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才乖,以後都得这麽听话听到没!听到没?"
"听到了,听到了,"
"听到什麽了?"
"听话,听你的话,...求你,郭轲,啊.........,饶了我..."游走在地狱天堂之间的快感终於抽击得李进泪流满面,这世界到底是怎麽了,以前就他一个人长不大,如今又只剩他一个成年人,哥哥那边是走马灯似的换伴侣,这边郭轲又玩他玩得花样百出不亦乐乎,偏偏还都攥著他的心肝要害不放,看著那个哄著这个,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一边他都硬不下心肠呵骂鞭笞,他真的是快要死了。
感觉李进已经在极限边缘,郭轲这才动手替他解缚,不过仍是恶质不减地从周边开始,先是手足踝腕的束扣,然後是颈圈胸饰,到最後的最後才轮到兀自耸动不已的胯饰。完全瘫软在被褥间的李进全身已经如同涂抹了一层油脂,珍珠般的光泽即养眼又魅惑。喉结滚动,郭轲深深吸气,大餐可以开始了。
铃......
电话铃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度响起,不仅孜孜不倦,而且此起彼伏,响得一向神经坚强的郭轲终於不堪其扰。
"纪羽你招魂啊!我不接就表示不方便接!要不是十万火急,你看我怎麽收拾你!"
"不用你收拾,我已经快要累死了。这都半年了,你还打算旷工多长时间啊?"
"我说老纪啊,你现在是天勤的总裁,累死了也只能表示你的能力不够。再说了,谁说我旷工了?我不是每周都有定期过去处理事务吗!我那可是带病工作,谁没有天灾人祸,你总不能这麽不近人情吧。"
"你伤没好?你伤没好,李进这天天无精打采的?我看你是纵欲过度!你等著瞧,我今儿还非要把你给挖出来不可了!这麽荒淫下去还了得,不为了天勤也为了搭救李进,我也替天行道一回我。"
"唉,别呀,老纪,老纪,喂?"
"有屁快放!"
"我知道你憋著火,怪我不跟你商量就擅自启动应急方案,以我突发疾病为由调你回来统领公司,可那的确是事急从权啊,我肺叶上的洞是有X光片为证的,就算是苦肉计,我也没必要对自己这麽狠吧?"
"这可不一定,也许不是预谋,但是你敢说你没有将计就计?得了,你也不用找补什麽理由了,事到如今我既然已经骑上老虎背了,总得专心骑下去。现在想想之前我也有错,不该那样子大撒把,这爿家当扔给你一个人抗的确是有点吃力。可是你也别太过份了,苦力全交给别人,自己躲在一边日日笙歌夜夜春宵。你今儿给我句话,什麽时候回来正常上班?"
"这样吧,纪羽,我们也有一阵没好好聚了,不如你明天过来坐坐,我弄几个菜,咱们好好沟通沟通。"
"沟通?还交流呢!轲子,你就算披了龙袍也不象太子,还是不要拽这些白领切口了。也好,不过我等不到明天,就今晚!你多做几个菜,我会拉苑瑾一起过来,她不知遇上什麽事了,听昊辰说,自从这次回来她的情绪就不大对劲。"
"噢?会有什麽事?我记得她并没有等我完全清醒就回来了,我还以为是公事呢。"
"今晚问问吧,你知道,这些年,她其实一直没缓过来。"
"所以说,这人哪,性子还是不要太刚强的好,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容易走极端,自己跟自己较劲,转不过弯来。"
"这话听上去怎麽那麽象心得啊?"
"纪羽,我说你越老越八卦你还不承认,成,我成全你,李进这会儿还光著呐,再聊下去他就要感冒了,我能挂电话了吧?"
"不能!"
"你不是还想听细节吧?"
"郭轲你真恶心!听著,你跟李进在一起也有不少时间了,你这是当真打算跟他过下去了?"
"谁又跟你说什麽了?是我家老太太还是郭汐?"
"你甭管是谁!也没人想拆散你们!但你偌大家业,就当真没考虑过继承人?"
