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眉目”冷衡赶紧恭敬道。
“他们......在哪儿!”
声音不由自主的提高,夹杂着滔天的愤怒,燃烧在他疏离般的眸子中。
“听探子报,是在去往凉城的途中”
“好,很好,跟着他们,暂且不要轻举妄动,待本侯亲自收拾!”
沐云书抬起头来,牙齿咬的咯咯直响,凤眸里一闪而过的戾气。
————
金大猛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睡着的,只觉得浑身僵硬的疼痛。
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她慢慢的站起身,一阵眩晕感冲刺着整个脑袋,让她眼前的景象涔涔重叠
。
双手在支撑着整个脑袋,胀痛感那么强烈,金大猛却是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她脚步阑珊,跑到炕上
去看金财运的情况。
入眼的是金财运乌黑色的脸,全身冰冷,若不是那微微起伏的胸口,金大猛铁定会崩溃。
怎么办,乾坤珠不见了,她爷爷永远也不会醒来,她不能再承受一次,眼睁睁看着爷爷离开她的场
面,已经够了,爹娘的惨死,是她这么多年一直逃脱不了的噩梦,若是让她再目睹一次......
金大猛无助的摇头,泪水再次滑落。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放弃,胡乱的摸了一把眼泪,金大猛给金财运掖了掖被角,摇晃着身体,出了
屋子。
远远的看了冷锅冷灶的厨房,金大猛叹了口气,她没有一丝力气再做饭了,若是爷爷就这么去了,
她想,她也没什么留恋了呢。
苦涩的笑着,金大猛往自己的闺房而去,想着躺一会儿,她实在是没什么力气。
突然,一张白色的宣纸犹如雪花一般,飘飘扬扬的落在金大猛的面前。
刚劲有力的几个大字,让金大猛眼中爆发出滔天怒气。
为夫说过,总有你低声下气求我的一天!
夜呤萧!果然是你!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你要如此做?
在你眼里,我算什么?
什么夜家的少夫人,什么夜呤萧的妻子,什么是他唯一的女人?
这一切,他都不曾在意,又有谁在意?
金大猛清楚地知道,如果她在意了,她就是傻子,她就会彻底地再输一次。
输的体无完肤,不再有一丝尊严。
如果她爷爷就此去了,她也就了无牵挂了,死了,便自由了,她也不用拿什么冥婚来捆住她。
进了闺房,入眼的是一个,俊美如斯的男子迎窗而立,眸光淡漠,面无表情。
金大猛楞了一下,随后抬起脸,倔强的看着他,祈求的话在嘴边翻动了一遍,却不知如何开口。
是不是她开口祈求,他就一定会救爷爷?
爷爷的病,一定是他搞的鬼,现在又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他要的只是想让她卑微的祈求,他要
的就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一瞬间,心底升起的厌恶感,让金大猛莫名的,不想见到他,更不想和他说话。
哪怕看一眼,或者说一个字,她都会觉得是多余,甚至厌恶。
可是,她不能走,她的爷爷还等着她,她必须想办法,让他帮忙。
“你来了”
正当金大猛无比纠结,准备开口的时候,一道低沉而淡凉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了起来。“是我来了
”
既然已经认命,其他的都已无所谓,她不过就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金大猛如此淡漠而不屑的态度,一瞬间便成功地惹怒了夜呤萧。
“我饿了,去给我准备吃的。”
金大猛讶异的抬头,一闪而过的疑惑,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问出为什么一个鬼还要吃东西,垂眸
,淡淡的回了一声:“好。”
......
他自然知道自己要说的话,避而不谈,又是想要折磨她的把戏吗?
罢了,只要能救爷爷,不就是做饭吗?
她做便是!
来到厨房,看了看食材,没有新鲜的青菜,也没有肉食,只有一些熬荤油留下的油梭子,金大猛把
放有油梭子的碗端过来,然后在铁盆里盛了两碗小麦粉,合着水,准备擀面条。
夜呤萧站在门口,像个监工一样,饶有兴致地靠在厨房门口盯着金大猛的一举一动,他突然想看看
,这个为相公做饭的女人是什么模样的。
看着金大猛熟练轻快的模样,夜呤萧的思绪突然就飘飞到很久很久以前。
他以天才风水师的身份,一次偶然,他误入这个与世隔绝的村落。
村民们穷困潦倒,一个个面黄肌瘦,疾病缠身。
那时的她,总喜欢穿一件白净的素衣,如墨的黑发松垮的用一根简易的银簪挽起,干净白希的脸上
挂着淡淡的笑,因为纤瘦,她整张脸显得更加小巧,那双黑眸看上去更加大且明亮。
她总是跟着她爹的身后忙前忙后,照顾得了痢疾的村民,那个时候,他就在想,是什么让一个柔弱
的女子勇敢面对痢疾缠身的病患?
因为好奇,他有意无意的观察她,她很爱笑,看见谁都是眉眼弯弯的,他从那双清澈的黑眸中,看
到了生的希望。
那时的他,虽知道这村因为阴气深重,难逃此劫,他也不想违背天理循环,逆天改命。
可是想到这么一个柔弱心善的女子也要红颜薄命,心里除了微微叹息外,还有一丝惋惜。
那时的他,根本不懂,那抹惋惜饱含的是什么......
