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阿尔瓦和蔼可亲地微笑解释:“他更年期,别听他乱说。”
“东方御!你小子活不耐烦了?”耳边随即传来意料中的厉声叫骂。
同时,忽然传来一阵哔哔声。我们立刻噤声,停止打闹。
就见阿尔瓦马上扔开扑克,拿起腰间的海上通讯仪——
“有情况吗?”接通后,里面传来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
“报告将军,一切如常。”尽管看不见,阿尔瓦还是习惯性地敬了一个礼。
“嗯。”沉默了会,仍旧以狂妄的语气传出一句命令,“让东方御过来。”
“是!”阿尔瓦立刻把通讯仪递给我。e
这厢我一边拼命捂住裴臻的嘴,一边辛苦地接过:“是我。”
“明晚可能有人会找麻烦,你…小心点。”最后三个字说得轻柔,就像惑人的山风激起一片涟漪。
“我会的。”为了制止旁边那个奋力挣扎的人,我已经差不多要骑到他身上了。
“嗯。叫阿尔瓦。”
我赶紧把通讯仪还给阿尔瓦,示意他去远点的地方通话。直到人远去,我才气喘吁吁地松开手。
“翅膀硬了,敢造反了啊~”身下同样大口喘气的人,狠狠瞪着我。
这次换我无辜了:“我是怕你说出什么惊人之语吓着人家。”
他用手指着我一字一顿:“你、完、了。”字字硝烟。
我无所畏惧,兵来将挡地微笑:“我不怕,到时候自有人治得住你。”
8
适应了海上的节奏,睡眠中耳边除了有节奏地拍打船舷的海浪声,就只有间或经过的其他商船的几声鸣笛,还算悠然惬意。
正当我进入梦乡之时,突然传来“叮叮叮”的声音,船猛的一震,睡在床上的我的赶忙扶住一旁的床柱才不至于摔到床下。
“砰!”地一声,门紧接着被人撞开,就见裴臻衣衫不整地冲了进来,显然也刚从床上惊醒。
“是海盗~快,出去看看!”他的脸上除了刺激兴奋外,没有其他。
“不去。”我翻了个身准备入睡。想来刚才的声音一定是挠钩抓住船体所发出的。
“你没搞错吧!”他鄙夷地瞪大眼,“大家都在浴血奋战,你还睡得着?是不是人啊?”
我拉高被子,索性闭上眼睛:“我也没觉得你这幅样子是去助援的。”
“走啦走啦~这种景象可是难得一见的,错过了多可惜!”他不死心地跳上床来拉我,我不堪其扰,终于半推半就下被他拖了出去。
甲板上已经乱成一团,数十名海盗已经跳上了我们的船,这群家伙显然是惯犯,一个个都有着不错的身手,挥舞着手中的轻机枪不停叫嚣着。阿尔瓦则带领着手下聚拢在前方与他们对峙。
“啧啧啧,精彩精彩~”越来越少儿不宜的暴力画面让身边的家伙看得手舞足蹈。
我默然视之:“有这闲情,你不如捐献点火药出来。”
“嘿嘿,可以考虑。”说着他倒也爽快地跑去跟手下交待搬出一两箱火药以备不时之需。
忽然,我看到一人举枪瞄准了阿尔瓦放空的后方,不觉扬声提醒:“小心后面!”
