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啦!”严慕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怒气,从黑暗角落露出两排白灿灿的白牙,朝着安爵笑笑。
安爵猛地一惊,下意识的反手就要用关节顶了过去,却在中途硬生生的刹住,试探着道;“慕?”
“是我,我来找你……吃夜宵,可是你不在家,电话也打不通,我刚准备走,你就回来了。”严慕笑笑,掩饰自己其实已经守了两个小时的事实。
“凌晨三点……吃夜宵?”安爵有些艰难的理解严慕的意思。
“对啊!我睡不着。”严慕理所当然的道,为了不露馅,他还专门买了快餐,冷的那种,完全不用担心因为时间太久放凉之后,被安爵怀疑,他那颗聪明的脑袋啊!
“那,先进来再说吧!”安爵纠结的道。
终于走进安爵的房间,严慕暗暗松了一口气,房间不大,毕竟只有安爵一个人住,但是却收拾的井井有条,屋内只是开了一盏橘黄的小灯,显得极为温馨,严慕默默的扬了扬嘴角,在拐角处换了拖鞋。
他好久没有来鸟……
“你先坐一下,我一身酒气,去洗个澡。”安爵道,严慕跟他已经太过熟悉,所以他也没有讲究那么多,毕竟,严慕的床他不都睡了不是吗?
“那个,你有客房吗?其实,我还是有点困的。”严慕在刚刚短暂的几秒内突然灵感一现,安爵的房子没客房啊!他竟然忽略了这么久这个事实。
脑子里是装了稻草了吗!!啊啊啊!!!
安爵顿了顿,纠结了下,“你可以先在我房间休息一下,我去洗澡。”
“好的。”严慕点点头,随手将吃的放在桌子上。
简直不能更好,必须给自己今天的表现点赞。
坐在安爵床上,听着洗手间里的水声,严慕忍不住将头猛地扎进床上的枕头上,真好,整个屋子都是安爵的,枕头,被子,这里的一切都是他的,安爵的卧室啊!
严慕摸着身下的床单,随意的四处打量,说实话,以前安爵很少留宿他那里,他就更少留在这里,最多只是朋友聚会的时候,毕竟,安爵这里实在是太小了,也没谁开口说留下睡沙发。
这还是他第一次仔细的打量安爵的卧室,床旁边就放着一张书桌,旁边墙上挂着吉他还有照片,最普通的设计,桌子上面放着一叠杂乱的纸,隐约还能看到几个音符,笔筒的旁边还放着一个钢琴的小模型,还有一个印着安爵头像的Q版茶杯在旁边。
严慕温和的笑笑,站起身来忍不住翻看了几张音符,发觉完全看不懂,这才放下,可即使是如此,他也觉着安爵的音符画的真漂亮。
目光随意的打量到书桌的抽屉,抽屉……
卧室的抽屉……
严慕耳畔传来哗哗哗的水声,显示着里面的人暂时还没有穿衣服的打算,卧室的抽屉啊!很好奇,很好奇,好想看一眼,就一眼……
严慕默默的伸出的狼爪,如果被安爵抓到就说自己只是准备找一点卫生纸好了,拉开,映入眼帘的是几本摆放整齐的音乐类的英语原文书,还有一些杂物,最角落里还有一个小小的盒子,上面印着清晰的……
杜……蕾……斯……
严慕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猛地炸开,一道惊雷几乎把他劈成痴呆。
为什么他清纯可爱的安爵卧室会有这种东西?!严慕颤抖着安慰自己,一定是他好奇所以买回来看看的,一定没有用过,就算是打开了也只是因为安爵好奇,绝对是这样。
严慕从角落里拿出盒子,好轻,包装已经被打开了,严慕努力保持冷静的安慰自己,搞清楚真相,不要随便发脾气,绝对要冷静。
尼玛!竟然只剩下一个!其他的呢!!为什么一盒就只剩下一个!!!
☆、敞开心扉
深呼吸,冷静!你可以的,严慕,深呼吸,冷静……尼玛冷静不了啊!为什么安爵房间里会有这个,还在床边触手可及的抽屉里,尼玛,还只剩下一个,只剩下一个啊!!!
