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都,我来救你了!"某个大脑里都不知道装了些什么的家伙,连夜行衣都没穿,挥舞着根大毛笔,就杀向高台。
高台上的人这时惊醒过来,一抬头露出真面目。我说小霍都,你一个蒙古王子吃饱了没事做,绑自己做什么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好端端的,小霍都会被绑在高台上,但很显然,他的王子身份还在,喝令几声后,守卫纷纷退开去,让手持大毛笔的家伙边洒热泪,边奔上了高台。
"霍都,你没事吧?你父汗怎么这么狠心,把你绑在这里!我替你解开!"那人上了高台就去扯霍都身上的绳索。
"朱大哥,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绳子一解开,小霍都便投入了朱子柳的怀抱,两人干脆在高台上拥吻起来。
这时候早有守卫的士兵去通禀了上司。整个大营有条不紊地燃起火盆,一时间营地灯火通明,害我和小龙女退了又退,直缩到不远的一个小帐篷后,还要时刻提防又巡逻经过的守卫发现我们。
不一会儿,就见金轮法王和大熊中间夹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高台下。他们一出场,我的注意力就全放在中间的人影身上,是尹师叔!我终于找到尹师叔了。至于金轮和小霍都说了什么,我根本就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可恶的金轮,居然狡猾到用铁炼锁铐,将尹师叔的右手与他左手相连。啊!连尹师叔的左手也不放过,和大熊的右手用另一副手铐连在一起。三个人犹如糖葫芦一般,串联在一起。
这么一来,我想暗中营救尹师叔的计划就完全落了空。难道就这样无功而返吗?不!没看见朱子柳为了小霍都,都敢只身闯元蒙大营。我怎么也不能比他差劲吧!
左手上有事先套好的金丝手套,我与已经抽出白丝带的小龙女对视一眼,"姑姑,若是不敌,你就一个人先逃,千万别管我!"
我知道自己要是落金轮手上,生命危险是一定不会有的,最多就是被他掳去西藏,每天醍醐灌顶一番,所以先叮嘱小龙女。
谁知小龙女白了我一眼,似乎对我要他一个人逃走的建议十分不屑。想来也是,他一向心高气傲,要他临阵脱逃,岂不是贬低了他。
事到如今,见机行事吧!我望向脸色有些苍白,甚至眼圈都有淡淡乌青的尹师叔,暗道,尹师叔,我来了!
趁着金轮与大熊的注意力放在小霍都和朱子柳身上,我脚下生风,胁下有若生翅一般,晃过一圈侍卫,直扑三人所在,左手伸出,目标,金轮与尹师叔中间铁链。小龙女则丝带一甩,顶端金铃配合我直击金轮周身大穴。
那金轮不愧是元蒙第一护国法师,未等我近身,就已经察觉,左手一扯,便将尹师叔拉过几寸,正掩在胸前。而大熊也立时被带动,跨步过来,挡到最前面,熊掌一拍,与我的左手对了一掌,浑厚的掌力顿时引得我后退几步。
"大师兄!"大熊手掌与我甫一相触,眼神扫视,马上认出是我,惊喜地大喊。
听到是我来了,金轮与尹师叔齐齐踏上一步,关切道,"过儿!"
发觉说了一样的话,两人互瞪一眼,间中金轮还拍开了小龙女击来的金铃。
三个人明明串在一起,偏偏还要争着朝我扑过来,拉拉扯扯打做一团。我担心尹师叔吃亏,奋不顾身加入了混乱的一团。四个人也不知是谁先绊倒的,你拉我,我拉你,滚在一起。小龙女火了,大喊一声,"过儿是我的!"居然也冲进来。
五个人纠缠来纠缠去,旁边围观的守卫士兵目瞪口呆,连动手都忘了。趁此大好机会,小霍都拉着朱子柳就跑,跑出老远才喊道,"多谢大师兄帮忙!"
你谢我帮忙,那谁来帮我啊!喂,别压我了!要死,压到受伤的手了!别拉我脚,哎!尹师叔,怎么你也下狠手,我的胳膊!大熊,我的腰要断了,别勒我了!
