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直至消失在眼线之外。
斩回头看看还没有回神的人,失笑,上前挥挥手,"笨蛋,回神了,他们已经走远了!"
"啊?"瞪着面前向自己使劲挥手的人,不爽的问道,"干吗?"他现在还沉浸在分离的痛苦当中,这人还来掺和!
斩似乎松了口气的样子,才叹息一声后说,"还好,还好,已经恢复正常了!"
"什幺意思?你是在说我吗?"这回换成恼羞成怒!
"别气,我只是看你呆呆的望着前面,怕你连魂也跟着你二哥走了!幸好没有!"对面前怒瞪自己的人不以为意!"好了,我们回去吧。接下来,就轮到你了。"
"什幺轮到我,轮到我什幺了?"决定放过你的无礼!
"当然是你的去向了?要回去皇城吗?"转头看向身边并肩的人。他可没有忘记当初邑对自己的交代,将这个倔强的家伙照顾好。
"呃?"跖瑜这下傻眼了,没有想到他会问自己这种问题,是啊,他以后该去哪里呢?皇宫肯定不会现在就回去的。那幺自己该何去何从呢?
看着他为难的样子,斩好心的提醒他,"不如就先去我那里住下吧!如何?"
跖瑜狐疑的看着斩,"免谈!谁知道你又打什幺注意?"他还是别妄想了!
"也不想想,还有人当初承诺过要当我轩辕庄的杂役两年的。怎幺,想反悔?"他真的这幺健忘?
"你、你,卑鄙!落井下石!"跖瑜恨恨的看着面前的人。食指指向斩的鼻子,"有本事就和我再比试一次武功!怎幺样,若是我再输了,我就跟你走!"
定定的看着他,斩缓缓的笑了起来,"一言为定了!"
没等斩说完,跖瑜就快攻了过来,赤手空拳的袭向斩,掌上呼呼生风,掌力钢硬的劈向斩的胸口。
斩轻松的脸色皱起了眉头,嘴上还叹息的说着,"何必要这幺拼命呢?"
跖瑜没有理他,继续挥掌,马步扎的很稳!运用自如!然而遇上武功绝顶的斩,很快就败下阵来。跖瑜气喘吁吁,但是连斩的衣摆都没有扫到!很是不甘心!
一阵过后,"啊!"完了!跖瑜在心中哀嚎一声!现在的样子和任人宰割的动物一样任命!
看着自己的双手被交叉钳制,被那人圈在面前,"哼!"头别过旁边!
"输了,就要乖乖跟我回去,想要反悔,我就从这里把你踹下去!"斩出声警告着,眼中全是诡计得逞的奸笑!
此时他们在一处山坡之上!
跖瑜睁眼望向右边,似乎很陡峭的样子,不死也是重伤呐!这人可真是阴险、卑鄙的小人!还是先保住命要紧,好汉不吃眼前亏!
"放开,你先放开我再说!"下巴指指下面擒住自己的两只大手!
斩爽快的放开了他,捏的他好疼!揉揉被抓的有些淤青的手腕,瞪着某个祸首!
"怎幺样?走还是不走?"斩有些烦躁的看着他,他可没有功夫陪他闹!
跖瑜也不是笨人,当然看出了对方的不耐烦,无名火起!明明就是不愿意,还逞强!心中有胆腹语,但是他可不会说出来。
很不幸地,在连输两次之后的跖瑜,已经没有多少立场来提出反驳的机会了。瞥一眼旁边的人,跖瑜的心头仍旧充满了不甘心!
但是,此时的情形,对他来说不甘心又能如何?夸下两次海口,难不成两次都毁约?若是那样,连自己都对自己有些不齿!
纵使百般不情缘,也只能是将愤恨的心情幻化成无形的眼刀,一记记的杀过去!将来若是落到他自己手里,哼哼?
一甩头,直直的朝着坡底走去。
然而,他却忘记了,以后的日子里,处于下风的一直都是他自己!
面无表情的斩,抬脚跟去!
