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陷————生而自由

　　“嗯！是我。”
　　“你都不出声，我以为你换手机号码了。”
　　“没有，我是没有想到你还会来找我。”
　　陆明在电话线的另一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袁素红现在这景况就是因为自己所造成的，只是之前一段时间，自己跟方卓文出去玩了，回来才知道自己的哥整得她这么惨，一个柔弱的女人，虽然用的成功方法不对，但也不能抹杀了她一直以来的努力。
　　“喂！陆明？”
　　“你有时间吗？出来见个面吧，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嗯！我现在有的是时间，你说个地点吧。”
　　“明天绿景吧那里见个面吧，那里是个音乐吧，而且环境清幽，不是很多人，晚上八点钟的时候吧，你看行吗？”
　　袁素红连忙点着头说好。
　　挂了电话，袁素红满心高兴，没有想到自己落难的时候，最关心自己是陆明，这样子想来陆明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
　　陆明靠在沙发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明天，自己应该怎么样跟袁素红说呢？方卓文刚才看见陆明在说电话，没有走过来，因为他觉得虽然现在他们是亲密的朋友关系，但觉得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私密的空间的，所以他不想在陆明旁边打扰他。
　　直收看见陆明打完电话后，才走近陆明问道：“想什么呢？眉头都皱在一起了。”说着这话的时候，用手轻轻地把陆明那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陆明一把抱过方卓文把他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脸磨擦着方卓文的颈项说：“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说。”
　　然后，陆明就把照片的事情前前后后的经过大概跟方卓文说了一下，方卓文一直静静地听着，当陆明说完的时候，方卓文问道：“你想我怎么做？”
　　陆明望着方卓文道：“明天跟我一起去见她。”
　　“这样不太好吧。”
　　“我跟你之间有什么秘密是不能说的？”
　　“我是觉得这样对她不太好，好象去到示威一样，到时候她不知道会怎么想？”
　　“我就是想她以后再也不要打我们的主意。”
　　“……”
　　“其实她人不坏，就是有时候脑筋有点动歪了，哥把她整得那么惨，我多少也有责任，你明天倍我一起去吧。跟她说清楚后，我们就走。”
　　“嗯！明天我们一起去。”方卓文握着陆明的手说。
　　袁素红从早上就在为晚上的约会试着衣服，在镜子前看那件衣服自己穿起来最漂亮，又想着陆明喜欢的是那种款式，那种颜色，就象刚开始恋爱的小女孩一样。
　　袁素红一早就到了绿景吧，坐在靠窗的位置，满心欢喜地等着陆明的到来。袁素红想，待会要跟陆明说些什么呢？自己最近的情况，但报纸都已经在报道了，也不用自己再说些什么了。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见头顶有声音说道：“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
　　袁素红抬头看见陆明开心地笑了，直到看见陆明身后的人，笑容才定住，陆明看见袁素红的眼光越过自己看着身后的人，侧了侧身子，现出身后的方卓文，对袁素红介绍说：“这位是我的朋友方卓文，我想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应该知道得很清楚吧。”
　　方卓文对袁素红笑了笑说：“袁小姐你好。”
