那是昨晚莫语留下的。莫语以指轻碰那痕迹,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残忍。
"锺离,你是我的东西。"他执起他的一缕青丝放在嘴边亲吻,"只有我身边才是你的容身之处,你逃不了!"
......
当锺离醒来,已时至中午,他慌忙起身,意外发现了身上的薄被,没有多想,只当莫语是可怜才替他盖上的,匆匆打点一番,便进宫见驾。在他赶到宫中时,却遇上了一个意料不到的人。
"参见王、参见太後。"
高坐於莫语身边的女性正是先王祁炎的母後──金菱,按照旧例,莫语的母亲已逝,故登基後还是该尊称她一声"母後",奉其犹如亲母。
"锺离不用多礼,平身。"虽贵为太後,可金菱却是平易近人,温柔大度。
她岁数并不大,莹眸如水、素雅端庄,当初年幼进宫就被册封为妃,得宠後诞有一位公主和两位王子,可公主不幸夭折,留下的两位王子便是祁炎和亦优。如今儿子都不在身边,自是有些寂寞。而莫语视她如母,待她恭敬有佳,也使她欣慰不已。
"锺离有事?"太後问。
"啊,微臣只是例行来为王把脉。"锺离回答。
太後听了,连忙起身笑道:"看看,哀家都糊涂了,锺离是药师,找王当然是这事,那哀家先行离开了。"
"太後不用。"锺离连忙阻止,"微臣只是例行把脉,王身体健康,不费多时,太後与王自可议事。"说著就自己上前,拿出垫枕开始为莫语把脉。
莫语伸出手,看著专注把脉的锺离,忽然露出一丝笑意,对太後说:"母後,您方才所提的纳妃立後之事可有进展?"
"......!"锺离闻言一惊,手也剧烈颤抖了一下。
满意他的反应,莫语继续道:"还是母後已经有了人选?"
太後看了看锺离,点头回答:"站在母亲的立场上,哀家希望你能自行选择,可是站在太後的立场......"
"母後但说无妨。"
可她没有回答莫语,却将视线移向了锺离,"药师应该明白哀家所想!"
"锺离?"莫语奇怪地看向锺离。
此时,把脉完毕的锺离收拾起垫枕,微微倾身,"太後是说太师之女玲珑?"
"正是。"太後赞赏有佳地看著他,"如今新王登基,需要大臣们的支持,而太师是最好的後盾。听闻其女秀眉凤目,娇豔动人,想来是王後的不二人选。"
"诶,可微臣在意的是太师......"锺离也一语道破自己的忧虑,"似乎心机太深,恐怕......"
"恐怕他篡夺权位?"莫语替他说完,後随即大笑,"锺离啊锺离,你是不是太杞人忧天了?"
"不,这是......"锺离想解释,可莫语却没有给他机会。
"此事本王自有分寸,你大可不必担心,先退下吧!"莫语命令。
锺离沈默片刻,最後道:"微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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锺离一离开,莫语便从王坐上站起,直直地向他远走的方向望去,眼神中多了一絮无奈。太後注意到了他的不同寻常,顺著那视线看去也似乎明白了什麽......
"呵,新王似乎很喜欢锺离呢!"太後笑著道出。
可这话却引来了莫语的不悦,他皱起眉头否认:"才不是,太後多心了。"说著撇开头,坐回原位,"本王倒觉得太後好像很喜欢他。"
"哦?"太後敛起笑意,一脸高深莫测地打量著莫语,"新王这麽觉得?"
莫语总觉得太後的视线很不舒服,下意识地想逃避,"因为太後好像很相信锺离。"
太後对於莫语的言辞略感惊讶,"对,哀家很信他,不光是哀家,连祁炎和亦优也很信他。"
"是麽?"莫语不禁暗嘲,如果眼前的太後知道,正是锺离背叛了祁炎,他才得以坐上王座,那又会怎麽样呢?