严慕忍不住在心底咆哮。
谁TMD能给他解释一下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门吱的一声打开,安爵穿着浴袍用毛巾擦着头发走出来,目光有些疑惑的看着严慕正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开着他的抽屉,手里拿着一盒……
安爵目光一缩。
“严慕!”
“安爵!”
“不要随便翻别人东西。”
“你倒是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严慕见安爵这么冷静的说话,一向冷静自持的他也忍不住爆发,实在是很给腹黑界丢脸。直接把盒子扔到床上。
“我的东西,需要解释什么?”安爵淡淡的道,缓缓的低下头去,看吧!还是会被发现的,严慕知道了,兄弟们也很快就会知道的。
“是谁?你和谁在一起了?”严慕低声怒喝,像极了一匹失去配偶的孤狼,在绝望的怒吼。
“已经分手了。”
“已经分……”严慕只觉得脑子又是一阵轰鸣,竟然还真的有,一颗心缓缓的往下沉。
“什么时候?”严慕握紧自己的拳头,免得一不留神就爆发出来,他守了十年的,他爱了十年,他宁可为之改变的人,他从严少变成现在的严总的源头,如果,一切都不能换来他想要的,那么,他为什么要做这一切?!
也许是他从小到大都生活优越,所以,也没有什么更进一步,追求荣发富贵的雄心壮志,所以,他曾经想的,一辈子做个混吃等死的富二代就行了,反正他有几辈子也耗不尽家产,何必让自己那么累。
他变成今天这样,他想着站到最高处,能够无视所有的反对,保护好自己的爱人的心思,他所追求的一切,难道只是一场镜花水月吗?!
只是他自己的幻想?!
“半年前吧!”安爵想了一下,被甩确实是半年前。
“半年前,你,你好像还是警察吧!而且,那时候我在国内。”严慕冷声道。
“是。”
“你……你是警察,怎么能……怎么能就这样和人谈恋爱?!”严慕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立场指责。
安爵疑惑的看着他,“我虽然是警察,但我不算从政,而且,那是我的私事吧!就算是当时被局里知道,最多也只是一个开除,又怎么样?我现在照样辞职了啊!”
“我……你……”严慕几欲崩溃,他能说什么,说自己的心意?说自己十年的坚持,在这一切面前,竟然都显得如此可笑。
“慕,你不公平,你有多少女朋友,我也是知道的,为什么我不可以有男友?”安爵低声道。
“我……”严慕瞬间哑然。
“而且,这是我的私事,和你没关系吧!你随便翻我的抽屉,这也是不对的吧!”
“安爵,你可知道我……”我为了你,固执了十年,打算了十年,只为了在一个你完全放下过往的时候,在一个我站到最高处的时候,在一个即使是反对父母,对抗舆论也能立足不败之地的时候,向你表白,我错了吗?我晚了吗?!
是我打算了太久,却忘记行动了吗?
严慕看着安爵的目光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泄气的坐在床上,一言不发,“他是谁?”
“哪个他?”