　　袁素红觉得自己好象从温暖的春天突然间掉进了冰寒的冬季。听见陆明最后一句说话，袁素红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现在这个景况是谁造成的，也只有眼前的这人有这个能力。整得自己这么惨就算了，但也不用带着这个男人来羞辱自己吧，没有想到陆明约自己出来就是想看自己笑话的。
　　“没有想到原来是你，是你整得我这样惨的。”袁素红咬牙切齿地说。袁素红真的没有想到自己期待了那么久，会得到的是这样的答案，对方一早就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直到今天才见自己，就是想看看自己喜欢着他的丑态吧。袁素红越想越气，举起手掌“啪“地打了陆明一巴掌，然后就跑出了绿景吧。爱的反面就是恨，一个人爱得越深，就恨得越真。袁素红就是那样的人。
　　袁素红那一巴掌引起了绿景吧里众人的观望，方卓文跟陆明也走了出来，上了车，方卓文摸了摸陆明那盖着红手印的脸问道：“还痛吗？”
　　陆明的手覆上方卓文的手说道：“如果只是这点痛，就可以换来和你永远安安静静在一起，那么这点痛一点都不算什么。”
　　
 026

　　袁素红回到家里，一下子把桌面上的东西全都摔到了地上，一时之间满地狼藉。袁素红没有想到陆明做得这么狠，一点也不念记相识多年的感情，把自己迫到了绝路。把自己一直这么辛苦才爬到的位置，一瞬间全部瓦解，而这一切居然是为了一个男人。自己还一箱情愿的以为陆明是爱自己的。
　　“哈哈哈哈哈……”袁素红发出声嘶力竭的笑声，但任何人听见这笑声都觉得比哭还难听。
　　自己所遭受的这些事，全都是拜那个叫做方卓文的男人所赐，这个仇一定十倍偿还，袁素红在心时暗暗发誓道。
　　陆明深知袁素红的个性，这几天都小心翼翼，寸步不离地接送方卓文，对着这样神经频频的陆明，方卓文反而不适应，知道陆明是太紧张自己才会这样，但自己这么大的一个男人去个厕所，陆明都要牵着，作为男人的自尊往那蹲啊！
　　“陆明。”
　　“嗯？什么事？”陆明抬起头对着方卓文说道。
　　“明天不用过来接我了。”
　　“为什么？”
　　“太麻烦了。”
　　“不麻烦啊，反正是顺路。”
　　“最近子接了一个制作，会工作到很晚啊。”
　　“那我等你就好了。”
　　“但是那样会让我分心，不能专心创作的啊。”
　　“我担心……”
　　“不用担心，我这么大个人了，连回家都不会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反正明天不用来接我了。”
　　陆明还想说什么，方卓文用双唇封住了他后面要说的话语，吻完后方卓文说道：“就这样说定了。”
　　陆明心里想到，方卓文是何时学会用这招的？是自己教导得太好了？‘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千年古训真是至理名言。但这几天都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可能是自己太紧张了，一天半天的应该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第二天一早，陆明还在做早餐的时候，方卓文拿了两件衬衣出来问他那件好，陆明说左手绿色的那件，一会儿方卓文就换好了衣服出来，
　　陆明很喜欢方卓文穿绿衣服的样子，让人觉得象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一样。
　　吃完早餐，陆明送方卓文到工作单位的楼下，就在方卓文准备推开车门离开的时候，陆明托住方卓文的下巴，让他整个脸对着自己，然后吻了下去，方卓文开始时有点儿慌乱，想挣扎出陆明的控制，但吻着吻着，方卓文反而回应着陆明的深吻，把车外的人都忽略了，享受着深吻带给两人的快感。
　　“我爱你！”陆明在方卓文耳边轻轻地说。
　　“爱我就是在大街上这样吻我吗？”
　　“这是在车里！”
　　“在车里就不是大街了吗？”
　　“别人都以为是情侣而尔。”
　　“……”
　　“不要摆这个臭脸，我看见周围没有人才吻的。”
　　“你确定！”
　　“SURE！”
　　“不要生气了，你不是也很享受吗？对了，今晚早点回来，我煮你喜欢的菜给你吃。”
　　方卓文对着陆明都不知道应该如何生气，没有办法，谁叫自己喜欢上这个男人。
