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虽然那暗红色的布看起来没品味的厉害。我面无表情地说,并思量着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可他不说我提出离开并不太合规矩。
“我以为你会开心,”他奇怪地看着我,不过看起来依然心情不错,可能因为我死了的关系,死灵法师是个麻烦的对手,“你对这次行动很热衷。”
我想扯出一个自然点地笑容,无奈和僵尸打交道太多以至面部肌肉僵硬,尽管明知这个身体鲜活年轻,却怎样也无法自由地控制面部肌肉,只好放弃。
“希望可以一切顺利,”我把话题扯开,“看到他的人头,的确让人安心,死灵法师花招很多,不这样很不让人放心。”
他点点头,“死灵法师是和亡界打交道最多的职业,谁知道他们会有什么鬼把戏。呵呵,这次我派你执行这次任务还怕你会遇到什么危险,现在也安心了。”
我在心里冷笑,难道他以为这样就算安全?我所知道死灵法师的法术子里有一百种以上的法子能在死后找到罪魁祸首报仇,把他们拖下地狱。这个年轻人应该也很不愿意去,而事实证明他的恐惧是正确的。
“你好像不太高兴,怎么了?”弗卡罗突然说,仅剩的一只黑色眼睛看着我,带着了解与残酷的气息,我心中有些紧张,不是我露出什么破绽吧,还是这个身体惹过什么麻烦?他站起身走进我。凑进我的身体,杀气腾腾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来历,如果你还想着圣凯提卡兰,我让你死都死不成!”
他猛地放开我,转身回到他的位子,“你回去吧!”
我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无聊的会面终于结束了。
我走出弗卡罗的营房,对于这个年轻人和这场战争之间的恩怨我不想过问,他的威胁我半个字都不信。他们有什么旧怨我管不着,现在凯洛斯的身体归我所有,而我只想要回去研究我的法术。
我毫无阻碍地穿过宿营区,中间仅有几个人同我打招呼。我没有理他们,很快进入亡灵森林。那个颇为难听名字是人类为它起的。因为它的阴气很重,而且那里是我的居所。
徒步走了几公里,对以前的我一定是个不小的距离,这个身体似乎颇能胜任,只是仍会像以前一样磕磕碰碰,对于需要身体协调性的事我一直不太擅长,走到我居住的地方时衣服已经被树枝划下不少口子。
小屋已经被弄得不成样子,不过看样子他们并没有敢碰我的药材,必竟死灵法师是大陆数一数二的危险生物,我们的药材往往具有相当大的不安全性,而且我想他们也对死人骨头研成的粉之类的东西也没什么兴趣,普通法师无法使用它们。
门前的魔法阵没有被动过,看样子这个叫凯洛斯的年轻人道路指得倒是成功,我的确是离开人类太久了,忘了这个物种的特性,居然会把居然周围的防备魔法毫无保留地告诉他。
打开门走进熟悉的房间,我小心从架子上取出一个翠绿的小瓶,小心把里面的粉末洒出来倒成一个细细的圈,每个位置一丝不多一丝不少,我对自己的手指很有自信。把小瓶放回去,从旁边拿出一个同样大小鲜红的瓶子,打开来,瓶子里血般鲜红的液体迅速浸透了绿粉以内的区域,我从柜子里拿了一个骷髅头放在中间,看着一道道红色和绿色的条纹像有生命般缠了上去。滴了几滴自己的鲜血在头骨上,看着它慢慢变成红色。
五个小时后,我拿出头骨,那已经变得十分酥脆,一碰便变成细细的碎片,头骨的正中间,是一颗仿佛红丝和绿丝抱得太紧溶合在一起一般的小小药丸。我把它在指尖捏碎,打开衣襟,把药丸中间白色的核心拿在指尖,念动咒语。
咒语非常的冗长,不过我记得十分清楚,是的,我自信不会念错。可是,当白色的药丸渐渐溶入我的肌肤后,我胸前的青色骷髅竟然清晰如昔。我讶异地看着依然在狰狞扭曲的标记,我不可能念错咒语,那么为何……
没有再试一遍的必要,因为我挑不出刚才我所施用法术的任何毛病。一丝不好的预感像冰水一样慢慢浸透了我的心脏。
夺魂咒有一个禁忌,仅管那是十分无趣且无聊和禁忌。施咒者不得解除自己为自己所施的夺魂咒。也就是说除非有一个死灵法师自己对自己施咒,否则它的前提将不成立。
而我,难道属于自己对自己施咒的性质吗?
