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过他的耳后,脖颈,锁骨,乳珠,小腹,最后握住他完全没有抬头的欲望,来回抚弄揉捏。
林一诺仿佛是一把火,浑身无一处不火热滚烫。
肌肤是,嵌在白祁身体内的欲望是,握住白祁的手自然也是。
白祁的肉体被慢慢燃烧、焚毁,心却越沉越深,越来越冷。
一个回合下来,白祁单腿根本无法支持住身体。他向后倒去,把自己挂在林一诺的身上。
林一诺受到鼓舞,尚未停战片刻就立即把白祁翻转过来,置于旁边的窗台之上。
他把白祁的双腿压在胸前,扶住腰侧,挺身开始新一轮的征战。
林一诺的动作蛮横而热切,仿佛要把长久积攒的欲望和近日突起的愤怒全部发泄出来。
白祁的后背不断撞击着窗棂,发出"啪啪"的声响。
林一诺稍停,放开握在腰侧的左手,护住那个部位之后才再次开始。
他就着俯身的姿势吻住白祁,唇舌纠缠,越吻越深。
与他强硬的侵略行为不符的是,这个吻流连而缠绵,暧昧而温情。
自始至终,再也没有放开... ...
窗外无星无月,已是深夜。
窗内一片漆黑,只能听见两人交错混杂的喘息声,分不清彼此。
林少爷方尽兴,退出身来。
他思量着是先带白祁去浴室,还是说点儿什么安慰些许。
踌躇间,白祁已经慢慢地滑下地,捡起地上的裤子,斜倚着窗台往身上套。
林一诺忽然有些紧张,手足无措地去拦:"小白痴,你... ...怪我吗?"
白祁张了张口,他喉咙干涩,说出的话断断续续:"林一诺... ...你做礼拜吗?"
林一诺一愣:"嗯?"
白祁似乎并不在乎他的回答,继续说道:"我小时候在唱诗班,每周牧师和修女嬷嬷都会说许多话... ...好多我都记不清了,只记得嬷嬷总说:人生之考验,考验的是世人之明暗人性。人要学会生活... ...更要学会感恩、宽容、原谅和珍惜。"
白祁重新坐回窗台,神色郑重地把手放在林一诺头顶说:"我,宽恕你的罪。"
林一诺对于他这般行事虽有些不解,但心下放松不少,
他牵过那只手放在嘴边轻吻,正要开口,却被白祁抢了先。
白祁说:"我可以宽恕你,可谁又能宽恕我呢... ...至少告诉我,我的罪过是什么?"
白祁说:"嬷嬷说:人生初始仿若在幽闭的房间里寻觅出口,总会有些人的出现,为这世界打开一扇门。门被打开,通道被呈现,生命因此获得新的提示,得以前行。嬷嬷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可是这一次她错了。房间里根本就没有门,不管我怎么努力都出不去... ...这里好黑,我走了这么久真的累了,真的... ...该休息了... ..."
林一诺感觉有些不对劲,拍拍白祁的脸:"你怎么了?发烧了?"
房间里漆黑,他看不清白祁的脸色。
白祁依旧在哑者嗓子说:"... ...就像现在这样,永远都这么黑... ...为什么没有人肯点灯呢?"
林一诺终于听懂了一句,说道:"好好,我去开灯,你坐在这里不要动。"
林一诺摸索着前行,想尽可能快地找到电灯开关。
忽然,他听到白祁在后面说:"林一诺... ...学校里所有人都羡慕你,可是我不,你知道我羡慕谁吗?"
林少爷被他没头没脑的话问得又是一愣:"嗯?"
白祁说:"我羡慕阿甘... ...他说:人生就象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会知道下一颗将遇到什么... ..."
说到这里他轻轻笑了:"可是我知道,我的巧克力从一开始就是坏掉的,每一颗都是变质的,统统都是... ..."