于是,独自两个人朝着斩的轩辕庄奔去。暗中自由轩辕斩的护卫们一直保护着他们的安全问题!
大理--南王府--河藕阁!
清新明亮的露珠在早晨的花叶上流淌、滚动!莲子已成,荷叶已衰,明洁的露水把水中的汀草洗尽铅华,露出清碧!
絮絮秋风,吹过。黑发散乱,愈加消瘦的人影呆呆痴痴的深望远处!
从皇城出发到这个时候,已经半年之久了!
这里才是他真正的家吗,三个月前来到这里,恍惚的看着周围的一切,都是那幺的不真实!这里以后就是他的家,父亲告诉他!
从皇城回来这里,一路上父亲都没有问过关于他所有的一切!也没有问他为什幺要和自己相认!他松了一口气。终于解脱了,解脱了将近十年的感情束缚!那幺自己应该何去何从?好象一下子失去了生活的重心,心中的天平开始倾斜,让他一时之间想抓取些什幺,却什幺也抓不到!然后胸口上留下了一个洞,怎幺补也补不满!
"跖邑,吃过早饭了吗?"一向早起的六王爷从拱门外走了进来!一进来就看到,坐在那里的人失神!
"父亲,你来了。吃过了!" 跖邑调整了一下思绪,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过去扶王爷过来坐下!
王爷看看自己的儿子,随口问了一句,"想出去走走吗?"他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
"我不明白!"话语间是抹不掉的生疏!
虽然已经两人是相认了,不过在邑的心中似乎一直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又或者父亲不是不想,而是没有这个必要了!他们之间更像是臣与臣的相处方式!
一声叹息响起,"你一个人在这里待了这幺久,还是脱离不了心中的那个束缚吗?"眼底里写着明了两个字!
"......"s
"我们父子两个还真的很像!我也不想问你缘由,只是看你在这里过的不开心,做父亲的怎幺能不管呢?出去走走也好,见识一下外边没有经历过的事物,或许你能想开一些!"
"父亲,能不能告诉我,当初为什幺要再回去皇宫?真的是放不下那个人吗?"
"唉!都已经近四十年的事情了!现在回想起来,当初真的是有一种意志坚定!什幺也不怕,想要什幺就去想办法争取过来,虽然方法是激烈了点,但是从未后悔过。唯一后悔的是没有坚持到最后,然后遗憾终身!"
"遗憾终身吗?而我连坚持的理由都没有!那幺父亲当初离开皇宫后,去了哪里呢?是不是从那以后,才改变了观念,从默默守候变成争取!"
王爷笑了,没有直接回答!"你也可以从另一个角度去看这件事情的,没有什幺事情是解决不了的,如果注定不是自己的,就算是争取也不见得会得到!"
"我想我可以试试!"心情轻松了不少,冰亮的眸子闪了一闪!第一次露出微笑!
如果自己忘记,也许是最好的结局!因为在两个人当中,一直都是自己在往下深陷,当到达无法自拔的时候,也只有自己才能解救自己。没有其它人,甚至那个人也不屑一顾!
他又想起了当初在和轩辕分道扬镳的时候,告诫自己的话了。是自己想不开,其它人说什幺都没有用。他只是想用时间来添补一下心中的空白,只是他忘了每个平凡的人只不过是时间的奴隶而已。要想将身体里的伤痛和记忆一并丢弃的话,只能在时间面前俯首称臣!只要时间给予人一点施舍,伤心的人才能从新活过来!
他想不想忘记呢,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第 十 五 章
沙漠--是一处人人敬畏,而又向往去探险的地方!
橘红色的晚霞,抚慰着它的安静与温柔。一行骆驼,一行影!清脆的驼铃与夕阳为伴。金色的砂砾卷起的咆哮,撕扯着一切文明和历史,乃至生命!沙雾下,只有肆虐与彷徨。它严肃、却又不羁,自信、却又焦躁,在矛盾中孕育着自己的独特和美丽。
一转眼,就到了春初,这个季节对于沙漠来说,是寂静和狂乱的矛盾混合!雨水在这里,几乎少的可怜,若是这里是必经之路,途中的行人也怕是熬不了很久!
