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被薄复彰同样引诱的累累尸骨中的一个,莫非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关鸠变了脸色的时候,方某也走过来了,他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有些别扭地说:“小俞,你也在这
啊。”
俞益茹也是一时尴尬,笑笑带着(万分的)不舍从薄复彰的臂弯里绕了出来,说:“前辈您好。”
与此同时,关鸠定定望着薄复彰说:“怎么叫的那么生分了。”
薄复彰一脸迷茫:“你不是说叫我再也不要出现在你面前么?所以我们是闹掰了吧?”
俞益茹听见这样的对话,不知为何已经脑补出了三十万字的剧情,并觉得自己如果这样下去,会发
展成大同小异的第二部。
她为此伤感不已的时候,陆雪阳在后面说:“俞益茹,你不会是同性恋吧?”
他的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有一种遇到了骗子的愤怒和轻蔑。
俞益茹本就觉得喜欢薄复彰实在属于地狱模式,当即便道:“我当然不是。”
她正想继续解释的时候,餐厅的经理过来,用诚恳谦卑不容置疑的语气,把他们请出去了。
他们出了餐厅之后,方某便先行离开,陆雪阳本来想说些什么,在薄复彰的逼视之下愤愤然离开,
于是已经暗下来的天色之中,只有三个女性在冷风中迎风而立。
俞益茹先看薄复彰,薄复彰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于是她又望向关鸠,发现关鸠也正在看她,
见她望来,露出一个柔和的笑来。
俞益茹便想,这人真奇怪,明明穿着可爱的衣服化着可爱的妆容,整个人亦是娇小可人,笑起来的
时候,却是一种温柔贤良的风格。
她也对关鸠笑,并不说话,转着眼珠子又望向了薄复彰。
薄复彰看了会儿手机之后,就把手机收进口袋,伸手便拉了俞益茹的胳膊,说:“行了吧,不是他
,我们可以走了。”
俞益茹没想到薄复彰居然一点都不理会关鸠,被拉着走了几步,还回头看了一眼。
她看见关鸠微微张嘴似乎想要说话,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只露出一个苦笑,然后转身走了
。
于是这一瞬间,路灯下这抹落寞的背影,就变成了清晰的四个大字——前!车!之!鉴!
俞益茹浑浑噩噩被拉进车里,听见薄复彰说:“你刚才还好吧?后来想想,你是不是在假装哭?”
俞益茹点了点头。
薄复彰慨叹:“我还以为你真哭了,吓了一跳,连忙过去了。”
她一边说,一边突然伸手撩起俞益茹的头发,说:“这个戴在你耳朵上,果然非常适合。”
指尖在耳垂上传递着身体的温度,像是细小的电流一般沿着毛细血管通过全身。
俞益茹猛地抬手,抓住了薄复彰的手腕。
薄复彰也是一惊:“怎么了?”
俞益茹把对方的手抓了下来,她冷淡的面无表情地说:“今天懒得说话了,我要回去了。”
薄复彰点头:“也是,想必还是吓到你了,对了,你会不会想知道关鸠是谁?”
俞益茹皱眉:“我为什么会想知道?”
这话出口,俞益茹才惊觉到语气的尖锐,与寻常全然不同。
这反应大约令薄复彰也始料未及,于是对方只说了一句“额,好吧,不想知道就不想知道。”,然
后发动了车子。
酒店和薄复彰家的方向在某个路口便南辕北辙,快到那路口时,俞益茹说:“你把我送到那就行了
。”
薄复彰听闻此言,只看了俞益茹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到了路口,果然停了车,任由俞益茹下车了
。
只是在俞益茹下车之后,她摇下车窗对俞益茹说了一句:“你变得有点奇怪。”
俞益茹脚步微顿,没有说什么,自己走回了不远处的酒店。
是奇怪啊,恋爱中的人,哪有不奇怪的。
但就好像俞益茹会自己在心里承认她喜欢上了薄复彰一样,她既然觉得这事不靠谱,她就能把感情
隐藏的滴水不漏。
只是再怎么滴水不漏,也不能一如往常,于是表面上看来,她还是比寻常更冷淡了一些。
薄复彰很快就发现了,这是在星期四的时候,这一天,薄复彰说:“太奇怪了。”
俞益茹问:“怎么了?”
薄复彰翻着手上的平板电脑:“有两件事很奇怪,一是按照廖某的小号邮箱邮件内容来看,地点就
是这里,但是为什么没有任何人出现。”
俞益茹尽心尽责地问:“那第二件呢?”