林一诺终于觉察出哪里不对劲儿,匆忙开灯回望。
屋内灯火通明犹如白昼,窗户大开,夜风冷冷的呼啸涌入。
从这一边到那一边... ...使那古老的哥特式木窗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除此,什么都没有... ...
一丝人影也没有... ...
第九章 墓志铭
白祁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这一觉睡得漫长,做了好多梦。
他梦见妈妈在哭,
梦见林一诺无措地央求医生救他,
梦见韩翀不断在说着"对不起"。
他大喊:"你们滚!滚!我不要再见到你们!"
但醒来之后,什么也没有,没有人,也没有问候。
他住在学校附属医院的高等病房,有最好的陪护。
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
房间的窗帘很厚,即使窗外有很好的太阳,光线也不容易透进来,
使这本不温暖的病房显得更加阴暗幽凉。
隔壁病房送的花多到放不下,护士随手把几束扔在白祁的房门外。
粉色的康乃馨有些微枯,萎缩起又枯又黄的边,一瓣一瓣地坠落,刺得他眼睛生疼。
白祁压得透不过气,下床,走了出去。
由于还未完全恢复,他摔断的左腿微微有些跛。
几个小时后,他来到了St. Michael。
学校的半露天礼堂里,正在进行美术比赛的颁奖。
这次不是做梦,是真真切切看到了。
他看到她的母亲--至少是血缘上的母亲--端庄的坐在嘉宾席上,
对获奖者慈爱的点头;
他看到韩翀站在领奖台上,捧着一等奖的奖杯温和的笑;
他看到漂亮的宁溪闲,得奖之后欢喜地扑进林一诺的怀抱;
他看到林一诺难得的纵容,
温柔地亲吻宁公主的额头。
如神之吻,
真诚而圣洁。
这时,主持人开始公布"优秀奖"获奖人名单。
所谓优秀奖,不过是参与奖的婉转说法。
St. Michael中学财大气粗,九牛一毛的奖励不过是对学生的鼓舞。
这本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但白祁惊讶了,因为他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的画不是被扔了吗?如何会得奖呢?
虽然是优秀奖,可也是他人生中所拿到的第一份奖励啊。
白祁开始不安。
他不知道如果念到他的名字让他去领奖,他该怎么办?
他的左脚跛了,从这里走到领奖台至少需要十多分钟。
本来就惹人厌恶,再加上行动不便,会让更多人嘲笑。
可是他要领奖。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得奖,很可能也是最后一次 ...
白祁手足无措,绞尽脑汁地想,却想不到好的办法,急得快要哭出来。
他不知道,此时,校长已经吩咐各班的班长代领。
所谓参与奖,当然是每人都有。
既然只是形式,又如何会让每位学生都上台领奖呢?
晚照夕霞,树影婆娑摇曳,一片凄凉。
无尽的落叶被人捋过,瑟瑟的没有一点生气。
秋风过,吹散了那厚厚的一摞奖状顶上的几张,班长全然不知的继续走着。
那张写着荣誉的纸片,本质也不过是张写了字的纸片罢了。
被风吹散,被人踩碾之后,已然看不出其本来面目。
没有人知道那是白祁唯一的奖状,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有人重视。
没有人注意它正在作着最后的展示,
又似乎努力寻找延续生命的机缘。
所有的努力,最终都被清洁人员扫入了垃圾桶之中。
一如秋日的落叶,
一如白祁。
颁奖结束,学生们三三两两的退场。
白祁急忙躲闪,奈何腿脚不便利,终是被人发现。
他听到有人说:"快看,那个不是白痴吗?"
"对对对,是他!听人说他竟然跳楼自杀?"
"开玩笑吧,白痴知道什么是自杀?捉鸟掉下去的还差不多?"
"呵呵,我觉得也是。而且若是自杀,谁会跳三楼?"
"三楼?哈,这下我相信他是想要自杀了。你们想,除了白痴,还有谁会认为三楼能摔死人?"