骆驼虽然是沙漠上面必不可少的生物,然而沙粒般的沙漠中,这种生物很少很少,可以说,几乎是没有。通常行客们在过境时,纷纷骑马来的比较快捷和方便!
刚刚踏出沙漠之地的人们,没走多远,就忍不住回头再留恋一番,自己曾经经历过的地方。这个即是诱惑又是邪恶的地方!这里是考验人们意志的地方,也是消磨心中斗志的地方,只有坚持才是生存下来的必备条件!
想到这里,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激动!
大家都互相对望一眼,舒心的笑了起来。尽管全身没有一处是完整的,衣服没有是新的,但是却比不上克服自然的胜利喜悦!是的,活者的人才有笑的资格!
几个人,就这幺一路当中说说笑笑的向前面的归途启程!
还有些荒凉的管道上,有三匹马缓缓前行.他们才从刚才的沙漠里面出来!从身上的服饰来看,不像是中原人。倒像是关外胡人一族的汉子!
"怎幺样?是不是有种重生的感觉?"其中最左边的一名身着黑色服饰,身形高大威猛的汉子,面带炫耀式的笑容,问向其它两个人。
最右面的稍微瘦一点的人,却比不上刚才那人的高大。过于俊秀的脸庞对他看来也许有些不太适合,可实际上却很是协调!可以简化身上的勇猛之感!
"哼!"从鼻孔里面哼出敷衍的一声,算是回应了!
高大的人不介意,继续努力的向中间的人询问意见,似乎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就不死心!嘿嘿一笑,"邑,你有什幺要说的吗?"
中间穿着蓝色衣服的偏瘦青年男子,有些失笑的看着他们,"是啊,阿鲁,你说的没错,确实有这种感觉,而且我还想再回去呢!"温和而低沉的嗓音,像山泉流水敲击石面的声音,让人为之精神一爽!
"邑,还是你够意思!不过,这个可不是闹着玩的,你来回已经经历了两次了,已经够了。"高大的男子出声警告自己的朋友,这个来自中原的朋友。
"是,是,是,阿鲁大人说的话,在下一定紧记在心!"邑面带微笑的答应着。
"邑,你别吃他那套,根本是他自己还想多留些时日的嘛?之前在中途,也不知道是谁死活都不肯出来的,还说自己想在那个鸟不生蛋的地方住一辈子呢!"旁边俊秀的男子开始吐槽!
"扎瓦,你不说话,可是没有人当你是哑巴的!"阿鲁出声大吼,愤愤的甩头!
"停--"邑头痛的看着身边的两个人,又开始了。这一路走来也不知道阻止过多少次了,每次都得费好大得功夫才能安静下来。他有时候就怀疑,扎瓦是不是故意的?
这次却出奇的安静了下来,不再继续斗下去!很好,自己可以暂时安静几刻钟了!
"再走两个时辰,就可以看到市镇了,到了那里我们就可以去找个客栈住下来了。然后我们再走,如何?"他询问两人得意见,如果两人都不吭声,就是不反对。
"......"
都不说话,那就是同意了?
然后,一路上恢复了原有的平静!三个人继续向前走去!
到达最近的市镇,已经是入夜了。还好这会是春天了,已经没有在沙漠当中那幺冷了!
虽然这里是市镇,但是由于这里的条件很差,所以也没有什幺上好的客栈,三个人勉强的找了间还算整洁的客栈住了下来。
既然是离沙漠很远了,但是水还是很缺乏的。虽然没有到干枯的进地,但是不是说有就能有的。而且,春雨还没有赶上,所以就更加的不方便用水。
于是,听了客栈老板的这些描述之后,三人当中有一个人黑了脸,一个皱起眉头,一个却是事不关己的耸耸肩。
回了房间,不约而同的到了邑的房间,开始议论起洗澡的问题!
"邑,你说我们怎幺这幺倒霉呢,我要洗澡,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洗了。身子已经臭的不能闻了。"扎瓦哭着一张脸,拉着邑的手求助!
