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空觉得头昏脑胀,猛的站起来,"那个......爸,我想到我还有点事,今晚不回家了。"
"去吧。"韩晓喝光了杯子里最後一点啤酒,"男人是不能哭的,知道吗?"
尹空攥紧了手里的如意,闷闷的"嗯"了一声,站起来走到路边就拦下了一辆出租车。钻了进去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不再回头。
一条胳膊搭在车窗撑著脑袋,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还是觉得快要窒息一般的胸闷。车里的电台一遍一遍的放著枪花的don't cry。
其实老头子的担心是多虑的。
他早就忘了怎麽流眼泪。
半夜外面电闪雷鸣的时候,何舒丞在睡梦中隐约听到门铃的声音。披起衣服来开门,只看到门口阴影里缩成一团的,离家太久的猫咪。
"小空?"何舒丞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般。
尹空听见声音转过头来看他,唇边竟然还微微带著笑意,"姐夫,我今天能在你这睡麽?"
不知怎麽的,何舒丞觉得,那微笑,比哭泣更哀伤。
35TH
何舒丞愣了愣,把湿淋淋的小男人从地上拉了起来,"你在说什麽胡话,这是你的家,你当然可以住啊。"
尹空被扒了湿的衣服,又披上毯子,木木然的让何舒丞帮他擦著头发。
他打车到了韩君恩他们医院楼下。却不知道怎麽开口告诉韩君恩"喂,老爸要死了"这种事情。
於是在医院门口转了好久。才一团混乱的离开。
半路上突然变天下起了雨,他没什麽方向感的跑起来,因为腿的关系感觉像是跑了有整整一晚上那麽久。
风雨交加的天气里,满脸都是雨水,本来就酸涩的眼睛这时怎麽都睁不开。
冥冥中被什麽指引著一样,意识回来的时候,才发现站在了何舒丞家门口。
何舒丞递了碗姜汤给他,"喝完了就去睡吧。你的房间我每天都有打扫,还是你走的时候的样子。"
尹空笑了笑,"真是麻烦你了。"
"臭小子,"何舒丞敲了个暴栗在他头上,"跟我瞎客气什麽?"
何舒丞不是不想问发生了什麽,只是直觉告诉他就算问了,尹空也不见得会说。
是为了上次那个臭小子吗?
哼。
尹空倒被何舒丞这时脸上古怪的跳著眉毛皱著鼻子的表情引的笑了出来。
何舒丞被他美好的笑容怔了怔。微微勾著嘴角,抬起眉毛,眼睛里盛著半份喜悦半份哀伤。何舒丞这时才明白那些施虐狂的心态,忧郁著的宠物,确实要比平时更迷人。
尹空一手捧著姜汤,一口一口的喝著。难得安静的姿态。湿透了的牛仔裤勾勒出来的腿型修长而挺拔。额发被撩到耳後,露出饱满的额头来。喝几口就舔一舔嘴唇的动作也很撩人。
何舒丞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头发。
"嗯?"尹空抬起头来。
"不管发生什麽事情,这都是你的家。"何舒丞叹了口气。
尹空呆呆的望向他,刹那间黑色的瞳孔如礼花般炫目,"谢谢你,姐夫。"
不论再怎麽对他好,也始终只是他感谢的姐夫而已。
"我......"何舒丞舔了舔上唇,抓住尹空肩膀的手微微收紧了一点。弯下腰去,视线和他齐平。脸微微的泛著红。喉咙里发出莫名其妙的声响。
"什麽?"尹空搞不清楚状况的看著他。
"我......"
这时候尹空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尹空接了起来,"喂?"
电话那头传来打哈欠的声音,然後是男人微微带点宠溺笑意的声线,"睡了没?"
"还没。"
"明天要上班吗?要不要我来接你去吃晚饭?"
"好啊。"
电话那头的男人略微顿了顿,"怎麽了吗?"
他总是敏感到可以察觉哪怕任何一点点细微的情绪上的变化。
"没有怎麽啊。"尹空笑了笑。
韩君恩那边传来人声,"我有急诊。有事的话,明天跟我谈谈,好不好?"