提醒凑效的同时也暴露了我的形迹,顿时我也成了射杀的目标。我赶忙侧身躲入障碍物后,看到前方因为枪弹如雨而无法过来的裴臻素来镇静的眼中微露出焦虑,朝他笑着比了个手势,表示搞得定。
他点点头,不再看戏,回身毅然决定让自己人开始加入战斗,速战速绝。
可是不等裴臻插手,突地传来一声令人胆战心惊的爆破,我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就见前方一片火光映天,海盗的船已经在熊熊大火中化为灰烬,火势燃烧的后方缓缓隐现出几艘大有来头的改装艇。
迅速地,阿尔瓦趁胜追击轻松控制住船上局面。接下来的场面很震撼,所有人整齐划一地转身朝着一个方向,齐刷刷地挺直身行了个军礼。
想必来了个官衔更高的,我不想错过,便走出去看个真切,一看到那个气宇轩昂缓缓排开众人走来的男子,不觉嘴角已经扬起了笑容。
黑蓝色的眼、夜空般的发,整个人奇异却协调地与黑夜融为一体,又像耀眼的闪电刺激人的眼球,无法逼视。
“将军,这家伙如何处置?”阿尔瓦朗声报告,把已经生擒的海盗头子推倒在甲板上。
他走到我跟前,甚至不愿意多看那个人一眼随口说道:“杀。”
沉闷的枪响在海面上传出很远。一枪暴头,一枪穿心。虽然我不像他们那样嗜杀,但是面对敌人的死亡也绝对不会眨眼。
“呵呵~想必你就是约什将军了,听说你很狂啊~”不知何时,裴臻已经闪身到我跟前,与将军来了个照面。
约什只是斜眼瞄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我不介意让你看看我的实力,嚣张可是需要资本的。”一如既往的傲慢,显然他对这次的合作条件不甚满意。
“将军别来无恙。”我赶紧把裴臻拦到身后,两个很狂的人较量起来,最为凄惨的只有身边无辜的人。
他忽然眉一皱,犀利的目光对上我的左臂,沉声道:“我不是让你小心点么?”
“呃?”我跟着他的目光看去,才发现左臂不知何时划了道口子,想必是刚才为了躲避被什么硬物划伤了吧,我甚至没感觉到痛。
“萨多,帮他看看。”他招来一名随行医护。
我笑了笑,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盯着他道:“我只要你帮我看。”
伴随着周围的倒抽气声,他扬了扬眉,无声地接过唤为萨多的医护手中的医药箱,在更大的抽气声中拖过我的手臂直接进船舱。
我瞄到身后带着坏笑、转着眼珠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的裴臻,直觉告诉我,是该找人把他带走了……
船舱中
“嘿,轻点。”我一个龇牙咧嘴,本来不怎么痛的伤口,被他过大的手劲弄的生疼,奇怪之前几次帮我包扎还那么轻柔,现在怎么下手这么狠。
“既然你点明要我亲自来,我就不必忍了。”又是一个重重的拉扯。
“唉哟——”疼得倒抽口气,我不爽地坐在椅子上抬眼看他,“怎么了?是不是我没有给你见面礼生气了?”
“什么见面——”没等他话说完,我已经扬手猛地拉下他的脖子,堵上他的嘴。
唇齿间的交缠,我忘乎所以。恍惚间,一阵刺痛传来,让我清醒了许多。
——他竟然咬我!
那种疼痛的强度让我很肯定舌尖已经被咬出血,想推开他却做不到,因为他仍然没有松口。如果硬来,代价可能是我的半条舌头,不用这么狠辣吧……
终于,我不再试图挣扎,而他也松掉我的舌头,这一刻开始才是真正的热吻。
他独有的味道让我很沉迷其中,那种感觉很怪,好似明知道是错的,却又让人抵挡不住那种诱惑。就像是要进行一场豪赌,要么风光无限,要么粉身碎骨……
直到听见他冰冷的话语:“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受伤。”
我吐了吐舌头给他看,很是委屈:“你咬伤我了。”嘴里还有一丝铁锈味。
闻言他笑了,嘴角带有一丝顽皮,好似在说:你敢怪我?