薄复彰就说:“第二件就是,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冷淡?”
这直球真是来的措不及防,令俞益茹都快变了脸色。
☆、第27章 旧影
面对这样的直球,俞益茹脸色不变,淡淡翻了个白眼道:“你在说什么,错觉吧?”
薄复彰神色严肃:“我不认为自己会产生错觉,我有明显的数据支撑。”
她打开平板的某个软件,点开了一张曲线图:“这是过去几天内你对我说话和微笑的频率,这两天
下降地相当明显。”
俞益茹眼角一抽:“……”
她无语了好一会儿,竟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反应,好半天她才说:“你也真是闲的。”
她呷了呷嘴,状似无意道:“你不是也说我是假装的么,我只是不想假装了而已。”
薄复彰一愣,立刻笑了起来:“是这样么,那我真是太高兴了。”
她目光眷恋地看着俞益茹,声音缱绻温柔地说:“我一直都希望,你在我面前展示真实的自我。”
这话简直堪比世上任何一句最精致的甜言蜜语,令俞益茹有一瞬间的眩晕。
幸好本能令她把持住了做出任何不当行为的冲动,她只是又翻了个白眼,说了句:“你还真是没完
没了了。”
她转移了话题:“所以说,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他们该不会没约定时间,是半夜十二点相会吧。
”
薄复彰果然将注意力转移,皱着眉头又拿了笔记本电脑出来,插了个耳机开始听着什么。
俞益茹望向电脑屏幕,看见四个窗口的声波图,抖动变幻,闪的人眼花缭乱。
她正好奇着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薄复彰便说:“你要听听看么?”
不等俞益茹回答,对方将一只耳朵上的耳机摘下来,塞进了俞益茹的耳朵。
原本寂静的只有远处传来的汽车喇叭声的世界顿时被一片噪杂的混乱的声音笼罩了,耳机里传来的
声音混乱极了,既有奇怪的轰鸣声,又似乎有人声,人声又不只有一个,而是乱七八糟的一片,有男有
女,有老有少。
薄复彰靠到俞益茹的耳边,这样说明:“廖某似乎特别在意*,之前我追踪他的时候,发现他有些事
连家里都不说,只在嘈杂的路上说,所以我只好在他可能经过的地方放了一些窃听器。”
俞益茹:“……这能听出什么。”
“分离了噪声以后就可以了,不过就算这样应该也听得出什么,廖某确实在说要和谁在这儿见面的
事,但是从他现在的行进路线上来看,他好像是回家了。”
俞益茹敬佩不已,反正她是什么都听不出来,她把耳机还给薄复彰的时候,才发现俩人现在紧紧靠
着,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她的脸顿时又燥热起来,强装镇定道:“那是怎么回事,难道烟雾/弹么。”
“只是出轨而已,又不是间谍,要是这种程度了还是烟雾/弹,未免太无聊了。”
俞益茹倒不奇怪:“王夫人连侦探都请了,肯定打草惊蛇,这种情况也没什么奇怪的。”
薄复彰不答,过一会儿便吃惊道:“真的回家了。”
俞益茹见薄复彰那么吃惊,倒笑起来:“你要不是搞错了时间,就是搞错了地点。”
听闻此言,薄复彰愣了一下,然后她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他今天收到的邮件,约会的时间肯定
是明天,我太着急了。”
俞益茹有些奇怪:“你已经确定就是廖司白了么?说实话,我觉得他没必要那么做啊。”
廖思白虽然平时为人冷淡了些,但不管是专业素养还是人格魅力似乎都相当有水准,要不是这样,
他也不会是全公司百分之八十适婚女性的梦中情人了。
这样一个人是同性恋可以理解,去当小三就不能理解了,更何况,那位王总不过就是普通四十多岁
的中年男人,可不是偶像剧里被叫做大叔的钻石王老五之类的。
俞益茹觉得奇怪,薄复彰却一脸自然道:“在看到结果之前,永远不要去追究事情的原因。”
“因为事情的原因总是千奇百怪,但是结果是确定的。”
既然今天又找不到证据,俩人只好返程,俞益茹照例在岔路口下车,礼貌地说了下车,往酒店走去
