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执地用舌尖品尝到对方每一处的味道,有苦涩的,有甜蜜的,也有惘然的,更有痛苦的。
直到席珀天喘不过气般地挣扎,迷乱的泪水顺颊流下,尹沫秋才猛得放开他。
"你......"席珀天茫然地看着由自喘息的尹沫秋,略微尴尬地捂住自己红肿到火辣的嘴唇。
"我最讨厌别人背什么酸了吧唧的诗!"尹沫秋气愤地狠狠道,眉宇间却满是笑意。
席珀天猛得瞪大眼睛,似乎仔仔细细端详了他一阵,忽然哈哈大笑出声音,连原本眼角的泪珠都震动地滑落下来,在尹沫秋的眼中却说不出的迷人风艳。
"笑什么!"尹沫秋嘴角抽动愤愤地又压了上来,用尽全力将身下的席珀天压得死死的,直到那爽朗的笑声变得不堪重负地逐渐停息。
"好疼,你快起来......"席珀天呼吸费劲地要推开他,却发觉自己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猛得拽住那只手,席珀天英气的眉毛皱了几下,因为正好碰到了自己颇深的伤口。
"怎么了?"拉过那只手,因为长年习武而微有薄茧,此刻却柔软无骨地静静躺在尹沫秋修长白皙的手中。却在那一刻,尹沫秋原本戏谑的眼神变成了惊骇,甚至是震惊。
"你!你的手怎么了!"发现那道恐怖的伤口,似是可以切断整个手的深度,还有狰狞恐怖的血液在里面流淌。
"你自废武功了!"尹沫秋狂乱地攥紧那只手,字字逼问道。
"对,反正我现在已经喝下毒药了,有没有武功都没有关系了,大不了到阴间再学。"席珀天不自在地别开脸,淡淡的笑容却呈现在嘴角,在这一刻看着这样关心的他,死都满足了。
"开什么玩笑!你这个笨蛋!"尹沫秋大声叫骂着,从来没有那么生气过。直到那只冰凉的手轻轻捂住那张喋喋不休叫骂的嘴巴。
空气在那一刻凝固了,尹沫秋呆怔地凝视着他,眼波中流转着异样的光芒,然后眼神最终定格在戏谑而邪恶的笑意里,迅速亲了亲那只捂住自己的手。
"啊"得一声想要收回手,却被人立刻捉住,接着温热的嘴含住食指,暧昧诱惑地舔吻着。席珀天红晕了整个脸颊,狠狠瞪了他数眼,嘴巴却忠实地发出反应,轻柔敏感的呻吟。
就在情欲迸发的那一瞬间,席珀天氤氲的双眼猛得清醒,慌忙将他推开。
"一切都结束了!"理智而心痛的话语立刻结束了两人的激情。
"一切都结束了......"
"没有!没有结束......"
尹沫秋慌乱地捉住他的手,固执地亲吻着,"我根本没有下毒,你不会死的,那瓶根本就是普通的麻药而已。"
席珀天微微吃惊地看着他,随即从腰际取出一块精致的玉佩,放在尹沫秋的手心里。
就在看见玉佩的那一刻,尹沫秋脸色立刻僵住,一动不动地握住那块泛着晶莹光泽的玉佩。
"这是小羽送给你的?"尹沫秋忍痛问着,他不明白席珀天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总是把两个人共同的伤痛残忍地再一次摆在面前,尹小羽一辈子都是他的禁忌,他的心结。
"请把它带回小羽的墓前,跟他说我真的对不起他。"席珀天默默地想着,不能再逃避这个问题了,哪怕它是禁忌,它是心结,但是最终还是要面对。不可能单纯地避开它,然后在一起,那样即使在一起也没有任何意义。
"你这样是什么意思!你要逼疯我吗!你难道就这么不想看见我!!"尹沫秋失控地大吼着,将玉佩狠狠丢给他,突然冷笑着,"你要小羽原谅就自己去他墓前,但是我相信小羽永远也不会原谅!"
"那就让你代替他恨我一辈子吧。"闭上眼睛,疲惫不堪地喘息着,窒息的感觉排山倒海般涌来,让他心都憋闷得发痛。
"好,好!要恨就恨一辈子!"尹沫秋笑容狂烈着,却冷得骇人,那一席白衣转瞬间便消失在温暖的房间里,空留下一个费力喘息的男子。
良久睁开眼睛,一滴泪水终于滑落......
