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城相思----天音无痕

作者:  录入:01-04

适时,中卫侍捧着一个托盘自边门来到谦煜与伏月面前:"启禀王爷......"
谦煜急着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正想向二哥问个详细,却见这不识相的家伙冒出来,没等他一句话说完就气急败坏地挥手示意对方退下。
中卫侍知道主子这会儿心情不佳,缩着脖子急忙转身的当儿,伏月下意识地瞥了他一眼,却在无意中看到托盘内所盛之物时脸色陡变,两步上前逼近中卫侍,一把抓起那块佩玉,带着焦急的声音高亢了几分:"哪来的?!"
这声仿佛想咬人的口气令走到门口的诸位将军惊讶地扭头望向难得失了冷静的伏月。
"禀,禀王爷,将军府门外说是有人求见王爷......"从没见过伏月这般情绪的中卫侍惊讶之余抖着声音解释。
话音未落,伏月一转眼便没了踪影。

谦煜不解地眨眨眼,能让二哥那么大反应的......急忙问道:"何人求见?"
"王爷,来人自称是晔王府的总管。"面对跟了多年的谦煜,中卫侍明显少了几分拘礼。
"啊?!"谦煜张大了嘴,聆来了?!回想二哥的反应,突然觉得大事不妙,试探地问,"那人啥时候来的?"
虽然是大半夜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刚刚到达的哈~~
如果他为了保证二哥的清静私下特设的驱逐令挡住了聆,那可惨了!!
"那人没带公函也没文书,只带了枚府印,当班小赵和小李没敢放他进来,大概有一个多时辰了。"中卫侍据实禀报。
谦煜眼前一黑,忍不住吼:"你们就让聆大半夜的,就那么冻在雪地里啊?!惹恼了二哥,你我都不要活了!"
惨惨惨!这回完蛋了!谦煜抱着头呻吟,紧接着认命般垂头丧气地奔向门外。
一群凑热闹的将领大眼瞪小眼,来不及幸灾乐祸只想知道个前因后果,便紧跟主公的脚步奔了出去,只留下满头冷汗的中卫侍哭丧着脸:"这能怪我么~"

雪愈发大了,完全没有停下的迹象。
浑身完全冻僵的聆靠着马匹半仰着头,不知是在望将军府的牌匾还是在望空中飞舞的雪片。
他的睫毛挂满了冰珠,连眨眼都有些费力。刚开始他还有些担心,不知大老远载着他飞奔至此的骏马会不会受冻。这会儿他想的却是他倘如这么等一夜的话会不会在还没见到王爷就冻死了,真是那样,王爷会生多大的气呢?暗想着倘若自己真的死了,王爷应该会大怒到山崩地裂吧?便有些窃喜自己对于王爷的重要。虽然自己还不想死,但未抵车麸城时就已多少有了风寒征兆的自己显然低估了但夏盟夜间严寒,身着衣物确实难以抵御长时间等候的寒冷,即使冻死了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已经冷了几分热度的鼻息靠近过来,这匹叫追月的白马扭头顶了顶叶阳聆。
他想微笑却发现脸已经僵硬,伸出几乎无知觉的手拂去马面上的积雪,喃喃道:"你是怕我冻死了么?还没见到王爷,哪能那么容易就死了。"追月似乎听的懂一般低鸣几声,脑袋磨蹭着聆的手心。
说来这匹马还挺通人性,瞧这体貌也十分中意,日后就一直养在身边吧,就是不知道马儿是不是愿意成天被锁在太阴山里。
等待的这一个时辰,不知为何,已经很久没想起的事像走马灯似的一个两个全在脑子中冒了出来。从小到大,从幼时模糊的家宅轮廓到被流放时塞外的艰苦日子,然后清晰地忆起初次见到王爷时的那种惊艳与畏惧,即便是现在还会心跳加速。仔细算算便有些感慨,回头想想平平常常的每一天竟是这般幸福的。
听说人到将死,记忆便会复苏,莫非他真的到大限了?不过被王爷喂养了那么多年的补药,若连这点风雪都抗不住,颢斫定要被王爷安个买假药的罪名吧?叶阳聆嗤笑一声,抬高胳膊拂去马背上的雪,顺便也跺跺脚,抖抖披风上颇有重量的积雪,然后双手凑到嘴边呵口气,却无奈地发现那点热度完全不足以让手恢复感觉。