。
因为今天等了很久,眼下已经是晚上九点,俞益茹迎着冷风走在大街上的时候,还在想着今天和薄
复彰相处时的一举一动。
当然她其实是不想想的,但是大脑不受控制地开始回放之前的一幕幕,根本不受俞益茹自身理智的
控制,俞益茹也懒得控制,便干脆放任自己想着。
她想到对方问她为什么冷淡的模样,想到薄复彰为她戴耳机时靠近的体温,还有在告别之后,又回
头看去时,对方在车厢里点起烟来的模样。
黑暗之中火星一闪一灭,就好像自己一直颤动不停的心脏。
于是她又忍不住想,薄复彰的烟瘾也太重了一些,不过真奇怪,她好像很少在自己面前抽烟。
这大概是薄复彰源于本能的贴心,就好像她总能觉察到别人的好奇和疑问,然后解决她。
因为想到这点而忍不住笑起来的时候,俞益茹听见了脚步声。
那脚步声突然出现,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相当的明显。
似乎来源自一种直觉,大脑中响起警钟,告诉她这脚步声是冲着她来的。
出于省钱的原因,俞益茹虽然住在市区的酒店,但酒店本身落座于一个偏僻的小巷内,因为这个原
因,房费直接少了一半,令俞益茹不至于因为住宿费而拮据起来。
但是缺点也非常明显,就好比说,此刻俞益茹就很难确定,后面那一位究竟是普通的路人,还是心
怀不轨的劫匪。
实际上,直觉告诉她,情况并不乐观。
俞益茹维持着寻常的步伐,继续往前走着。
她的包原本挎在臂弯里,她装作很冷的样子,将包包进怀中,然后伸手进去,去掏里面的手机。
她努力抑制着之间的颤抖去划开屏幕,在看见密码锁的时候头一回后悔自己设了密码。
她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按下,就在屏幕划开的那一刹那,后面的脚步声突然加快了。
俞益茹毫不犹豫,也立刻狂奔起来。
因为狂奔的动作手机滑进了包中,但是既然此时已经不能确定能拨出电话求救,俞益茹也不再管手
机,转而从包里抓住防狼喷雾,想了想,又换成了一把尖锐的螺丝刀。
不管了,就算防卫过度,待会儿被抓住了的话,就第一时间戳对方的眼睛。
不,仔细想想的话,眼睛的目标太小了,自己搞不好戳不中……那就戳颈动脉好了。
俞益茹一边狂奔,一边已经做好了情况最差的准备,她已经听不见其他声音,只听见呼呼的风声,
和越来越近的酒店的灯光。
就在这时,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腕。
俞益茹立刻握着螺丝刀转身刺去,没想到对方不仅没躲,反而拉着她将她拉进怀里,正好避开她的
攻击,然后将她手里的凶器夺了过去。
俞益茹在一瞬间的绝望过后,因为脸埋在了柔软的胸/脯里,而愣住了。
她听见熟悉的声音,说:“如意,是我。”
俞益茹抬起头来,看见薄复彰无奈的面孔,她后怕又惊讶:“怎么会是你?”
惊讶过后她也有些生气,她刚才真的吓得够呛:“你难道一直跟着我?”
薄复彰说:“虽然我是一直跟着你,但是我跟踪的技术很好,不可能让你发现,所以不是我害你跑
起来的。”
俞益茹:“……”
薄复彰又说:“那人刚才追不上你已经跑了,我看你好像很害怕,就想把你叫住,让你冷静下来。
”
俞益茹愣了一下。
不得不说,情况稍有不同的话,所做出来的事带来的观感就不同,要是只有薄复彰一个人跟踪她,
感觉就是普通的跟踪狂,但是要是刚才还另外有一个跟踪狂,薄复彰就瞬间有一种护花使者的形象,简
直要散发出万丈金光。
更何况,就算只有薄复彰一个人,俞益茹先感受到的也不是不爽,而是感动。
因此虽然开始她有些怀疑地看着薄复彰,但看着对方真诚的神色,渐渐便信了。
信了之后,她整个人便有些虚脱。
那么说的话,她刚才真的是从一个袭击者手中逃掉了。
这么一想,眼泪就情不自禁地滑落,俞益茹低着头站在薄复彰身前,抓着对方的手臂令自己不至于
软倒。
薄复彰也不说话,伸手环住俞益茹的脊背,用手掌轻轻抚慰着对方身后的发丝。
她的动作轻柔熨帖,就好像是为什么珍贵的瓷器扫去尘埃,俞益茹在这样的温柔之中,后怕变作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