　　看着方卓文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陆明才开车离开。如果陆明那时看一看倒后镜，他就不会那么肯定那个吻没有人看见了。
　　这几天，袁素红一直跟着方卓文，但陆明常常在他的身边守着。本来想派人来打方卓文，但袁素红觉得要自己亲自复仇才觉得解恨。刚才方卓文跟陆明在车里面的那一幕，袁素红看得真切，这个视觉效果太强烈，心里的恨也更猛烈。当一个人完全被恨掩蓋双眼的时候，那么连心也会迷失了。袁素红现在双眼通红，心里的恨不断扩大，她认为在车上享受着陆明甜蜜爱意的人应该是她，享受万众瞩目的人应该是她，而这个该死男人夺走了她应得的一切。最主要的是方卓文还是个男人，这个才是袁素红最最不可以接受的。
　　晚上，18：00，陆明打了一个电话给方卓文问他什么时候回家，方卓文说快了，一个小时后应该就可以了，陆明问要不要他过去接，方卓文说不用，工作做完后会直接回家。
　　18：20，天空翻滚着黑压压的云层，让每一个看见的人都觉得压抑得难受，在大雨没有来临之前，风已经先帮雨清扫了地上的尘土。
　　“老总，快点走吧，外面天好黑，好象有暴风雨的样子。”小优冲进来说道。
　　“嗯！我也搞定了，呆会儿就走，小优你快点回家吧。”
　　“你有伞吗？”
　　“我有，小优你没带啊？”
　　“我是怕你没带啊，那我先走啦！”
　　“好的，明天见。”陆明笑着向小优挥挥手。
　　“明天见。”小优也笑着挥挥手说道。
　　关上了电脑，走出了大门，看了一下表，18：28。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方卓文举起伞向家里走去，想起早上那个吻，方卓文走的步伐更快了。
　　电话铃响了，方卓文看见来电显示的是陆明。
　　“怎么了？”
　　“我现在过去接你。”
　　“真的不用了，我现在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呃，你不是说还有一个小时的吗？”
　　“证明我的办事能力高，怎么有意见吗？”
　　“不是，只是这天黑得有点恐怖，我想去接你。”
　　“跑来跑去的，你出来，我可能已经快到家了，现在外面刮风下雨的,你不用出来接我了，快点煮东西给我吃就行了，我现在有点饿了。”
　　“已经煮好了，就等着你回来。”
　　18：35街上的人已经很稀少了，方卓文来到家附近的一个十字路口，在红绿灯前停了下来，虽然看不见颜色，但方卓文知道那盏灯是亮着的，看见上面的灯转到下面的灯时，方卓文举着伞走过斑马线。就在这时，一辆没有打灯的车向着方卓文快速地撞了过来，当方卓文感觉到的时候，人已经在半空之中了，此时天空一道闪电划破了黑压压的云层。方卓文被撞飞出去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道划破长空的闪电，随着“嘣”的一声，方卓文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了颜色，血的颜色原来是这样鲜艳夺目的，然后进入永恒的黑暗，手上的手表也永远定格在18：38这一刻。
　　18：40陆明发现家里的酱油没有了，想着方卓文应该还没有这么快回来，然后拿了家里的钥匙到楼下的小卖部买东西。当买完东西的结帐出来时候，听见那救护车的声音由远而近，看见一辆救护车从身边经过，不知为什么陆明突然之间觉得心“突突突”地快速地跳着，眼眶也热了起来。
　　18：50陆明回到家，家里的灯还是亮着，但方卓文还没有回来，打方卓文的电话，一直都是关机状态，再打方卓文公司电话还是没有人接。陆明那异常的心跳还是没有停止，望着窗外雷雨交加的天空，陆明开始有点儿坐立不安。
　　19：00陆明再也坐不住了，拿起车匙下楼去找方卓文。到了楼下的停车场，正打算开车门的时候，陆明的手机响了，当他拿起手机看见的是一个不认识的电话号码。
　　“喂？”
　　“你好，我们这里是祥和医院，请问你认识方卓文这个人吗？”
　　“他怎么了？”
　　“如果你认识他，麻烦你过来确认一下。”
　　“你先告诉我他怎么了？”
　　“他刚刚给车子撞了，刚才我们已经在积极抢救了，但他伤势太重了，我们已经尽力了。”
