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疑惑小敏很快就问了出来。
那个被人称作大姐的女人,很快说着:"这里只有我和石头知道路,出去太危险了,被发现的话我们都活不了。"
果然,我心里咯噔了下,看来要出去必须要让这个女人信任我。
刚才真是失策了,我懊恼的想。
大姐给我们每个人都分了吃的还有水,水是一个碗,传递着每人喝一口,看来这里的东西也不怎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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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喝了一口,闭着气,一口下去就见碗底了。
那个浑身长鳞片的大个子上来就踹我一脚,要上拳头的时候被大姐拦住了。
她明亮的眼睛直直的望着我,"你是故意的吗?"
我知道刚才小敏告诉她的,还告诉她我曾经放走过许多孩子什么的。
这个女人对我温和的笑了下,我直打颤,我觉的这个笑实在让人磕碜,我不怕人说我坏,就怕别人这么笑。
那次在船上就是,有个孩子忽然哭出来,拉住我对我说:"救救我。"
我把自己的视线挪开。这个地方真他妈闷。
我傻过一次,弄的自己现在都脱不了身,还要傻第二次,算了吧!
我再回望的时候,就换了委屈的样子,"太渴了,嗓子都冒烟了。"
大家都没说话,无数鄙夷的视线过来。
大姐什么都没说,分东西吃的时候把自己的那份给了我一半,假惺惺的,一副老好人样,她就是靠这个团结的?
真他妈团结就是力量。
我大口吃着。
小敏坐在我身边,默默的看着我。
吃完后,大家又聊了会,无非是问我们外面的情况,知道我们是一进来就被扔到这的,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总觉的他们有什么瞒着我们,因为说到祭祀的时候,大家都不怎么开口。
陆续大家都睡了,我是最早躺下的,可睡不稳,我总觉的自己漏了什么东西,我眯着眼睛,等渐渐有鼾声穿来的时候,我睁开眼。
火光照着人的眼,有个人背对着我们,在守着火,驻着头,我悄悄走过去,还没靠近她就回过头来。
神情安详的看我一眼,示意我坐下。
她驻着头的手放了下来,顺了下头发,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冲我笑笑,火光晃动着,影子也跟着跳跃。
她压低了声音,靠近我,几乎是贴住我的耳朵说着:"我觉的很难过,刚才杜然说到的姐姐,已经死了,可我不能告诉他。"
我看着她。
她把脸扎到手里,微弱的叹息。
我没有说话,手放在火上,这个地方真冷啊。
她半天才抬起头来,"我也在那艘船上,你要早来一步,该多好。"
我整个心骤然紧了下,好像被人握住。
我该她的,这个娘们?!
怎么说的好像我晚到才害的她?!
"这里的人,都是那艘船上的。"她继续说着,慢悠悠的,看架势是要和我长聊。
我赶紧做出困死了的表情。
她伸手在我鼻子上按了下。
"好好休息,明天我带你出去。"
我没听错吧,我吃惊的看她一眼。
她静静的看着我没有说话。
这个人怎么就那么信任别人,小敏的话也不怀疑下,也不对我多加观察,他们是怎么存活的,真他妈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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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爬回去的时候,睡我旁边的那个凹形孩子张大眼睛看着。
"你没睡啊?"我爬下来看着他。
这个孩子的眼睛真漂亮。
他动了动嘴,我没听清楚,靠近些。
他只是弱弱的笑了下,头发有点长,挡住了他的眼睛。
我帮他拨开。
他小声说着:"我有个朋友在那艘船上,他没事真好。"
我没说话,静静的让自己躺下,我得休息下。
这个地方让人闷的呼吸不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人踢醒。
他们说天亮了,可除了火堆已经在燃烧外,这个世界依旧是一片漆黑。
倒是大姐说到做到,带了我和那个满身鳞的石头就从一条很窄的路走去。
这里到处都是潮呼呼的,没有光线,大姐手里拿了个火把。
我们跟着走,火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这个地方一定死过很多人,我几次踩到骨头。