我施咒的对象是凯洛斯,可是,虽然我拥有着凯洛斯的身体,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讲,我还是我。法术默认得被施术者,和解咒者,都是我,费迩卡。
我绝望地坐在地上,脑袋开始思量着最后的办法。
后记:
继续不要脸地贴草稿中…………>_<
第03章
想要解除这个咒语只有寻找一个法术高超的死灵法师,否则我将只有三个月好活。可是我到哪里找一个愿意救人而且拥有强大法力的死灵法师呢?死灵法师数目在大陆本就非常的少,而且我们之间互相并不联络。死灵法师不属于黑暗的阵营,但这并不是我们是属于善良或中立阵营,实际上我们是比黑袍法师更为邪恶的存在。因为长期被人们鄙视和驱赶,再加上过久地与死灵得厉鬼打交道,死灵法师的性格大都愤世嫉俗。甚至不是冷酷或怀有具大负面感情的人,是难以成为优秀的死灵法师的。
我打量了一下房间,如果不想愚蠢地死在自己的法术下,就只有去寻找一个死灵法师帮忙解除身上的咒语。我站起身,草草收拾一下东西,决定不能坐在这里等死。好歹也是要试一下的。我知道几位死灵法师的住所,不过我得瞒着他们我的真实身份,如果法术默认我还是费迩卡的话,我便依然是那个九级死灵法师,绝顶的法术药材。我可不想拿去给们练药。
至于我将怎么劝服那群疯子帮我解除身上的咒语,这个就得留着路上慢慢想了。
这个身体虽然如此的年轻,可是我原先积存在身体里的法力却是不剩下什么了,我无法施出和以前同样威力的法术来。当然这些我可以凭经验和修炼很快达到。可是灵魂却仍被默认为是和九级法师的身体有着同样的“药力”,真不是一般的麻烦。
打点一下行装离开自己居住了几十年的小屋,我检查了一下周围和魔法阵,并没有做什么修改。我不希望被杀害我的知道曾有人来过这里,那只会使我更加危险。不过这些防御措施应该足够对付误闯的旅行者或魔兽之类的了。
我已经很久没有接触人类的社会了,正午的阳光照得我有些睁不开眼睛,真是的,我讨厌阳光。
所幸这个身体体质似乎十分好,五天后,我来到了第一个城镇。
卡西兰亚是个并不算大的集镇,不知为何有一种意外的荒凉感。人们行色匆匆,我听到有人小声议论,似乎是不远处的边境打起来了,很快就会蔓延到这里。
亡灵之森处在两国交界处,我现在是在圣凯提卡兰的境内,他们好像和迪库尔打了起来,大陆最大的两个国家,可以想像这将是一场相当激烈的战争。
这对亡灵法师们可以说是个好消息,有战争便会有人死亡,而且大都是上好的厉鬼死灵,为我们提供了相当丰富的药材原料。
找我配制药材佣兵团似乎是迪库尔所雇,只过了五天便正式开战,他们的动作倒是很快。我发现我这个新身体十分好用,至少没有了像我在当死灵法师人人喊打的窘境,人类是只看得到皮囊地生物,谁能想到这个英俊的年轻人身体里,是一个邪恶的死灵法师的灵魂呢。
殊不知人死后,全是一堆白骨,只留下残念组成的灵魂不断地惨号着,成为调制骨粉的材料。至少对我来说,长时间与尸体和灵魂打交道,我已经无法分辨出活人的美丑。我看到的,只是他们和骨骼与灵魂做为法术药材的一种存在而已。
到处可以看到搬迁的贵族和背井离乡的百姓。可能是因为是靠近边境的城镇的关系吧。圣凯提卡兰也算是个战力强劲的大国,想不到居然毫无还手之力,只见逃窜的平民,不见任何抵抗组织。仿佛是一边倒的情况。
找到一个旅馆落脚后,我叫了一点东西吃,并叫老板准备一点干粮,看这样子兵荒马乱的日子要开始了,虽然会给我的旅途带来一定的困难,却能让我一路搜集不少人骨和死灵。饭厅里吃饭的旅人在小声议论着,我倒忘了这一类地方是收集情报的去处。
“两天内已经攻下了索鲁城啊,迪库尔这次好像来势汹汹嘛!”
