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上的魔女》[ GL ]—— 作者：callmeArk

    “不要再赶我走了。”
    直至塞壬轻轻点头，她才闭上眼安心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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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那以后，两人寸步不离。
    流笙亦步亦趋地跟着塞壬，塞壬也绝不会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之中。
    生活就这样平淡地过去了，直到某一天，塞壬的嗓子哑了，再也发不出声音。
    流笙几番追问，才知道，塞壬用歌喉和神交换，让魔女们复活。
    即便心疼无比，流笙也尊重她的选择。只是陪着她一起看人世变迁，守着这片大海，等待着一个又一个熟悉的魔女从海洋中苏醒……
    （完）
   

第33章 番外之塞壬
    我是曾经母神最宠爱的女儿，因为母神喜欢我歌声。
    直到母神创造出人类这种生灵，她便不再宠爱于我。为了让母神开心，我来到人间，想借由歌声来传颂母神的伟大，为人类带去神之福音。可是，当我一曲终了，人间变成了地狱。
    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母神看到遍地的尸体，勃然大怒。
    “你这个可恶的魔女。”她怒不可遏，一道光打进我的身体，却很快就散开了。
    “这怎么可能！”母神惊讶于她的神力竟无法将我打的魂飞魄散。
    我知道，母神对我动了杀心，我便逃离了，我不想死。然而比死更让我难受的，是母神的狠心。
    ……
    今天的我也在唱着歌，人类们带着安详的笑容永远睡去。
    一次又一次被母神抓住，再逃离，现在我却觉得无趣了，便将又一个城镇毁得生灵涂炭，然后静静等着母神，哦不，人神大人的到来。
    她果然来了，带着满脸的震怒和憎恨。但也如料想一般，无论如何，她也杀不死我。最后，她把我禁锢在了一个孤岛上，想着这样我便无法杀人了。
    我用魔力催生出一双翅膀，想飞离这片海域，却被母神将翅膀撕毁，下了禁咒，此后就再也无法再天空中飞翔了；我潜进海底，将双腿化作鱼尾，朝着一方游去，却被结界生成的海浪推了回来。看来，我永远也无法离开这里。
    人世间几度沧海桑田，只有我永远不变。
    不知多少个百年过去了，我终究耐不住寂寞。曾经，她做什么都喜欢把我放在身边，我细细回想，将她创造人类的步骤复制了一遍，创造出了与现在的我类似的生灵——上身为人，下身却有着鱼尾。
    我的孩子们跟我一样，有着美妙的嗓音，她们非常可爱，最喜欢用唱歌来讨我的欢心。
    再也没有人会因为我的歌声而死去，真好。
    美好的日子一天天过去，直至一艘船误入结界，来到了这座岛附近的海域。孩子们的歌声让船顷刻沉没，看着她们开心地笑着，将人类生吞入腹。
    我抬头看向天，天上那位一定在生气吧。果不其然，天空中电闪雷鸣，闪电一次又一次劈向大海，像是要将她的孩子们撕碎一般。然而却无论如何也无法伤她们半分。成千上万年过去，这片地域早已被塞壬所征服，是囚禁她的牢笼，但同时也是滋养她的福地。
    “哼，魔女创造出来的，果然也不过是如她一般的怪物罢了。”一道冷哼从天上传来，很快天空中便风云平息，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其实，直到这时亲眼所见，我才知道，我所创造出来的孩子，喜欢吃人类。
    但那又如何，她们是我创造出来的，我是不会杀她们的，我不是她。
    万物皆有好坏，这是她教我的，我便为她除恶，就当做是她赐我骨肤的回报吧。
    一艘又一艘充满绝望的船被我引诱进来，以歌声杀人，再将他们送给我的孩子。
    ……
    亿万年又过去了，她所创造的人类不断繁衍壮大，然而在我眼中也不过是蝼蚁。
    我一直是这么想的。
    直到那个人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活着的人类，有多久没见到了？
    疑惑她为什么没有在自己的歌声下死去，便暂留了她的命，隐在一旁权当看戏。
    她看着那个少女竭尽全力活下来，看着她被男人压在身下羞辱。
    ——看到她伸手摸上怀中的刀，她这才恶作剧一般走出来，将男人弄晕。她看着少女茫然却又强装镇定，偷偷将刀藏好，然后小心翼翼地向自己伸手。
    人类，都是这么有趣的吗？
    看着她，塞壬觉得自己有些控制不住嘴角的笑意。多久没有笑过了，她记不清了。
    她将少女留在身边，只当做是解闷的玩物。少女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她却早已将少女内心所有的黑暗窥得一清二楚，但是少女一系列与内心截然相反的行为却迷惑了她的双眼。
    不知不觉间，一颗种子在心中生根发芽，茁壮成长，塞壬无法自拔地爱上了她，想方设法想让她留在自己身边，想让她回应自己的感情。
    少女却一次又一次把自己推开。
    倘若是以前的塞壬，得不到，杀了就好。可是爱上少女后，塞壬觉得自己开始变得越来越懦弱。
    她将少女放走，可爱意难忍，思念难平，她又让人将流笙带回来。
    再次让她离开，已是存了绝了情意的念头，想着有族人们的陪伴，无论如何，亦可以抵挡这无趣的绵绵岁月。
    直至双眼染满鲜血，她才知道自己的想法竟是这么幼稚可笑。
    天上的那位终是对她的无法无天忍无可忍，用尽千方百计，处心积虑，甚至牺牲自己的孩子作为利刃，也要折了她的孩子。
    最后，她又变成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她怎么样也想不到，少女竟回来了，还对自己表白。
    其实她的内心很高兴，很高兴。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孩子们，她说出口的话，就变得无情刻薄。话出了口，她就后悔了。可是转念一想，又多疑地觉得少女不过是在可怜自己，并没有半分真心，如此想着，她就忍不住对少女更恶劣些，一次又一次试探她的忍耐极限，等着她撕破脸对自己弃之不顾。
    入了海，她便有些失了理智，差点就要将心爱之人杀死。少女在自己身边越来越危险，她害怕有一天自己真的失控，错手杀死了少女，到那时她再悔恨也无法挽回了。她又一次赶走她，最后自己却败下阵了，回头找人，却发现小船早已不见踪影。
    最后，你还是离开我了。
    五彩的世界，因为少女的离开变为黑白。历经上亿年的魔女，第一次有了想要放弃的念头——放弃自己的生命。
    没有人可以杀死她，除了她自己。
    当她无意识地迈开步伐，来到少女的房间，尚未打开房门，便被里面冲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还没来得及表达内心的欣喜，更大的欣喜便将她淹没的不知所措——少女主动迎了上来，与她唇齿相缠。错愕了半晌，她便狠狠抱紧怀中的人，像要将她揉入骨血一般。
    她发誓，她再也不会放开这个人了……
   

