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季研趴在段齐宇的身上,道:“宇,年外我搬山下去住吧。”
段齐宇摸着他的头发,问:“还在别扭?”
季研翻身平躺下来,道:“没有,就是想离你近一点。”
“我来安排。”段齐宇吻了他一下,让他枕在自己的胳膊上。
“我自己来就好,下山后我去找绮红,让她给我安排个身份,在城北购间院子,开个学堂,你每天下早朝路过还能听见读书声。”
“好,我让空悟去跟福伯领银子。”
“这是笔不小的数目,我从绮红那里取就好,以后我们还是凡是慎重些,太子就要垮台了,这个节骨眼上可不能出问题。”
“嗯。研,等等我。”
“嗯。”
已经是后半夜了,段齐宇还是起身下了山,临行没让季研送,给他盖好被子,叮嘱几句就下山去了。
季研看着窗外,听见马蹄声越来越远,他以为自己以后是要终老于这青峰山的,可段齐宇还有多少精力往这深山里跑呢,以后刀山火海,至少能常常见到了。
大年三十,季研跟空悟守岁,包了些许素饺子,季研让空悟给主持送了些,夜里他们自己煮了些吃,空悟闹着放了些烟花,倒也好看,只是显得院子更空了,心里多少还是觉得难受,就早早的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空悟就来给他拜年了,季研给他包了个大红包,说了些吉利话。吃了早饭,季研就去了主持处。去时,主持刚做罢早课回来。说了会儿话后,主持道:“岩公子今日来山上还愿来了。”
季研怔了怔,道:“多谢主持。”上次生病,主持去宽慰他时,就应该已经知道他时为何而病的了,“我与岩公子是君子之交,君子坦荡荡,季研不怕。”
“阿弥陀佛,如此便好。便好。”
季研从主持处回来后,就见一小童在屋里坐着,空悟在沏茶,季研笑了笑,小童起身问安,给季研了拜年,季研也给他了一个红包,小童拿出怀中之物,交给季研,打开是两枚同心结,季研笑笑合上了盒子。从屋里也取出一个盒子,交给了小童。
季研让空悟再泡一壶新茶,告诉他有客人一会儿来。
第十二章
没一会儿,公子岩就来了,自从上回看见王爷不喜欢他后,空悟也不是很待见他了。但公子说他是他的客人,空悟也不好为难,就装作没看见他。
“空悟,怎么也不问声好?这大过年的。”公子岩叫住他问道。
空悟干干的问声好后,就走开了。公子岩又叫住他,“跑那么快。”说着将一个红包塞在他手里,到底是个心思单纯的孩子,看见是红包,面色缓和多了。
“你们家公子在屋里不在?”一边说着,一边朝屋里走去。
“在。”
季研在屋里听见公子岩的声音,将炭火翻了翻,烧的更旺了。公子岩走进来,正好见季研在翻火,道:“今年石开兄一定红红火火的。”
“愿如岩兄所言。”季研笑着道。
公子岩脱下大氅,坐在火盆边,季研给他倒杯热茶,“暖和暖和身子。”
公子岩接过茶道:“是开兄这里似乎没什么变化。”
“这才多久,能有什么变化。”
“可我感觉像是过了好久一样。”
季研楞了楞,想了想还是说道:“很快就不一样了,我准备搬下山去了。”
“真的?怎么这么突然,房子可找好了?要不要我帮忙?”公子岩兴致勃勃的问道。
“也是突然决定的,总在山上也不是个事儿,我不想这么一直等下去了,他也这么说,下山两个人能离得近点,见面也方便。搬下去的事都由他安排,不会有事的,万一真有事帮忙,我一定跟你说。”
季研说完,公子岩一时没有说话,把玩这手里的杯子,“也好,你幸福便好。”
“岩,我们是朋友,永远的朋友。”季研道。
“嗯。”公子岩应了声,“什么时候搬?“
“初十吧。希望能有一个好天气。”
“他是谁?”公子岩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安顿好之后再告诉你吧。”季研起身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公子岩。
“这是什么?”
“新年礼物。”公子岩欲打开来,季研道:“回去再开吧。”
“这么神秘。”公子笑道,“别时什么禁物吧。”
季研笑道:“可不是,绝版春宫图,回去关上门再看。”
两人相视一笑,季研吩咐空悟拿了红薯进来烤,一直聊到下午,公子的仆人来催,才下山而去。
季研早早的跟主持道过别后,初六的下午就带着空悟下山去了。
在马车上,季研撩开帘子看了看,还是依旧的繁华,大的酒楼,小的摊贩,每处繁荣的背后莫不是一道心酸,高高的官职,精明的商贾,光鲜亮丽的背后不能道的买卖又有多少。季研放下帘子,不会太久了,很快就过去了。
马车停在了一所大宅子前面,没有匾额,门前也无仆人,门却打开,季研笑了笑,带着空悟走了进去,还是原来的布局,一点也没变,亭台楼榭,错落有致,季研特地绕着去看了看当年为他种的那棵小树,现在也长得挺拔高大了。真的走了那么久了。
“季研?”
季研扭过头,远处站着一女子,还是那一身的大红,明明是热闹的颜色,穿在她身上却总是显得更落寞了。
季研朝她走过去,“绮红。”却看见她脸上已挂满了泪珠。
“前日小斯来送信,我都不敢相信,你还活着。”绮红抱着季研放声大哭。
“是我不好,当年不该一声不吭的就走了。”两人相拥良久,绮红才松开,季研给她擦擦眼泪,绮红才拉着他进屋。
走到一间院子前,绮红道:“你来信之后我就给你收拾了这间院子,还是跟从前一个样,。”
季研摸了摸门框,上面还有司徒继刻上去的“正”字,这是季研玩游戏输的次数,司徒继总是要替他记下来,还是从前的那套茶具,还是绮红买来送给他的,还有桌子,椅子,笔,磨,一切的一切,就像他从来未走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