总之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就对了。
被他笑得我正忍不住再想占些便宜之时,传来非常“有礼”的敲门声。
“谁?”我侧首问。虽然如此猛烈地敲门声除了某人外不作他想。
“小御御~我来关心一下你的伤势~”就知道是这爱看戏的家伙,我在心底叹了口气过去开门。
“看完了?你可以走人了。”我开了一条缝,拦在门口,抵死不让他进来破坏气氛。
“好啊~你见色忘友!”他眼睛往里左瞟右瞟,拼命想挤进来。
我眼一眯,轻声威胁:“不准进来坏我好事,不然你这批货休想顺利过关。”
“敢威胁我?”他愤慨地瞪大眼。
“你说对了。”我朝他温柔一笑,猛一用力,关门,上锁。
“是谁?”坐在椅子上整理药箱的约什回过头随口问。
“不用在意。”我呵呵一笑,指了指房内性能极佳的海上通讯仪,“这玩意你会不会用?帮我联系个人。”这是我从裴臻那里搬来的,本想打电话跟亨利联系谈判事宜,搞了半天竟玩不转它。
“会。”他走过去,俐落地按了几个键。我忙报出一串为防不时之需,熟背于心的号码。
过了会,他便把听筒交于我手中。
“您好,总裁办公室。”一道甜美的女音自里清晰地响起。
“你好,我找唐总,麻烦通报一声,我叫东方御。”我迅速回道。
不多时,一把沉稳柔和的男音便从里传出:“你好。”
我决定开门见山:“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是想麻烦唐总亲自把裴臻接回去好么?”
那头的声音好似带着笑意:“据我所知,你们应该还在航行途中,发生什么事了么?”
我想了想,总结成一句:“总之,他不在会更好。”
“呵呵,我可以帮你这个忙。不过,我有什么好处?”说得一针见血,商人本色尽现。
“我只是个平常的上班族……”我不得不一再重复这句话以示我的无奈。
“那就请你这个平常的上班族也帮我个忙。我正好也有批货想从那边过,知道该怎么做吧?”
“呃?”先开口求人的我,很明显没有什么筹码而处于弱势。
“还有,收益部分我出的会比裴臻低一成。我知道这让约什同意比较困难,但我相信你这个谈判专家既然可以为裴臻办到也一定可以为我办到,不是吗?”
我屏息,不敢相信现在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狠:“我只是请你帮个小忙,唐总在趁火打劫吗?”
“你可以拒绝。就当我们没有这次谈话。”他说得轻描淡写。
“你……”我终于醒悟,为了可以治得住裴臻而把这个号码熟背于心的行为有多么的可笑。能跟那家伙结伙的人显然也不会是什么好料。
“你也可以考虑。但你我都清楚,对裴臻这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家伙来说,身边人的时间是很宝贵的。”言下之意就是下一秒你就要小心他会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来。
我瞄了眼一旁的约什,内心挣扎片刻,心中的天秤已经一面倒——比起裴臻,还是他更让人乐于面对、乐于挑战……
于是一咬牙:“你能保证以最快地速度接走他么?”
“呵呵,我即刻动身。”
就这样,一个麻烦的解决,我又带来了另外一个麻烦。
“将军,我有个不情之请!”我回身双手用力往他肩上一拍,很认真地对上他的眼睛。
“说。”他答得爽快。
“那个……”我一股脑地将刚才唐睿的话说了出来,同时也注意到他的脸色越听越黑,“呃……就是这样……”
“我拒绝。”他冰冷地吐出三个字。幽暗的眼神,隐隐的透着一股气焰。
我咳了两声,开始说服:“其实,从另一角度来看,你不觉得花点钱交个朋友还是很值得的么?”
他冷笑:“这话你怎么不去跟对方说?就知道来欺压我?”
“我哪欺压将军啊。”我笑着双手开始摩挲他的后颈,“我做人的原则是,我宁可撕开你衣服的是自己的双手,也不愿用谎言让你自动地躺到我怀里。”
他扯出一抹没有笑意的笑,明显在生气:“那你现在要撕开我衣服了么?”
我爽快地用行动回答了他。b
他面无表情地低头瞄了眼被我强行撕开的衣服,声音仍旧很冷:“你再敢放肆,别逼我对你出手。”
我更放肆地吻了吻他的唇:“我不信你对我没感觉。”
他眸光灼热,一手揪起我的耳朵把我拉开:“想占我便宜?一个吻就要我丧权辱国吗?”
