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泠清 第一部 归----sunmary

"可是......武君指名要见你耶！清哥哥之前认识他吗？"觉得有些渴，手臂横过泠清就要去拿茶杯。
"不，我......不认识。"还是不要承认的好，以免生是非。"指名要见我？"做什麽呢？
"谢谢清哥哥！"接过茶杯，呷了口茶，"对呀，龙君也很惊奇呢，而且脸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说著，青洛还模仿著龙君当时的样子。其实他没说龙君当时的脸色岂止是不好看，根本就是黑了。
"......"听了青洛的话，再看到他的表演，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完了，龙君会不会误会？
"清哥哥，快去吧，去晚了龙君会不高兴的！"现在他可是完全把泠清当亲人看呢，既是亲人，当然要关心了。
"嗯。"点点头。龙君看起来就不像有好脾气的，而且很可能还在气头上，晚去怕会更让他生气吧？
□□□自□由□自□在□□□
跟在熟门熟路的青洛身後一路东走西绕的，很快就来到翔龙殿外。
朝泠清眨了眨眼後，青洛就先进去禀报，而片刻後翔龙殿内就传来让他上殿的声音。叹了口气，便和瞬澄迈步进殿。
今天的翔龙殿跟那日他刚来时不一样，此时大殿两旁站满各级官员，而正对殿门尽头台阶龙座上的正是龙冷漠，而青洛则立於他後侧。
下首位上加了张椅，端坐著那位之前与他打过照面的有淡蓝色长卷发的武君，而立於他身後的那个小童儿大概就是青洛所说的黑澈吧？
"见过龙君。"拱手行礼，瞬澄跪地叩首。
"起来吧。"看不清龙冷漠的脸，亦不知他此刻的想法，平直的声音里也听不出任何头绪，让人无从猜测。
"谢龙君！"抬头站直，瞬澄起身。
"哦！"他主仆二人抬头後，殿内百官皆惊呼，目不转睛盯著他们，生怕少看了一眼。
这是他们这群上仙们第一次看到麒麟，尽管二十年前麒麟曾来过青东国，但那时他们都俯跪地上，尽管个个内心都对麒麟好奇的半死，但未得到龙君许可亦不敢抬头看，故今天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麒麟。
怎麽说呢，水色的长发齐整的用金丝带子束著，颊旁秀发左右分开，前额眉心间不知名的珠子正散发著柔和光芒，光洁额头上隐约可见青龙浮现。纤长挺秀的眉下一双如净泉深潭的水色眸子，挺巧鼻下粉紫色唇瓣轻扬，似笑非笑，尖领衣衫将下巴衬得更加小巧，雪色三重衣衫仍不能掩饰其单薄身子，惹人怜惜。
虽有女人面貌，但眸光中却闪著男人的坚毅；身形单薄，但却颀长有力。
他，当之无愧为青东国最美的男人。
一时间，殿内只闻得抽气、赞叹声，无人愿将目光移开，流连不已。
"名不虚传！"轻狂的话打破了宁静，道出众人的心声。
是武君！
泠清默不作声，看著从座位上站起身缓步走来的别离在他面前站定。
"不愧为天下间最美的人！"说著，拉过水色秀发放在鼻下轻嗅，闻著玫瑰的馨香，让他有片刻的怔愣，随即看到额上那淡淡青龙纹印时，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
"泠清，过来！"别离是什麽意思？当他不存在啊！
他生气了？为武君的挑逗？虽然有些吃惊，但还是依言向龙冷漠走去。
步过武君身旁时，听他调侃道，"泠清，跟本王走吧！"
闻此言，泠清微愣，停住脚步，略略转头回望。武君宝蓝色的眸子里有著爱慕、欣赏、嫉妒、玩味和......认真？
他知不知道他刚刚说了些什麽？他又清不清楚此刻他身处何地？在龙冷漠的地盘上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他......可真是大胆！
尽管他说的声音轻微，但难保坐在尽头的龙冷漠没听到，相信以他那接近天神的武功修为来看，没听到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麽深知龙冷漠脾性的武君到底是怀著怎麽的心情说的这句话呢？
思索片刻後，回头，全当没听到的泠清依旧带著瞬澄径直来到坐在龙座上的男人面前。
近身时清晰可见他脸上的怒意，尽管他相信他已经压制住了绝大部分的怒气，因为这是在大殿上，真怒了有失尊严啊，但敏感的他还是从那紧紧握住龙头扶手发白的指节上看出了端倪。
可以肯定，龙君一定是听到武君对他所讲的话了，至於他现在的想法，就算不说他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百分之九十是误会了。
唉......
