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把指甲嵌进了椅子上的绒布里,那张与郝天有几分相似的面孔出现裂缝。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确实没买什么人鱼。”
“他走了没关系,可是他的孩子怎么办?”诺凡忽然一笑,“他刚刚给我生了一个宝宝,现在正躺在襁褓里,想他的母父呢。”
“什么?!你说小天有孩子了!”
“小天,看来你们关系非同一般?他往哪里去了?”
“……”
得到消息的诺凡几乎是按捺不住的冲了出去,驾驶悬浮飞车超高速行驶在限速路上,周围被刮擦的树木跟车身发出可怕的“嗞嗞”摩擦声。可诺凡丝毫不在乎,他想更快一秒到达郝天的身旁。似乎冥冥之中,他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而郝天是他最后的希望。
那个狐狸精说他往废旧的修理厂去了,就在地图显示的东北方向,那里有个港口,可能要去某个不知名的小岛。
一路加速的他很快到了修理厂标志性的建筑旁,可是这里似乎没人来过的迹象。黑漆漆的房屋没有一丝亮光,赤|裸在外面的屋脊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沧桑,乌黑的洞口像是没有牙齿的老人干瘪的嘴。好像在等待着他自己送上门。
夜风瑟瑟,诺凡的脑子慢慢开始冷却,不对啊……刚刚那个狐狸精是怎么知道郝天在哪里的?据杨天宇说,那个张野一送过来就被狐狸精买走了,如果不是内部人员,消息怎么会传送的这么快?而且,杨天宇不是说郝天在狐狸精那里的吗,如果郝天逃走了,他会不知道吗?他为什么不通知自己?
诺凡忽然感到脊背发冷,所有的事情都指向一个可能……杨天宇出卖了他?
可是为什么!?他没有找到任何说服性的理由。
挠刮着手机,诺凡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得过头了,不管怎么样先联系杨天宇再说。
身后的车头灯打在他脸上,原来他刚刚思考太投入而没注意到身后有车子接近了自己。
十几个身穿警服、训练有素的人快速下车,三下两下敲晕了诺凡,放到车里扬长而去。
诺凡醒过来的时候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他摸摸有些疼痛的头,“嘶——”的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昨晚的记忆有些模糊,努力拼接了半天都没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回到家里。
一开门,门外两个随时待命的警卫把他吓了一跳。
“靠你们是谁!干嘛在我房间外面?”“算了,懒得问你们,我要出门。”
“将军吩咐,没有他的允许您不能外出。”警卫的表情一丝不苟,伸手拦住了他。
诺凡满眼血丝一瞪,原来是那老小子暗算自己!
“将军?他凭什么?我已经决定跟他断绝关系了!他这是非法拘禁,我要告他!”
不管他怎么说怎么骂,警卫不为所动。
他只能狠拼。
不管怎么样,只要能出去他就是跟人打架他也不在乎,就算打不过,只要能揍揍这几个诺伊的狗腿子,他的心里就能痛快一点儿。
得找些武器……
回头到衣橱里一翻,发现衣橱里空空如也,连衣服都不见了。
“妈的有病!偷我衣服干什么!”
“我把你的衣服收拾好了,你将会跟我们一起生活一段时间,直到你结婚。”稳健的脚步声在门口响起,诺凡不用回头就知道来者是谁。
“我们好好谈谈。”
花瓶里无人照看的塑料花已经被太阳光照的发白,花瓶旁,同样有几分苍白的是诺凡的脸。
“谢谢你大发慈悲可怜我,可惜现在的我不需要。”
“你错了,我不是为了补偿你,我只是为了你的将来考虑。”无论诺伊怎么伪装,居高临下的姿态始终无法改变。
“那更不需要了,从前不需要,现在更不需要。”
诺伊捏紧双拳:“我知道你在怪我之前冷落了你。可是我并不是在姜明那里,我也没多少时间陪他……”
“这些你不必说给我听,我没兴趣。”
“可是,不管怎么样,你怎么怪我都好,我的立场不会改变。”诺伊不容抗拒的道:“再过几天,我会安排你的婚事。”
他顿了下,补充道:“和杨天宇的。”
诺凡咯噔一愣,“婚事……什么?杨天宇?”
为什么他的好哥们儿要跟他结婚!!!
“这是为你好。因为你们本来就是好朋友,所以我也放心,你们结婚了肯定会相处得很好。而且这样一来,我们家也不必受到牵连,毕竟,这一次姜明的事情就是他给挡下来的。”
“……”
真相也没有太过震惊,因为他似乎隐约有种预感……原来一直都是杨天宇安排好的,他借狐狸精的手将郝天拉离了自己身边,然后在政治上要挟诺伊让他跟自己结婚。
想想都可怕,一个人伪装的如此之好……亏自己还那么信赖。
他真想打几个冷颤。
诺凡的唇边一直带着笑,但是是冷笑,曾经杨天宇对他说过的那些模棱两可的话他终于才幡然醒悟。原来那些话都是对他说的,他还傻呵呵的说让他去放手做!
这么一个一直在你身边的人,信赖的人,真叫人感到害怕。而更令人害怕的是,一个假装想弥补你的父亲,却因为自身的立场而出卖了你!
都是为你好,这么冠冕堂皇,用这种借口就不会有心理包袱了吧?
从头凉到脚,这是诺凡最后的感受。也是他后来想到郝天,所拼命付出一切时的动力。
第 18 章
其实诺凡一直觉得自己坚持的理由有些牵强。
他明知道郝天不喜欢自己,却依旧如同上了瘾一样渴望得到他。这样一份感情,他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自尊心在作祟还是小时候未得到满足的亲情。
阳光白的有些不现实,面对坐在他跟前的西装革履、一心一意算计他的男人,诺凡发现自己几乎无话可说。
杨天宇先开了口,“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诺凡只觉得可笑,“你想得到一个东西向来不需要理由。”
是啊,他们做了多年的朋友,虽然对彼此的性格早已了解透彻,却仍旧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想做什么。
“我和你的感觉很像。”杨天宇眯起眼睛,用手背挡住阳光,“你对郝天还不是一样?你问我怎么做的时候,我给你的答案其实就是我想对你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