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想起墓室的那些陪葬品,似乎只有一个箱子被拆过,其他的箱子几乎没有动过,看来唐勇说的没有错。
唐勇继续说道:“可是总有见钱眼开之辈呀!我有个手下,在我们走后,重新挖开了盗洞,进入了古墓,而且再也没有上来过。联系不上他之后,我就知道他可能又进那个古墓了。等我到了假山,只见那个洞口敞开得像是猴屁股一样,格外地扎眼。我怕有人看见,就叫人把那里填了,可是我也不知道那个人后来究竟上来没有。不过现在看来,怕是凶多吉少了。”
四叔说道:“不错,那个人脚上中了机关。那个机关就是棺材旁边的铁夹子,就和打猎用的铁夹子一样。那个人腿上有伤,上不来,而墓道门口的机关又有陷阱坑。所以他也不能从墓道出去,只能困在墓室了。”
只听唐勇叹了一口气,说道:“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呀。看来那个水塘里面的水流进墓室也是你们干的了。可是苦了我了,我千方百计封锁消息,总算控制住了局面。”
蒋乾坤说道:“勇哥厉害呀,胆识过人,技术也绝,兄弟我佩服。”
唐勇摇了摇头,说道:“死了那么多人,这又算什么!咱们干这行的,都很重视自己的命,千万别钱没捞到,人却没了。对了,老爷子,刚才志民说你们家有两块琉璃龙凤玉,可否拿出一见?”
按照爷爷的性子,他绝对不会将这些东西取出来当众展出。不过今天是个例外,他不但打算给众人看,而且还带在了身上。只不过他没有将所有的古玉取出,只是拿出了家传的和奶奶家的古玉。
唐勇接过玉来,不停地赞叹,说好玉。当下他也拿出自己身上佩戴的玉来,左右比拼,似是想把它们拼接在一起。唐勇一边拼接一边摇头,最后不得不把两块玉还给爷爷,说道:“虽然有了三块玉,还是看不透这中间的秘密。要是蒋乾坤的那块也带来就好办了,那样又多了一块,兴许可以对接一部分。”
爷爷接过玉后,说道:“这玉中间有什么秘密,我真的不清楚,但是你如果有事找我,我随时可以帮你。但凡是老头子可以尽力的,我一定会出手。”
唐勇听后,顿时喜上眉梢,说道:“那真是太好了。我这次在古董会展摆下这个古玉,想不到发挥了那么大的作用。不仅找到了蒋不轶、上清道人和胡一平的后人,竟然连邱问生、李乘风的后人都找到了,这样咱们就集齐了五家。”
爷爷问道:“不知道你集齐这五家有什么打算?”
唐勇说道:“老爷子,时隔这么多年,有什么秘密,也都丢得差不多了。不过我想把大家都叫齐了,咱们一起合计合计,这个秘密也就破了。我们大家已经有了四块玉,找到第五块,咱们就不怕陈道和不拿出最后一块。”
爷爷道:“有道理,我们谁都想知道这几块玉里面到底有着什么秘密,他陈道和也不例外。”
四叔似乎对这事也很感兴趣,他问道:“如何找到另一块玉呢?”
只听唐勇说道:“提起这另一块玉,说来话长。话说三十年前,有一个人名叫刘玄的人,这个人祖上就是刘道君,湖南人,执掌十二大密探的‘龙’字辈令牌。刘玄父亲死前只留给了刘道君一枚令牌和一块琉璃龙凤玉,其他的什么也没有留下。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刘玄被送进了湖南的监狱。刘玄被关了半年,自己跑了。据越狱前他的狱友回忆,他说他即将准备去探寻一个古墓,这个古墓是在宜宾。但是刘玄后来再也没有回来,不知道他究竟找到没有。这个人带着他的摸金令牌,希望自己在那里终养天年。”
四叔笑道:“这个人是疯子吧,这样的事他也信。”
唐勇道:“这也不怪他,他们祖上刘道君是茅山派的。和大熊一样,大熊的祖师爷是茅山派北派,而刘道君属于南派。南面的茅山派集大成者为葛洪和陶弘景,他们炼丹采药,形成了一套完整的理论体系。刘道君作为当年为皇宫炼制丹药的法师,在众位密探中地位颇高,所以他的后人去求仙我们很容易理解。”
“问题是咱们并不知道他去的是哪座山。”四叔道。
唐勇看了看众人,说道:“刘玄曾经对自己的狱友说过,他去的山叫做芙蓉山。芙蓉山悬棺极多,每座山上都有几十副棺材。虽然芙蓉山山峰较多,但是凭着我们的本领,找到刘玄也并非难事。我听说,在芙蓉山深处埋着一个少数民族的首领,咱们可以去那里,只要找到大王的陵墓,我猜想,我们也就找到了刘玄的下落了。再说,即便找不到,那个民族的人喜欢佩戴金银,里面的陪葬品肯定少不了,咱们摸上一些,也不枉此行了。”