垂下眼，陷入沈默。
要解释吗？可是龙君什麽也不问他就解释是不是更容易误会？再说，就算他解释了，他又会信吗？只会白费口舌吧！既是白费又何必多此一言？
咦？怎麽会这样？
自嘲的笑了笑，觉得自打来了青东国後好像变了很多。
然，泠清不知的是，就是他这浅浅的一笑，让龙冷漠隐忍的怒气瞬间爆发。
"很想去吧！"不抬头看泠清，只是转动银蓝色的眼珠向上，声音冷冷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由高处向低处看，只能看到龙君五分之一的眼珠，其余全是眼白。本来泠清认为很有神、很漂亮的眸子此刻看来很恐怖，是背脊被人灌了冰水般的难受。
"臣没有！"垂著头，凝视龙冷漠那只露出五分之一的眸子。
"哦？"眼也不眨，依旧死死盯著泠清，企图在那双水眸中找出一丝破绽。"你敢说与当年无关？"想过当年他逃走的原因，莫不是因为是水属性的原因？
"......"面对这样的质疑，泠清无语。没错，当年会逃走，确与这有关。
然，他的不语加重挑起了龙冷漠的怒火，"呵呵，"冷笑两声，"那你还说不想去？"这谎说得也太差劲了些！
不过，就算别离多想要，又或是泠清多想去黑北国，他都不会允许这事发生！既然当年他赢了三人又经过了昨晚那事，他云泠清就再没了回身余地！
"......"
面对他的沈默，龙冷漠的怒气达到顶点，"不说话就是承认了？"
"......"说什麽呢？除了沈默外，怕任何解释他也听不进去吧？既然他已认定那是事实，那就是吧。
泠清的再次沈默终於逼得龙冷漠大怒到口不择言，"那你昨晚为何不反抗！"就那麽让他上了是什麽意思？如果他真不愿意，他宁可丢掉！
"你！"被他这麽一说，泠清的脸倏地红了。
龙君知不知道他们现在还在殿上，殿里还有其他人在，他这麽说摆明了不是让人明白他们两个昨晚做的事吗？他是存心要他一个人难堪，还是......他们一同难堪？
不敢回头看，泠清怕会看到满朝文武鄙夷的目光，也怕自己会因为那些不善的目光会使他崩溃。
"我怎麽了？你要是不乐意，我绝不用强的！"面对他的反应，龙冷漠丝毫未注意全殿的官员都因他的暴怒而瑟瑟发抖，也同样因他的话而面露好奇之色却无人敢问。
"请龙君息怒！"
就在众官员等待龙冷漠继续讲‘昨晚'发生的事时，一道男中音回响在殿中，打断了龙冷漠的话。
众官员皆佩服此人有如此胆量在龙君大怒之时敢进言，纷纷略抬头寻此‘勇者'，而龙冷漠亦然。
"栀？！"

26

"龙君，臣认为麒麟大人绝无他意。"
这是谁？声音听来如此顺耳不说，连话也说得得体。重要的是，打来这里後，他是第一个为他说话的，想不诧异都难啊。
很想，很想回头看，很想看看这位胆识过人的人。如此想著身体竟也顺应了意志半侧了过去，虽然其中部分是因为他立在龙君面前，遮住了龙君的视线。
"哦？你凭什麽相信？"他们很熟吗？不熟栀又何以如此为泠清说好话？在栀跟泠清身上兜了两圈，龙冷漠开口。
顺著龙君的视线望去，满朝皆躬身垂首的大殿上，唯一白衣白发者直立昂首，想那位就是为他仗义开口的男子吧？
粗略打量後，诧异的睁大眼，他是......？
"臣相信麒麟大人的为人！"男子边说边投给诧异中的泠清一计温柔的视线。
忽然，泠清有种错觉，他与他并非初识，而是旧时友？多奇怪的想法，他们明明是初识！
俊秀的容颜，似雪的发丝，飘逸的白衫，如果没认错的话，他应是白泽（注1）！
只是，他不明白，白泽怎会出现在这里？难道龙君他......？
