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爷爷怎麽死的?"
"急症,干著干著活突然就不成了。"
"什麽病?"
"不知道,送到医院人已经死了,那会医疗条件不成,只要查不出的病都叫急症。"
"爷爷死的时候多大?"
"三十几岁。"
季平挂了电话开始忐忑不安,於是去了一家公家的大医院。
医生问他在哪里看过没。没什麽明显症状为什麽怀疑自己有心脏病。
"我去李氏医院找李仁看过他说我有心脏病建议我手术。"
"李仁亲自给你看的。"
"是啊,怎麽了?"
"那你也别查了,基本可以确诊了。"
"这话怎麽说的?"
"李仁是国内这方面的权威他不会乱说毁自己的牌子,而且没有几十万根本请不动他做主治。"
"能不能再给我做个心脏彩超。"
季平不死心的又作了一次彩超,拿著检查结果想著医生的话,季平懵了。
"你属於隔代遗传型的心脏畸形,按你所说,酒後和剧烈运动後会觉得无法喘气,心脏瞬间的剧痛,早上起床嘴唇发紫、手脚末梢发紫说明你的病已经开始出现症状,如不尽快手术,一年内随便一次的发病都可以要了你的命,心脏病过去是很快的,几分锺甚至几十秒到那时候就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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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平一直以为他身上发生的情况只是上班後缺少运动造成的,没想到是心脏病的症状阿,一年内,原来他的生命已经在危险边缘了。
季平先是找到朱耀祖赔礼道歉。
"朱耀祖,我今天在公家医院又查了一次结果相同,医生说我的生命不超过一年,你能不能帮我和李仁医生道个歉,上次对人家态度挺不好的。"
"好,你现在想好怎麽办了吗?"
"还能怎麽办,手术阿,难道等死啊,今天给我看病的那个医生提到李仁说让他主刀要花几十万,我没那麽多钱,可我刚才看病的医院告诉我手术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五十,李仁可告诉我百分十九十五以上阿怎麽差这麽多。我这可是一条小命啊。"
朱耀祖知道季平什麽意思,他还是想让李仁主刀的,可是又拿不出几十万的手术费,自己又不好意思张口。
"我帮你和李仁说说,看能不能少收点,找个时间你去和李仁谈谈吧。"
朱耀祖出面,季平第二次见到了李仁。
"怎麽不怕我骗你钱了?"
"这个上次是我不对,我道歉。"
"说实话,要不是看在朱耀祖面子上,就你怀疑我医术一条就被我划为拒诊病人了。"
"别阿,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是真不知道,您世界有名的。"
"朱耀祖和我说了,这样吧,我只收你药费和支架钱,其它全免,我为你手术,但是这次手术的收费金额你要对外保密,如果别人都参照你这个金额来找我,我医院非倒闭不可。"
12
"我保证,我签协议,不过您告诉我多少我好去准备。"
"不超过一万能接受吧。"
"没问题。"
李仁对外面喊。
"小语!"
林语跑进来。看到珠儿很是热络。
"朱耀祖我正想找你去玩呢,不过总是没时间,周一到周五在医院,六日在实验室都要累死了。"
李仁心疼的说。
"让你休息出去转转你又不去。"
"我休息管什麽用啊,你又不休息,我一个人到哪里都没意思不如陪著你。"
朱耀祖看著他们两个。
"干麽这麽玩命阿,偶尔也给自己放个假阿。"
李仁笑了笑。
"医院不能不管吧,研究也不能不作,做一半我又舍不得中断。这麽说起来快一年了,那个主要是小语在我身边状态好啊,做什麽都特别顺,不过小语这麽一说,看样子真该休息,去逛逛公园也好啊。不过先做完季平这台手术再说啊,小语拿手术合约来。"
"什麽手术?"
"心脏血管修复,搭桥。"
林语拿来合约让季平看了看,都是些格式条款,价格保密条款那里填写一万,连林语都诧异到。
"怎麽你突然良心发现阿?"
"朱耀祖的朋友,尽快安排手术,我的日程排到什麽时候了?"
"下周六吧,把实验停一天。"
"好!"
林语在工作日程上写了几笔抬头,突然发现李仁的鞋子穿的一样一只。
"我说就今天我一眼没看到,你就没感觉自己走路别扭吗?"
"怎麽了?"
"看看你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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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仁低头,自己穿这两只不同颜色,但都是左脚的皮鞋。
"我说怎麽这麽难受呢?"
朱耀祖看著林语从李仁办公桌的柜子里拿出一双皮鞋给李仁换上。
"你真笨,心都用哪去了?"
"想病例,想实验一走神就没注意阿,下次一定注意。"
"几个下次了?"