“难道还有好几个?”严慕几乎被气笑了。
“两个。”
严慕再次紧紧的握拳,却还是强挤出一丝温和的笑意,“对不起,刚刚我激动了,还有,刚刚我只是下意识的翻抽屉找卫生纸,不小心动了你的东西,我不是故意的。”
安爵眼眸深处快速的闪过一丝失望,果然是不在乎么!真不甘心。
“没关系。”
“能跟我谈谈吗?我,毕竟是你的,好朋友不是吗?”严慕微笑道,彻底收敛起心底的暴虐,哪怕他此刻恨不得立刻冲过去狠狠的将安爵按在床上,将自己的妒火统统发泄出来,恨不得抱着火药桶,和那两个人同归于尽。
安爵一言不发。
“你不想跟我谈你的男友?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很亲近了,我是你除了,你的兄弟们最好的最亲近的朋友。”
“没有,我只是在想怎么谈。”安爵随意的坐在床的另一边,淡淡的开口,“我没有想瞒任何人,只是,我一直没找到坦白的机会。”
严慕目光一沉,尼玛你要是早几年坦白,劳资真的敢抱着火药桶跟人去同归于尽你信不信?!反正,他现在是修炼成老狐狸了,以前的道行可是不如现在。
刚刚的失控真的只是因为太过震惊,被妒火冲昏的脑袋,再也不会了,绝对不会!!安爵,一定会是他的,他这些年学会了很多东西,其中就有一条是他一直坚定信奉的。
这世上没有什么事物是得不到的,只有你不够聪明和渴望。
只要他想,只要他有足够的计划,周密完善的计划,哪怕是按照安爵心中的理想情/人的模子捏造一个虚伪的幻像,他也一定要得到安爵的,他已经分不清这是执念还是爱恋,总之,只要想一想安爵日后会和其他人过一辈子,而不是和他,他就能嫉妒的疯掉。
严慕努力的扮演一个很好的听众,从安爵搬出兄弟们的身边,自己买了房子开始,从他对自己的疑惑,人生观的疑惑,世界观的破碎和建立,他内心的挣扎,和最后的涅槃。
他一点一点的了解着安爵的心理过往,他从未了解过的过往。
安爵曾经的绝望和所有信仰的破碎与重建,他所不知道的那一面。
他曾经看到的只是一个一言不发,缩在角落里的抑郁症患者,他不知道,那个年幼的安爵脑海中,到底整天在思考些什么,经历着怎么样的绝望和痛苦。
所有的信仰,破碎了,所有爱他的人,不爱他了,甚至,他自己,都在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不是真的是那些人所说的,骗子,肮脏者,他想要知道,那些跟他一样的同类,到底是怎么样的?
是像外人说的一样吗?他很想知道。
☆、遇到唐若
严慕许久一言不发,他第一次从安爵口里听到关于他得病的那一段时间的想法。
“我……我当时想留在你的身边的,你相信我。”严慕哑声道;“我很想,但是,我做不到,我反抗不了我的父母。”
“我知道,我们都反抗不了很多人。”
“安爵,你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站到,可以保护你的地方,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你相信我,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你可不可以……”严慕张了几次口,竟发现自己根本就说不出来。
安爵疑惑的转头看向他,许久才忍不住问道;“可不可以怎样?”
严慕摇摇头,道;“罢了,现在说着没意思,把那两个人先忘了吧!”
“嗯。”安爵轻轻答应一声。
“你答应我,如果,如果再有人追求你,你又准备考虑的话,一定先告诉我,不要再瞒着我了,我至少能帮你把把关。”他一定努力揍的那小子见到安爵一次就吓的尿裤子一次,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成为他的安爵的男友了。
“嗯。”安爵低声答应道。
两个人难得的融洽,静静的躺在床上,只是却谁也睡不着,次日天明,安爵便早早的起来弄早餐。
严慕虽然超级困,可是,生物钟还是准时的把他叫醒,伸伸懒腰从床上爬起来,才突然想起自己昨晚是睡在了安爵的床上,忍不住连忙向床的另一侧看去,人却早已经不在了。
严慕连忙起身穿衣服,走出房门。
“小爵。”
“早啊!慕,吃东西,你还要上班呢!”
严慕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才走过去道;“谢谢啊!”
“不客气。”
做好饭之后,两人正在温馨的吃早餐,安爵就接到舒朗的电话。
“你认识兰斯特导演?”
“昨晚认识的。”
“你给的他名片?”
“他说要请我唱歌,我就把我名片给他了。”安爵喝了一口牛奶,继续道;“他跟你打电话了?”
“对,他邀请你去他的剧组试镜,我觉得还可以,你觉得怎么样?”舒朗在电话的另一头道。
安爵顿了一顿,他只是跟兰斯特说他可以为他的电影主题唱歌,怎么突然要让他去剧组了呢?
似乎是知道安爵的疑问,舒朗开口道;“我向兰斯特导演讲述了你的才华,着重建议他可以给你一个试镜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