我肚子叫了几次,又饿又渴,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但前方出现光亮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振作了起来,新鲜的空气真好啊,有风灌进来,带着腥味。
大姐走了个禁声的手势,小心的把火把掐灭,耳朵贴到石头旁听了半天,才向外探了下头。
我跟着出去的时候,耳边响起海浪的声音。
等整个人都出去后,我才知道为什么这个洞口可以这么隐秘了,它在海里。
只有这个时候当潮水退下才会出现。
整个海面是黑色的,望过去,只有几颗星星在闪动。
不是白天。
我深吸口气。
就听大姐说:"我们要去弄点吃的。"
我以为该多么惊险刺激玩命呢,结果有小路。
就跟土拨鼠似的,我们钻出一个洞又钻到另一个洞,但等真正钻进去后,我就觉的前面这个女人不简单了。
这个地方又黑又暗,还时不时有轰隆隆的声。
风从洞穴里穿过,发出的这个声音,当一个人在黑暗中的时候,怎么听怎么害怕,还分辨不出方向,更别说根本不知道有没有路的情况下,能够镇定住自己,还找到路。
这个人女人被扔进来后,就这么一个人找到了出口。
没有逃跑拿了食物来。
我看着她在前面匍匐的身体。
幸好我眼睛夜视还好,就是这样身上还是破了好几道口子,头碰了好几次。
石头在我们最初出来的那个洞口里等我们。
现在只有我和这个女人,我忽然生出一个念头,等出去后,我还要回来吗?
这个女人也未免太信任我了,如果我要把这条路出卖给那些人呢?
可转念一想,我那个就不灸的事谁知道最后是个什么结果。
跟着爬了许久,终于前面到了。
我深吸口气。
大姐小声的对我说,"屏住呼吸。"
我屏住了呼吸,看她一脸严肃的样子。
我们头顶上是个石板,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她小心翼翼的抬起来。
我看她的样子,都跟着紧张。
终于打开了。
我吓了一跳,是人的笑声,一种不正常的笑声,这里有人?!
我整个人象被人抽出去一样的按着大姐的手,"你疯了,外面有人!!"
大姐没理睬我,用力一推。
完了,我冷汗直流。
外面的声音一下都涌了进来。
我当时就有一种狂抽这老娘们的念头,当她一个纵身跳上去后,我等着外面的抓捕声。
等了一会却没有出现,我奇怪了,扒着边缘也跟着跳出去。
外面是横七竖八的躺着些赤裸着身体的男男女女,酒气冲天,空气中还有些似有似无的甜香。
我刚吸了两口,大姐就一个健步跑上来,给我围了块布,布是刚刚沾了酒的,刺鼻的很。
"那些香有问题。"她指了一个香炉说,"里面掺了东西。"
她飞快的把吃的放到一个她随身带着的包里,我回过头检查我们来的那个地方,真是设计巧妙,是个方形的凸起建筑,石头造型,还有一个是对称的。
我问大姐,"你怎么找到这的?那些人是怎么了?都跟死了似的。"
大姐手里忙个不停,"那些人都是吸了这些烟的,为了刺激,都不是什么好人。"
我的眼神定在另一个凸出的石头上,和我们来的这个对称的石头,如果我们这个是迷道的话,这个也许也是。
我这么想就走过去观察,大姐还在忙着装吃的,也没心思管我。
我手已经碰到了,没有任何凸出的地方,难道只有从里面才能打开?
我正纳闷,大姐已经转过头看到了我。
吓的大叫一声,"别碰。"
我已经碰了。
就听咔嚓一声,有什么东西动了。
完了,这回要换她想狂抽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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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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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的地方不是地下,而是墙上一个不明显的画。
画的后面有个只能钻一个小孩进去的洞。
大姐吓了一跳,飞快按好,画有合上了。
看她的表情,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一句话都没说,带了吃的和谁就往我们来时的洞里跳。
我跟着下去,帮她把顶部弄好,她脸色阴沉,我觉的那个里面一定有问题,那么小的洞口,只能让孩子进去,她知道什么内幕?
