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凤青鸾————既夕[上部 上]

"你想干什麽？"
看著眼睛红肿的杨羽，云破月心生怜爱，捧起他的脸堵住了他的嘴。
"羽弟，羽弟，你叫我该怎麽办？你的心是他的，你的身子也是他的，可在你身边的是我啊。"
杨羽被吻的晕头转向，听见云破月好像哭诉一样的话，心里很难受。
张张嘴想说些什麽，却被云破月抱的很紧，感觉自己呼吸困难，稍微用力推了推他。
"羽弟，我想求你件事情。"
"你说。"
"以後不论如何，你是否出人头地，就认我一个大哥行吗？有什麽难事，有什麽伤心的事情愿意的话，一定和我说我会竭尽全力帮你的。你大可以打著我的旗号，只要我天门的势力以内，还有朝廷都不会为难你。"
"月兄。。。我不值得你这麽做的。"
"我喜欢你，想怎麽做是我的事情。"
云破月捏捏杨羽的小脸笑的颇为流氓"那哥哥好好的疼爱你。"
"啊？？等下。。等下！"
"不要害羞啊~来~撅起小屁股~"
"你你你干什麽？放开！放开我！"
云破月抬著杨羽的腿几乎压到了他头顶，杨羽看见云破月低头看著什麽，脸立刻比番茄还红。
"放开我！要不我发火了！"
云破月好像没有听见一样动了手，一丝冰凉渗入身体，杨羽不由的哼了一声，立刻捂住了嘴。
云破月眯著眼睛笑道"虽然有上了药，但是我的药保证最好。"
"是挺舒服。。。"话说一半，脸又发烧,闭了嘴。

云破月知道他面皮薄,也不逗他了,盖了被子又叮嘱几句便走了。
杨羽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著，又躺了一会儿索性穿上衣服去厨房。

厨房的门开了一道缝，里面似乎有声音，杨羽以为是三师兄，悄悄靠了过去，是两个男人的声音。
"那三个人你看紧了没有？"
"他们三个整天吃喝玩乐，都懒看著。"
"笨蛋！你真是愚蠢至极！"
沈默了一下，那个男人又道
"那我问你昨天吃过饭最小的那个人去哪里拉？"
"睡午觉吧"
"你亲眼看见他下了饭桌直接进房间？"
"。。。我稍後借著上茅房的时候去看了眼，他确实躺床上呢。"
"哼哼。。那我告诉你，他给五毒教发了信息！"
"不、不可能！"

杨羽听见五毒教三个字，顿时一身冷汗，秉住了呼吸仔细听著。

"那人是五毒教的赤蝎王！瘦高的那个男人腰间绕著金鞭子，想来偏便是金蛇王，最後那个拿扇子的。。。"
"也是五毒教的？"
"不。。我认不出来，他喜好一身白衣难道是银蟾王？不、不太可能"
"他们三个来我们这里干什麽？"
"你别慌，他们看来不知道我们这的事情，想必过几天就走。杨羽你可要看紧了！昨天我们的人都死在外面了。"
"杨羽他没有那麽高的武功啊！"
"我仔细检查过尸体了，花影针你知道吗？"
"玉门花弄影的黑针？"
"你要小心，杨羽可是花弄影的相好。"
"你开玩笑吧！杨羽他怎麽可能是。。怎麽可能。。。"
"哈哈哈哈，现在人尽皆知啊，杨羽可是玉门的副门住，还是花弄影的宠童。"
笑声随著一声巨响嘎然而止，男人有些气愤的低吼"我知道了，你走吧！"
"那你小心点吧。"

杨羽往後退了退，慢慢退回了屋子拐角，屋门被打开，脚步声远了後才露出脸。
厨房桌子被人拍掉了一角，杨羽摸著那整齐的断角，这必然是内力了得的人干的，自己这几个师兄弟包括师傅在内都是三脚猫，转头看看大开的屋门，刚刚两个声音都好生疏。