“没那么严重吧……”我哀号叫痛,他这才放开手。
“总之我绝对不答应。”他一字一顿,整个人散发出霸气狂野的气息,令人不由自主地产生强烈的压迫感。
我知道,真正的军人绝对不会因为对手的强大而胆怯,那只会激发他们更强烈的斗志。其实要战胜也并非不可能,关键是要懂得他们的软肋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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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舱外,朦胧的月色在云影间映照着这片大海,繁星在虚空中留守住黑夜。
船舱内,我泄气一般地瘫坐在椅子上,双手环上椅背,把头埋进手臂中。
“怎么不说话了?”他跟着坐在床沿,长腿交叠,一派凛然气势。
我只是抬眼看了看他,无言且无奈地轻扯了下嘴角。
他盯着我,双手环胸,微有讽刺意味地道:“从我认识你到现在,我可不知道你东方御还有什么不敢说、不敢做的。”
“将军言重了。只是……”我想了想,朝他淡淡一笑,“不管我说什么都不会改变你的想法,不管你说什么都不会改变我的做法,所以,我宁可什么也不说。”
闻言他笑了,低沉的笑声震动了空气,稍许打散周围冷凝的氛围:“看不出来,你这人看似随性,倒也很固执。”
我摇摇头,手指轻击椅背,笑道:“我不只固执,有时候为了得到我要的结果,可以坑蒙拐骗,无所不用。你要小心了。”
他不以为然,只有那黝深的双眼闪着精光:“你既然可以坑蒙拐骗,无所不用,怎么就不能稍微拍拍马屁呢?”
我耸耸肩:“嗯,人总是有缺点的。”话完,换来他低低的笑声,熬是迷人。
没错,我在欲擒故纵。这个魅惑人的将军给人的距离感非常明显,却又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所谓胜他人者为强者,胜自己者为智者,得天下者为霸者,得人心者为王者。然而面对这样的王者,很显然硬碰硬绝对是没有胜算的。
那么,他的软肋在哪里呢?
忽然,我灵机一动,想到了在谈判节奏的控制上,有一种“流星战术”,可以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往往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虽然与目前的况且大有出入,但不凡举一反三,我决定铤而走险,不觉脸上扬起了笑容。
“你做什么?”面对我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朝他逼近,他只是扬了扬眉。
“你知道我喜欢男人。”我俐落地解开衣服甩上椅背,接着靠坐在他身边,手臂环上他的肩,在他耳边吹了口气,“你到底对我有没有感觉?嗯?”
他微侧过头,玩味地笑:“我好像记得说过,我没有那种爱好。”
“可是我好像记得,你很享受我的吻。”因为衣服已经被我撕开,我的手指很容易从下摸上他的后背,在他光滑的肌肤上摸索,感觉到他一颤,我笑了,“其实,性欲从来就没有性别之分……”
他摇头一笑,仍旧不动声色:“我没跟男人搞过,也不想。”
那双瞬也不瞬注视我的黑蓝色瞳眸就像两潭深井,我抛出几块急于探索的石块,依然深不可测。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我知道像他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让人读懂,但是在某些方面,他又让我觉得很纯,也许用纯这个字眼不太恰当,但就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加深矛盾的同时又引发了他的神秘魅力。
“我不喜欢受人控制。”他挑高眉,冷冷地弯起一边嘴角。
“我不在乎让你控制我。”我搂过他的头,挑情一笑,“只要你应付得了真正失控的我……”随即不浪费时间地堵住他的嘴。
我情不自禁,一个用力把他压倒在床上。他只是让我恣意地吻着他,然而我却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开始用双手抱他头,狂乱地吻他。终于,他张开嘴让我的舌头顺利伸到他的口中,没有其他男人能到达的禁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