"继承人不是你吗?"
"你少扯淡,我说真的。"
"真的就是现代医学昌明而且日新月异,如果我有一天想要,多少都能制造出来,可以是阿进的,也可以是我的,并不需要某个特定的女人。"
"听听这叫什麽话,你还老说我重男轻女。"
"这和重男轻女有关系吗?有很多女人不也在做这事儿?所谓处女生子早已经不是新闻。再说了,不是还有人弃我取一说吗,自己生真未见得能有那麽好的资质呢。好了,不跟你扯了,晚上见。"
挂断电话,郭轲看了看锺,发现才过2点,离晚饭还有不少时间,於是拢了拢刚刚随便挂在身上的浴泡返回卧室。
凌乱的被褥间,李进将自己裹得只剩半张脸露在外面,微微皱起的眉头和眼皮底下不住转动的眸子都显示出他的睡眠多梦而不安稳。随著心脏狠狠的抽动,郭轲的全身内外都充满了酸涨感,也不知从什麽时候起,这个人就这麽根植在了他的心魂深处,牵一发则动全身,让他总想搂他抱他疼他爱他放不下他。
从袍襟缝隙看了看自己蓬勃的欲望,郭轲搔了搔脑袋,干还是不干这是个问题吗?不!当然不是!
虎扑上床,他大力掀掉了被子,李进赤裸温顺的身体立即润湿可口地呈现在他的面前,想都没想他便揪起李进跪趴在了床上,直到挺身进入李进方才完全清醒过来。
"郭轲你这个混蛋,啊......"
"你的记性真的那麽差?"
"不!啊...不要,郭轲你轻点啊...嗯......我错了我错了,你慢点啊......"
......
"还想不想要了?"
"我说了算吗?呀!...,好了,好了,不要了,郭轲,我...你还有完没完啊..."
"说声好听的,说声好听的就暂时放过你。"
"你干脆弄死我算了,郭轲,"很想声色俱厉,可惜力不从心,几乎是郭轲一放松,李进就陷入了昏睡中。
"睡醒了?饿不饿?"从厨房出来看见李进裹著毯子缩在沙发里愣神,一脸惺忪的可怜可爱,郭轲热了杯牛奶递给他,顺便手还不忘在他的脸上拧了拧。
吃痛地皱眉,李进魂归故里,"郭轲,我们得谈谈。"
"喝了奶再谈,还是你想我喂你喝?"
"郭轲,"喝干了牛奶,李进无奈地嘟著嘴。
"我知道我知道,"坐在他身边将他搂进怀里,郭轲的态度温柔下来,"累坏了是不是?"
"我都任你折腾那麽久了,再大的气你也该消了,"将头埋进他的胸怀,李进的声音闷闷的,"你就那麽确定弄死我以後你能很轻易找到个更好的?"
"乱讲话!什麽死不死的!"拍了拍他的屁股,郭轲笑骂。
"我真的快死了,被你累死的。"
"还说?!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待会儿有客人过来吃饭。"
"谁啊?"郭轲的怀抱温暖坚实,李进钻在里面不肯出来。
"老纪和苑瑾。怎麽,真的那麽累?要不要再去睡一会儿?还有点时间,待会儿我叫你。"
"不要,会被他们笑话。你这头蛮牛,我的腰痛死了。"
西芹马蹄,干丝蒌蒿,鲜贝豆腐,清蒸枝鱼,蛋饺汤煲,不多的几样家常菜,清淡而可口,吃得宾主尽欢。纪羽的胃被贿赂得很舒服,又得了郭轲保证,等正在进修的学习班结业就立马回去全力以赴地工作,所以自捧了杯普洱,坐在一角享受李进奉上的餐後果品。
"商戎前两天正式辞职了?"