杨羽在这里生活那麽久，别说是人就是鸡叫他都能分辨出是哪只。
敌暗我明，杨羽纂紧了拳头，还是找那几个人商量吧。
刚想去谢红阳他们的房间，突然又想到那两个男人说过派人监视著他们，生生的折回了自己的房间。

抽出凤剑，杨羽摸著剑刃上的凤，一咬牙，提著剑又冲出了门。
本是头脑发热，出门撞到了一个硬实的胸膛。
"诶哟！"
"啊？杨羽？"
杨羽撞的人自己却踉跄两步坐到了地上。
"瑶色？你怎麽来我这里？"
瑶色拉起杨羽一笑，道"当然是有事情，跟我来吧。"

22

瑶色拉著杨羽下了山,进了山下村里的酒楼里,要了酒菜独自吃了起来。
杨羽开始没有说话，後来见瑶色一直吃一喝，於是问了他很多遍，直到口干舌燥趴在桌上懒的理他了。
等到太阳快下山了，瑶色叫醒了睡的直流口水的杨羽付了酒钱带著他返回了山上。不过他们没有走大路，而是随著兴趣走野路，瑶色美其名为，登山。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周围的昏暗远远的好像能看见一点光亮。
瑶色把杨羽拉到自己身後，仰天喊道"清虚老儿出来吧，要不树上挂久了就成老猴了！"

清虚？
杨羽一惊伸手抽凤剑,却被瑶色按了回去,瑶色一手捏著杨羽的肩膀,另一只手解了金蛇鞭,照著旁边的竹子使劲一抡,"啪"的一声
从上面掉下一个黑影。
"清虚孩儿，再不出来可成孙子拉。"
林子唰唰唰的一阵声音过後，两人身边多了十几个青衣小道。
清虚站在一弟子身後，笑的非常阴险。

"乖孙儿让爷爷教导教导你。"瑶色执起金鞭，所有的小道士全变了脸色，只有清虚泰然自若。
"蛇王，前日我去某处游玩恰巧遇到一个熟人，那人给我了一个小东西。。可惜我一清修道士这东西没法用"
清虚把手里的东西扔到了瑶色脚下，瑶色轻瞥一眼，杨羽明显感觉抓著自己肩头的手颤了下。
下一刻，黑暗中划出一道金色的闪电，为清虚档驾的人被金鞭勒紧了脖子，"喀"的一声，这是骨头断掉的声音。看著那黑影软绵绵的倒下，杨羽吓的腿都软了。
瑶色的声音冷冷的响起"人呢？"
"你、你敢对我怎麽样这东西的主人就死定了！"
清虚的话还没说完，一鞭子抽到他另一侧的小道士，额头凹进去一个坑，长长的金鞭几乎欠进了那人的身体直到腰际。
"人在哪里？"
"在凌宵。。。就算你现在赶过去也晚了。。你和他的事情被他老子知道了"清虚突然惨笑几声"也罢，有人给我陪葬了。"

在林子里白天也会很阴暗，这时候杨羽已经分不清是黄昏还是夜晚，四周只是一片漆黑，他张大了眼睛却只能听见清脆入骨的鞭声和在黑暗中
突然出现又骤然消失的金色痕迹。
瑶色拉著神经恍惚的杨羽回了山上，谢红阳早早的站在门口等著，两人交换了眼神。
"跟三哥说下，我有些急事。"
"是。。"谢红阳若有所思的应了声，马上追问"哥，你们没结果的，自古正邪不两立。。。"
瑶色回了一笑，道"我就是去解决这事情，你见过我对谁真动过情吗？"
"诶。。。随便你吧，记得回三哥那里。"
"你们玩够了就带著杨羽回万剑山庄，别忘记替我向三哥道歉。"
谢红阳点点头，瑶色翻身跨上一匹浅棕色的马，绝尘而去。
半响杨羽才回神，手中异样的感觉让他愕然，原来他手上沾满了半干的血。