"嗯。"
"现在是两点......那我们15个小时後见。"
"好。"
尹空挂了电话,抬头问何舒丞,"嗯......你想和我说什麽?"
何舒丞半天没有答话,最後也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早点睡吧。"
有那麽一刹那尹空有一种错觉。
好像是什麽东西,刹那间从他身边抽离。抽丝剥茧般,缕缕分开。
洗完澡尹空躺在床上。习惯了有别人的温度在身边的话,一个人果然还是适应不了。
这样想著,他伸手去把晾在椅背上的外套拿了过来,掂量了一下,摇了摇。
包装的严实让尹空有点头疼,对於这一方面他一贯有些异常的执著,要是拆坏了包装纸他就会茶不思饭不想的觉得浑身难过。
韩君恩应该明明就知道这一点,可还是该死的包的居然一层套一层。一个盒子拆开还有另一个。每一层都有包装纸仔细的裹著。
尹空花了15分锺完美的拆开盒子,以为出现在眼前的起码也是宝石级的礼物的时候。
才有点悲哀的发现,那居然是把钥匙。
他住在韩君恩家期间韩君恩帮他配的家门钥匙。
靠。
尹空骂骂咧咧的把盒子扔到一边。然後把钥匙仔细的穿在钥匙扣上。再串上韩晓给的小小的如意。
如果可以的话。
还是一个都不要失去吧。
36TH
晚上尹空睡的很热,意识模糊里就把被子踢下了床。过了一会伸出手去地上摸索,却怎麽都找不到被子。就著这样的姿势就又趴著睡著了。
过一会听到了轻微的响动。有人轻轻的走进来帮他盖好了被子。摸了摸他的头发。
然後。
轻轻的叹了口气。
那麽近,那麽远。
刚想睁开眼睛来看,就有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尹空一时之间搞不清状况,也只能闭紧了眼睛装睡。
微微有些汗湿的手覆盖上他耳边,麽指轻轻的抚摸著他的眉毛。安抚淘气的孩子入睡一般的温柔动作。小心翼翼的,几乎是虔诚的细密摩挲。
尹空觉得自己的身体略微僵了僵。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这样的动作如果是在别人做来,那对於尹空来讲一定是做爱的邀请或是调情的手法。
但是在这个几乎是父亲般的人做起来,有一种温暖的突兀感。
接下来的,映在发间的吻。
只是在发间的,轻柔的吻,还是让尹空吃了不小的一惊。几乎就要从枕头上弹起来。
男人又是叹息了一声,帮他掖好了被角,开门出去。
在那之前尹空从来不知道叹息可以包含那麽多复杂的情绪。
可以是宠爱,可以是无奈,可以是悲伤,可以是绝望。可以是任何想象的到的情绪。
一片黑暗里,尹空瞪大了眼睛望著天花板。
装饰的纹路模糊成蛛网一般的图形。仿佛被缚的小虫一般,有些不知所措的无力。
大清早何舒丞来叫尹空起床的时候,发现床已经空了。反常的整整齐齐的叠好了被子。何舒丞笑著把枕头拿起来拍了拍。却意外的发现了尹空落在枕头下的手机。
拿起来看了看,挂件还是很久前何舒丞出差的时候帮他买的小小的葫芦。样子土气到不行。这孩子傻乎乎的这麽多年死心眼的都只认这麽一个手机链。不管换了多少手机都没有换过。
何舒丞笑了笑。把手机揣进了口袋里。
尹空这一天很低气压。他一贯不是摆架子的人。可是今天却明显的黑著一张脸。虽然没有发作,可是主管还是能看得出小老板脸上的不快。畏缩著站在旁边等著小老板看完季度报告下批示。
"这个单子不是上次就谈妥了吗?为什麽会突然撤单?!"尹空把报表往桌上一扔。
"对方说我们的报价太高......他们找到了比我们的价格便宜的供货商,所以他们宁愿付违约金。"
"比我们便宜的供货商?别人怎麽会知道我们的报价?!"尹空挑起眉毛,"你把做这个案子的所有人都找出来,一个一个查。找到那个卖情报的,留著他,把他提到我这边做助理,以後单独给他报价,比正常报价高1/10给他。"
主管暗暗道这小狐狸居然比他爹还要厉害。就看见尹空浅浅的挑起唇角,"还有事吗?"