"因为锺离是韬潋最没有野心的政治家!"太後丝毫不吝啬夸奖,"所以可能的话,哀家希望新王能重用他。"
"没有野心的政治家?"莫语奇怪,"可锺离不过是药师不是吗?"
太後笑著点头,"诶,韬潋王族的药师都是来自同一家族,不过锺离不同与以往几代药师,他身为独子,从小陪伴祁炎,在宫中学习,对於政治方面的见解和手段丝毫不差於祁炎。"
"所以太後会询问关於韬潋王後归属的事情。"莫语细细推测。
太後以笑回之,"不过,对於立後之事,我还是希望新王能考虑清楚再行事。"她慢慢起身,打算离开。
"太後?"莫语有些莫名,要是他没有听错,刚才她的话中隐约包含了警告。
"新王不要忘记,哀家并不是名正言顺的王後。"太後背对著他,悠悠说道,"所以哀家知道,作为王的女人的悲哀。说实话,哀家并不喜欢看见後宫人满为患......"她伴随著话语,一步步走远。
独留下莫语坐在王座上,面对著空旷的宫殿......
......
离开了宫殿的锺离回到了药屋,放下一些器具,就进屋捣药。原本安静的小屋不停地传来"笃笃"的响声,有节奏、有韵律,可不免让人觉得有些寂寞。
不知何时,门开了,祥勤探头进来,寻找到锺离的身影才笑嘻嘻地来到他身後,伸出手蒙住那双眼睛:"猜猜我是谁?"
"哥哥,猜猜我是谁?"以前的童音与此共鸣,锺离忽然将捣药杵敲到了自己的手上。
"哇啊!"锺离没有做声,只是捂住伤处,而祥勤的反应可大了,他连忙撤下手,拉起锺离的手直吹气,还不时大喊,"我说你怎麽那麽不小心,受伤好玩吗?还是药师呢!"
被他这麽一说,锺离倒反觉得自己是肇事者,不禁好笑,"祥勤,你怎麽又来了?左将军很闲吗?"
祥勤摸摸自己的脑袋,孩子气地眨眨眼,"哈哈,没有......只不过,你好像很不开心,是发生什麽事了吗?"
"诶?"锺离吃了一惊,立刻摇头,"没有啊,我很好。"
看著他略显慌张的样子,祥勤翻翻白眼,毫不犹豫地回道:"你胡说!"
"以前的你总是一脸镇定自若地站在韬潋王身边,好像对什麽事都不在乎,即使好多人想拉拢你,可是你都没有放在心上。"祥勤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继续,"不过你这次带著新王回来,倒是改变不少,整天闷闷不乐的......被人甩了?"
锺离惊愕地抬起头,对上的是祥勤的嬉皮笑脸,"怎麽?被我猜中了?"
"呵......"锺离苦笑,"算是吧,不过不是被甩,是从来没有被爱过。"
"哈啊?不会吧!"祥勤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哪家姑娘那麽没有眼光,居然看不上你!?"
"不是姑娘的问题,是我自己。"锺离取药敷在自己的手上,低著头祥勤看不见他的表情。
听他的语气,祥勤情不自禁地问道:"锺离,你哭了?"
"没有。"抬起头,锺离还是笑得坦然,"只是那姑娘有想干一番大事,所以不能委身与我。"
"委身?"祥勤难以置信地调高尾音,"区区小女子想干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嫁给韬潋的药师居然还‘委身'!?"
锺离沈默些许,然後才开口道:"没什麽,人各有志,如今只希望他幸福就好。"
祥勤看著他,也只能一声叹息:"哎......你啊,不要总是那麽老好人行不行?有时也要自己去争取下,不然可是会後悔的!"
"呵......小子,不要装老成。"锺离手指一弹,"这次来找我还是有其他事的吧?"
"哎哟,痛!"祥勤捂住被弹中的额头,"真狠,是啊!亏我还好心来和你分享情报呢......"
