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攻记————冰蓝镜影

作者:冰蓝镜影  录入:01-09

下一个闪电来临,天际传来淡淡的回音。
"不管怎么说,他是我爹啊!"


第六计 曾经拥有(卷三完)

盘旋于空中的回音,萦绕在心头,久久不能散去。任逍遥企图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竟开不了口。
"他是我爹。"又一句,仿佛是为了确认什么。
真的是你?你还活着?
"那是我爹啊......"
一句一句重复着,此刻,他白钧昊不知还能开口说些什么。
"即使你想做武林盟主,你也不用杀他啊。"
不是的,不是你想得那样。
"武林盟主......"
白钧昊的语气太过于平静,离落看着那握着缰绳的手已经把指甲嵌进了掌心,狠下心,覆上对方的手,一拉缰绳,转了个方向,朝着堡外飞驰而去,他实在不忍心让他继续留在那个地方。
直到任逍遥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眼前剩下的只是一片狼藉,大颗大颗的雨滴打在地面。
火势减弱,白家堡沦陷。
李飞将一个偷袭自己的人打晕,不解这里发生了什么。秋暮吩咐人清理现场,示意李飞暂时不要多问。
两人抬眼,看着李仕冼缓步头上台,替任逍遥撑伞,后者却仿佛失了心,只是呆呆望着那颗被闪电劈倒的槐树,嘴里喃喃,"他还活着......"

奔驰的马背上,身后的人无力地靠在前者的身上。
"那是我爹,那是我唯一的亲人,就算我曾经恨他自私自利,也没想失去他。他怎么可以?他怎么能这么做......"
离落清楚白钧昊的痛,也自知开口安慰不了什么。
"钧昊......"
飞驰而去的马蹄溅起泥水,马背上空空如也,衣服的摩擦声传出草丛。
雨中,多了两个暧昧的呼吸声。
"唔......"
离落有些辛苦地承受着这个霸道的吻,努力寻找喘息的机会。数次濒临窒息的边缘,令离落有了一丝恐慌。
"钧......唔......不、不要......不要这样......啊--"
最后的叫声已不是呻吟,而是带着撕裂的疼痛。
野蛮的进入令离落痛得不知所以,惨叫声被又一轮的深吻堵了回去。身体因抽动时带起的疼痛而不住颤抖,一阵接着一阵,血成了润滑剂,泪和雨水混合在了一起。
心里的痛更甚于身体的痛,看着失去往日温柔的人,离落无言以对。他知道白钧昊难以接受,他知道白钧昊的心也很痛。
他搂上他的脖子,主动将自己送了上去。
他做不了什么,但他至少可以和他一起痛。

