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浪山笑得非常之无辜,摸了摸老腰,让甘约把自己架走,完全不介意让人看出他最近让酒色掏得虚空。克钦邦那个项目他的确在拖,什么都谈好了,一期资金也不缺,但就是不肯正式签订……因为克钦邦快要乱了。
缅甸那些地方邦,除了佤邦的鲍总能力过硬一把能罩,别的都像地质断层一样,永远在地下积聚着压力,隔些日子就要暴一暴。在大众眼中看来,这些内乱就像地震那样不可预测,而对于某些人来说却是未必,
按逐浪山的判断,克钦邦很快就要顶不住了,最近会有一场大冲突。但这个结论他不会告诉任何人,因为这是他们家族在缅北,甚至是整个缅甸安身立命的根基,这需要拥有鹰一样锐利精准的眼光,需要积累长期的观察,大量可靠的线报以及与高层人物不凡的私交。
然而,徐知着的态度让逐浪山产生了一些别的想法,他忽然开始想要看一看这个男人在风口浪尖中的表现,看看他是否会遭遇危机,会绝望,会求救……无欲无求的人最无敌,现在徐知着活得太过圆满,需要先打破一个角。
逐浪山在第二天便飞赴仰光,开始重启被他的北京酒色财气之旅硬生生撂了一个多月的项目谈判。一周后,王暮峰和徐知着飞抵仰光,开始与联合矿业(缅甸)的工作人员正式碰面。
逐浪山在第二天便飞赴仰光,开始重启被他的北京酒色财气之旅硬生生撂了一个多月的项目谈判。一周后,王暮峰和徐知着飞抵仰光,开始与联合矿业(缅甸)的工作人员正式碰面。
组建公司,平整矿区,建立交通转运渠道等等专业细节都不归徐知着操心,所以他在仰光住了不到三天,便带着王暮峰、魏赛,还有整整一箱的美金,直接杀向克钦邦,干起了属于他们的正事:招保安!
在缅甸,政府要求流通使用的美金没有任何折痕,所以联合(缅甸)发给徐知着的钱都是崭崭新笔挺得可以割破手指的新钱,用热缩塑料包裹着,上面打着封条,整整40万美金,像砖一样码在箱子里。王暮峰和魏赛都感觉提这个箱子压力山大,徐知着只能自己枕着它穿越了整个缅甸。
按照计划,徐知着需要招募差不多200名保安,用于负责整个矿区与货运的安全,对内的和对外的。
徐知着打算一次性招募差不多400人,进行一次为期3个月的培训,期间刷掉差不多一半,培训期按每人每月150美金发工资,而正式录取的员工底薪为250美金每月,包吃包住。250刀在缅北算是个相当不错的收入,足够让一个普通家庭活得舒舒服服,至少,这比种大烟要赚钱多了。
徐知着到地方先拜过地头蛇,便在孟拱医院附近租了间门面,打出温盛的名号,开始招兵买马。
缅北生活条件恶劣,报名者多半体弱,光是体检就能刷下去一半人。徐知着被逼无奈,为了考虑可持续性,索性放宽了条件猛招16岁左右的少年,反正到时候饭管饱肉管够,配合合理的训练,不愁人不壮实起来。
然而,招生不利毕竟还是可以预料的困难,徐知着他们到孟拱还不到两个礼拜,便遇上了意外的大事。
那天王暮峰睡得早,魏赛出门办事未归,徐知着一个人坐在二楼记帐(草台班子暂时一切从简,反正账目简单)。一楼的门面忽然被一辆车撞开,王暮峰在轰响中茫然坐起,徐知着已经化作一道黑影从窗口跃了出去,底下枪声四起。
几分钟后,王暮峰抱着被子瑟瑟发抖地看着房门的把手一点点转动,最后咔的一声推开……
啊啊……王暮峰尖声厉吼。
“别怕别怕,没事了。”徐知着连忙跑进来,隔着被子把王暮峰抱在怀里哄。
“没没,没事了?”王暮峰面如土色。
“没事了,打电话报警。”徐知着安抚似地拍拍王暮峰的脸。
后来,王暮峰才在警察的询问中重建了当时现场,那窝强盗一共有四个人,三人冲抢,一人接应,用车子撞开大门往进冲。徐知着在二楼的楼梯口捆了一张刀片刺绳网,当时听到楼下出事,他第一反应先把网子扔了下去,然后回身自二楼跃下,落地时抬手一枪,先爆了车里那位,从洞开的大门里进去抄了另外三人的后路。
四枪,干净利落,连子弹都没浪费一颗,一枪断颈,三枪暴头。
王暮峰下楼时看到楼道里溅满了血,爆裂的人头像一锅打翻的红油豆腐脑,各种红的白的糊了一墙一地。王暮峰束手在楼道上站着,几乎找不到地方落脚,忍了又忍,还是吐了,呛得鼻腔里都是胃液。
四个警察围着徐知着问话,有人拿了装尸袋过来,把尸体清理走,整条街的灯都亮了,半夜被吵响的邻居们聚拢过来看热闹。案情其实挺简单,对手手上都有枪,徐知着有合法持枪证,自卫开枪无可厚非,更何况这人背后还有国际大公司和温盛大爷撑腰。警察们恭恭敬敬地盘问了几句,根本没敢难为。
当晚,温盛就把电话打到了克钦邦一把手床边:怎么回事?连我的人都罩不住?