　　陆明听到这里的时候，耳朵果嗡地一响，听不见电话里那人在说些什么整个人的身子都软了，背靠着车子才不不至于倒下来。不知过了多久，恢复听觉的时候才听见电话里的声音。
　　“喂！喂？先生您好，还在吗？”
　　“他在祥和医院？我马上过来。“
　　陆明摸索着自己的口袋在找到车钥匙，想开车门，但开了几次都不成功，陆明心里只想着一句话，刚才那人说的不是真的，那个人肯不是方卓文。
　　陆明一拳打在车子上，手上传来的痛觉，稍稍镇定了一下心神，陆明开了车子，向着祥和医院飞速前进，这医院离住处不远，很快就到了。
　　下了车，陆明马上跑到急诊室，那接待员听说陆明找的是方卓文，马上通报，很快就有人邻着陆明到了一间室。那室里头摆放着一个手术台，上面用白布覆盖着，领着他的那人，对陆明说，麻烦你确认一下，
　　这是不是您的朋友方卓文，然后揭起了白布。
　　“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陆明重复地说着这句说话，在那台上躺着的是方卓文那苍白而没有生气的脸，陆明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有人走到陆明的身边，对着他说：“这是你朋友方卓文吗？我们在他的钱包里找到他的身份证，还有就是你的卡片，他的手机已经坏了，我们联系不上他的父母，你能帮我们联系一下吗？先生？先生……”
　　“他还没有死，医生，您看一下他还没有死，请您救救他，救救他啊！”
　　陆明哭泣着拉着一位医生说道。
　　“请节哀。”
　　陆明拖扯着那医生的脚，哭着道；“医生求求您了，您救救他，救救他，他还这么年轻，求求您救救他啊！我给你磕头了。”说完陆明就“咚咚咚……”地用头磕着坚实的水泥地板，在场子的人看见他这个样子无不动容。
　　但可惜的是生命不能从来，人死是不能复生的。
　　3年后，在阳明山的坟墓场里，有一个高瘦的身影站在一个墓碑前，那碑上的相片，黑白的身影依然是那么年轻，那么从容，时间在他的身上是静止的。
　　那呆立的人，俯下了身子，轻轻地吻了一下那相片中的人。“文，我来看你了。”
　　在失去方卓文的日子里，陆明不知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开始的三个月，陆明不能接受方卓文的离开，天天以酒来麻醉自己。陆明的父母都从海外赶回来看他，陆明的大哥实在看不去，他来到方卓文的住处跟陆明打了一场，陆明痛苦依旧，但人总算是清醒了。
　　他想起了方卓文的梦想，是把公司做大做强，他辞去了原本的广告行的工作，接收了方卓文的音乐制作公司。以他对广告色彩敏感度，他所创作出来的音乐十分清晰地反映出商家的要求和所想达到的结果。
　　3年里面，陆明为了工作做到废寝忘食的程度，事业在这样的督导下，当然是突飞猛进的，同样的，因为陆明这样工作，也减少了方卓文离去的伤悲。
　　在方卓文出事的第二天，警察就找到了事故的制造者，交警当晚是在大路上发现袁素红的，当时见到她的时候已经精神十分不稳定，在被扣压的期间，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后来疯掉了。
　　陆明没有想到是袁素红做的，陆明很恨她为什么这样做，但见到袁素红后，打消了报复的念头，因为他发现袁素红永远活在那个自我封闭的空间里受着煎熬，她也是一个可怜的人。
　　陆明有些事情要去中山三路那里办理，走到当初和方卓文遇见的红灯口的时候，将脚步放慢了，他看见一个穿着绿色衬衣的人，那是方卓文那天早上穿的，那人也是半长的头发，陆明一步上前抓住了那个准备过马路的人的手臂，那人回头惊愕地问陆明有什么事，陆明茫然地摇着头，放开了手。
　　那人不是他，隔了这么久，陆明的潜意识还是不相信方卓文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在这拥挤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的路口前，陆明流泪满脸，终于明白到他深爱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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