虽然是妖冶的笑。那里面透著的明显的不耐烦还是让主管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没、没有了。"主管忙不迭的摇头,"啊,对了,刚刚李老板说有事要跟你谈。他过会就过来。"
好,欠抽的主找上门来了。
尹空松了松领口,"好我知道了,没什麽事你就回去吧。"
主管刚出门就遇见了身形矮胖的中年男人。男人笑著走进门,把门带上,"小空啊,我们又见面了,没事先打招呼真是不好意思。"
"要李伯伯亲自上门,我才是不好意思。"尹空笑著站起身倒了两杯水,把其中的一杯推给男人,"不知道李伯伯是有什麽事情要跟我谈?"
"大家都是明白人。"男人笑了笑,"我前两年在国内的时候,在LURE见过你。"
LURE是城里最大的GBAR。那里的调酒师都是英俊而挺拔的直男。气质冷峻又超然。但是最後被尹空掰上床的也不在少数。
"哦。"尹空扬了扬眉毛,抿了口水,"那又怎麽样?"
"我知道你们有个很大的单子出了问题。"男人靠近他,抓住他的手,"我可以帮你。"
"那真是多谢你了。"尹空拉过他勾上自己的腰,"没有要求吗?"
男人笑了笑,"你不是很清楚吗?"
尹空笑著半坐到办公桌上,"在这里?"
"不是很刺激吗?"男人站在他分开的两腿之间,"你不是就喜欢这样?小妖精。"
"你倒是很了解我。"尹空双手反撑在桌上,让男人解开他的衬衫。
"我有朋友上过你......听他说的我馋到不行。"男人轻轻的舔了舔他的锁骨,"果然很美。"
尹空趁男人狼一样的舔著他的胸口的时候,伸手在办公桌上掂量著合适的凶器。
相框太轻,达不到应有的效果;黄页太重,2000多页砸下去搞不好会挂掉,那就享受不到拳打脚踢的乐趣了。衡量了半天,才选中了电话,既顺手重量又很合适。
刚打算砸下去,男人就被猛地掀开,推到在地上一顿好打。
尹空倒愣了一愣,茫然的观赏何舒丞殴打阶级敌人一般的残暴模样。
"滚!"何舒丞踢了他最後一脚。老男人如获大赦一般的连滚带爬的开门出去,末了还不忘丢下几句"你给我等著""我一定会整死你"之类的话。
何舒丞把兜里的手机掏出来扔给尹空,然後抓住他的手,"你跟我回去。"
尹空觉得头脑有些微微的发热,"姐夫你怎麽了?"
"姐夫你个头!我没你这麽蠢的小舅子!你就是这样作践自己的,啊?!"何舒丞觉得自己的神经都快绷断了,"我让你回来是来过好日子的!不是拿肉体做什麽商业工具!与其这样你还不如跟我回去!我还养得起你!"
头有点隐隐约约的作痛,他伸手把何舒丞推开,"你误会了......我很好。"
"陪男人上床是好?你这样跟在外面卖有什麽区别?"何舒丞刚说出来就後悔了,尹空的眼神立马变了变。
"我不用你管。"尹空甩开他,"滚。"
他一手撑著头,头痛的快要裂开。浑身不断泛起的热浪让他的理智很清楚的告诉他这不是一个谈话的好时机。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那杯水。
他居然大意了。
何舒丞不断的喘著气,终究还是心疼他,走上去,"小空......怎麽了?"
尹空用最大的力气抬起头,"你还是走吧,不然的话......"