第十章
为什么要放开他......
因为爱吗?
多么可笑的名词。
它可以属于任何人,
却不能属于一个罪人......
京城
今日的城内异常热闹,东场场主席珀天今日娶亲,而且是当今圣上的御妹,拥有绝色的容貌和端庄的举止,和正值壮年英俊帅气的席大人乃是绝配。
只是,天气有些入秋了,风吹散的落叶显得异常凄凉。
尹沫秋知道今天的日子,心里却异常的没有一丝波动,也许本来就不应该有波动,或者感叹一下,世道黑暗得像席珀天这样的邪恶人物也能有今日成为皇上姐夫的福分。
知道他经过这条国道,尹沫秋坐在高大雪白的骏马慢慢向前踱步,他不知道见到那个人后能说些什么,两个人本来就是因为仇恨而汇聚了如此错综复杂的关系,只是除了刻骨的恨意,还能残留些什么?
远处的喇叭声越发清晰,尹沫秋的心跳异常加快了数拍,手难以抑制地攥紧马绳。
马蹄的声音仿佛就在咫尺之间,尹沫秋慢慢抬起头,看见那双眼睛,乌黑深邃的,深不见底的,此刻却是异常清澈的。
咽了咽干涸的喉咙,尹沫秋俊美的脸庞却异常的冷漠,就好像两个人第一次见面一样。
看见席珀天英俊的脸庞有着阳光折射的帅气和温暖,真想像过去那样强硬地抱住他,死命地沉迷在那微薄的淡红色双唇。只是,此刻那张微白的嘴唇却有着湿润的牙印,就像被泪水浸溢过一样。
两个人久久对视,似乎在对方的眼神中找寻什么,又像在逃避什么,追逐着,躲避着......
终于,席珀天轻轻驱赶黑马,慢慢经过尹沫秋的身边,在错过那个白色的身影的一瞬间,眼睛瞬间黯淡,视线有些灰暗,心里有些微微作痛,还有,酸楚的感觉排山倒海地袭来,而他再也无力抵挡。
尹沫秋呆滞地看着不断从身边穿过的迎亲队伍,那火红的色彩分外耀眼,照得他睁不开眼睛。
也许,他们以后都永远像现在一样,行同陌路。
秋......秋......
谁在叫他,叫得那么凄凉悲凉,里面溢满浓烈的感情,分不清爱和恨,情和仇。
他娶亲了,和那个高贵的公主,而他尹沫秋,不过是一个他黑暗记忆中的一个过客而已,仅此而已。
微笑的他,怨恨的他,痛苦的他,淡漠的他,一齐齐压了过来,还有那晶莹的泪水。尹沫冉根本想不到那么坚强的人居然有泪水,那么美丽的水滴,从那张英气的脸颊滑过......
秋......秋......
不要那么叫我!你根本就是我的仇人,害死我亲弟弟的仇人,我千山万水来找寻的仇人,我抛弃良心和善良万般折磨的仇人,可是,为什么......我居然有那么刻骨揪心的感觉。
我要娶亲了......
恩......
然后能说什么吗?说不许走,你是我的?哈哈,太可笑了,凭什么,为什么,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那是什么?
一种情感--人世间最基本的感情也是这两个。
除了恨就是爱吗?
也许,它们是人世间最激烈的情感,
而有时候,爱和恨是没有界限的......
回过头去,隐隐约约还能看见那一身新郎装的英挺身影,发觉他最近消瘦了很多,尤其是自己折磨他那一段时间,那种与生俱来的霸气消逝了很多,自己竟然还能看见他那鲜有的脆弱和柔软。
那时候,心里难以抑制地想抱住他,抱紧他,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
不!一切都应该结束了......
尹沫秋转过头,骑着属于自己的马慢慢离开,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彼此的身影湮没在地平线。
京城最红的青楼
除了酒味就是胭脂味道,熏得他透不过气来,周围的莺莺艳艳都嘈杂地在他身边吵闹着,还有那让人作呕的故作妖媚的表情。
"尹公子,您今日的兴致好像欠佳呀,是不是姐妹伺候的不好?"