"噢?听说她知道了李进被绑架和我受伤的消息後当晚就畏罪自杀了?"因为不大关心,也因为那时候还在伤重昏迷,所以郭轲对这件事知道得并不是很详尽。
"谈不上畏罪吧,她不过是吓坏了,因为吞服的药量过大引发呕吐,又发现得及时,所以洗了洗胃就没事了。"
"切,她也好算无辜?"纪羽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苑瑾我瞧你就快变老好人了。其实她也真是想不开,就她那样的到哪里容易混啊?在这里她好歹还算是号人物,收敛收敛再学学乖,未必没有发展的机会"
"不说这些无聊事了。苑瑾,我们还是说说你吧,你最近有什麽心事?说来大家参详参详,是碰上你的‘对'先生了,还是遇到个棘手的追求者?"
"老郭你那张嘴啊,亏得李进能忍你。"苑瑾边削苹果边笑道。
"苑姐,郭轲没有恶意的,其实我们大家都觉得你有点情绪不对。怎麽了?是不是遇到什麽难事了?"
有些意外於李进的帮腔,苑瑾沈默地吃了两片苹果静静开口:"蓝剑死了。"
"什麽时候的事?"颇有些震惊,郭轲和纪羽几乎异口同声。
"上个月,死於一场爆炸,在他试图阻止的一笔军火交易现场。是叶之原的一个朋友带过来的消息,为了取他指定留给我的几样遗物,我才跟叶之原先走的。"
"真倒霉是不是?"又咬了块苹果有些费力地咽下,苑瑾耸了耸肩做了个苦相,"就差一点点,我就可以彻彻底底忘记他了。"
夜晚忽然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听上去很有点清寒的意味。
新换的卧具干爽洁净,按抚在腰间的手宽厚有力,晕黄的床灯柔和温暖。半倚在郭轲的胸膛,李进慵懒而惬意。
"苑瑾和蓝剑,他们的事情你都知道?"推了推郭轲拿在另一只手里正在阅读的学习资料,李进打破寂静。
"是,说来话长了。"放下资料,郭轲略略用力让李进完全窝进自己的怀抱,"对了,你哥哥怎麽样了?过得好不好?"
"还是老样子,身边来来去去总换人。"
"只要他觉得开心就好,不然你还有更好的选择建议?"
想起中午的梦,李进突然感觉很怪异。
"最多以後你多回去看看他,不过要跟我一起。"见他沈默,郭轲在他腰间紧了紧,"又胡思乱想什麽呢!"
"你轻点啊,我哪有。"李进委屈地瘪瘪嘴。
伸手抬高他的下巴,郭轲叹气:"好了,李进,在关心别人之前,先要把自己的生活过好过明白,懂吗?"
"嗯。郭轲,"蠕动著在郭轲胸前爬高了一点,李进轻唤。
"嗯?"
......
细细的亲吻密密的厮磨,春夜的雨,润物无声。
全文完结
来时路(计划外番外)
"唔,对,就是这里,再用点力,稍往下一点,嗯,使劲。"
"郭轲,你该休假了,肩膀象石头一样硬。"
"是你想休了吧?"
"哎呀,你干嘛?不是让我帮你推拿肩膀?快放开我。"
"你那点儿劲还不够给我挠痒痒的,我还是去踩踩背吧。哎哟......快松口,痛啊!"
"还去不去?"
"你个小狗醋坛子...哎哟,好好好,我不去了,我说阿进你怎麽变得这麽凶啊。"揉著肩膀上的牙印,郭轲疼得龇牙咧嘴。
"你想去尽管去好了,只不过当心别被我闻出味来,否则我咬的就不是这里了,哼哼!"
"那是哪里?这里是不是?"
"你,啊别呀......"
"你刚说什麽?休假?"