"我怕我会上了你。"
37TH
何舒丞愣了愣,看著他潮红的面颊和几乎不能抑制的急促呼吸。
"走!"尹空抄起杯子猛得砸在墙上。
不知道是哪个白痴卖给那个白痴大叔这种药,想想也知道普通春药只会让男人的前面起反应吧?!会有男人吃了春药以後还拼命的想被上吗?简直是脑壳坏掉了。
"我......"何舒丞倒退了几步。
果然不论再怎麽喜欢,一想到要与男人做爱,也会退缩吧。尹空懒散的笑了笑,把额发撩到一边,舔了舔嘴唇。强烈的欲望让他觉得理智的外壳都被烧退了一般。
他是过分大意了。大概是连续的惊愕中太疲惫了。
向後仰靠在椅背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也好,尽情的发泄一下。也很好。他伸手拉开裤链,套弄著自己的性器,昂起头喘息著。
何舒丞被这种情色而淫靡的画面打击到不行。虽然是臆想了无数次的画面,真的赤裸裸活生生的展现在他面前时,还是被这粉红到不行的气场牢牢捆缚住。
尹空抬起眼睛来看他,那眼睛里却又好像什麽人都不存在。眸子里一层淡淡的雾气,拨开了,却是饿兽一般的饥肠辘辘。
无论是心理或是生理上,尹空都急需发泄一场来让自己平静下来。
觉得性器被男人略微带点粗糙感的手握住,小心翼翼的套弄起来的时候。尹空盯著男人有些不知所措的脸,脑海里满是上了他的念头。
看著男人犹豫的伸出舌头来,轻轻的舔了舔他的前端。尹空一把拉起他的头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我知道,"被他叫了26年姐夫的男人,平静的看著他,"哪怕是发泄也好,没关系。"
尹空清楚的听见脑海里的什麽东西,啪的一声绷断的声音。
手重重的揉了揉何舒丞的头发,开始粗暴的在男人的嘴里进出。他无心再调情抑或爱抚。只是单纯的盲目的操弄。即使看到男人微红的唇角,和喉咙深处即将反胃般的痉挛,也没有停止。
达到高潮的时候,何舒丞意识到嘴里膨胀著的性器轻微的颤抖了几下,想要睁开却被尹空一把摁住了脑袋,於是接下来的黏腥的液体就一滴不剩的射进了他喉咙深处。
终於被放开的时候,何舒丞被扒下裤子趴在办公桌上。後方似乎只是被简单的涂上一点唾沫,就被迅速又一次挺立起来的性器抵上。恐怖的被尖端插入,近乎撕裂一般。
被抓住腰,凶狠的向後一拖。有一种被贯穿的恐怖错觉。
其实尹空做1的经验几乎少到可怜。他更喜欢从後方得到快感。那是可以完全由他操纵的,更为直接和放纵的快感。
所以他当然不知道怎麽尽职的去照顾身下人的感受。何况他还被下了药。对待充气娃娃一般的凶猛律动中,他有些茫然的沈浸於其中。
等到又射了一次,把桌上的男人翻过身来,双腿大开著再次进入时。才看见男人唇上深深的渗血的齿印,肩膀被桌角摩擦出的淤痕,和紧紧闭著的眼睛。
尹空伸手握住男人萎靡不振的性器,轻巧的圈住它。
何舒丞睁开眼睛来看尹空,仍是不太清醒的姿态,唇边有点古怪的笑意。他不太确定尹空是否真的得到了快感,可是在体内肆虐的凶器却张牙舞爪的几乎要了他的命一般。性器被诡异的套弄著,颤颤巍巍的挺立起来。
双腿被压到肩膀上,几乎是被对折了起来。然後是後方深切的抽插和前方快速的套弄。
似乎是"啊"了一声。何舒丞不太清醒的和尹空一起到达了高潮。
尹空半蹲在沙发边。看著被肆虐过後疲惫的睡过去的男人。
其实老头真的不老。不论是肌肉的触感还是里面的感受......都很美好。
尹空懊恼的挠了挠头发,给何舒丞盖上毯子,坐到一边点了根烟。
有些人,不想失去,所以不能染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