"说得对,他下次应该会用面条上吊,嘿嘿。"
"哈哈哈哈......"
是啊,白痴怎么会自杀?
只有白痴才会用这么白痴的方法自杀!
白痴的白祁,即使绝望到自杀都不能得到他人的同情。
不是,是除了嘲讽什么都得不到。
那口古老的笨钟又在缓缓地吟唱,此刻却如同敲响了白祁的丧钟。
钟声穿过孤苦的童年,穿过不堪的昨日,穿过所有荆棘的岁月... ...
将白祁的胸口洞穿,溅血。
他可以想象。
如果他死了,那么葬礼上不会有牧师念悼词,不会有人默哀。
生前所有的宽容忍让、仁慈付出、卑微的企盼、单纯的希冀... ...
全部集合成空虚的,如同黑洞般的背景。
大家都在这背景下疯狂的大笑,嘲笑,狞笑、嗤笑、讥笑--
哈!
这里面躺着的就是那个白痴,他连死亡都如此可笑!
... ...
斜阳投下了黑色的阴影,遮住了他的墓志铭--
"荒诞剧终。"
※※※※※※※※※※※※※※悲剧版结局,喜欢喜剧请翻页※※※※※※※※※※※※※※
第九章 尾声
"啊,安老师您讲完了?"
"恩... ...讲完了。"
"骗人!不是说好要讲真实的事情吗?老师明明是在说故事!"女孩子穿着白色制服,黑色圆裙,葡萄似的瞳仁里泛着泪光,嘟着嘴道:"不是,故事都没有这样的!故事的结局应该是:白痴的善良终于得到了同学们认同,大家向他道歉,他宽容的原谅了那些人,并感化他们。"
"九九说的对... ...还有,白痴的两位王子最终幡然悔悟,他们发现自己真爱的始终都是那个笨笨的小白。他们重新追求白痴,最终得到他的心。他们冰释前嫌,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接话的女孩儿穿着同样的制服,温柔的笑靥如一朵洁净的睡莲。
"3p奥,千,你好色....."
"你能说你不是这样想的?"
... ...
这里是女子中学的美术课画室。
纯真的少女们正笑闹成一团,好似窗外树上的雀鸟,发出特别脆又特别娇的鸣声。
"安老师,你说呢?"
他们口中的安老师腼腆地笑了。
置身这间画室,会感觉山和水是一体的,风声和鸟鸣是一体的,云雾和星辰是一体的。
直到遇见安老师,才会赫然发现,原来人和自然也是一体的。
他开玩笑说:"... ...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还可能是唐僧。有翅膀的也不一定是天使,也可能是鸟人... ...所以,公主们要小心看好呢。"
话落,同学们又是一真嬉笑。
笑声中,一女孩子嚷嚷:"在我心里,安老师就是天使。"
众人皆附和:"那当然,老师是安祁嘛!"
顿时,画室里笑意昂然,流淌着夏日午后独有的暖意。
正巧,下课铃声敲响。
讲台上的安老师说了声"下课"就立即拿起课本,缓步向教室外走去。
他背挺得极直,走得缓慢,却显得格外优雅。
如果你不仔细看,绝对不会发现他的左脚微微有些跛。
"快看快看,那两辆车又来了!"
"哇~~~~好羡慕呢!"
"只要安老师有课,下课的时候一定有这样两辆车-- 一辆Lamborghini,一辆BMW。"
"对啊对啊,好准时呢!猪猪,你快问啊... ..."
一英气的女孩儿站起,双颊泛着蔷薇的色泽。
她大声道:"安老师!您那么着急走,是想坐哪辆车?"