天空放晴,一道彩虹跨在天边,温暖的阳光令离落懒得动也不想动。衣服湿哒哒地贴在身上,浑身无力。
一双冰凉的手扶上他的脸颊,他对着手的主人笑得阳光灿烂,"看,彩虹。"
白钧昊看着脸色惨白的人,后悔不已,"对不起。"
"诶?"离落调皮地眨了眨眼,"我没听错吧。一向以整人为乐的白大少爷,竟然会说对不起?"
离落越是装得无所谓,白钧昊更是心疼。
看着那白皙的肌肤上烙下的一个个牙齿印,以及地上未干的血迹,白钧昊真的是有种撞墙的冲动。
"没想到你这么记仇,我不过是咬你一口罢了。"离落撅起嘴,表情哀怨。
他没有一丝责怪白钧昊的意思,反而试图让对方放松心情,不必在意。如此可人儿,令白钧昊感觉自己像是犯了个大错误。
他不该束缚他,他该放他走。g
白钧昊稍稍整理一下两人的衣衫,横抱起人。
被牵动伤处的离落微微皱眉,小声嘟哝了一句,"轻点。"
白钧昊俯身在他脸颊落下一个轻吻,抱着人入了城。一路过来,人们对着行为暧昧的两人无一不投去惊讶的目光。
这两位,也实在太露骨了吧。撇开衣衫不整不说,一个眉飞色舞,一个脸颊通红,再看那怀中人的姿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咋回事儿了。
再看看这两人的相貌,呵,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在涵城,谁人不识白钧昊,谁人不知这白钧昊的丧事刚过。难不成大白天见鬼了?
小二哆嗦着脚领人到了厢房,瑟缩着手打来热水,盛满澡盆,听闻一句‘没你的事了'立刻解脱似的跑得没影儿。
白钧昊把离落放进澡盆,正欲帮他擦身,被离落夺过了毛巾。
"我自己来吧。"离落笑了笑,勉强忍下因刚才一用力又而引起的疼痛。
白钧昊刮了他一下鼻子,"害羞啊。"
"才不是呢。"只是不想被你看见那些伤罢了。
离落的这点小心思,白钧昊清楚得很,他想他该尊重他的选择。
"那好,我去买药,你洗好乖乖待在房里,不要乱跑。"
"又把我当小孩子。"离落瞪了一眼。
待白钧昊换了身衣服出门,离落卸下伪装,用手拨了拨水面,跟着身体一阵痉挛,疼得他不停皱眉。
好不容易算是洗干净了,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要是那样的情况来个第二次,难保他下半辈子会不会是在床上度过了。
蹒跚地迈向床沿,手刚扶上床框,门被‘砰'得一声踢开。
离落还以为是谁那么粗鲁,没等他看清人影,手腕已经被扣住,这等身体的他自然经不住这份力道,当即疼得他出了身冷汗。
闯进来的是任逍遥,秋暮随后赶到。
"你干什么啊?"离落怒视来人。
"他人呢?"任逍遥急切地问道,不自觉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痛啊,你放开我。"离落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什么他不他的,我不知道。"
"你不是和他一起离开的吗?你怎么会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当初能狠下心杀小羽,我早该清楚你不是什么好人。你知不知道你杀的是谁?钧昊的娘在他出生的时候难产死了,尽管钧昊表面上流露出不在乎,但我知道血浓于水,对于钧昊来说,白常始终是他爹,一手把他拉扯大、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你怎么能做出那么残忍的事?"
"庄主自有他的苦衷。"秋暮不平道,"如果不是......"
"我问你他在哪里?"任逍遥打断秋暮的话,眼神凶狠地盯着离落。
离落咽了口唾沫,倔强地回答,"不知道。"
任逍遥皱眉,正欲对他再度出手,一丝寒气紧贴着后背袭来。任逍遥心喜,忘了躲,如若不是秋暮及时拔剑,只怕那束冰凌已经刺入任逍遥的身体。
"钧昊......"任逍遥对着门口的人唤道,喜悦的表情却在对方冷漠的视线下化为乌有。
"我记得我曾经说过,如果你再敢碰离落,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白钧昊闪身到了离落的身边,把人揽进了怀里。