最后是尹师叔勾着我的头颈,小龙女抱着我的右腿,大熊搂住我的腰,金轮则抱着我的左腿,三个人的铁链交叉悬在我的胸口。
你们打算把我五马分尸吗?算算似乎不够五匹马的。我刚这么想,就听见大营一阵喧哗,又有两个人扑上来。
这不是洁癖男程英吗?他怎么也来了。程英一上来,就奔我那只完好的左手,一把扯住不放,嘴里还大喊,"我也有份的!"我绝倒,你当你分蛋糕啊!
谁知另一个少年看看没地下手,干脆环抱住我受伤的胳膊,虽然不敢用力拉扯,但还是很坚定抱住不放,也喊道,"我也要!我也要!"我说你是谁啊?看了半天才认出来,原来是李莫愁的徒弟洪绫波。
这回别说五马了,六马都够了,我被六人拉来扯去,他们倒不动手,光动口争辩,什么过儿到底该归谁!
我被连压带扯,昏迷前最后在脑海里的念头是:还好,鹿师兄没来!
再醒过来,还是元蒙的大营里。看身下铺的厚绒毛毯,蒙古包里特有的装饰,应该是哪个元蒙贵族的营帐吧。
蹲在一旁很久的郭伯伯笑眯眯戳戳我,"过儿,你总算醒了!"
第四十七章 大结局
我茫茫然坐起来,然后赶紧上下看看,还好,胳膊还是胳膊,腿还是腿。右手的绷带换了新的,看来是重新固定和包扎过。擦擦额头的冷汗,我还真以为自己被瓜分了。
郭伯伯摸摸我的脑袋,以过来人的身份教诲道,"习惯就好拉,没什么的!"
我不满道,"郭伯伯只有两个,当然说话不嫌腰疼。"
郭伯伯一愣,失笑道,"谁说只有两个。"
不是吗?除了容叔叔,不就还有陆家庄的陆冠英庄主吗?
郭伯伯凑近我耳边,扳着手指,数给我听。我越听眼睛越睁大,脸色由红到青,由青到白。我的上帝、如来、安拉......看来我担心自己被六马分尸那是算轻的,到郭伯伯这里就成了蚂蚁搬家。
这么多小攻,郭伯伯居然还能完好无损的活在世上。郭伯伯,我对你的敬仰,简直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我与你相比,那是小巫见大巫,微不足道啊!
容叔叔这时掀了营帐大门的帘子进来,看见我笑道,"呦,醒了,再不醒,恐怕外面就剩不下几个了。"
我这时才想起来,还有一堆人等我去解决呢!赶紧爬起来,往外走。
营帐外的空地上,几个人正在混战,我仔细一看,有金轮、小龙女,还有个一竟然是晚来的程英。
看小龙女斗得旗鼓相当,暂时不会有什么落败的趋势。我转过视线,去找尹师叔。这一找,倒让我看到不少意外的来客。
东边站着的三人,正是李莫愁师徒。洪绫波似乎带着伤,有些黯然地被他师傅拎了耳朵在骂。无双看到我,冲我高兴的挥挥手。李莫愁发现了,改拎陆无双的耳朵。
西边坐着个中年和尚,十分斯文俊秀的模样,与他坐在一块的还有个抓耳挠腮,似乎屁股底下有钉子的娃娃脸道士。他们身后还站着几个侍从,我怎么看见朱子柳也在,他不是和小霍都跑路了。
顺着朱子柳担心的视线望去,南边摆着一张点将桌,桌手虎皮大椅上坐着一个金甲裘衣的元蒙贵族。小霍都正老老实实地站在那贵族边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而大熊也恭敬地站在另一边,目光紧紧注视着战圈内的情况。
怎么没看见尹师叔?环视一圈都没看见他,不会是......正当我胡思乱想,急出汗来时,容叔叔从我身后出来,冲着我侧后方喊道,"阿爹。"
我下意识转头,见一眉头高吊,凤眼凛冽的男子站在我身后不远的营帐旁。而他身边正是我朝思暮想的尹师叔。
容叔叔的阿爹似乎看见我很厌恶的样子,见我扑过去,冲入尹师叔的怀抱,他稍稍有些愕然,但很快就走开几步,搂过刚走出营帐大门的郭伯伯,又进营帐去了。容叔叔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站到营帐门口,似乎是替进去两人守起门来。