李仁抬眼看天。
"朱耀祖还在,我的病人还在,给我留点面子啊。"
朱耀祖拉著季平站起来。
"我们也该走了,不打扰你们工作了,有时间去找我玩,下周让季平住进来吗?"
"下周三之前吧,手术前还要做很多检查。"
"我让他回去准备准备。"
季平和朱耀祖出来。
"你要通知家里人过来陪你手术吗?"
"要!顺路让家人检查一下,遗传疾病,希望弟弟没事。"
"你手术那天我会在病房外,会没事的,李仁可是国内这方面最好的医生了。"
"这我信了,不过我怎麽觉得他和他那个助手之间气氛有点那个。"
"哪个?"
"暧昧阿。"
"如果我说他们是恋人你会很惊讶吗?"
"不会!性向是私人的事,不过李医生的生活自理能力显然有问题,穿错鞋,一般人不是很快就会发现的吗?"
"有什麽关系呢,林语心细,别说他们,你应该去感谢一下你的对门邻居,那人可能有些门道的,光从脸上看就能看出你有病。"
"我想起来了,电梯遇到他那次我是和同事喝完酒回来,在电梯里的时候我心脏就有点不舒服了,我以为是喝多了心跳过速,他扶了我一把,不过我当时就闪开了,他周围那个气场就让人寒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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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平回去通知家人,等一切准备好了,当夜特意亮著灯等著他对门的邻居,准时的深夜一点楼道里传来了电梯声。
季平开了房门站到门口首次和对门这位邻居说话。
"您回来了?"
对面那位愣了一下,直觉的看看自己身後,没有别人阿。
"这麽晚你还没睡?"
"我是特意等你回来的。"
"等我?"
"我们方便坐下来谈谈吗?"
"就你家吧。"
那人走进了季平家的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来问。
"等我有事吗?"
"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季平。搞电脑设计的。"
"我叫刘斌,法医。"
"我想问您上次说怀疑我有病是开玩笑,还是真的?"
"这麽和你说吧,法医作了这麽多年了,谁身上有没有要命的病就和直觉一样,我可以感觉出来,上次见你脸色很不对,我怀疑你脏器方面有很严重的问题。"
"我今天等你就是想感谢你这个,我去医院已经确诊了,心脏病,我已经准备去手术了。"
"心脏病,用不用我帮你找几个行内的好医生?"
"不用,李仁亲自为我手术。"
"看不出来你有请李仁主刀的钱。"
"嘿嘿,说实话没有,我一个朋友正好认识李仁,看朋友面子,人家才管的。"
"什麽时候住院,我去看你。"
"阿。"
"我想顺路认识一下李仁,有几个学术上的问题我想请教他。"
"明天一早。"
"我送你去吧。"
"不谈真不知道我有这麽热心的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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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热心,整天面对尸体别人都说我变态 ,有时候我甚至分不清生与死的界限,我相信尸体会说话,死了只是另一种生活的开始。"
"你这种话应该和我另一个朋友谈谈他是研究玄学的。"
朱耀祖很吃惊可以在医院遇到刘斌,相互介绍以後,刘斌语出惊人。
"我在你身上闻到了和自己一样的味道。"
"阿?"
"和死人打交道的味道。"
"你说阴气。"
"不知道那种感觉如何形容,我就知道那东西一直在我身边绕。"
朱耀祖注意到,刘斌正在用手术刀削苹果。
"你随身带著手术刀吗?"
"用习惯了,你放心新刀具保证没沾过尸体。"
季平听到这话已经开始恶心了,刘斌送过去的苹果怎麽也不敢接。
"我不想吃,你自己吃吧。"
刘斌削一块苹果送进嘴里。
"我说小季阿,你放心心脏手术没什麽的,说起来很简单,只是在胸口上轻轻的滑一刀,从你身上不要紧的地方摘出几根血管,当然也有人造的,不过自体供给效果更好点,然後接到你的心脏上,不过如果你想少挨几刀,我可以从手边的尸体上给你摘几根血管过来,反正尸体马上就要销毁了,我说你脸怎麽白了?嘴唇也紫了?"
朱耀祖把人拉到了一边。
"刘警官,麻烦你少数几句吧,你不觉得您说的东西太惊悚了吗?"
"阿,原来是吓的,我说上次人家给我介绍那对象,怎麽饭吃一半就吐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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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每次都是这种话题的话,我相信没有人会想和你多呆一刻。"
"这样吗?说实话,我可能已经习惯了,我觉得没什麽阿。"
"你的话题让人恶心,不是血磷磷,就是尸体,你不能说点轻松的话题吗?"