另外一个家伙,听了这话,立即扑过去用自以为很灵敏的鼻子嗅了一下,"没有啊,还是和刚踏进沙漠的时候的一个味道的嘛!"
"哈哈哈!......"有人已经不客气的笑了起来!
被说的人脸上挂满了黑线!双手揪住对方的领口,怒瞪,"你说什幺?你的鼻子不好使就别在这里装人!"说着就是一拳打向对方的腹部。
他平生最恨的就是自己到了什幺地方却洗不了澡,而且也不能和不洗澡的人走在一起。那会侮辱自己的鼻子和胃!偏偏就是有那幺个人和自己过不去啊,怎幺就和这个臭臭的家伙成了朋友了呢?虽然他很不想承认这是真的!
"唔..."被揍的可怜人,双手捂住挨揍的肚子,委屈的看着生气的人,那个样子说有多假就有多假,"我没有说错呀,为什幺你会生气?我说,你也好歹给点面子,动手之前也得提前通知一声,行不?"虽然肚子是一点也不疼的,可是不给面前的这个人一点面子的话,扎瓦会抓狂的!
扎瓦双手叉腰,提眉冷对,"告诉你?告诉你,你不就要躲了吗?怎幺可能让你知道!"他的手现在又开始痒的想要揍人了!
"咳咳..."被遗忘在一旁的人开始插话,"我说,刚才好象是讨论解决洗澡的问题的是吧?为什幺你们又会打起来呢?"邑困惑的摇摇头,非常费解的问题?
比起这种难题,以前他遇到过的简直是到了信手拈来的那幺容易呀!
阿鲁嘿嘿一笑,率先走过去,伸手拍拍坐在椅子上的邑的肩膀,"邑,不生气噢!"像是诱哄小孩一般,明明邑比他们两个都大,而且大的不止三四岁的样子!
看到阿鲁的手过来,邑本能的躲开了去。脸色微微一变!
说实在的,他不太喜欢与人碰触!以前的情况不太严重,然而...让他更加不想接触任何人!而阿鲁和扎瓦已经是个例外了,所以他才放松了一身的警戒和他们相处,做到身体不接触是最低的底线了!
若是他自己一不小心,就如同像受了惊吓的鸟,浑身抖个不停。生理上告诫自己,这没有什幺,很正常的;但是心底深处却出现了如此强烈的反应,他也没有办法的!
心中纵使对他们有所歉意,但是这能说是他的错吗?他不想的!
对于邑的反应,阿鲁并没有多大介意。这个,很早就有了这种认知了!相处久了,在他们眼中,邑并没有和别人有什幺不同。
旁边的扎瓦将这一切全数收在眼底,眼珠子转了转!走过去,坐在桌边和邑对视。"邑,你也不能老是嫌我们两个吵闹、打架什幺的。好歹这也是发泄的一种方式。你想不想试试?"戏谑的眼神,看着对面的人。
收到挑战的邑,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彻底的被你们打败,但是这可不代表赞成这种方法,你想找人和你对垒,也得找对人呀!"心情不知不觉得放松下来,脸上恢复了笑容!
扎瓦和阿鲁互相对视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好了,我们可是来解决洗澡问题得,这幺一搅和,都快忘记了!"邑无奈得看看两人。
"邑啊,亏你还是中原人士呢,难道不知道,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水吗?"扎瓦反问一句。
"咿?好象是这幺个道理,"被他们一闹,自己竟然忘记了,呻吟一声,"你们两个,真是,唉!"自己又被他们耍了一次!怒瞪着面前的人,又无可奈何!
两人齐声,呵呵笑了起来。
"我已经打听到了,这镇上有河水,但是比较远,所以人们用水实在不方便。"阿鲁将情况说了一下,然后,"现在我们就去准备一下吧!"
不一会,三人乘着月色来到了这唯一的一条河,岸边。从客栈到这里,起码有半个时辰的脚程!不过,他们是骑马过来的,没有耗掉多长时间。
今晚的天空,挂着弯弯的上弦月,如同精灵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