※※※※※※※※※※※※※※喜剧版结局※※※※※※※※※※※※※※
第十章 《小白祁和贼先生》
话说,林一诺在白祁学校附近买了片地,开了新楼盘,留了套最好的当作爱巢,
当然顺带便宜了那个姓韩的家伙。
这天,林一诺去la开董事会,韩翀后一步于外地考察,只留下小白祁一人在家。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小白祁躺在床上滚来滚去,忽然听到门口有动静,好象是有人撬锁。
于是,白祁壮着胆子喊道:"谁... ...你在干什么?"
那贼动作停下,在门口不紧不慢的回答:"看着像挺有钱的人家,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觉?要懂得养生,知道不?"
白祁愣在当场。
自从他俩离开,白祁确实一直睡不安稳,他思量着贼先生说的对,要懂得养生。
于是,晚上喝了牛奶就闷着头睡,改为白天呆呆的想念那俩家伙。= =
这日,忽然听到卫生间有悉悉簌簌的声响,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发现有小偷正在撬防盗门窗?!
他举着水果刀壮胆道:"你...你在干嘛?...再不放手我报警抓你......"
那贼看了看小白祁,不慌不忙地收起工具说:"你有病啊!闷在家里也不出声!害的老子白忙活了半天。"
白祁再次愣住。
七天后,林一诺半夜抵家。
把甜睡的小白祁压倒压倒再压倒,前后压榨的干干净净才餍足的抱着诉说离愁别绪。
小白祁把这事儿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林四少蹙眉:"几个人?"
白祁想了想:"一个。嗯... ...我就看到一个。"
林一诺说:"我知道了。"
然后再次吻住嫣红的樱唇,慢慢地覆了上去... ...
对于同样的事情,韩翀的问题是:"男的?"
小白祁正喜滋滋地抱着一堆礼物,点点头:"嗯,贼先生当然是男的。"
韩翀爱怜的揉着他的碎发:"害怕吗?"
白祁先是摇了摇头,又不甘心地点了点。
韩翀轻笑,开始一件件去掉小白祁身上的障碍物,温言:"不怕,以后他不会来了。"
之后的事情不说也罢。
那位胆大妄为的贼先生被几个黑衣人拖住海扁,其后又被警局正式逮捕。
不管在看守所还是监狱,没有过一天安生日子。
其惨状大家可以尽情想象,因为再怎么想象也不会脱离事实太多... = =
对于白祁来说,他的生活发生了点儿欣喜的改变。
那俩家伙似乎达成某种默契,哪怕再忙也会留一人在家。
若实在排不开就会带上他一起。
当然,到那时小白祁该跟谁,依然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
□□□自□由□自□在□□□完结收摊的话□□□自□由□自□在□□□
怨念之作的由来因为偶不满,不满的根源就来自《阿甘正传》。
偶滴同学超级喜欢阿甘,这点偶相同,偶不同意的是她喜欢甘因为他坚信付出终有回报,偶喜欢甘只是因为他的纯善和坚持。
阿甘是个极端的特例,但偶不相信这种特例比比皆是,如果有个比甘稍微聪明一点儿却倒霉很多的"小白",他的命运将如何?
初看白祁是个卑微的可怜人,但他活得比林、韩要真实而精彩,不管结果如何,他始终坚持自我,做了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特里莎修女说:
人们经常是不讲道理的、没有逻辑的和自我为中心的;
即使你是诚实的和率直的,人们可能还是会欺骗你,不管怎样,你还是要诚实和率直;
你多年来营造的东西,有人在一夜之间把它摧毁,不管怎样,你还是要去营造;
你今天做的善事,人们往往明天就会忘记,不管怎样,你还是要做善事;
即使把你最好的东西给了这个世界,也许这些东西永远都不够,不管怎样,把你最好的东西给这个世界;
你看,说到底,它是你和上帝之间的事,而绝不是你和他人之间的事。
从来没有什么能够挡在白祁和上帝之间,他纯得让人羡慕。
纵观人的一生,如果今天的计划没完成,那么还有明天。但今生的价值没实现,却不会再有来世。
些许小事上也许白祁有瑕疵,但他的人生无疑是完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