"我只是想问他你在哪里。"任逍遥不解他冷淡的语气,"为什么你活着却要装死?为什么你要瞒着我?我早该猜到唐晋身边的那个人是你。为什么你选择他?难道你不信任我?"
"信任?"白钧昊冷笑,"试问一个杀父仇人,我可以信任吗?"
"我们先不说这件事,好不好?"
白钧昊突然绽放了笑容,"好。"转而,他揉了揉离落的头,"到楼下等我。"
离落有些担心地看了看两人,步伐一浅一深地出了门。任逍遥喊秋暮退下,后者踌躇了一下,还是离开了房。
"武林盟主新上任不是应该有很多事的吗?我记得当初欲双坐上这个位置的时候,可是忙得彻夜不归的。"白钧昊嘴角弯起一个弧度,走近眼前的人。
"你不要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好不好?"
"好。你说什么都好。"白钧昊站定在任逍遥的面前,抚上那张表情复杂的脸,"那你希望我怎么和你说话?"
"你还活着,我真的很高兴,钧昊,我......唔......"
白钧昊没有预兆地吻上任逍遥,扣住对方双手,带着他向床沿移步,翻身将对方压在了床上。
"任逍遥,我曾经喜欢过你,是真的。"
在听到这句告白的同时,任逍遥一时分心,白钧昊轻而易举点了他的穴。
"真的,喜欢过。"
白钧昊再度吻上对方,细致的吻一路下滑至衣衫敞开的腹部。他并没有封住任逍遥的哑穴,克制不住的低吟不断传入耳畔。
白钧昊的动作很温柔,他知道对方是第一次,尽量放缓了速度,耐心地做完一切准备工作,才慢慢地进入。
任逍遥拧眉,嘴里露出的呻吟却是提示着快感的冲击。
白钧昊微笑,那是任逍遥记忆中看到过的最美的笑,发自心底的笑,只是单纯地因为快乐而笑。
那一刻,人世间的事再与他们无关,爱恨情仇也只是过眼云烟。
只是那一刻。
反攻成功,但是白钧昊没有办法笑。他将自己的头埋在了对方的肩膀,感受那起伏不定的胸脯,感受那颗跳动的心脏。
"人心真的很脆弱,只要在上面戳一个洞,就死了。"白钧昊的手上多了一束冰凌,晃过任逍遥的胸口,宛而一笑,又转瞬化去了冰凌。
"你爹是我杀的,你要找我报仇,我不怨你。"任逍遥脸上的红潮还未退去,声音好似娇喘。
"冤冤相报何时了。"白钧昊轻叹了一句,起身穿上衣服,"反正我以前不孝惯了,也不多这一次。"
"钧昊......"
"你放心,我不会找你报仇。但是,这件事我不可能当它没有发生。"
剔透的冰凌滑过眼前,‘嘶'的一声,一片衣襟缓缓飘落。
"不......不要这么做......"难以想象此时任逍遥的声音里竟有着几丝哀求。
白钧昊心意已定。c
"苍天为证,我白钧昊与你任逍遥割袍断义,此生再见形同陌路......我真的是喜欢过你,逍遥。"
眼睁睁看着人关门离开,任逍遥内心纠结万分,凝神聚气,强硬冲开了穴道,随手抓起一件衣服就冲到了门外。
只来得及看见白钧昊带着离落离开的背影,他刚想从二楼飞身而下追人,只觉步履虚浮,愣是因为下身的不适失去了追人的最佳良机。虽然他即刻叫了秋暮追出去,也只是白费力气,他白钧昊想走,天底下还没几个能阻止他的。
半柱香过后,秋暮空手而归,任逍遥没有表现出往常的怒气,眼神多了一分忧郁。
终究,流沙是握不住的。
而此刻,停在郊外的一辆马车里传出羞涩的低吟。
离落红着脸,躺在白钧昊的腿上,紧抿嘴唇,身体不时因异样的触感而颤动。
"不要动,给你上药呢。"白钧昊佯装厉声道。
"恩......"离落叫苦不迭,这哪儿是上药嘛,根本就是挑逗,"......不要碰......那里啦......啊......"
"不碰那里怎么帮你上药啊,傻瓜。"
".......恩......钧......"
"不要乱叫,不然我可不保证你待会儿能不能走路。"
"......."郁闷中。
一盏茶过后。
"好了。"白钧昊捧起面泛桃花的脸蛋,"以后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恩?"离落还继续面红心跳中,眨巴着眼睛,一片茫然。
白钧昊轻轻吻上月桂香的身体,伸手点了对方的睡穴。看着怀中的睡脸,他顺了顺对方脸颊的碎发,把人放在了车上。
时间计算得恰到好处,白钧昊对着刚赶到的廖哲笑了笑,"麻烦你帮我把他送回亦然山庄。"
"那你呢?"
"天下之大,岂无我白钧昊容身之所?"
二十几年的友情,廖哲了然,回笑,"保重。"