遇上这等破事儿,这房子当然也没法住了,徐知着给房东赔了一笔钱,另外找了一个独立小院,当务之急,似乎还得先给自己请一拨警卫。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王暮峰心眼粗到极处,胆大如牛,返劲儿返了一个礼拜基本已经痊愈,也没提要回国的事。只是从此以后,不到万不得已绝不离开徐知着半步,每天勤奋地练枪、健身,特别积极。
徐知着花了一个月时间,终于招齐了人,培训场地索性就设在矿区,第一期的房子已经造起来了,全是粗糙的二层空心砖小楼,外墙甚至还没抹灰。不过,毕竟是在缅北,要求也不能太高了。
警卫们的宿舍暂时占了五大排,一个屋里住5个人,空出一张床来放东西。徐知着把两个屋编成一个班,五个班算一个排,两个排并为一个连,目前一共四支连队,全军事化管理,操作起来特别方便,都是徐知着熟到透的东西。
从最基本的队列队形开始走起,早晚跑步锻炼体能,利用单杠和哑铃之类的简易工具塑造肌肉,食堂按徐知着开的菜谱开饭,必须吃够量。三个月的时间,他们将在这里学习AK系步枪的基本操作,学习开车,学习巡逻的技巧,格斗的技巧……每周都有人被淘汰,当然也有人被提拔起来担任各种特殊职位,班长、连长,或者是机枪手。
魏赛选了20个人去养狗,毕竟在某些时候狗比人好用,这家伙是个天才的训兽师,他从温盛的庄园里带来了两只大狗、一只鹦鹉、三只猫还有一只毛羽丰盛的蓝孔雀。徐知着最喜欢那只孔雀,时常去喂它,拍下照片来传给蓝田看,因为他记得蓝田总是自称孔雀。
生活很忙碌,然而充实,徐知着并不觉得累。他迅速地在警卫们眼中建立起权威,成为冷酷、强悍与力量的化身。所有人都津津乐道于孟拱那场大案,还有他在此处绝对无人可及的军事技能,能跟在他手上学点东西变成了一件非常值得骄傲的事,以至于一直有人想中途插进来跟班训练。
一切都很好,徐知着对现状很满意,除了思念爱人,找不到任何可抱怨的事。
欧美大企业在发展中国家开分店时最容易遇上的一件事就是水土不服,而这个问题最直观的表现就是——预算不对!
徐知着天生小农意识,凡事能省则省,所以等到培训正式开始,万事提上轨道,王暮峰和徐知着把帐本摊开来一算,发现:噫?不对啊,还剩了好多钱没花完!
徐知着坐在办公桌边,手里拿着三砖美刀抛着玩儿,他简直想带一砖回家送给蓝田:你看,就我呆那破地方,鸟不拉屎猫嫌狗憎,实在没什么可带了,就剩下钱了。
当然,这种梦只是随便做做而已,徐知着还不至于公然贪污,不过……资本家的钱不花白不花,反正剩下来也不能落自己口袋里。于是,就那几天里,徐知着与蓝田的例行腻歪变成了花钱大作战,再带上王暮峰,三个人每天挖空心思想着怎么把钱合情合理的花出去。
首先,老大们的房子先装修起来,外面抹上灰,里面贴上纸,好歹置几件基本的柚木家具,空调装好,柴油发电机组备齐,配好了独立的浴室和太阳能热水器。
当然好事儿也不能全让老大们占着,徐知着给每间警卫宿舍都装上了吊扇,每一层楼面建一个浴室,24小时供应热水。他甚至在有限的预算里给大家搞了一个小型电影院:找人在一栋楼的背面刷出5*3米的一面白墙,用投影仪投上去,片源是来自中国的盗版光碟。不下雨的时候,就在晚饭后给大家放片子看。
几天后,一辆发自云南的厢式货车蹒跚开到,王暮峰欢呼着扑上去,神马都有了:从卫生纸到微波炉,从专业的健身设备到云南泡辣椒……
上天厚待那些不叽歪不抱怨,一门心思要过点好日子的男人们!