"嗯,"激情过後,李进窝在郭轲怀里不想动。
"正好圣诞快到了,不如我们一起去你瑞士老家探亲?"抚了抚他汗湿的发,郭轲心满意足,他们之间真是越来越默契了。
"你真的想去?"抚摸自己牙齿的杰作,李进有些懒洋洋。
"难道你不想?"翻了个身,郭轲有些困倦,之前大忙了一阵,他确实想小休一下。
"想,可是,"
"好了好了,就这麽定了,与其想起来就唉声叹气还不如回去看看他。来,陪我睡一会儿,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他们抵达卢赛恩老宅的时候,Ingrid已经携丈夫钱及涛到了两天。虽然工人尽数放假,不过林苏远的新任女伴Charlotte是个活泼能干的女孩子,所以包括Ingrid和李进在内的几个人都颇有宾至如归的感觉。可惜好景不长,一位不速之客的突然造访搅乱了这场原本国泰民安的家庭聚会。
那是个白人青年,深色的头发和眼睛让他看上去十分清爽沈静,只是神色疲倦似乎赶了很远的路,进屋以後先熟门熟路做了杯黑咖啡,然後顾自坐在角落沈默不语。
已经过了晚饭时间,因为外面天气很糟所以大夥儿都坐在偏厅享受炉火,顺便翻看谈论著Ingrid和李进分别带来的一些颇有意思的照片图册,这个陌生人突兀而安静的加入让一直和谐融洽的气氛有了些许波动。虽然没人点透,但在座的都是有些年纪阅历的人,所以很快就发现不安的根源出在Charlotte身上,而且尽管林苏远神色如常,但众人心知肚明,所谓的风暴眼就是林苏远。
接下来的两天表面上风平浪静,圣诞夜在即,大家相帮著做了不少装饰布置,圣诞大餐更是成为了讨论的焦点,然而热闹喜悦的节日氛围到底掩不住暗地里的涌动与潜流。当事人且不去说,旁观者里最为紧张的自然是李进,不住左顾右盼,生怕哥哥有啥闪失;而Ingrid则收敛了许久以来的玩世不恭,神情若有所思;至於郭轲呢,虽然面上不动声色一副冷眼旁观状,私下里却时刻关注著李进的情绪;最是局外人的钱及涛倒是个妙人,虽然不明就里,但始终幽默含蓄地保持著某种近乎八卦的兴味盎然,与他文质彬彬的外形颇有些戏剧性的反差。
事情爆发在西历除夕夜,中西合璧的圣诞大餐结束後不久,郭轲正拉著李进跟Ingrid夫妇讨论著烧烤酱的做法,Charlotte突然提著衣箱著火般冲出了大门,身後却并没有任何人或者声音尾随,安静得近乎残忍。互相对视了一眼,郭轲推了推李进:"去,出去劝劝她,天寒地冻又那麽晚了,如果她坚持要走,我们就一起开车送送她。"
"专心开车,"回来的路上,李进有些心不在焉,郭轲拍了拍他,"有你姐姐在,镇得住。"
"她哭得真是很可怜。"
"那也好过你老哥哭。"
"但这是不对的。"
"你以为他还分得清对和错?"
"郭轲,我该怎麽办,到底要怎麽做才能帮到他?"
"还是我来开车吧。"
郭轲一向起得早,但大过节的他却并没当成第一。小餐厅里那个叫做Aaron的年轻人已经独自一杯咖啡坐在了桌前,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桌面,郭轲想了想还是进了相邻的厨间。
等郭轲端了6人份的早餐出来时,所有人都已经到齐,早安声打破了静寂,但却没能缓和略嫌压抑的气氛。
"我也该走了,"最後还是那个沈郁的青年先开了口,使用的是带了口音的英文,而且语速缓慢用词简单,就连外文不灵光的郭轲都听懂了大概。他说,"Jonathan,你总是喜欢让别人按照你的设想去生活,并确信那是为了别人好。也许你是对的。无论如何,我总是希望你能快乐起来,哪怕是自我们这些人的失意伤心与冲突里获得的快乐也好,那样至少不枉我们的这一场劫数。很抱歉扫了大家的兴,圣诞快乐。我是开车来的,所以不用送了。"
餐桌上杯盘轻响,林苏远继续著他的早餐,甚至没有抬头。
"郭轲你的手艺真不错,小进有福了,"咽下最後一口咖啡,林苏远若无其事地说道,"今天各位有什麽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