尹沫秋纯净的乌黑眸子出奇的明亮,没有答话,只是猛得将手中的酒杯灌入喉中。
好像越想求醉,反而越发清醒。
此刻那个英挺的身影应该抱着属于自己的美娇娘坠入梦香了吧?
尹沫秋心里难忍的抽搐,猛得将手中的酒杯掷在地上,除了破碎的声音,还有女人受惊的尖叫。
纵身跳出窗户,手中的酒壶却没有丢下,摇摇晃晃地摇摆在空旷无人的街市。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记得平日总会绞尽脑汁去折磨那个人。
糊里糊涂地来到席府后花园,当面对那座巨大的宫殿一般的修罗院,尹沫秋这才恍然惊醒,原来是来得都成了习惯了,他不禁一阵苦笑。
可以听见从大堂传来的热闹人声,也许婚礼正在进行中。
这一次是皇帝赐婚,隆重无比,各方官员都不远千里的来此参加庆贺。就这样,皇帝的妹妹嫁给了官高爵显的东场场主席珀天。根本就是一场阴谋颇多的政治婚姻。
可是却在那一瞬间,尹沫秋的视线定格在那一处,便再也无法移开。
那个英俊的男子背对着自己,手里握的是美丽公主的纤纤玉手。英气的身影在喧闹的人群中却显得那样不堪负重格格不入。
"新人一拜天地......"
主婚人是当今圣上同母二哥,一个睿智而狡诈的男人。声音却是听得出的欢喜,就好像他和那个新郎根本就是最好的朋友,此刻在为他由衷地祝福。
一拜天地......声音回荡得很远,尹沫秋就那样站在门外,看见英挺的男人潇洒地弯下腰,在起来的一瞬间还体贴而温柔地去搀扶身边的佳人。
呼吸的空气都已经溢满血腥味,他感觉整个肺都要炸开一样,狂乱的心情直接牵动自己的身体,自己曾经被神医肖千年警告过,万万不可再过分激动。可是自从遇到了他,自己的心情就没有平息过,随着那张英俊的脸上的表情不断波澜起伏着。
"二拜高堂......"
男人转过身子,在抬头的一瞬间,看见了他!
瞳孔剧烈地收缩,呼吸险些在那一刻停止,却在周围的欢声笑语间慢慢平复。尹沫秋脸色却意外地苍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看得出他在拼命克制自己,却已经临近了崩溃。
一切一切都太晚了,从他们第一次相识开始就太晚了,仇恨的开端永远都是悲剧的结尾。
席珀天慢慢移开视线,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意,然后弯下腰,合着周围的沸腾的尖叫声祝福声中又再次抬起头。却发现门外那个雪白寂寥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
走了,终究是走了......
想笑,嘴角却格外的僵硬,眼睛却格外的酸涩,真的想猛得扑到那个带着皂荚清香的青年身上,不管他怎么折磨自己都再也不会放开!
"夫妻对拜......"
席珀天面对着头盖红布的女子,虽然早就见过那倾城的容貌,却觉得此刻对着这样的人,说不出的陌生和恐怖,难道这就是要相守一世的人吗?
想大叫着停止这场可笑的婚礼,但是他却没有,理智告诉他,即使再不喜欢公主都要娶他,因为有时候感情和行为根本是背道而行的。
灯火辉煌的光芒不安定地闪烁着,周围的人群有些骚动,二皇子非奉离沉声道:"四周的御林军都提高警惕!外外不可在席大人的婚礼上出什么茬子!"
隐藏在人群中的高手纷纷拔出刀剑,就在人们受惊的尖叫中,大堂所有的烛火全部熄灭,然后是茫然地推攘逃窜。
不为人知的时候,谁都看不见席珀天嘴角袒露的笑意,最真实温暖的笑容。
就知道他会来......假如他真的要带走自己,那就决然地抛开所有荣华富贵吧......
"大家不要乱!提高警惕,大家快安静下来!"非奉离也外外没有想到在皇上御赐婚礼上也有人敢来闹市。除了找席珀天报仇的,就是来劫公主的。
灯火又一次毫无预警的亮起来,大家面面相觑地站在原地。席珀天脸上的笑容僵硬着,然后苦涩地低下头,他没有来......自己真是傻到了极点......