“可是圣凯提卡兰也不是易惹之辈啊,一定会有反击的!”
“你不知道,圣凯提卡兰组织了几次抵抗都被封杀了啊!没救啦!”
“怎会会这样,迪库尔和我们的国力应该差不多啊!”
我心不在焉地地听着,一个男子故做神秘地干咳两声,压低声说,
“听说有内幕啊!”
大伙感兴趣地凑过去,男子被大多人人注意,谈兴更浓,
“我听索鲁那边的人说,迪库尔那边有死灵法师的帮忙啊!”
周围传来一片惊呼,我抬起头,虽然这件事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不过现在我的确需要找到一位死灵法师。那个男人神秘地继续道,
“听说迪库尔组织了一队鬼尸骷髅,听说那种东西是以无数死灵的痛苦煅烧而成,只要把它们放到军队的前面,它们会像疯狂的猛兽一相残杀所有的生物,一只鬼尸骷髅可以在一个小时之内消灭一个村庄啊!这么大一队足以改变大陆的局势啊,听说是一个法力高强的亡灵法师铸造的,还有……”
我听到一阵阵的吸气声和惊呼声,有点失望地想,大概他说的帮忙的死灵法师就是我吧。我那一罐死灵血海这么快就被派上了用场。只要五天的时间就进攻到这个地步,他们动作的确很快。大概有快速并吞圣凯提卡兰的意思吧。我把面前的刀叉和盘子推开,准备回去好好睡上一觉,明天早点起来去找另一个死灵法师,国家之间的战争我并不感兴趣。
真讨厌在白天赶路。第二天,我有些不满地感觉着温暖的阳光,这些年的生活方式让我难以适应耀眼的光芒和热闹的人群,夜晚的坟地和沼泽才是我生活的场所。
我搭了一班马车到东边的塞里城,我准备造访的第一个死灵法师在东边,距离远得可怕。至少对我如此。我讨厌旅行和任何和运动有关的事。马车里大概有六七个人,看起来是普通的市民,还有一个保镖。我并没有很多钱雇专用的马车,我的钱大都是在死亡的旅行者身上捡来的,可是因为住在深山里并不太用得着,所以并没有刻意积攒。
我无精打采地坐在颠簸的马车里,庆幸有了这个年轻的身体,若是以前的我早被晃散架了,可是我还是觉得十分不舒服,有点想吐的感觉。这也是我最讨厌旅行的原因,身为死灵法师,我有和大部分法师同样的毛病,我的体质以及运动和协调方面的神经在法师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差。
马车突然一个急刹,我几乎跌倒在地上,我捂住嘴,险些吐出来。真是糟糕的旅行!
“那,那是什么!”
我听到马车夫惊恐地大喊,好像遇到了什么极端恐怖的事,烦死了,我吃力地压制着胃中的翻涌,马车里的乘客已经混乱起来,有几个年轻人跳下了车。紧接着我又听到一声尖叫,一阵浓重的血腥味涌进我的鼻腔。
我觉得舒服了一些,刚才只顾着胃里的难受没有注意到,附近好像有很重的阴气,冰飕飕地让人发寒。在死了一个人后阴气大剩,耳边传来无数死灵凄厉得号叫,太阳也失去了威力,霎时变得天昏地暗。
这让我终于缓过了劲,胃里的翻腾也好了很多,我手脚并用地爬下马车,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对于阴气和死灵是我的专业,我并没有什么不安。马车里几个女人和小孩吓得瘫倒在角落,我突然想希望马车夫不要死掉了。
脚刚落地就感到一股绿色的阴风从地面刮过全身,冰冷的感觉一般情况下大概足够让普通人浑身僵硬,不过熟悉的工作环境却让我感觉很舒服,想吐的感觉基本已经没有了。
在令人厌恶的旅行中遇到熟悉的事物是件让人振奋的事,我从地上爬起来,刚才跳下马车时跌倒了,脚上有一根筋在抽痛。
死灵痛苦的哀号剩得传遍了周围的空气,钻进耳朵直达脑髓,我不知道马车里的几个老人和女性死了没有。
我有点期待地转过头,我看到了什么?