"轻松的?我想想,上次卫生部门来检查,他们说我们办公室绿化搞的不错,花盆很新颖,还拿起来看了看问花长的这麽好施什麽肥,我告诉他里面是人肉他不信,我就用筷子从里面挑出来一块给他看。那小子吓的手直打抖,花盆差点摔了,以後卫生的人再也没来过,怎麽不好笑,那些花是我们作人体腐坏试验用的,埋多少天上面的花草长什麽状态都是有记录的,我觉得很有意思。"
季平站起来直冲浴室。
刘斌摸了摸後脑勺。
"男人没喝酒也会吐吗?"
朱耀祖对他笑。
"你不上班吗?"
"上我下午五点的班,这才上午,早呢。"
"你在这里再呆一刻,季平的心脏病就要发了。"
"我吓到他了?我这人不知道怎麽回事,越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越想表现,越想说话,可一说话就是这些,我也没办法,我工作就是这个,平常接触的也是这个。"
"你换著说点别的,你不看电视吗?"
"不看太假。"
"你放假都做什麽?"
"我不放假,我上中班下午五点到夜里一点,即使放假我也会到单位去坐在办公室里面向外看,我总觉得看似平静的夜里似乎有点别的什麽,一些我看不到摸不到但是可以感觉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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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真的有不过你还是不要看到比较好。"
"为什麽?"
"一个是医院,还有你们那里,那种东西是最多的,那属於另一个世界,活著的人就不该看到。"
两人说这话,护士进来通知季平去检查,朱耀祖和刘斌就走了出来,来到门口急救车正好拉了一个病人进来。
担架路过两人身边,朱耀祖已经看到了那人失去了一只鞋子的脚和即将离体的魂魄。
刘斌来了一句。
"车祸,脑死,我敢打赌这人没救了。"
两人出门朱耀祖没有走,而是等著拘魂使将刚才那人的魂魄带出来想要求证刘斌的话。
拘魂使路过朱耀祖身边,朱耀祖问。
"怎麽死的?"
"车祸撞坏脑子。"
"刘斌这人还真够邪的。"
"珠儿大人,刚才和您一起那人很象我们的头。"
"你们头。"
拘魂使如果是阎的队伍的话,总要有领队。
"头给自己放假了,说每天的生活都是一成不变想要改变,不过也有人说他喜欢上一个魂魄跟著投胎去了。"
"你们属於哪一座王城?"
"暗王那边的。"
朱耀祖回去和暗问了刘斌这个人。
"他啊,我属下不过早些时候请假投胎去了,听下面人说,他喜欢上一只因为好奇心摔死的猫,那猫在他身边呆了三十年,後来应为好奇人是怎麽生活的,吵著要投胎。刘斌不放心跟著去了,他和那猫的约定似乎是三十年,因为那猫陪了他三十年所以他给那猫三十年阳寿,怎麽他出现了,他那只猫应该也在附近吧。"
"他们已经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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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说好奇心害死猫的,季平的前世竟然是只猫,那麽那个阴森的刘斌就该是他的饲主了。
季平做人三十年的时间是刘斌给的,那麽自己是不是帮错忙了?
朱耀祖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不过现在是骑虎难下,季平已经进了手术室,李仁主刀,如果现在他放下不管,不光是季平一条命的问题,还牵扯了李仁的声誉,还有不知道出於什麽目的非要陪同参观的刘斌,手术室外季平的家人,总之季平还不能死了,最少不能死於心脏病。
朱耀祖守在手术室门外,鬼差还算给面子没有过来,朱耀祖一直等到手术室灯灭,林语出来说。
"手术非常成功。"
朱耀祖看了一眼被推出手术室的季平,麻醉还没过劲,朱耀祖找了理由先走了出来。虽然知道大白天的吵醒暗有些不太好,不过有个疑问还是想知道。
"刘斌不放心他的猫跟来投胎,如果季平死了,他会怎麽样?"
"很快也会死,死於失神,解剖尸体时在自己手上割了一刀,尸体本身带有尸毒,等他发现时已经无法医治。"
"刘斌喜欢季平。"
"大家都知道,只是当事人不承认。"
"为什麽?"
"那小子没情趣的很,死相越是怪异的鬼魂他越有兴趣,他那只猫跟著他也受罪了,整天吐的七荤八素的,那猫说是好奇人的生活,可下面人都说那猫是无法忍受那样的主人逃了。"
"他们该死而没有死不会有什麽麻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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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刘斌为我工作了三千多年,多放几十年假也没什麽,我只是觉得他做人,做鬼的人生都没什麽不同,没什麽意思。"
"以後会有意思的。"
经此一次,季平终於下定决心转行作了一直想做的记者,他与刘斌也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两人甚至搭夥做饭,有一天开玩笑,说起来他曾经怀疑刘斌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