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请闭眼》[年下攻]——作者:月经不调

作者:月经不调  录入:03-30

擦着头发出来的庄惊蛰看到仰躺在床上大嚼葡萄干的池远。“少吃点,小心尿糖。”
池远看着庄惊蛰光裸的上身沾满水滴,侧起身吹了个口哨。“年轻真好啊。”伸手摸了摸庄惊蛰的腹肌,又摸了摸自己软软的暂时还称得上平坦的小腹。叹了口气。
“小子,让爷上一回呗。”池远贱兮兮的说着。然后欺身上前,亲吻了庄惊蛰的胸膛。
庄惊蛰皱着眉一把推开他“不行。”
“操,你来例假啊?真他妈没劲。”池远自暴自弃的又躺回床上,继续抓葡萄干吃。
“你也太没劲了吧,装什么圣女啊,又不是没上过。只想上别人不想被上的当什么gay啊?找女人多方便。”池远边吃边说,翘着腿晃悠。一身痞相。
“别发神经。”庄惊蛰懒得理他,关了灯躺着就睡觉。
“切。”
两人背对着,黑暗里,池远大睁着眼睛,gay的爱向来来得快去的快,这是这个特殊群体的特点,他们不安,更加需要爱与肯定,这些庄惊蛰其实并不见得不懂,而是不给。
‘孩子,我想我得放你走了。’就这样想着,池远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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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池远让庄惊蛰在旅店收拾行李,自己拿着相机去给照相。其实就是不想跟庄惊蛰在一块尴尬。
池远脖子上挎着相机去马场给小毛驴照相。拿着根胡萝卜,池远逗着小毛驴,摸摸小驴脑门上的长毛。
“这里可真漂亮啊。”池远自言自语。池远通过相机看着这里。“呼~美人。”
相机里出现一个人的背影,在这寒冷的冻死人的大清早除了自己还有疯子在。这人的背影还真漂亮,长长的柔顺的黑发,却属于一个瘦的过分的男子。看得池远色心大起,不知道正面怎么样,不过一定差不了。池远拍下这个美丽的背影。
男子转过身,池远屏息期待着。几乎透明的皮肤,有不健康的苍白,薄薄的嘴唇,翘挺的鼻尖,直直的鼻梁,往上一双眼???是温柔的化人的眼神,眼下一颗朱色泪痣????????
池远呆了,不是因为男子柔媚的过分的美丽。因为那人,是叶惜。一定是叶惜。
虽然蓄了长长的发,但那颗眼角下的泪痣,那双时刻都柔的出水的眼。这个纤尘不染的人儿,这个仿佛不属于人间的人。只有叶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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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惜捧着热乎乎的奶茶,吹着气啜饮。池远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人,不敢眨眼,不敢置信居然还能再见到叶惜。
“小远你都长大了。”叶惜笑眯眯的对池远说着。
“老师,这些年你???过得好吗?”叶惜,池远的老师,池远最初爱上的人,也是池远一生最爱的人。
一个人在能付出爱的时候爱上的人,就是他此生最爱的人,无论最终得到与否。
叶惜想着,十二年前,自己总在上课时叫池远不要溜号。不要盯着黑板发呆。后来池远说,自己盯着出神的是老师。仿佛一瞬间,当初那个青春勇敢的少年,今日坐在自己面前已是一个独当一面的男人。
“好。”叶惜道。
池远觉得尽管过了这么多年,自己甚至已经高过叶惜半个头,也比叶惜结实得多。却依旧像是个孩子。在叶惜面前,他永远是个爱慕着老师的学生。池远已经不想问叶惜十二年前突然的离开是去了哪里,他知道这个温柔的人哪怕伤了自己,也从不会去伤害别人一点。
叶惜拿起在小火上加热的咕咚咕咚的茶壶,给池远的杯子填满。自己继续吸取手中杯子的热度。他看上去似乎真的很冷??????
隔着水汽,叶惜的眼神有些涣散。却开始给池远讲述近些日子他去了哪里,他说他游了总是细雨绵绵的江南,去了冰天雪地的东北。去了西北塞外,现在他这儿,他说,明日要去最后一个地方,西藏。他说他想看看真正的蓝色。
池远说,“老师你为什么是一个人。”
抽了抽鼻子。叶惜笑了,“我生来就是一个人。”
“老师,我想陪你。”池远是真心想陪着他,这个人是他最爱的人,他坚信,不管有几个十二年不见,他都是。