站得好好的鬼面侍卫小赵突然嘀咕一句:"郑头儿到底有没有把玉佩呈给王爷啊?"
面善侍卫小李苦笑一声:"你也担心啊?"边说边望着前面快成雪人的一人一马。
"废话!上头再不放他进去,真能冻死的!"那么冷的天哪里是闹着玩的,"这人也真倔!那么想见王爷大不了明天再来就是了。"
"我看他那样子倒不像是可疑之人,没人傻到冒着被冻死的危险大半夜的来闯将军府吧?"小李咂摸着,道出了方才便开始有的想法。
"你咋那么蠢呢,那叫苦肉计!骗的就是你这种娘娘腔。"小赵白了他一眼,"不过瞧着确实挺可怜的。"
"用用脑子!"小李晃晃头,活动活动筋骨,"老弟,你有没有想过,倘若此人当真是晔王府的总管,我们就任他在大雪地里站了大半天,你想回头晔王爷跟前儿他能说些啥?"
鬼面侍卫当下冻得梆梆硬,半晌小声问:"不会吧?这,这不是公务么?"
小李撇撇嘴:"说是公务,对方是王爷啊!随便一句话,你我脑袋掉地也不是稀罕事。"
"那,那......"小赵果然有些慌乱起来,"我,我还没娶媳妇呢!"
"噗~"小李没忍住笑,踢了他一脚,"急什么,我又没说他一定就是,所以说这种人物一般得罪不得,依我看,咱哥俩还是多少做点样子,好让人家即便真是大人物,也不至于记恨咱们。"
"大哥有何高见?"小赵连忙追问。
"等下我去和那公子打声招呼,然后就说咱们再去问问情形,多少打个圆场,解释下这也不是咱能说了算的事儿......"小李边盘算着边说。
正是这会儿工夫,只觉着头顶忽闪过一个黑影,俩人急忙举刀望去:"什么人?"
却见一道颀长的墨色身影一把便将雪地中的雪人搂在了怀中。

"聆,你怎么来了?你怎么冒着这么大的风雪过来?!"
猛然间身体被圈了起来,叶阳聆有些茫然地回头,便对上了全天下唯一能让他打心眼儿里安心的眼眸,耳边却被震得嗡嗡响,一时间搞不清楚是梦是幻,于是费劲地在被揽得紧紧的怀抱中转过身,伸手碰碰伏月的脸,想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可僵硬的手指什么触感都没有。他用力地眨眨眼,想眨掉遮住视线的冰珠,眼泪却扑漱漱地滚了下来,胸腔憋着一口气,一时间竟无法言语。
伏月细碎的吻密密麻麻地落了下来。
像是带着一丝委屈,叶阳聆用尽浑身的力气抱紧了伏月。

不知为何,天下盛传晔王伏月的种种逸事,可能是民间对带点妖气的人总是津津乐道。起初全天下心中的晔王都是妖魔般面目可憎嗜血又残暴,甚至提到晔王府所在的太阴山都是避讳,然自从晔王现身宫廷春宴并小住数日而有人真正见到伏月的相貌开始,晔王的形象也开始向千奇百怪的方向发展。对于这种茶余饭后的消遣,人人乐此不疲。而无论如何演绎,所有的传闻只有一点很统一,那就是这个晔王是个不折不扣的断袖癖。关于这一点,从那个大雪天夜半来访的晔王府总管到达但夏盟的那一天开始,天威大军全体将士也成了证人。