电光闪石间,一个念头在我脑子里闪过,或者她在外面的时候就知道这个洞,所以才能在下面的时候找到?!
她一声不吭,已经没有来时的轻松。
果然有问题,她在前面走,我逐渐和她拉开距离。
趁她没注意,头一转就向刚才的口跑去。
到了那,我刚举胳膊。
就感觉到脑后边有风声,我一低头,躲过大姐的霹雳腿,她伸手就揪我头发。
可惜我是个秃子,她没抓着。
我手已经够到上面的顶了。
她知道抓不住我,带着哭腔的喊了出来,"那里有鬼。"
鬼?
我呆了下,她的拳头照我面门就是一下。打的太恨了,鼻子一下就流出血来。
我捂住鼻子,她停了下,抬头看了眼顶,对我做了个嘘的动作。
我静下来听,已经有人在说话了,是喊的那种,好像在轰那些人起来。
大姐做了个走的手势,我跟着她走了一段。
她慢了下来,象是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来对脑袋又是一拳,这次我躲开了。
她恶狠狠的看我一眼,"你小心点,差点被你害死。"
我倒是一头露水,"那上面到底怎么回事?"
大姐咬住嘴唇,我觉的她没有什么需要隐瞒我的,既然都带我来的,知道什么也是早晚的事,但那个话题一定是她不想提起的。
"那里都是畜生,他们折磨人,用那些迷幻剂乱七八糟的东西玩弄那些从坐船来的孩子,有时候他们也会用这些来寻求刺激。但都见不得人,就偷偷躲在这里。"
我看着她的脸,有所领悟,她既然知道的这么详细,我想起上去的时候看到的那些男男女女,里面夹杂着几个小孩子,她也许来过,但没有吸够那些药剂,姻缘巧合下发现了秘道也没准,但我没敢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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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我和财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这个阴险小人,就给我下了药。
我是去谈判的,不知道这小子有那个毛病,他让我叫身边的人出去,屋子里就他一个,我当然不能让他看扁了。
他给我倒了水,一个壶里的水,我没多心,我的人都在外面,他敢怎么着我?!
他妈的这小子,给我水里放了春药。
这小子扑上来的时候,我就知道要坏事,这小子长的还挺白嫩,我顾盼又是个没品的人,扒他裤子的时候,我就想坏菜了。
他冲我微微一笑,挑衅十足。
水到渠成顺理成章......
我进到他里面的时候,把他整个翻过去,他的背上乱七八糟的伤疤,倒是吓了我一跳。
我含糊不清的问他,"怎么弄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压抑着没叫出来,我故意胳肢他,我说:"给老子叫出来,装他妈什么装!!"还给了他屁股一下。
自己痛快过,我还躺在床上,他已经慢悠悠的穿上衣服,在我还没反映过来前就掐住了我的脖子。
"你就是这么和我谈判的吗?"他的声音还挺严肃的。
我就纳闷了,他刚叫的那么恶心,怎么这回就会这么说话了,穿上裤子就是不一样,我刚要拿自己的衣服,他一脚把那些衣服踢出去。
"顾盼......"他压低身子,舔了舔嘴唇,几乎是贴上我的脸,"你刚说的条件我都答应你,你不是问我要什么吗?"