後来从谢红眼的口中他才知道，清虚扔给瑶色的是用金子打成蛇形，头尾相连的镯子。
瑶色总把这个送给他喜欢的情人，虽然瑶色情人很多，但是拥有这东西的却没几个，而这个镯子的主人，杨羽很久以後才知道是谁。

杨羽不是第一次看见杀人和尸体，但是这样诡意的杀人情景他第一次见到。
没有哀嚎，没有挣扎，像流星一样的金色弧线划过，一个带有重量的东西软软倒下。
瑶色身上只有衣服摩擦的声音，周围也只有身体倒下砸到草丛里发出的沈闷的响声，最後一个死的是清虚，他没有逃跑而是靠近杨羽，他要摸摸凤剑。

杨羽看看床上的凤剑，这一把冰冷的武器竟然能让人疯狂到这地步，不由的背脊发凉。
披上衣服，杨羽走到师傅门前，看到还有灯光便敲进去。
逍遥子半躺在床上，看到杨羽便招呼他过去。

"师傅，最近好些了吗？"
逍遥子宠溺的看著徒弟，道"有你们这些孩子，师傅不吃药都能好。"
"师傅身强体壮自然不怕这些病。"
"老了。。老了。。。"

杨羽看看周围，问道"今夜没有师兄来照顾师傅吗？"
"他们都好几个晚上没睡了，特别是老三。"
"三师兄最孝顺师傅了！"
逍遥子微笑著点点头。

杨羽突然想到什麽，歪著脑袋问道"师傅，我大师哥姓李，二师兄姓张，三师兄姓段，我姓杨，这怎麽起的名字？"
"他们都是孤儿，我拣他们的时候都有七、八岁了，自己说的名字。"
"全是这样吗？"
"老五是被人扔在门前的，那时候我们没钱照顾婴儿，於是几位师兄到村子里去看谁家生了孩子有多余的奶水，讨一口给老五，然後在给他们家打几天工。那时候苦啊。。。也难为了你几位师兄。"
杨羽听了低头不语。
逍遥子又道"那年我和你几个师兄去唐川，正赶上闹灾荒，满地的尸体啊。一个妇人拉住了我的裤角，求我收了他的孩子。等我拿手探了
她身边的孩子。。发现那孩子早就僵硬了，随後那女人掉了几滴泪也咽了气。"

逍遥子摸著杨羽的头，道"这事说来也巧，我们刚要走，你大师兄却又跑了回去，说听见有孩子哭。我们折回去後才发现，那女人怀里的婴儿还活著。
你大师兄一路抱著孩子，我们三餐也都粗茶淡饭的，哪里有钱喂个孩子，你大师兄在婴儿身上找出块银锁，当了钱。"
"然後呢？"
"依山留个心眼，当锁的时候稍微看了眼，锁上刻著一个杨字，可惜没有名，杨字旁边刻著两片羽，於是这孩子就叫杨羽。"
"我？"
逍遥子点点头，道"这几个师弟中，依山最疼的就是你。"
"杨羽现在长大了，已经可以让师傅和师兄们过上好日子了！"
"小八啊，我知道那几位万剑山庄的人能帮你，但是你总不能靠别人吧。"
"徒儿是歪打正著，迷路闯进了炼剑炉，拔了凤剑，现在万剑山庄是徒儿的了。"
逍遥子惊了下，随後大笑起来"人的命天注定，你命里有福啊！"
"等徒儿安排好了，把师傅和师兄门接到万剑山庄去"
逍遥子张嘴想要说什麽，却一阵猛咳，杨羽扶著师傅躺下後又看了会，见师傅睡著了，也回自己房间睡觉了。

唐川，杨羽整夜都在想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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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杨羽找云破月询问，云破月说唐川这个地方你应该问谢红阳，那是他二哥的老家。
五毒老二，墨蛛王。