叶惜低着头良久。
“小远,你穿红外套真好看。”叶惜抬头,可池远看到他急速扩散的瞳。接着叶惜从椅子上摔到地上。
池远吓得赶忙抱起他,触手一片冰凉,池远这才看到叶惜额头豆大的汗珠。叶惜的身体在颤抖,他咬着下唇,苍白的唇都快被咬出了血,池远摸到叶惜被汗水湿透的衬衫。
“老师,老师???”池远无措的抱着叶惜。想给他自己的热度。池远去掏叶惜的口袋,只找到了一小瓶止痛药。倒出几粒送到叶惜嘴里。叶惜努力吞咽了下去,身体依然在发抖。池远抱着他,等着他从痛苦中平复。池远难过极了,因为叶惜生病了。


作者有话要说:都快完结了 依旧冷清 不过只要有人看 我就要写 还要写别人 一个一个又一个 卖卫生巾的小男孩儿




14

14、爱人,何其苦 ...
 
 
池远的外套是黑色的,而叶惜说,“小远,你的红外套真好看。”叶惜会时常散瞳,会剧烈的头痛。叶惜的瘦弱的身体。叶惜的苍白的脸。叶惜说的最后要去西藏。
池远的脑袋里现在只有叶惜,什么安然,庄惊蛰。放了他们吧。如果说,池远曾经想带着庄惊蛰走,却还要生活。那么,叶惜就是可以让池远不要生活的人。
池远给庄惊蛰打了电话,让他自己回去吧。他说咱们分手了。庄惊蛰一句挽留的话都没说,连理由都没有问。池远意料内的轻松分手,却也是不可避免的遗憾。池远最后给安发短信让她去机场接庄惊蛰。之后,抽出手机卡扔进垃圾桶。
池远带着叶惜去了西藏,那片辽阔的迷人的雪域。池远感觉到自己生存着的微小,执着着爱恨追逐的可笑。伴着山顶传来的诵经声,仿佛来自苍穹。池远觉得在这里,无论以前犯过什么错都会被原谅,因为自己的渺小。无论自己曾多么肮脏都会被净化,因为这广袤的纯净。
叶惜也跟他一样,静静的看着天,不敢用力的呼吸,稍一用力这里都会给你窒息的惩罚。叶惜说,“死亡,根本没什么可怕。”
叶惜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他根本没有得到过什么爱。却总用最纯净的感情对待所有人,池远不懂,为什么这样一个人会被惩罚。会生病,会得不到幸福。池远十七岁时就发誓要爱他,如今他要兑现,他要陪着他走到最后。
他们在这住下了,叶惜每天走很长一段路,去一个篮球场大小的学校当老师。叶惜说,这些孩子的眼睛是他见过的最澄澈的东西。池远想,你才是那最纯澈的人,是个坠入凡间的仙子。
两人有时会去远一点的市集溜达,池远买了一个造型粗犷的银镯给叶惜带上,说“你该添点戾气,免得轻易就被带了去。”叶惜还是笑。叶惜纤瘦的手腕上带着粗犷的银镯,却意外的合拍、好看。
当地的藏民,很多都认识了叶惜,因为他们的孩子回家后都会说这样一个温柔善良的老师。藏民们送给了叶惜很多自己做的特产,还有手工缝制的藏服。
叶惜的身体越来越差,可是他很开心,很满足。他仿佛找到了最想要的生活。

池远问叶惜为什么不治病。
叶惜答他“头发会掉光,舍不得。”
池远问叶惜有没有爱的人。
叶惜答他,“有”。
此时,叶惜已经失明,在没办法去看他的学生清澈的眼,此时,叶惜薄的像片纸,风一吹就会飘走。此时,池远离开庄惊蛰一年零三个月。
池远以为,他能亲手埋葬下叶惜,葬下他半生的爱。不过,他没能。
在叶惜要离开的前一周,从远方赶来了一个男人,一个气势不凡的男人。
当他赶到时,池远看出了他的惊慌。男人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怀中的人就是叶惜。长发不再有光泽,面色灰白的人。就算眼睛依旧温柔,唇角依旧含笑。泪痣在眼角,像随时会滴下的血红的泪。可是那双眼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他只能用手抚摸男人刚毅的脸庞。男人唤他,叶、叶一声一声割断了肠。
男人给叶惜裹着厚厚的皮毯,抱着他,一刻不离。
男人搂过他,眼里是池远读不懂的悲凉。“我再也不会放你走。”
男人抱着他,日出日落。男人会吻叶惜干涩的嘴唇。叶惜在这一周里没有头痛。叶惜的世界是黑暗的,男人会时刻触碰到他,让他感觉的不是被黑暗所包围的恐惧。
离开的那天,清晨,叶惜突然说要去山上听诵经。于是男人抱着他走了。可是却没有再回来。男人亲手将叶惜葬下,冰封到那片无人之境。
池远不懂是什么样的信念,让男人用双手扒开冰雪,在那令人窒息的山顶,将他埋葬。什么样的痛击,让那样一个强势的男人瞬间苍老,一夜十年。
在叶惜离开的一个月里,池远和那个男人每天都会去找叶惜。在那里撒上一大片花籽。两人躺在雪地里,呼吸稀薄的氧气。男人喃喃道“我看到叶的第一眼就想要他,那么温柔的眼睛。我关了他十二年,他就那样蓄起了长发。我真是卑鄙透了。天,我爱他。”男人捂着脸,泪从指缝流下,结成冰。如此脆弱。
池远看着男人想,自己又该离开了。他起身,对男人说。“我问老师他为什么不治病。他说,头发会掉光,舍不得。”
转身,离开。池远想,关住叶惜十二年的不是金丝笼,而是叶惜最渴望的爱,哪怕那爱是监禁。
爱与被爱,爱与不爱,生与死亡,欲望与灵魂,永无止息的运转循环红尘翻涌,爱恨纠结。叶惜,庄惊蛰,安,还有这个男人,包括池远自己。人生反复如斯。
爱人,何其苦。