他看着我,一阵阵的让人发毛。
"我要你。"
他当然要我,这个变态。
小敏一副好奇的样子,他看出我脸色不好,一副小心的样子。
我哈哈一笑,对小敏说,"没,我就是得罪他了,他故意那么恶心我。"
他折磨人的时候从来不见血。
我始终学不会喜怒不形与色,我努力给小敏一个笑。
小敏聪明的不再问。
财神再找我的时候,我有点意外,因为他要让我参加个节目。
我觉的很有意思,我最近吃的好喝的好,就是没怎么洗脸,也没怎么刮胡子,一摸下巴已经毛茸茸的,我的毛发一向比较软,胡子刚长出点还是硬茬子,到后面长的多了,就开始变软,而且长的快,以前在小黑屋子里躲的时候,长的都可以编小辫。
财神找我来倒很有意思,还叫上了小敏,我就隐约知道有点麻烦,等登上船的时候,财神见了我,明显是一塄,我估计自己就跟山顶洞人他大哥似的。
财神赶紧让人带我下去收拾收拾。
洗澡刮胡子,换上干净衣服,我一边洗澡,一边觉的恶心,不知道为什么以前的那些东西又在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想起。
又是他妈在船上,开到公海,把人玩死了,跺成碎肉往海里一扔,就清事了,这群王八。
我深吸口气,穿着衣服,白色衬衫外套黑色包身立领西服,扣子都一个个整齐扣好,有那么点禁欲的感觉。
财神有那么点品味,我对着镜子照了下,眼睛依旧是弯弯的,笑眯眯的,不管生气还是怎么的,始终都是笑的。
不就是为这张破脸,我觉的忒可笑。
我穿好走出去的时候,有人又把我领出去,船下七扭八转的,跟个迷宫似的。
终于到了个大厅似的地方,里面金壁辉煌,到处是红色的地毯,还有镶金边的帏幕什么的,装饰的跟个皇宫一样。
怎么看怎么象爆发户的地盘,已经坐的人满满的,男人女人都有,女人的衣服都是长长的裙子拖着地面,奢华的好像走错了时空,男人戴着各色面具,不管穿的有多体面,都透着骨子阴森森的感觉。
财神坐的位置不错,上去的时候走了十几登梯子,在二楼的小隔间,不显山不显水,帏幕盖着,下面是一排排的人,如果竖起耳朵连下面的说话声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隔间里唯一的光线是桌子上的一沾油灯,里面的油不少,看来这个夜晚要很长。
就是空间不大,两个有靠背的椅子外加一个圆形桌子,上面铺着藏红色的桌布。
"来。"他挺高兴的招呼我,"已经要开始了。"
台子上灯光照的贼亮,有个带鬼面的男人在那报幕,带着下面笑声一片一片的,我静静的听着。
随后就有五六个女人被带上去,我开始没注意,后来仔细看其中一个,我不由呼吸一屏,有喉结的......
都是男人,我想起,我曾经在那艘船上看到的那堆衣服。
财神说:"精彩的在后面。"
我拿了桌子上的花生剥开,送到嘴里,很香的花生,我细细的咀嚼,慢慢的咽下,眼睛飞快的找寻小敏,他没在,他跑哪去了?
我不动声色,开始剥花生,吃的飞快,花生味真不错。
一边吃一边看着桌子,桌子上油灯的质量不错,居然没有什么烟味也没有什么噼里啪啦的声音,造型是很欧式的,三个支架,镂空的花纹,看上去典雅漂亮。
财神终于不满的看了我一眼,大家都在看节目,我咔吧咔吧的剥花生实在讨厌。
但我得弄点什么声音。
我的眼睛虽然一眨不眨的看着桌子上的油灯和花生,可还是被下面的惨叫声引过去。
我冷笑了下,想起小学的时候,我最好的朋友被车子撵过去,拖出去十几米,长长的血路上,是无数围观的人,我站在那,没有哭泣,那是我第一次直面死亡,我被人包围着,无数双眼睛。
活生生的人在瞬间消失,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可还是忍不住的恶心,整个心脏都揪住一样,那些该死的东西就好像海水一样涌过来,衣服还有所谓人性的善都达不到的地方,就会慢慢的渗透出来,吞噬着最后的一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