当然,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徐知着在享受之余还是花钱干了不少正事,他从中国搞来几万条编织袋,请人把矿区平整场地后清出来的砂土装进去,堆在矮墙后面当工事,足可以抵挡小型火炮的轰击,还在生活区漫长的围墙外面种上了大量的荆棘植物。
这些工作都是体力活,毫无技术含量,按每天8美金发日薪,徐知着也没对外公开招募,只是把消息放出去,全便宜了警卫学员的家属。这种操作当然不符合国际规范,但却是缅北非常得人心的一种手段,越是贫穷落后的地方,越是人情社会。
月末,联合矿业的开采部的总BOSS莅临缅甸,与逐浪山吃过饭,跟昂山素姬见过面,被当成缅甸经济振兴吸引外资的正面形象宣传了一番以后,七辛八苦地跑到了克钦邦。
月末,联合矿业的开采部的总BOSS莅临缅甸,与逐浪山吃过饭,跟昂山素姬见过面,被当成缅甸经济振兴吸引外资的正面形象宣传了一番以后,七辛八苦地跑到了克钦邦。
海默和徐知着生怕老大有一点闪失,亲自去曼德勒接人,贴身保卫,一路送到矿区。大BOSS在路上就对徐知着心存好感,到地方一看,十分感动。
白手起家,筚路蓝缕,短短几个月之内连训练带建设把场子搞得这么有声有色,人才!
总BOSS揽着徐知着的肩膀直问,老弟你乐不乐意去阿富汗?我给你发双倍薪水。俺们在那边也有一个铜矿项目,搞得焦头烂额。
徐知着微笑着拒绝得不落痕迹:人应该工作在自己熟悉的环境里,我是中国人,我熟悉缅北。
BOSS细想也有理,只能继续全球海选那位熟悉阿富汗的老大。不过,考虑到开路先锋们的各种不易,老大拍板,给所有人发了一笔奖金,徐知着不知道他们工程部的拿到多少钱,反正一夜之间他的帐上多了三万美刀,其中有一万用来奖励他在孟拱舍生忘死(?)护卫公司财产的英勇行为。
万事开头难,徐知着在这边好赖算个头儿,也不好意思中途溜号,这一趟出来前后足有三个月,愣是没抽出空回一次北京。
蓝田从认识徐知着这个人起还没有跟他分开过这么久,一时间相思病发作,情丝百结。更要命的是,蓝田这辈子就没有追求过什么叫铁骨铮铮爱在心头口难开,正经卖起娇娆诉起相思来,一般二般的女人都不够看。而且他自己就是男人,知道男人最吃那套,他也不问你为什么还不回来,你死在外面干嘛?单是每天情话低柔,相思入骨的缠绕,时不时发张孤枕难眠的照片过来,就挠得小徐同志头心软肉直滴血。
徐知着心中有愧,又找不到忠心可表,一听说BOSS发奖金了,马上第一时间打电话给蓝田表功,以表示你男人在外面还是干活的,赚钱的,不是在花天酒地胡吃海塞乱来的。
徐知着一个激动忘了时差,蓝田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听完,带着困意浓浓地调子柔声道:“我也给你三万刀,你陪我一个礼拜好不好?”
徐知着一听眼眶都红了。
蓝田醒过神来,笑道:“傻乎乎的,你算算我现在这里几点啊?你要在我身边,我一定干死你……”
“我过几天就回北京,你再干死我吧。”徐知着低声腻歪着
蓝田压低了声音,仿佛梦呓:“那我现在就要怎么办?”
徐知着被他这句话勾得呼吸都紧了几分,胯下隐隐的骚动。
“在电话里做一次吧。”蓝田这会儿半梦半醒,晨勃憋得人难受,翻身抱住一床被子磨蹭,压低了气息的鼻音听透出浓浓的情欲。
“好啊。”徐知着的呼吸也乱了。
这事儿虽然从来没试过,但心火都被勾出来了,哪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更何况他自己DIY一向都不怎么给力,憋了三个月没有痛快做过一场,不说欲火焚身,也早压了一枪杆的火药。
蓝田一下兴奋起来,终于醒了,兴致勃勃地搞角色设定:“那这样,你是单纯无辜的小白羊,我是半路劫色的强奸犯。”
“你强奸我?”徐知着乐了。
“严肃点儿,劫色呢!”蓝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