思索中，侧头望向龙冷漠，恰与对方望过来的视线相交在空中。
难道龙君......会是明君？
眨眨眼，在心中暗自摇头。到不是说不承认龙君，主要是......他昨儿才来，以前也只是为了日後而粗略了解四国的概况，况又经过昨晚，实在无法说龙君是明君，至少现在不能。
而龙冷漠在看到泠清诧异的盯著栀，随後又看了看自己，心下一阵烦，至於烦什麽，他说不清，只觉得胸口有点儿堵得慌，所以不觉间话又说得过分了。
"哼哼，他是兽，非人。"然，话一出口又後悔了，只是，说出去的话有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啊，现在只有暗暗希望泠清不要在意。
但，令人失望的是，听了他这番话後泠清的神情明显黯然了许多，但他又未开口反驳，让龙冷漠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怎麽办好。
是该说两句好听的？还是继续维持现状？
正当龙冷漠内心交战不休时，他最得力、最信任的臣子再次出声帮他解了围。
"麒麟大人当然非人，而是神！"
听闻此言，泠清诧异地抬头。
神吗？他从未这样想过自己。在他心中，除了天神是三界间最大的神外，他见过或者是认同的神也只有四位师父及四国的国君，他可从未把自己当成其中的一员。
神与人、兽最大的区别就是躯壳，人、兽的躯壳是由父母给的，而神不同，神是天地生，最初是无形态的意识，形体则是由先天的灵力和後天的努力造就的。
所以，神仅从外观就能轻易看出其能力的高下。就目前所知的众神，能力应该不相上下，因为他们的外形个个俊美异常。
他以麒麟姿态降生，跟神有著本质上的区别，如果真有接近神的地方，可能就是他也是由天孕育的，但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其实泠清不知，当年他们四个降生时也是无形态的意识，但在接触到他们属性的物体後就造就了外形，像他就是在接触灵泉仅七天功夫後就练就了麒麟的外形。
他与临风、篁竹和昱炎虽都是麒麟，但长相都有此微的不同，这就是先天灵力和後天努力的结果，当然，这其中也有天神的旨意在其中。
但这些，泠清全然不知，所以对栀的话惊讶不已。
带著释然而又温柔的微笑直视疑惑不解的泠清，"神的职责是予以人福，而麒麟大人是天神赐我青东国的福兽，职责相同，既是神！"他来自昆仑山，对麒麟有些了解，知其身份实比四神还高贵，但如此实说，恐会惹怒龙君，故隐去了些许。
"哼！"不语仅轻哼了声，代表默认。悄悄打量了下泠清，见他再无异状，心也就踏实了些许。
政事已处理完，决定退朝。退朝後龙冷漠决定先跟栀好好谈谈，之後再找泠清‘聊聊'。
正当他准备挥手示意时，栀却再次出声，"龙君，武君的住处尚未安排妥当。"看武君的样子，不像即刻便走的样子，如此应先准备行宫以便武君休憩。
呵呵，刚刚怒了一把，竟然把别离这个‘大麻烦'给忘了？他怎麽会就忘了刚刚发火的真正原凶呢？
望著从刚刚就沈默不语，面上挂著似笑非笑的别离皱了皱眉，这个别离，跟小时候一样，就喜欢给他找麻烦！
"风月，安排别离一行进闻海轩吧。"这座院落就是专为别离而建，里面的陈设、布置都仿建於武跃宫，应合别离的意。当然，他这里还有为无情、孤傲设置的院落，自然他们三个那里也同他这边亦然。
"别离？"
"我没意见！相信冷漠哥给我选的，一定是最‘好'的！"眼睛径自放肆的盯著泠清，别离话中带话，笑里藏情。只是，话是讲给他‘敬爱'的冷漠哥听的，而情则是传达给他最爱的泠清受的。