第34章 番外之海伦娜
    塞壬刚创造出我的时候，并不怎么和我说话，但是我知道她是我的亲人。
    也许是因为我是她的第一个孩子，我比其他人鱼更为特殊，塞壬对我会更为纵容，渐渐地我从一个单纯的人鱼变成不知天高地厚的魔女。我有了可以将鱼尾化成双腿的魔力，每天都在一群魔女羡慕的眼神下跑到岸上找塞壬。
    魔女们都很亲近很喜欢塞壬，没有她，我们就不会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可是我是特别的，只有我可以毫无顾忌地靠近塞壬，只有我对她而言是特别的。
    每每想到这，我就一阵窃喜。
    人世间几度轮回，我开始有些厌倦岛上的生活，我想要去外面的世界。
    “你想去就去吧，记得回来就好。”
    那是塞壬第一次拒绝我的要求，她拒绝陪我一起到外面的世界玩耍。为此，我发了好大的脾气，气呼呼地自己离开了魔女岛。
    ……
    到了外面的世界，海伦娜漫无目的地在海里游着，发现不知不觉已经靠近了一座海城，正想着从哪边登陆时，就看到不远处有个人正重重往深海处下坠。
    没记错的话，人类和她们不一样，在海里待久了，是会死的。可是，按理来说，依海而建的城市，在里面居住的人怎么会不识水性呢？
    海伦娜有些好奇，便朝那个人类游了过去，伸手将她抱进怀中。
    那是个短发女人，身上却穿着硬邦邦的铠甲，抱起来硌手，让她很不舒服。
    女人的金色短发在海底看起来像太阳一样耀眼，海伦娜就这么抱着她，静静地凝视着她的脸。
    短发女人像是有所感应一般，虚弱地睁开眼，碧蓝色的眼睛如同汪洋大海，即将要将海伦娜淹没了一般，紧紧盯着她。
    海伦娜被她看得脸红了，这才想起正事。往四周打量一番，才发现两人已经沉到很深很深的海底，怀中的人的身体也因为窒息变得僵硬起来。
    海伦娜不作他想，对着女人的嘴唇亲上去，以舌头撬开牙关，将氧气输送过去，好半会儿才离开细细察看女人的状况。
    短发女人被她亲了也不惊讶，只是对着她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薄唇上下张合，吐出了一个无声的话语。
    但是海伦娜却觉得自己听到了她说的话。
    “天使。”
    女人这般对着海伦娜说。
    海伦娜再次脸红了，不敢去看女人，只是抱紧她，摆动鱼尾，往浅海游去。
    海伦娜选了个人烟稀少的海滩，抱着女人上了岸，轻轻将她放在地上，低头去吸她嘴里的海水，很快，女人就醒了。
    从那一天开始，海伦娜的一生就和那个叫奥菲利亚的女人纠缠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
    ……
    她还记得那一天，女人对她说的话。
    “娜娜，你等我回来，我回去就和爷爷说，我不要未来城主的位置了，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
    海伦娜早已将自己的血液偷偷喂给奥菲利亚，她记得，塞壬跟她们说过，人鱼的血最为珍贵，人鱼也最难动情，但是爱上了自己的种族以外的生灵，并决心要和他相守一生的话，就将自己的血液喂给对方，这样一来，对方的寿命就可以和自己一样。
    她将自己的血喂给奥菲利亚，是她的承诺，她也深深地相信着奥菲利亚。等奥菲利亚回来，她就带着她一起回到岛上，没想到等来的不是奥菲利亚，却是一群手持长剑的男人。
    他们一见到海伦娜便一边大喊着怪物，一边用手中剑往海伦娜身上刺。饶是海伦娜在海底来去自如，在这浅水处也有些行动不便，很快都被刺的伤痕累累。她知道这帮人是存了要置她于死地的心，然而一想到奥菲利亚的话，就停了逃跑的心。几番挣扎，身上又添了新的的伤口。即便如此，海伦娜还是没有游得太远，她怕奥菲利亚来了看不到她。
    “怪物！不要再缠着我们奥菲利亚小姐了！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