"送入洞房喽!"大家丝毫没有被刚才的奇异事件影响心情,大笑着簇拥着两个新人向着新房的方向走去。
"席兄,不喝一杯吗?"二皇子非奉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回过头来,看见一张别有深意的笑容。席珀天穿过人群,调整了下表情,恢复怡然地面对他,将那只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然后道:"以后就仰仗二王爷了。"
"这是什么话,来,再喝一杯。"非奉离又倒了杯酒,突然凑近席珀天耳边道:"本王看见尹沫秋尹少侠了。"
"什么!"席珀天情不自禁地惊叫出声,心里也暗暗疑惑问他为什么会问这些话。
"小声些!这么多年了,我还不了解席老兄你?没想到你也有动情的时候。"非奉离笑盈盈地挑了挑眉毛,然后端着酒壶给别桌的官员敬酒去了。
看来自己根本就无法掩藏住感情,多年磨练的虚假面具在真正的感情中没有丝毫用处。
那又怎么样,那所谓的情感终究是那镜花水月,虚华而让人沉醉......当做一场梦境吧。
只是觉得今日的月色越发苍凉。
第十一章
华丽的新房,红色喜烛滴流着蜡泪,光芒若强若弱地摇曳着,红色得宛如鲜血的"喜"字越发刺眼。
此刻一身光鲜红衣的新娘满脸娇羞地低着头,席珀天默默地坐在桌前,拼命地喝着金杯中的女儿红,抬头那一刻,苍凉地笑着。
眼眶不由自主地有些红了,都说男儿不能轻易掉泪,可是自己却在这几日将这毕生的眼泪流尽了。因为满溢的心酸涨得快要窒息,因为那种绝望的心境要穿破身体,因为那种感情自己这样的人根本无法承受,太复杂,也太浓烈了。
新娘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因为皇家的郡主必须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即使到了洞房花烛夜都要拼命记住自己尊荣显贵的身份。
"郡主,今夜臣不太舒服,所以......请郡主早些安歇吧。"
这样的话实在是不及后果,假若是寻常女子家也就罢了,可是对着这贵重金枝却也这般轻待,根本就不思考这样做的危险。席珀天此刻却找寻不到丝毫理智,只是想一个人静静地看看月色,然后喝尽杯中的喜酒。
郡主猛得站了起来,几步就挡住了出去的红漆大门。席珀天微微惊诧地看着眼前身手矫捷的郡主,竟发觉这位郡主几乎和自己一般高。
还没有反应过来,红色的宛如一团火的"郡主"猛得投入自己的怀中。然后是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你还想往哪儿走。"
席珀天呆愣在那里,不敢相信地看着新娘将盖头揭开,露出那张俊美绝伦的脸庞,还有邪气地微微翘起的嘴唇,晶亮清澈满是戏谑的黑眼。
"秋......"发出濒临死亡般绝望的哽咽声,席珀天失控地扑入对方的怀抱,任凭泪水浸湿对方的衣襟。感受从衣服透入的温暖得异常的温馨,心里的痛楚也瞬间消失无踪。
不想在背心地离开他,不想再那么简单地放开他,不想在虐心地折磨自己......
细腻的亲吻着脖颈和沾满泪水的脸颊,看见那痛楚的微微扭曲的英俊脸庞,尹沫秋茫然却心疼地吻着他。
慢慢移动在那满是牙痕的嘴唇,然后深深地贴上,舌尖夹杂着苦涩味道挟卷而入,席珀天微微羞涩地呜呜作声,泪水却越流越多,尹沫秋紧紧抱着对方的腰肢,霸道蛮横的用舌尖横冲直撞,疯狂灼热地吸取着对方的汁液。
晶亮的银丝缓缓滑过嘴角,却依旧不舍得分开对方般加深这个吻,空气中回荡着淫秽的吞咽摩擦的声音。
仿佛一瞬间,又好像有一个轮回那么遥远,两个身影终于离开对方,尹沫秋暧昧地盯着对方红肿的双唇,诱惑般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一副意犹未尽的神情。
席珀天窒息般喘着粗气,红晕却浮上那张棱角分明的英俊脸庞,眉目间的那点英气变幻得有些异样的妩媚。这样的变化让尹沫冉有些控制不住地靠近他,然后把他压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