爷爷长叹道:“主意是好,可是我们家已经几代不倒斗,手艺已经落下了,根本上不了台面,这倒斗的事还是算了吧。”我想不到爷爷竟会拒绝唐勇,很是意外。
只听唐勇说道:“老爷子,我们祖上也都隐居过,可那是乱世,怕遭了难。现在到了太平年代,我们需要出山了。一是发扬先祖遗志,不忘祖宗留下的东西;二是咱们家族都有个共同使命,需要我们一力承担,共同完成。”
我看爷爷的脸上阴晴变化不定,似乎已经动摇。这时候四叔说道:“爸,咱们的手艺是该拉出来练练了,你看陈道和多嚣张,咱们不能输给他。”
爷爷似是想起了当年陈道和炸墓困死四叔的事,他一拍桌子,说道:“好,那就由老四陪你们去。不过我有言在先,切不可坏了祖宗的规矩,坏了人家的祖坟和风水。你们早点找到另外一块琉璃龙凤玉,我也想知道这块玉究竟埋藏着的是什么秘密。”
第二章 重新组队
回到学校以后,生活依如从前。柳歌通过申请调入了我们系,而我也不再玩扑克牌。不过柳歌加大了对我的监督力度,从生活到学习无一不进行约束,我每天都是尽量避而远之。有时候逃不了,也只能装作拉肚子没有带手纸,往宿舍狂奔。她说她要对我实行家庭化管理,采用严格监督制,力争在短时间内将我培养成良性的居家好男人。
不过,正是由于柳歌的强化管理,我的外型发生了可喜的转变,第一学期的长胡子、长头发、泥指甲很快变成了无胡子、烫头发、短指甲。洗澡由每周一次变成了每天一次,衣服也由两周一洗改成了一周两洗。
这样的生活是我这样一个邋遢的男人难以接受的,在别人看来,我过的是幸福生活,可对于我来说,那实在是一种折磨。为了躲避柳歌,我时常借口学习而逃进了图书馆。在学校的图书馆,我经常去借一些有关《周易》和阴阳风水学的书籍。这些书籍虽然不多,但是对我来说也显得弥足珍贵。由于柳歌每个晚上都要我陪她自习,这些书我只能偷偷地看,不敢让她看到。
四月份的时候,我打电话回家,爷爷说四叔已经走了。他带上了家里祖上传下来的那块玉,剩余的两块留在了家里。四叔还带走了那把户撒刀,留下了奶奶的那把保安刀在家。家里一共有两把匕首,一把是奶奶带回来的那把保安刀,另一把就是四婶的那把户撒刀。这两把刀都是削金断石的宝刀,若是在将军墓里,没有这两把刀,肯定会死于古墓。特别是那个水怪阴水龙,单靠枪支是很难击毙的,多亏了匕首对它所做的重大创面,才使其重创而死。
唐勇后来找过我,他告诉我四叔是和蒋乾坤一起走的,那个斯斯文文的胡松泽没有去。胡松泽是台湾人,从来没有倒过斗,他来大陆只想做生意,去了也帮不了忙。而大熊因为要做研究生毕业论文,所以也没有去。唐勇派了自己的两个徒弟和一个经验比较丰富的高手陪四叔和蒋乾坤,此外,蒋乾坤还带上了自己的弟弟,他们六个人一同前往。
依照唐勇所说,这个阵容已经是相当可观了。一个是易学门的后人,两个蒋不轶的后人,两个唐剑锋的后人的弟子,还有一个名字未透露的高人。这样的话,比起普通的盗墓兵团,这六个人远比一般的阵容要大得多。
这个学期大体过得还算顺利,中间学了不少的阴阳知识。不过有时候室友看到了,也会说我有神经病。当然学校也不是所有的书都管用,那些书籍很多都是一些所谓的学者打着研究《周易》的名号写出的书,并不具备实用性和科学性。
我在学校里还找到了考古方面的书籍和历史方面的书籍,这些书还是很有用的,引起了我的浓厚兴趣。我专门找了有关研究西南、东南还有西北的少数民族的书籍。早在一千多年,这些地方出现了大批的小国,建立了高度的文明。但是在历史的车轮中,或是自然灾害,或是战争动乱,这些小国逐渐消失了,就像是海水一样从地球上蒸发了。
假期回到家中,我又开始了睡到自然醒的愉快生活,我时常在想,没有柳歌的日子,真是天上人间。到了八月下旬的时候,我的表弟邱涵来了。令我意外的是,邱涵减肥了。话说邱涵从小练武,长得也不胖,可是读了高中后,这小子身材就走样了。我表叔给他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房子,让他刻苦学习,可是邱涵是刻苦了,肉却没有少吃,三个月就长了二十多斤。过年的时候,邱涵说要减肥考公安大学,当时我还不信,此刻再看邱涵,他果然实现了自己的誓言,一米八五的个子竟然体重不足一百五十斤,真是神奇。他告诉我,他刚刚查到被公安大学录取,心里的石头总算是放下了,现在听说我回家,他就赶来了。我也很高兴,毕竟考出那个成绩很难得,以后在北京我也有个伴了。