直到他临走前,同样染上了痢疾,是她不眠不休的陪伴,照料,才让他从鬼门关外绕了一圈。
那时的他才知道,她略懂医术,她爹是个大夫,而他们并非此村土生土长之人,只是跟随她爹爹游
离到了这里,第一次,他想救她,让她逃离这个村的诅咒。
虽然惊讶,不过她也选择他的话,相信他是个风水师,相信了此村阴气重怨念深,但是她却摇头,
并且说,她和她爹爹打算住下来,长居于此,为这里的人们治痢疾。
后来的后来......他居然也破天荒的留下来,还想方设法为这个村修了三座庙宇,把龙脉山的阴气
困在三个庙宇中,让三座仙山庇护于此,后来才知道,他之所以逆天改命做这些,是因为爱,他爱上了
她......
然而讽刺的是,结局却是那般,让他死都没想到......
“啊!”
蓦然响起的痛呼声将夜呤萧的思绪拉了回来,凝眸看去,金大猛此时正皱着眉头,而她右手的指尖
早已被鲜血染红。
同样是想都不想,夜呤萧大步就冲了过去,抓住金大猛的手蹙眉看了一眼,莫名的怒火燃起,大声
吼道,“真的是一点用都没有,怪不得救不了你爷爷!”
说着就要把手指含浸入嘴,金大猛小脸煞白,心里五味翻滚,一把用力甩开夜呤萧的手,“是,我
是没用,所以才能任由你拿我爷爷的性命威胁我,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到时候结束一生,在黄泉上
求他原谅!”
决裂的话语,夹杂着太多的委屈与愤怒。
夜呤萧倏尔回头看着金大猛,看着她苍白而倔强的小脸,看着她盛满委屈与无助却硬是努力忍隐不
肯掉下的泪水,他心里的怒火就更加旺盛了。
她这是在拿死威胁他吗?她以为她一死,就一了白了了吗?
不可能,她这生生世世都不可能逃脱,哪怕是死!
她有什么资格拿死来威胁他?她可知如今的这一切,又是拜谁所赐。
什么也不想再说,夜呤萧黝黑的眸子更加深邃,那跳动的火焰,慢慢升腾,愤怒的一个字也说不出
来。
一把狠狠抓住她的手腕,再不给她任何逃脱的机会,他拽着她就往闺房里走。
现在,这一刻,他只想用让她感到最羞耻的方式狠狠惩罚她,狠狠将她撞碎。
只有那种蚀骨的疼痛和屈辱感,才能让她记住,她是在威胁谁,又有什么资格威胁他?
见夜呤萧的用意不对,金大猛慌了,拼命想要甩掉他的大手,可是怎么用力都没有用,反而让他越
拽越紧。
她想喊,可是,喊有用吗?只会招来更多人的白眼,爷爷卧病在*,又有人会帮她?
突然悲凉的发现,她的世界真的小的可怜,她也自卑的可怜,为什么,想要简单的幸福生活都不能
给她?
老天你何其残忍?给一个平凡的幸福对她来说都是奢侈!
被夜呤萧狠狠的拖进房里,反手用力的把门关上。
砰——
摇摇欲坠的木门,因为夜呤萧的用力过猛,发出哀求的悲鸣。
金大猛脚步不稳,往前踉跄几步,准确无误的跌进棺材里。
冰冷的气息夹杂着涛涛怒气,从背后袭击而来。
她想要逃,可是才站起来,冰冷的身躯便从身后压下来。
压的她快要喘不过气。
“你想怎么样?”金大猛来不及管还在流血的手指,满脸惶恐地看着居高临下的夜呤萧。
夜呤萧一手挑起金大猛的下颚,一只手毫不留情的拽过她受伤的手指。
冰凉的触感混合着温热的血液,金大猛大惊,才看到夜呤萧不知何时,把她受伤的手指**入嘴。
冰凉的舌尖,触碰在发疼的伤口上,金大猛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夜呤萧闪烁着如黑曜石般明亮的眸子,嘴角勾勒出邪魅至极的弧度:“为夫饿了,要用膳!”
说着,夜呤萧绝美的容颜逼近金大猛。
看着眼前逐渐放大的俊脸,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扬手就落在那张俊脸上。
“啪!”
清脆的声音在四周响起,让夜呤萧的动作顿了一秒。
但也仅是一秒后,夜呤萧又毫不迟疑地低头覆盖上她的唇。
双手去推他的胸膛,眼泪不受控制地滑了下来。
“夜呤萧,不要让我恨你!”
她带着绝望的话,让夜呤萧动作呆滞一下,眼里迸发的怒气入缠绕的毒液般,慢慢滴落。
“你恨我?那就恨吧!”
他说的咬牙切齿,手再一次撕裂她的衣衫。
哗——
伴随着衣衫撕裂的声音,金大猛听见她一颗心破碎成渣。
“我恨你,夜呤萧,我恨你,我一辈子都恨你!”
金大猛歇斯底里的吼声仿佛这世间最致命的武器,瞬间就让夜呤萧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就连五
脏六腑都被这声音给震碎了,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身体里不停地发出的“咔嚓”“咔嚓”的碎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