我和尹师叔没来得及诉说久别的相思之苦,先听到营帐里传出的求饶与呻吟声。尽管某人竭力压低了声音,但我离营帐那么近,又怎么会听不到。
"爹,别......啊......"郭伯伯叫起来,原来这么消魂。
"怎么又忘了,叫我药师......"某人很不高兴道。
"呜......药师......"郭伯伯喘息得更急了。
其实我还想再听下去的,不过容叔叔狠命瞪了我一眼,我就只好拉着尹师叔走远一些。
我和尹师叔没说几句话,混战的三人中又有一人跌出战圈。原来是程英被金轮、小龙女一人一掌,拍了出来。
程英一咬牙,还要再上,那中年和尚合十,温声道,"程施主,愿赌服输,既已出圈,就不要再战了。"
他一说,我才看见,地上还真用石粉画了一个大圈,程英一只脚刚好踩在圈外。
程英悻悻地垂手,走到容叔叔边上。容叔叔还安慰他,"师弟,好歹你也是第三,总有说话的份了。"
什么第三?我好奇地问尹师叔。尹师叔却露出十分遗憾的神色道,"我只轮第四了......"
听完尹师叔的说明,我哭笑不得,这些人居然拿我当比武获胜的战利品(反正也不是头回当了),谁能坚持到最后不出圈,就可分得我最多的时间,依人数而排,第一名可分得五个月,第二名可分四个月,第三名有二个月,最后一名只有一个月。而前四都没挤进的人,只能插花,也就是看我心情好,且当月所轮之人不反对的情况下,才能和我过上几晚。
我立刻安慰尹师叔,第四就第四,只要小龙女在前二,算上他的时间,至少我有近半年可以住在终南山。再说了,我想和谁好,最后还不得自己说了算。
正说话,小龙女和金轮胜负已分。小龙女仗着轻功高明,外加天罗地网手,最后艰难磨嬴了金轮法王。
比武结束,就要颁奖了。我这个奖品坐到点将桌边上,由小霍都的父汗(就是那个元蒙贵族)主持,定了契书。为怕我反悔,又请了前南帝现南僧的一灯大师做见证,娃娃脸道士周伯通、东邪黄药师为旁证,各自签上大名。
看着这份莫名其妙的卖身契,我无语了。倒是余韵犹存,面翻桃花的郭伯伯兴致勃勃的凑过来,看了一眼,还啧啧道,"比我那份好多了,过儿,至少你有份签名。"
此后每年,我有半年住在终南山上,小龙女虽然得了第一名,但我还是将日子均分两半,一日住古墓,一日住全真。不然五个月都和小龙女住,非被他拆散架不可。我也需要尹师叔温柔地爱我。
这半年里,偶尔李莫愁会带着两个徒弟来山上找小龙女切磋。洪绫波每回来,都会可怜兮兮地盯着我不放。不过我心情虽好,可作为当月事主的小龙女从来没松过口。小绫波,我是很同情你,不过为了你惹恼我家的鬼畜攻可太不划算了。
接下来的四个月,金轮会来接我去西藏。路途漫漫,导致真住在高原上日子反而很短。不过一路游山玩水,也很不错。当然要除去晚上那师徒二人的醍醐灌顶不算。我都已经说过不是大师兄了,可他们到现在还不信。或者他们其实信了,只单纯喜欢灌顶的形式吧!
剩下两个月,我又得渡船出海去桃花岛见程英。我原以为会去山中茅屋的。可程英却说那是他师傅的意思,说是让我也要多回回桃花岛的家。不过对他这种说法我表示强烈的怀疑。因为我怎么看,他都是想借这个机会整整我。不然为什么每回程英要同我上床了,总会有各种以外发生呢?
年复一年,如今我再不忧愁身边没有热水袋,再不害怕严冬苦寒,无人作陪。只是偶尔,真的只有偶尔,还会想起鹿师兄。
我说鹿师兄,怎么你就人影全无,你到底蒸发到哪个角落去了?
全文完
银月天 【http://19248.jjwxc.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