巧合的是,就在邱涵来的第二天,系主任竟然来了我们家。系主任告诉我,四叔去了宜宾之后,久无音信,自己很担心。按说五月份他们就该回来了,可是一直到了七月,还是没有消息。就在七月十四日,唐勇的一个徒弟回来了,他的徒弟断了一条腿,同时两只耳朵也听不见任何东西了。
我听后大惊,赶忙问怎么回事。唐勇说,这次他也没有想到那个宜宾的悬棺那么危险,是自己大意了。按照他回来的这个徒弟阿超说,除了回来的自己,另外五个人中,确定死的就有两个,另外三个是非死即伤,悬棺的危险程度远超过中原的土葬。
我把这事说给了爷爷、爸爸听,他们知道后非常担心。四叔是奶奶最疼爱的儿子,奶奶已经急得两天吃不下饭了。由于奶奶年事已高,我不愿让她操心这些事。我跟奶奶说,我去把四叔找来。可是奶奶不同意,说我还小,家里不能再有人出意外了。
奶奶这样做是有她的考虑的,奶奶家人丁一直不太兴旺,向来都是单传,及嫁至我们家,人口才逐渐多了起来。她不希望家里的人继续死于墓坑之中,所以才想亡羊补牢。
四婶听说奶奶不愿去找四叔,跑到了奶奶家里又哭又闹,说非要把四叔找回来。爷爷和爸爸也倾向于找回四叔,即便是活不见人,也得死要见尸,不能让四叔丢在荒山野岭中。经过一天的家庭内部讨论,商议由我和五叔协助系主任寻找四叔。爷爷认为,四叔丢了,家里有义务找回四叔,给四婶一个交代。况且,四婶是赵子峰唯一的后人,更不能让其犯险。同时,我爸长年没有接触阴阳五行,也不懂盗墓摸金,不能完成任务。而我和五叔有过盗墓经验,身体素质也好,能够完成任务。
当我们商议结束,邱涵举手也说要去。爷爷当然不能同意,毕竟邱涵是客人。但是奶奶却有自己的考虑,奶奶娘家人才凋零,自己的兄长和侄子都是警察,没有人懂五行,邱涵悟性很高,是一个可造之材,可以出去锻炼一下。爷爷当即给舅老爷打了一个电话,征询舅老爷的意见,意外的是,舅老爷竟然同意了。
商量结束后,奶奶把我叫到屋子里,说道:“我这里有一把保安刀,这把刀是我家祖上在宁夏的时候找人打制的,削金断石。一水,你是我孙子,所以这把刀就不能给你。”
我点点头,奶奶看着邱涵,继续说道:“这把刀是你家的,现在还给你。这本《河图小册之阴阳》残卷是我爹在我嫁人的时候给我的,现在你也带回去。但是你记住,不能让别人看到,希望你能将我们邱家的那点东西发扬光大。”
接着奶奶又拿出一块琉璃龙凤玉挂在邱涵的脖子上,说道:“这块玉轻易不要示人,以后你就是密探的接班人了,记住你的祖上叫做邱问生,不能给他丢脸。”
我看到邱涵眼睛红红的,似是受了莫大的鼓舞。接着奶奶拿出另外一把匕首,说道:“一水,这把匕首名叫星宿刀,意思是即便是天上的神仙也能要了他的命。它锋利无比,是慈禧当年赐给你祖上李乘风的佩刀,这刀锻造的工艺好,材质也好,我也从来没有拿出来过,一直都是你爷爷保管的。”
我接过刀,只见上面写着“兵部府库,大清皇帝御赐”字样。想不到,我们家里除了保安刀和户撒刀,还有第三把宝刀,真是喜不自胜。
奶奶继续说道:“这里已经没有玉给你了。你四叔从龟山汉墓带回的那块玉,我不能给你,因为它在你四婶那里。再说那些人来的时候,你四叔和你爷爷只跟他们说我们只有两块,如果我们多拿出一块,会给家里带来麻烦。”
我点头,说道:“奶奶,我什么都不需要,我一定可以把四叔找回来。”
奶奶说道:“你还年轻,我不放心呀!你是咱们家的希望,奶奶最疼的就是你,不希望你出什么意外。咱们家就你们俩是大学生,要是再出点什么事,我怎么向祖上交代。十几年前,我还能去救你四叔,现在我没有这个本事了,但是既然干这一行了,就要有这个心理准备。其实危险更多的还是来自于人,不是机关。盗墓本来就是生死两局,活人一个局,死人一个局,那次你四叔就是险些折在了陈道和手里。”
我和邱涵看着奶奶哭得泣不成声,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好多说几句平安话让奶奶放心。临走的时候,奶奶交代了一些摸金的规矩,她叮嘱道:“行走江湖,要懂切口,万万不可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