忽视别离的目光，龙冷漠不假思索的拉过泠清带进怀里，颇有些怒意的道，"退朝！"
说罢，环著泠清的腰，谁也不睬的走了，後面紧跟著离去的是青洛、瞬澄和数十位随侍，留下一殿惶恐不安的臣子们。
"恭送龙君！"
在满殿皆跪我独立的形式下，别离对龙冷漠临去前示威意味的举动很是惊讶。一向冷静又把形象看得颇重的他竟也会为了‘美人'忘了身份？
这麽看来，泠清对冷漠哥很重要？那麽他要抢走泠清的事势必会进行得难些，虽然不愿承认，但毕竟他的身手确不及冷漠哥，不然就不会在争夺战中失手而致此今天这个局面。
不过，他对挑战一向很有兴趣，况且，有对手的挑战，在胜利後，‘吃'到嘴的‘美食'才会更美味，而他对那‘美味'是势在必得！
面上挂自信的笑容，身後紧跟著黑澈，武别离自信满满的随内侍去闻海轩。
※※※z※※y※※c※※c※※※
翔龙殿外。
他这是什麽意思？当著众人的面搂著他出来，这不是明摆著告诉别人他们的关系吗？那为何随後又在出了殿後立刻把他丢下，独自一人离去。
真搞不懂他在想些什麽？
"......阴晴不定的君王......"
龙冷漠一行人消失後，泠清小声的嘀咕著，心里有著隐隐的失落。
"清哥哥，你在说些什麽？"没跟龙冷漠离开，青洛想多跟刚认的漂亮哥哥多待会儿。因为他跟晶玉哥哥一样，喜欢漂亮的‘东西'！光看殿里那些臣子望著清哥哥的眼神就知道清哥哥有多美了，他当然要多看两眼喽！
"没什麽。"能告诉青洛他刚刚在骂他心中完美无缺的龙君吗？当然不能！除非他嫌命太长、活得太久了。
"是吗？可是我明明听到了，清哥哥在说什麽......嗯......就是......"其实......他什麽也没听到，只是想清哥哥讲给他听罢了。
可是啊，泠清不是普通人，也不是普通妖精或魔兽，他是神兽，还不是普通的神兽，而是世间最聪明的神兽，自然猜到青洛的心思喽。
"青洛大人？"
"栀哥哥？！"
是他！刚刚殿上的那名男子。
正当青洛打算磨泠清说的时候，栀突然出现了，帮泠清解了围。
"栀哥哥怎麽来了？"龙君没找他吗？刚刚在殿上明明看龙君有那个意思啊？难道是他会意错了？仰著小脸，青洛大大的眼里有著不解。
"怎麽？不欢迎我？"小家夥个儿头小归小，不过心思却并不少，算他猜对了！
"没有，没有！"他很喜欢栀哥哥的！
"咦？麒麟大人也在？"摸了摸青洛，意外的看著泠清。
"啊，清哥哥，我来为你介绍！"开心的拉著泠清的手，指著栀，"清哥哥，他就是栀，咱们青东国太师（注2），也是三公（注2）之首。"
缓缓起身，耳朵听著青洛的介绍，眼悄悄的打量著栀。
好清澈的眼！俊秀的脸上那双明净的眼是最令他心仪的。
望了会儿，泠清伸出手，"我是云泠清。"龙冷漠在大殿上只顾著和他生气，根本就忘记向众人介绍他就退朝了。
"久闻大人美名，今日一见果然，我是栀。"回握那纤细白皙的手，继续温柔的笑著。
很温暖的感觉，相握的手，从指尖传来的丝丝触感让泠清有片刻间的怔愣，这种温暖从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身上体会到过。
抬眼看栀，他，应与自己差不多年纪，也许......比自己大些？他看起来更成熟、稳重，不似他，还会被龙冷漠的闲语气到。
"今後请多担待，您唤我泠清便可。"‘大人'二字他担待不起，他可是当朝太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