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故意洒到你----充丛[上]

作者:  录入:01-04

"别动,我背你上去。"臭小子冷着一张脸浑身好象冒冷气似的,我只好爬到他背上让他背我上去。
呃......事实上我自己也爬不上去。
"......"一开门这小子竟然把我往沙发上一丢,气势汹汹的吓我一跳,碰到伤口更是疼得我想跳起来,无奈我现在没有力气跳,只能象征性的动了一下。
被丢得声音也发不出来,他抱着双手站在我面前,"水在哪里?医药箱在哪里?"
我一下脑子塞住了,半天没想起来医药箱在哪里,那玩意儿很久没用过了啊,上次打架是小三儿家弄的。
"不知道......"沙哑着喉咙,身上湿哒哒的感觉非常不好,我动了动,又动了动。
一抬头,看见他黑下来的脸。
"那你是要回来干什么?!等死?"臭小子语气不善,我这个伤员没骨气的不敢出声。
"换洗衣服呢?"臭小子终于沉不住气开口道,"或者大点的浴巾。"
"浴巾的话......在浴室。"
小子得到答案后往浴室走去,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杯水和我浴室里最大的浴巾。
手轻轻抬起我下巴,口气却一点也不温柔,"喝水。"
我"哦"了一声开始喝水,气场逼人,此时不宜得罪此人。
水是温的,流进胃里的时候稍微觉得舒服一点。这天那么高的温度,但被他们打了以后又淋了雨就一直是手脚冰凉的,现在喝了些温水下去舒服了很多。
把杯子里的水喝完,他开始脱我衣服,我脸"唰"一下红了,"搞什么......我自己来。"
"得了,你别动。"
我的手根本使不上力,夏天衣服本来就穿得少,三两下被他扒得只剩条内裤,然后拿起大浴巾替我擦干身体。
皮肤被摩擦的有点热起来,只是我身上很多擦伤,他这样擦法难免碰到我的伤口,于是我的脸一直是扭曲着的,又迫于压力不敢出声。
拿了沙发上昨天小三儿盖的毯子盖在我身上,他转身去我房间,过会儿拿了套睡衣出来替我换好。
"走吧。"
他竟然双手抱起我,弄得我浑身僵硬,话也脱口而出,"去哪里?"
"我家。"他瞪了我一眼,不容我反驳似的把门一带,已经下了楼。
我脑子的发动机转速不够,还没反映过来就已经被他丢上了车。
"去小三儿家就好,他家什么都有。"身体的温度有点恢复了,喉咙还有点哑但说话已经没问题了。
他没有说话,以很高的速度在刚下过雨的路面上飚着,气氛有点压抑,只听见车子转来转去发出的轮胎摩擦声。
我也闭上嘴不再说话,省得自讨没趣。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到挺顺当,他开了车门下车把我抱出来,我抬起眼睛看见周围的人都在瞄我,顿时不自在的动了动。
"看什么,你去把车停好。"被他这么一吼,周围的人都把头低下跑开了。
你、你、你小子到底是干什么的,不会是黑社会吧。
浑身别扭着被他抱进房间放在沙发上,我打量了一下,隐约记得是上次我睡过的那间。
呃,如果他家每间房间都一样的话......另当别论。
"水放好了,你跟我进去擦一擦,"他看看我,"不然明天会关节酸。"
他边说着边走过来解我的衣服,头发有些垂在眼前,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总觉得他好象有点难过。
错觉吧。
"我、我自己来。"我还是伸出手想自己解决,结果糟到他的白眼后干脆随便他了,反正他也不是没看过,不就是一副中年人的裸体吗,何况我又没赘肉,他有的我也有。
他都不嫌弃我又别扭个什么劲儿。
他家的浴室真是高效率,那么快起了蒸气,我光着身子坐在那里有点迷糊。
看他拿着浴巾放进浴缸里弄湿,搅干,小心的避开我的伤口,替我擦着身体。
有种说不清楚的暖融融的感觉在心里炸开,眼睛突然变得有点酸。
幸好他看不见我现在的表情,我努力的吸着气,调整着自己低落的情绪。他不当心碰到了伤口周围,我"嘶"了一声,发现他垂下眼睛看我立刻闭上嘴。
我自己都觉得我龇牙咧嘴的样子过于滑稽,于是收敛着自己的脸部表情,而他的动作也越发小心了。
只是当他蹲下替我擦大腿和膝盖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的脸红了。
"还好吗?"把全身关节都擦了遍后,他放下手里的浴巾,轻轻捏着我的后背帮我放松,那里的肌肉在打架的时候拉伤了。
"恩。"是有些痛,不过现在感觉很放松。
手一点点往下,捏着揉着,背、腰、大腿......看到他的手离那里那么近,我红着老脸干脆的闭上了眼睛。
浴袍从后面披上来,系好了腰上的带子。
"去外面等我。"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服,"累得话躺床上,一会儿我来帮你上药。"
我有些木讷的"哦"了声从浴室慢慢的走出去,看看床,还是坐到了沙发上。
不一会儿他就出来了,同样穿了件浴袍,似乎没洗澡的样子。
看他打开柜子,拿出一个不小的盒子,放到我面前打开,都是些常用药。
先消毒,再涂药水,从伤口最中心一点点向外扩散,动作很专业。
难道这小子是学医的......?