"情报?"锺离警惕起来。
祥勤正正神色回答:"就是太师啊,那老家夥似乎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太师......"这个正是锺离所担心的。
韬潋王族由於内战不断,曾有一度严重地丧失了民心,幸好祁炎及时发动政变成功,力挽狂澜,并使国家暂时稳定了下来,这才不至於改朝换代。韬潋王族在那个时候应该算是"幸存者",然而就是有人的野心不满足现状,希望能对韬潋王族取而代之。
锺离在那时不只一次地从祁炎口中听见他对太师的批判和不满,可是他们都清楚,内战才刚平息不久,绝对不能此时让他下台,韬潋经不起那样的折腾。
而如今,明明到了铲除他的好时机,可韬潋王却......
想到这里,锺离不禁握紧了拳头,"祥勤,现在有空吗?"
"什麽?"
"我要拜会太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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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这个怎麽样?"坐在庭中的少女看著手中的绣布,有些丧气地问。
坐於她对面的女孩与她有著相同的样貌,微微一笑抚上那绣布回答:"很好啊,挺细致,而且也没有断线,你进步很大啊,玲珑姐姐。"
这两位正是韬潋太师的双生千金,她俩虽然容貌一样,同样明眸皓齿、秀美俏丽,宛如出水芙蓉一般的纯净脸庞,但性格却截然不同。
姐姐玲珑开朗活泼、豪爽大方,引来了不少追求者,可妹妹琳琅虽然温柔和善、细心灵巧,但因天生体质弱,时常患病,鲜少在外人面前露脸,故人们不常提及。
"恩......"玲珑左看右看,还是不满意,噘起漂亮的樱唇道,"还是比不上琳琅的刺绣......哎,不绣了!"
琳琅咯咯地掩嘴笑了起来,"玲珑姐姐只是不放心思在这个上面,如果和我一样整日在屋子里练习,很快就能超过我了。"
"呵......"被妹妹这麽一赞,玲珑心情大好,走到她身边将她抱个满怀,"我最喜欢琳琅了。"
"我也最喜欢玲珑姐姐啊!"琳琅撒娇似的抱住玲珑道。
随之而来的就是姐妹俩一阵如铃铛般的笑声......
此时,房门被打开,屋内的人闻声而来,只见他气宇轩昂,眉间透出一股英气,眼角流露的沧桑更添一份男子气概,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眼中却透出一股桀骜不驯,难以束缚的欲望。
"你们在笑什麽呐?"男子走到姐妹俩面前问。
"爹!"两姐妹一起看著他喊。
此人正是韬潋的太师韩卫。
玲珑最先跑到他身边,搀住他的一只手臂道:"我们在说将来,我要帮琳琅找个好夫婿,然後成亲了,也要孝敬爹!"
"玲珑姐姐!"琳琅害羞地阻止她继续说下去,"爹,不要听姐姐胡说,是她自己想嫁了才是。"
"你们啊......"韩卫就是拿这两个女儿没办法。
忽然,一个下人来报,药师锺离和左将军祥勤求见,韩卫似乎早料到会如此,拍了拍女儿们的双肩。
"爹去见他们,你们也一起吧!"
"好啊!"玲珑最先同意,满脸兴奋地自言自语,"听说药师锺离天生带香,是个奇人,我早就像见见了。"
见姐姐那麽热情,琳琅也不好意思拒绝,"那就去吧!"可是不知为何,她的心中却涌起了不安......
──客厅内──
"什麽?玲珑是双生子?"祥勤手中的茶水差点洒了出去。
锺离却不以为然地点头继续:"对,这事大臣们都知道,不过很少人见过妹妹,一般出来见客的只有姐姐而已。"
"因为体弱?那找你医治不行吗?"祥勤问。
"不行,她的病根是娘胎里带来的,再好的药也治不了本。"锺离就事论事,"不过如果修养得当,再配上药物内服,应该能与正常人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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