作者有话要说:电脑送修,天黑请闭眼的四章 《海水之下》两章 全都丢了 悲痛




15

15、回家 ...
 
 
离开西藏,呼吸到属于尘世的空气。这两年他过的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又仿佛转瞬之间。庄惊蛰,叶惜,有人来过又走,有人走了再也回不来。
池远回到属于他的家,屋子干净、冷清。他开始收拾房间,开窗换新鲜空气。他现在需要一份工作。就算去西藏生活了一年,跟这个高速发展的社会脱了一节,但以他的专业知识,找份工作依旧不太困难。重新编写了几分简历投出,坦诚的讲述自己的学历,工作经验,以及无业的一年。等待回应。
午后,池远给自己煮了一大碗酥油茶吃。边吃边给林海蓝打电话。刚说完自己是池远,就听见那边传来大吼。池远赶忙把听筒拿离自己老远。“靠,池远,你他妈还活着。你死哪去了这么长时间。”池远觉得这事儿没法三言两语说清楚,就含糊带过说出去玩了,让他晚上到自己家来吃饭,顺便把要送给他的特产带走。
喝干碗底的油茶,池远躺下小睡一会儿。梦里,池远看到自己干枯的手掌,镜子里自己是个垂暮的老人。他看到眼前的人走马灯一样闪过,黑白的无声电影,孩提时的自己在奔跑、长成了少年默默注视着老师、自己找到了工作、有了房子、有了一个又一个像小鹿一样的男朋友、林海蓝呲牙冲林蔚蓝笑、自己扶着庄惊蛰在海滩散步、叶惜眼神柔和的看着天空、然后是那个男人抱着叶惜的背影最后是影片结束的一片雪花点。池远在梦里被寂寞笼罩,屋子里只有自己,池远三十一岁了,却什么都没有了。
更重要的是,如今的池远已经失去了爱人的勇气,他想念叶惜,只作为寄托,他知道那人爱的是那囚笼。
池远醒来时,洒在屋子里的光已变成橘色。窗户没有关,屋子里很冷,池远打了个喷嚏。夕阳,从来就没有让池远感觉到温暖过,这种橘色的光芒,洒在身上会格外的冷。
林家兄弟来时,看到池远共同发出了惊叹。林海蓝说,突然觉得这贱大叔看上去很有味道。然后还舔了舔唇。池远不理他,给他兄弟俩倒茶。林海蓝继续道,“说真的,就跟那庄惊蛰似的,一眼看上去就与众不同。你去西藏练了什么功?”然后还问“你那小情儿哪去了?”
池远继续喝茶,“不清楚。”喝茶是叶惜的习惯,现在被池远延续了下来。
林蔚蓝也为池远的淡然感到吃惊,想必这一年里定发生了不少事。不过林蔚蓝从不过多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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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远现在的生活像一杯白水。找了所大学做化学老师,在学校里,接触着不谙世事的学生。日子过得单纯美好。池远觉得这两年里,自己的情感透了支。最近他只想龟缩起来,做一颗白水煮蛋。
在西藏呆的一年,池远的身体落下不少毛病,毕竟不是事宜居住的地方,所谓爱着那里的人只做个瞬息的游客,去看布达拉宫的壮阔。池远给自己抓了中药调养身体。闲下来时喝喝茶,听听音乐。两年前聒噪任性的池远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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