看他一副很仔细很专注的神情,我也开始神游,房间里一时之间变得很安静。
"谁干的?"
他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
一说起这个我就火大,"他们那帮小杂种,那么多人打我一个,没种。"
"是谁。"
他的手没有停下来过,眼神对着伤口还是很专注的样子,只是声音冷到极点。
认识他到现在从来没有听见过他平静得那么冰冷的声音。
第一次觉得面前的人似乎有些可怕。
只是......有这个想法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他妈的,一个二十二岁的孩子,我是在怕个屁啊。

16.
甩开有点发闷的情绪,我也尽量用平静的声音来回答他,"一个头发五颜六色的开着改装马6的小子,好象在这儿混的。"
只是说着说着又偏离了原本想装深沉的轨道开始唠叨起来,无非就是"他们以多欺少的不上道儿"、"要是我年轻几岁一定把他们揍趴下"等等,等我发完牢骚后才发现他一直没有说话,于是又闭上了嘴巴。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才听见他的声音。
"明天别去上班了,我帮你请假,别担心。"他的表情似乎变得比刚才柔和了,没有刚开始看见我时那么可怕。
"不行,请假要扣钱的。"
我肯定的拒绝了请假的想法,敲门声也适时的响了起来。
"进来。"杨洋扔下手里的棉花棒站了起来,"麻烦你了。"
这是......
我看着眼前长相颇斯文的白大褂,又转头看看杨洋。
"我还是不放心,让家庭医生给你看看,万一伤到内脏就糟了。"
看他很沉稳的样子,我头上又开始冒汗,虽然知道他家里有钱,但是当家庭医生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感叹了一下穷人和富人之间的生活差距。
配合的躺到床上,刚穿上的浴袍又解了开来,感觉到医生奇怪的目光我低下头才发现自己竟然忘记穿好内裤,顿时窘得连手和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
杨洋那小子也一下没有反映过来,呆了几秒钟,转身去衣柜里拿出一条新的内裤塞到我手里,嘴角似乎还有些许的弧度。
笑屁啊。
看着医生已经背过身去好象在整理药箱的样子我赶忙拆了内裤的包装往身上套,脸上的烧却没退得那么快。
不过医生到是一点都不介意,拿着一些器材就开始替我检查起来。
看着那小子似乎挺担心的样子,我朝他笑笑然后把身体放松了下来,"不会有事的啦。"
小子抬起手摸了摸鼻子,似乎还是不太放心,于是我干脆不说话了,安静的等医生检查完。
其实打了那么多的架,有没有事我自己完全可以感觉到的。
"小洋别担心,他没事。"医生放下听诊器朝那小子笑笑,"都是些皮外伤,我看你也处理的差不多了,这是一些防止伤口发炎的消炎药,不过毕竟不是小年轻了,让他好好休息几天,不会有问题的。"
"看吧,我就说不会有事嘛。"
一边这么说,一边放下了心里的石头。
没事真是万幸。
"谢谢。"小子根本没甩我,礼貌的告别医生关上了门转身向我走来。
"你怎么会在我家那里的?"阻止他开口劝说我明天请假的事情,我决定先将我刚才想到的疑惑问清楚。
想来想去都觉得他应该没有理由可以找我了吧,难道是有东西忘在我家里了?
突然想到昨天碰到他今天又倒霉,那今天碰到他是不是意味着我以后还会倒霉?
我的妈呀......
"给你送衣服。"他简单的回答着。
"恩?什么衣服?"我有衣服拉在他这里吗?没有吧。
"那天你不是抱怨我丢了你的衣服吗?"小子在床边坐下来,替我把浴袍的腰带系系好,"所以我买了新的打算还你,等了你半天也没见你回来,所以想出来找找看,结果就碰上了。"
他有些懊恼的皱起了眉头,"要是再早点出来,就不会这样了。"
好小子,果然够义气。
我露出了笑容,"没事儿,这种程度的伤又没什么,再说你来了说不定还会一起被打,我是不值什么钱儿,可如果打了你这问题就大了。"
"恩?"他的样子似乎有点疑惑。
"这个......你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吗,要是把你哪里打坏了会很糟糕啊。"我诚实的表达着自己的看法,却见他笑了。
"乔叔,你的意思是,我比你更重要吗?"
"呃......"我的脑子不够快,思来想去的也觉得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于是点了点头。
至少你小子的命会比我的更值钱吧?