那是我的杰作。
惨绿的骷髅站在那里,两个黑洞冒出怵人的绿光,幽幽冷冷地看着生世,仿佛透过阴间无尽的空间。鲜红的血肉在它的每一根骨头上翻腾,每蠕动一个就会发出凄厉的号叫,像正在地狱的油锅中煎炸。
看样子他们把死灵血海抹到活人的身上了吧?我觉得指尖都在颤抖,我轻轻走进它,伸出手,话语中有难掩的激动,
“我可怜的孩子,你怎么会在这里,让我看看你……”
大概是迷路了吧,那群笨蛋太不懂得照顾它们了!果然都是群只会打仗的莽夫,我不快地想,看看我的骷髅都弄成什么样子了。一点精神也没有。这些天虽然粘溶在它身上的死灵有些增加,但是果保养得当的话,根本不会是像现在这样削瘦无神的状况。
不去帮军队工作正确的,我不满地想,脚下的地变成绿色冒着泡的沼泽,死去的魂灵带着阴森的低语在我的周围徘徊,试图吸取我的力量。我扯出一丝笑容,可爱的孩子,它想攻击我。
虽然也算是我的作品,可是我不想放它在那里了,给那群莽夫只会糟蹋它,而以我现在的身份又不能留下它。我从口袋里拿出小小的骨盒,倒了一部分在手心,在心中默念着咒语,孩子,你现在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虽然可惜,但也是没办法的事。
咒语随着我的默念变成一个个淡透明的字符,慢慢被吸引到我手心的粉末里。粉末慢慢变成深红色,仿佛烧烤过的鲜血或内脏的颜色,一条极细的小蛇从粉末中探出头来,比我的食指短一些,像根细绳一样细小,倒更像个虫子,身上闪耀着血红色的光芒。它慢慢爬出我的手心,掉到地上。
我拍掉手里的红色粉末,几秒中后,鬼尸骷髅在我面前像焦枯的树叶一样碎成片片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可惜地看了它一眼,制造起来也是很费工夫的。那么多的灵魂和枯骨经过无数的程序提炼制成的作品,现在就这样没有了。
我转过头,马还在,马车夫已经死了,我并不会赶马车,现在的情况可以说是无计可施。我掀开马车的布帘,准备拿我的包袱,却意外地发现车里的女人和小孩竟然没死,正睁大眼睛看着我。我想大概是我放满药粉和咒符的包袱放在他们身边的缘故,抵消了一部分鬼尸骷髅的法力。
我考虑了一下,问道,“有人会赶马车吗?”
半晌,一个年轻女子怯怯点点头。我松了口气,不管怎样,不用走路就好。
“年轻人,刚才那是鬼尸骷髅吧,你竟然打败了它!”一个老人吃惊地说,“你到底是什么来历?”
我冷冷看着他,我现在这个形象并不会让我被怀疑,可是他突然向我跪下,
“年轻人,多谢你的救命之恩,我们这辈子不会忘记的!”
他感动地说,我冷淡看着他,这辈子有数的几次被人感激。我扯扯唇角,
“我可不是故意做这些与世界无益的事。”
马车颠颠簸簸的走着,因为刚才坐在车里几乎吐出来的关系,我坐在了马车前面,身边的女子熟练地赶着马车。吹一吹风感觉的确好一点,就是有点冷,我裹紧外套。
身边的女子不时瞄着我,一脸崇拜的表情,恨不得拿上支香来拜上几下。我直视前方不去看她,越发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他们现在已经把我当成什么神奇人物了,这个年轻人的外形十分适合扮演英雄之类,而战乱时代尤其需要这样的角色,我在心中冷哼,我还是离他们远一点比较好。我可不想做他们心目中的救世主,想着就难受。
塞里城离的并不远,两天后我们到达了那个城市。我终于可以和他们分别,那个老人不停地在旅行时给我讲一些远古的传说之类的,明挑暗示我是新的勇者,理由是我打败了鬼尸骷髅,一定有神赐予的力量。废话,我当然消灭得了它们,它们本来就是我制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