谢红阳听杨羽要去唐川一口答应下来，三个人稍做准备,吃过中饭便出发去唐川。
临走时，杨羽的眼泪一直在打转，几个师兄全来送他一个个眼睛都红了。

云破月却沈著脸，谢红阳咧嘴一笑，不怕死的问他"唐川有你仇人吗？那麽不乐意。"
"你明知故问。"
"哈哈哈，看来你和黑色真是八字不合。"
云破月一拉缰绳先走了。
後面的杨羽一脸莫名其妙的问道"他怎麽了？"
"他不愿意去唐川"
"为什麽？"
谢红阳笑的灿烂"因为我二哥和花弄影很像。"

23

杨羽一路上一直在想这个神秘的墨蛛王哪点会和花弄影相象。
相貌吗？还是性格，或者是声音之类的。
充满的美好的幻想在他到达了唐川後，彻底被打破。

珠月楼，唐川最大，最高级的妓馆。
似乎听见自己心里有什麽破碎了的声音的杨羽，欲哭无泪的被谢红阳拉了进去。
"谢小公子~"
"啊啊~小蝎子！"
楼里的姑娘们一看谢红阳全都扑了过来，谢红阳被一群半裸的美女压在地上不得动弹。
"我找二哥。。。他人呢？"
谢红阳一提这人，所有姑娘的脸都白了，全散了。

"公子，请随我来吧。"
一个侍童站行了礼带著三个人往里走。
这珠月楼分为珠楼与月楼。珠楼为女妓，月楼为男妓，从珠月楼後面出去是一片大庭院，这里是妓生们休息的地方。
再往後是训练和惩罚的院落，越是往里走，杨羽心里就多一分肯定，墨蛛王不会和花弄影相似。

墨蛛王住的地方是在湖边的一座雕梁画栋的小楼，远远就看见一个黑衣人背对著他们站在窗户旁。
谢红阳挥手大喊"二哥，二哥！"
那人回过头先是愣了下，宛如出水的芙蓉淡人一笑，杨羽呆住了，就是这个笑容像极了花弄影。

那人仰身，在空中翻了跟头，落地的时候很稳很轻。
"红阳，你怎麽有空来我这里？"
谢红阳扑了上去，抱住了那人的腰，撒起骄来。
"我想二哥了。"
"哦。。。。你觉的我会相信吗？"
"就是想二哥了！"
"那你等下可别有事求我啊，我不答应！"
"我是有事情才来的。"
"你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说完，他看看杨羽和云破月问道"竟然带著朋友来，罕见。"
"就是因为我朋友的事情才来的，二哥一定答应啊！"

墨蛛王没有点头，而是直直的看向剩下的两人，道"天门门主也有事求我？"
云破月咳了几声才道"我也是陪朋友来的。"
"那这位是。。。"
杨羽被云破月推了下，才回神"我、我是杨羽。"
"拿了凤剑的那个杨羽？"
"对"
墨蛛王低头对著谢红阳笑道"既然来了，就多住几天吧。"
"好！那我朋友的事情。。。"
"我尽量而为。"
墨蛛王和谢红阳并肩走著，云破月和杨羽到像是跟班，而且还是阴云密布。

关於杨羽父母的事情，谢红阳和墨蛛王一一交代过，晚饭前侍童排著队进到杨羽的房间里,每人都抱著一大堆的书。
"这是什麽？"
"唐川进二十年里所有的当铺的记录。"
杨羽哑口无言，谢红阳又道"我二哥说他已经把可能性比较小的给去掉了，关门或者搬走的也都找过了，都在这里。"
"要我一本一本查吗？"杨羽头直晕，这要看到哪年啊。
"这里的全是小物件的资料，应该很方便了。"

谢红阳手里拿著点心，大有精神上支持你的样子。不过外面一叫，吃晚饭了，谢红阳蹦著就出去了。回头再看云破月，早已经是人去楼空。
"行！算你们狠！"
杨羽咬著牙，坐到书堆里开始查找。

华灯初上，杨羽拉著眼皮一手托著下巴还在一本本的查，屋门被轻轻推开，杨羽都懒的抬头去看，那黑色的衣角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