他看着我点头满意的笑了,"没有枉费我给乔叔买衣服。"
"切~谁要你买了,我才不稀罕。"看到他笑的样子就觉得不爽似乎已经成为我的习惯,想都没想话就说出了口,本以为他会生气,没想到他只是笑得更温柔了。
恩,应该是温柔吧。
只是这么多面的他,究竟哪个才比较像真的他呢。
我闭上眼睛费力的抬手揉了揉脑门,我有毛病啊,想那么多干什么。
清凉油点在太阳穴轻轻按摩的时候我有些惊讶的睁开了眼睛,而他也只是把我还在揉着脑门的手握住然后放到身侧。
"你不要动,我来就好。"
他的声音异常的柔和,揉着太阳穴的手也很轻巧。
小子,算你有孝心,知道尊敬长辈。
这么想着,我心情很好的边享受边闭上了眼睛,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额头上的手有节奏的揉着,我开始犯起困。
"明天我要上班的啊,记得叫我。"
意识在挣扎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明天还要上班的事情,说完才安心的睡过去。
"吃了晚饭再睡啊。"
朦胧中听见他说着,我潜意识里还记得自己身上有伤,于是小心的翻了个身,继续睡。
吃什么饭啊,现在好困啊,只想睡觉。
似乎听见他叹气的声音,我顾不上那么多了,何况我根本吃不下什么东西,能在被打的第一天没有感到强烈的疼痛睡着已经是大幸了。
想当初我和小三儿两个人......那是多么惨烈的哼哼着才能睡着啊。
乱七八糟的想着些有的没的,很快就睡着了。
□□□自□由□自□在□□□
大概是饿醒的,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了眼对着我的挂钟,七点都没到。
身边睡着的男人微微嘟着嘴巴,还是蛮讨人喜欢的样子,看看我身上盖着的毯子,又看看他身上什么都没盖,我知道他可能是怕我晚上出问题所以一直守着,只是后来还是睡着了吧。
这么想着,觉得昨晚似乎做到了一个关于这小子的梦。
至于梦到了些什么我还真是想不起来了,难道我真的有老年痴呆症?
不要啊,我还年轻着呢。
应该是个不错的梦吧,因为我好象记得我笑得挺开心的。
到底是什么梦呢?
当我还在为我的梦挣扎不停的时候,身边的小子醒了,看见我睁着眼睛看他,他有些迷茫,然后抬手揉眼睛。
这似乎是他的习惯动作,上次也是这样。
我把他还在揉着眼睛的手拍开,"这样对眼睛不好。"
他"恩"了一声,到是真的不再揉了,"身体还可以吧?"
"没问题,我还没老到要挂的地步呢,这算什么。"
比任何一次打架后的第一天情况都要好,除了有些微微的疼痛,别的基本没什么大碍。
"你要坚持去上班我也不说什么了,要是觉得不行给我打电话。"他好象清醒了一些,"我送你去单位。"
看他想要下床,我急忙拉住他,"不用了,你再睡会儿,我自己去就好。"

17.
在路上慢吞吞的开着洒水车,我真是糊涂了,连今天早上不是我的班都忘记了,只以为是早上就要上班,结果无限懊恼的在员工休息室里补眠到中午。
洒水车主任看我上班那么积极,也就忽略了我脸上的乌青,我说是洗澡时摔了交那么蹩脚的谎言他竟然也点头相信了,或许在他看来开洒水车的人不需要很好的相貌,反正工作时会带遮阳帽,也看不太清楚脸上有伤,当然也不会有哪个无聊的人凑近仔细看啦。
下午的太阳依旧猛烈,沿着马路边缘开着的我开始有点犯困。
后来那小子拗不过我,还是睡下了,是我一个人从他家去单位的。
开玩笑,要是让他开着辆极品跑车送我去上班以后我还怎么在单位里混啊。
手机突然响起来,把我吓一跳,摸出来一看是小三儿,我赶忙接了起来。
"磊子,你没事儿吧?"那小子着急的声音让我感到很幸福,身边有这么个朋友真是很好。
只是......他是怎么知道我有事的。
虽然我和小三儿之间再怎么丢脸都无所谓,可是也用不着你小子那么急着去通风报信啊。
"喂,喂?!磊子?"
小三儿见我没声音赶忙又喊了两声,我回过神磨了磨牙,"我在,我没事儿。"
"哦,没事就好,吓死我了。"小三儿明显松了一口气的声音,"杨洋说你被打了,全身都有伤,他说了没事可我总不放心,磊子,你自各儿当心点,他们万一再找你麻烦打我手机。"
"恩,放心啦,不会有事儿的。"
有些朋友就是这样,不论时光怎么流逝,他总会陪你在身边,在你需要他的时候一个电话就会过来跟你共患难,当你幸福的时候他也会真心的替你感到高兴。
这样的朋友不多,但是有那么一个已是幸运。
承诺了下班后去他那边让他看看健全的我后又调侃了两句才挂上了电话,心里有些暖融融的。
乔磊啊,虽然活到这么点岁数你还这样是很倒霉,可你也有很幸运的地方。
我笑笑,把车放慢速度,微微低头把手机塞回口袋,再次抬头的时候无意间瞥到后视镜里跟着的车。
小屁孩,你没完了是不是?
真的当我好欺负啊。
虽然是被你打过一次,可不代表我会怕了你。
微微调整了一下后视镜,我仔细看了看周围,发现情况不太妙,在我刚才打电话的短短几分钟时间,后面已经跟了一个小车队了,五、六辆清一色的改装马6。
权衡了一下轻重,我决定放弃纠缠。
上次是下班以后,要怎么样都可以,可我现在在上班,万一因为这群小畜生丢了工作那就太不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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