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男人不好意思的笑笑,转头对叶彦秋说了句“对不起”。叶彦秋淡淡一笑,起身:“不换排长就没我事了,我先走了!”
说完走到门边拉门离开。
“那个————”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走,陶冶觉得心闷的慌,好想多留他会儿多跟他说会儿话,这种感觉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
“嗯?”叶彦秋停顿,回头望向他。
“哦,没事!”陶冶摆摆手,示意他离开。
等他离开,一屁股坐在刚才他坐过的位置上,瞪着对面的东北男人。明明刚才已经没事了啊,东北男人看着对面连长好像要吃人的眼神,一阵心慌。
9
迎元旦唱歌比赛。
“排长说让你参加比赛!”苏堃很喜欢叶彦秋,那种弟弟喜欢哥哥的喜欢,每天围着叶彦秋叽叽喳喳。
“我不参加!”叶彦秋一向对这种集体活动兴致缺缺,就是因为这个,大家才说他不合群。
“为什么?”苏堃不解,明明新兵欢迎会上他一曲吉他弹唱征服了所有人。
“不想就是不想,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叶彦秋推开苏堃,转身进屋拿东西洗澡。
中午,澡堂洗澡的人没有,叶彦秋找了个隔间,脱光衣服,打开水,仰头站在花洒下面,水打在脸上打进睁开的眼里,有点疼,眼泪被刺激得流出来。忍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闭眼,眼角的液体留下,不知是水还是泪。
真的好累!叶彦秋第一次觉得生活是如此的没有意义,让人绝望的想死。不过,目前,他想哭,于是抱着头蹲下,低声压抑的哭起来。
陶冶因为帮小李搬家出了一身汗跑去澡堂洗澡,刚走进隔间就听见隔壁夹杂着水声的低沉哭声,走过去一看,却是叶彦秋裸身蹲在地下,抱着头哭的浑身颤抖。
“怎……怎么了?”平日里教训新兵的威严与冷静此刻全被慌乱与莫名的心疼所代替,问话也结结巴巴了。
叶彦秋也没想到澡堂居然会有人,抬头隔着朦胧的水雾把对面的人看了个大概,好像是连长,立马起身以最快速度关掉水,拿了条毛巾遮住下半身,然后随便收拾了一下东西,慌慌张张的想逃离目前的环境。
“你怎么了?”被拉住了手,不过一秒之后又被松开,刚刚还很有气势的问句也泄了气,变得软绵绵没有一点威慑力起来:“你,怎么了?”
试探又小心,刚摸到他光溜手臂的时候居然有电流从体内瞬间划过,心跳的厉害,吓的他赶紧松开,却给了他逃离的机会。
“没事,什么事都没有!”匆匆丢下这么一句,人已经跑远。
陶冶站在原地,看着自己刚刚抓过他手臂的手,发呆。
“四排报上来的选手太弱了,一排的还凑合,二排的比较强,三排这都是些什么啊!”小李拿着各排报上来的选手,除了二排跟一排还行之外,其他两排的选手让他直摇头。
“四排那个叶彦秋居然没有参加!”小李仔细看了一下四排报上来的选手,居然没有那个新兵欢迎会上一鸣惊人的叶彦秋,倍感奇怪。
“他没参加?”陶冶抢过报名表,确实没有他的名字。又想起前天在澡堂看到的那一幕,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让冷淡倔强的他那样哭?想让小李找他谈谈,却又觉得是小李找他谈让人觉得别扭,想了会儿,还是暗暗决定自己找他问问。
“你丫就是磨叽就是不爽快!”东北排长找叶彦秋谈了两次了,都是为了求他参加这次歌唱比赛,结果人家压根鸟都不鸟他,让他打动肝火,当着宿舍众人的面对着叶彦秋一顿好骂。
叶彦秋也不恼,面无表情编瞎话:“我最近感冒了!”
“你感冒还能在这里或碰乱跳!”东北排长最后懒得劝他,干脆气匆匆的摔门一走了之。同宿舍的人见叶彦秋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处了这么久都了解他脾气,也不劝他,拉了被子准备睡觉。
叶彦秋坐在床上想了想,最后随便批了件薄外套便出了宿舍。
西北的夜异常的冷,就算白天烤到四十度,夜晚照样给你降到零下。叶彦秋走出宿舍,找了个墙角蹲下,望着黑蓝的天,繁星点点,夜风在远处吹起尖啸声。
从兜里掏出手机,虽说部队规定不准用手机,可是基本上人手一部,上面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大家不干坏事就可以。犹豫了半天,还是拨通的老妈的电话。
“恭喜!”
“……谢谢!”老妈在电话里已经哽咽。
对二度找到春天的老妈说句恭喜原来是这么的难,初听到她要跟一个男人结婚并且远走他国的时候,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诅咒,一定不会长久一定不会长久,多么可怕!想清楚了,也只不过是担心与害怕,老爸结婚了,老妈结婚了,那个家从此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他。
多么可怕!
不过他们能够得到幸福不是很好吗?
“彦秋啊,你在部队要好好照顾自己!”
“探亲回家就去你爸那边,那女人给你生了双胞胎弟弟,还挺可爱的。你住那边你爸不会说什么的!”
“没事也多去你外婆那边看看,我这一去澳洲,回来一趟不容易……”
……
“好了,妈,我们这边要熄灯睡觉了!”听着那些叮嘱的絮叨,叶彦秋最后果断的打断老妈,挂了电话。
就算是满是爱的叮嘱,在这种寒夜听来也是那么的冰冷刺骨。
你们都幸福了,我呢?
叶彦秋点燃一支烟,点燃,深吸了一口,吐着烟圈苦笑。
“叶彦秋!”
陶冶在黑夜突然冒头把叶彦秋吓了一跳,手上的烟立马扔掉,想从墙角站起,却由于蹲的时间长久麻了脚,身体一歪,向前倒去。
“喂!”陶冶眼疾手快的抱住马上要倒地的叶彦秋,由于夜晚穿着大衣运动不便,结果一动,反倒两人同时倒在了地上,不过是陶冶在下,叶彦秋在上。
“连……连长!”叶彦秋挣扎着想从陶冶身上起来,却被底下的人狠狠搂住,丝毫动弹不得。
怀里的人全身寒的好像冰坨子一样,陶冶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冲动,死死的抱住怀里的人,心都快跳出胸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