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迫不得已,他是不会去向诺凡借钱的,那个四肢健全、脑袋残废的富二代根本就是个混蛋。可没这个混蛋,他父亲又不知道要多遭多少罪。偏偏他又不敢跟诺凡说,怕话多误事。
梦中有人在摸自己头发,郝天像只累极的猫一样嘤咛了两声,用脸蛋蹭了蹭摸自己头发的那只大手。
忽然抚摸停止,耳边传来沙哑痛苦的咳嗽声。郝天猛然惊醒,条件反射向病床上的人看过去。病床上的人形容枯槁,面色蜡黄,颧骨瘦得凸起,看起来就是病了很久了。
“爸爸你醒了?为什么不叫我?要不要喝水?”
郝天手忙脚乱的拿起杯子想倒水,结果脚绊到小矮凳,连人带杯子都摔在了地上。诺凡踹的那几脚正好是他下肋,现在呼吸稍微一用力就疼。
“小天,别倒了……咳咳……我不渴!”郝远心疼的看着儿子,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郝天显示出在任何人面前都不曾表现出来的柔顺,听话的坐到了床边,把父亲那枯瘦的手抓在了手中。
父亲忽然笑了笑,语调毫无起伏地说:“我快死了。”
郝天的心瞬间掉进冰窟窿,他一把抓住父亲的手,攥得死死的。“怎么可能,你才做完手术,马上就会好!”
郝远嘴唇动了动,神色微滞。忽然疼爱的笑了,干裂的嘴角微微扬起,“爸爸想死了给你解脱。可是爸爸怕你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受欺负……”
郝天眼睛红了,止不住的用手背去揩泪,另一只手紧紧攥住床单。
“爸爸,不如我去承认自己的身份吧,如果大家知道我是人鱼,你的病很快就会好了……”
人鱼每个月都有一笔数目可观的津贴,如果拿来给父亲治病何必拖到现在?
在女人逐渐灭绝的今天,科学家利用在大西洋里发现的一种人鱼来研究,终于繁育出了第一批可以和人类繁衍生息的自然人鱼。这种自然人鱼很难从人类中鉴别出来,因为他们的外表几乎与普通人无异。而且数量特别稀少,虽然样子普通,却能生下最健康的后代。
这种数目的人鱼显然解救不了快要灭绝的全人类,很快便出来了基因改造人鱼:改造健康男人的基因使之成为人鱼。这种基因工程的人鱼就很好认,他们头发五颜六色,身材通常也通常纤细瘦弱。
前者大家是有价无市,后者是重金难求,哪怕是最普通一条基因工程人鱼,也要花费相当大的代价。
“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许提人鱼!”郝远瞬间冷下面孔,用虚弱的双臂撑起身体。虽然病了,但是每个字都掷地有声:“他们只会拿你当繁衍容器,难道你的母父还没有给你教训么?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别人发现你这个身份!你如果敢说,你就等着给我收尸!”
郝天知道每次提到“人鱼”父亲就会大发雷霆,他不是没有想过偷偷瞒着父亲去承认身份,但是他不敢想象父亲知道后的下场。
更重要的是,他的母父就是因为被当做繁衍工具随意分配,在许配给父亲之后又被高官买走,在十年前的冬天跳楼自杀了。
如果说人鱼是这个社会的宠儿,不如说是宠物加繁衍工具来的更加恰当一些。
所以就连他的“未婚夫”——诺凡,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第 2 章
论风流,诺大少骨子里就是个风流坯子,论下流,诺大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他的家世足以让他肆意挥霍,往往一勾手就有一群狂蜂浪蝶主动投怀送抱。但是他偏偏喜欢那种青涩的小傲骨,长得要美,身段要好,最重要的是会假意反抗。但一定要知道度,反抗过了,或者反抗不到位,那都会很让他倒胃口。很多小傲骨一开始就是屈服在他的物质诱惑之下,时间长了,就被他高超的调情技巧所折服,甘愿屈居他身下,最后成了不折不扣的lang货。
至于人鱼,只要他想要自然会有,但他始终觉得不够尽兴,就好像在心底有个声音在说:不够,远远还不够!但至于他想要的是什么,他目前自己也捉摸不透。想不通索性不想了,他有的是钱,有的是时间,不介意慢慢找、慢慢想。
晚上,诺凡陪着他那几个朋友去了酒吧。
这是暑假的倒计时第二天,前些日子该玩也玩过了,趁着开学前最后狂欢一下。他的这几个朋友非富即贵,所以诺凡很在意他们对自己的看法。对于上午发生的那件事情……他磨了磨后槽牙,觉得火气又大了。
酒吧的高级包厢里散发着纸醉金迷的气息,打发无聊的纸牌散得四下都是,白酒、红酒的气息混合着香水味,一种鼻尖上的麻醉。
几个翘臀的MB端着高脚杯坐到诺凡身边,抿一口,把酒喝到自己嘴里再一点一点咄给诺凡。相比于其他朋友的左拥右抱,诺凡显得有些“正人君子”。但凡这个酒吧的人都知道诺凡有个规矩,那就是他的大腿是不能随便坐的。上次有个新来的不知道规矩,屁股就往他大腿上靠去了,结果诺大少一发威,整个包厢的MB都丢了饭碗。
“诺凡,跟我们说说呗,你那未婚妻是怎么认识的。像那种野味可不多见啊。”
诺凡眉头一拧,“别说了,我老子二十年前定下来的。也不知道从哪个野山沟里长出来的,坑儿子也不带这么坑的。”
“呵呵。”朋友低笑,手一伸,一杯红酒递了过去。他把红酒倒到身上,从胸膛一直淋到裤裆,然后享受MB们自动去舔舐吮吸。
满足的发出一声喟叹:“娃娃亲啊。”
“你睡过没?”另一道荒淫的声音响起,伴随着MB的媚笑。
诺凡回了三字:“我嫌脏。”
“哈哈……”朋友们开怀大笑,纷纷调侃,“那以后结婚了还不碰他啊?”
“谁说我们会结婚。”诺凡修长的手指挑起一个MB的下巴,漫不经心道:“他要钱,给他点钱他就自动消失了。”
“没意思。这不像诺大少的作风啊!”朋友们唏嘘。
“那我们就来玩点有意思的。”诺凡瞳孔骤然一缩,紧捏MB下巴,唇边勾起一抹醉人的笑意。
“你们店还缺MB吗?”
郝天从工地上回来,浑身累得都是汗,根本来不及擦洗又煮了些饭带到医院。伺候爸爸吃饱了这才回到住处——一个九平米的出租屋。
学校放假他就只能住这里,还好离医院近,照顾爸爸倒是很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