看到这里,有没有觉得某位被我们忽视了捏?其实唐晋乖宝宝是做善事去了。
武林大会一役,白常死,白家堡毁,白钧昊现身后又不知所踪。唐晋本着一颗菩萨心肠,花钱请人好好葬了白常。实则这番举动出于哪份私心,地球人都知道。
由于他目睹了那天发生的一切,依稀可以猜得任逍遥非杀白常不可的原因。利用唐门的势力,他去调查了一番。虽然情报不多,不过联系上那日的对话,差不多可以七拼八凑出一个恩怨情仇的故事了。
大概几十年前,一对两厢情愿的鸳鸯被恋慕女子的师兄棒打,女子和男子私奔,师兄由爱生恨,仗着自己的势力,暗里对两人进行追杀。私奔途中,女子生下一男婴,为保孩子,托付给了男子的昔日好友。最终,鸳鸯双双飞去了另一个世界,而男婴下落不明。
当初,任老庄主与任逍遥之父朋友义气,之所以从小严格训练任逍遥,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报仇雪恨。如若不是任老庄主早逝,任老夫人又见任逍遥生活自在就想着让往事过去,或许一开始两人之间就不会有仇恨外的第二种感情。
当日,在任老夫人得知白钧昊与任逍遥以及离落的关系后,就像是被一个晴天霹雳击中。首先这种感情她不能接受,其次,任逍遥竟是为了仇人之子一蹶不振,这让她无颜去见任逍遥的生身父母。尽管她一直想着息事宁人,最终为了使任逍遥振作,还是将往事和盘托出。
故事的结尾令唐晋黯然神伤。
有人说,爱可以跨越一切艰难险阻。唐晋愿意去相信任逍遥对白钧昊的爱可以让他放弃复仇,前提是那时任逍遥知道白钧昊还活着。
"唉......有缘无份吗?"唐晋对着白常的墓碑叹了口气,"如果自己能在任逍遥杀人之前告诉他白钧昊没死就好了。"
暗处的一个人影听着唐晋的自言自语,笑容是多变的。
自作自受吗?要不是自己诈死,也就不会牵扯出这么多事。
这就是任性的代价啊。c
释然地耸耸肩,白钧昊走出阴影,悄无声息地挨近唐晋的耳边,一句高分贝的‘哇'吓得唐晋半死。
"你、你、你、你......"乖宝宝又口吃了。
"为了谢谢你帮本少爷这个不孝子安葬我爹,本少爷带你去玩儿。"
"啊?"
不日,唐门少主被某神秘人物拐走的消息传遍武林,众人心下猜测是哪个混帐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惹四川唐门。可奇怪的是,尽管这消息传到了唐门中,唐门的人却没有动静。
这外人哪儿知唐晋是个乖宝宝,他出游之前早已回家请示过两个老爷子。至于这以讹传讹的消息,纯粹是那个吃饱饭没事儿做的万事通烟醉时胡诌的。(什么,没听说过烟醉?笨,不就是烟抽多了就醉了嘛!)

"你真的不打算回去了吗?"
"回啊,回你家,好不好?"
"你真的不见任逍遥了?"
"本少爷有成人之美。"
"诶?你是指他身边的那个聋哑人?"
"呵呵。"不明所以的笑。
"其实那件事也不能全怪他。"(乖宝宝,你到底想什么呢?难道你想做和事佬?)
"我知道。"是命运和自己开了个玩笑。
"那离落呢?你就把他放那儿了?"似乎想确定什么。
"他不适合这个江湖,没必要再让他跟着我。"
"那我干吗非要跟着你?"
"我不是带你玩儿吗?"
"大哥,你那是玩儿我吧!自己跑去吃霸王餐,连累我去洗了一个月的碗筷;人家抛绣球招亲,又趁我不注意把绣球塞我手上,你知道那次我废了多少口舌才解释清楚的吗?"
"你们家老爷子不是大病初愈,我还不是想给他冲冲喜嘛。再说那姑娘我看过,长得亭亭玉立,你也不吃亏啊。"
"......不劳白大少爷操心。"
"什么嘛,好心当成驴肝肺。"
"你那是好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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