伏月自然是不会去理会别人如何议论他。自打舍弃皇子身份愤然离宫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决心这辈子不再看别人脸色过活,时间久了,周围的人反倒都以他为中心。有时候仔细回想一下便很值得玩味,曾几何时他拼命追寻的东西却在他决意舍弃之后源源不断地涌向他。不过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当初的努力实际上是相当可笑相当不值的。
所以说,人,果然不能一味地追求他人的肯定而丧失了自我。
倒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别人想说什么想做什么,他无意干涉。因而即便是在因面对号称天朝大劫的大夏联军作战而神经紧绷的天威军驻扎的但夏盟,镇日面对的都是强硬的士卒壮汉,伏月也无意掩饰他与聆的关系。
前天夜里,当他结束议事准备重寻遁甲以占运势时,无意中竟在侍卫呈上的托盘中发现了他娘留给他,他又转送聆的九玲珑玉佩,那一刻,他的心跳都停了好几拍。想也不想地飞奔至门外,发现聆就那么僵在冰天雪地里,瞬间一掌劈死守卫的心都有。后来得知谦煜下了密令,便明白不能率先徇私乱了军纪,可愤恨难消,加上聆又病倒昏迷,也无心理会战事如何进程了,只是不发一语地亲手打点照料聆。
天朝的能人异士多如牛毛,但他的聆,只有一个!

无论如何生气,正事却也不能不理。
半卧在铺着棉褥的土炕上,伏月就着炕上的小桌仔细地算着卦象走势。还在昏睡的聆就躺在他身边。
一旦静下来,平日里就极度畏寒的他即使在白天不坐于炕上的话,没一会儿身体也会僵硬。
这会儿他抬眼望望窗外,已是夜幕,冬季又是至北的寒地,白天时间异常短。到底不习惯盘腿久坐,回过神来,腿已经酸麻不已,想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并沏壶热茶,却发现一股阻力,低头一看,不知何时聆紧紧地握住了他的衣角。
十八岁,未及弱冠,到底还是会撒娇的年龄。伏月不禁这么想着,爱意愈甚,浅浅一叹,伸手拂去聆脸上几缕汗湿的乱发,并摸了摸聆的额头,已经不发烧了。
无论何人,没日没夜地赶路半月余,又在雪地中饱受风寒,不病才怪,何况叶阳聆的身子原本就不那么结实。为他更衣时发现好不容易养胖点的聆又瘦到了肋骨根根分明的地步,忍不住咋舌,早知如此就应该携他同来才对。
"王爷......"聆突然抬眼望向伏月,看那眼神,应该是早就醒了。
"几时醒的?"伏月见他醒了,便也不急着起身,将炕上的小桌搬到炕下,伸长双腿地坐直,将聆连人带棉被地抱进怀里,"渴不渴?"
聆摇摇头,伸出手臂揽住伏月的脖子,脸贴着伏月的肩,幽幽道:"王爷,我好想你。"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让伏月百感交集,带着几分歉意,指尖插入有些汗湿的长发中轻轻抚摸:"有多想?比我想你更想?"轻轻的声音似自嘲。
叶阳聆微微一愣,不禁抬起头望向伏月。几时也没听过王爷说过这等情话。而对上伏月那双多了几分苦闷的眸子,一时难以言语。察觉对视的距离越来越短,便诱惑般闭上双眼,不出所料的伏月的唇便叠上了他的。
分别两个多月的吻,并没有焦躁的激烈。
叶阳聆有时候不懂,王爷拥抱他的时候明明每每激烈到他会昏过去,而口唇相接时却温情到仿佛就这么缠绵到天荒地老了。但是,无论是什么形式他都喜欢,只因对方是他的王爷。
双手顺从心底的意愿开始轻解王爷的外袍,两个多月没被宠幸的身体焦急到无法忍耐,矜持在伏月面前做作到好笑。在伏月因他的举动有些吃惊而结束那几欲令他窒息的长吻之后,只是微喘几下,便沿着伏月锁骨的方向一路吻向下。
"聆......"伏月有些迟疑,无论他多想立刻拥抱聆,聆毕竟还未痊愈。
"王爷......"
叶阳聆抬起头,于是伏月对上了一双明亮却氤氲的水漾双眸,心咚咚地跳了几下。
"王爷......"聆欺身向前,舔着伏月的耳垂,呢喃的声音带着诱惑的媚腔,"王爷......"
苦笑一声,伏月轻轻噬咬聆裸露的颈间,双手下意识地脱去二人身上的衣物。
太危险了,在主动的聆面前他根本毫无自制力可言。

 

 


但夏盟的将军府里有间伏月专用的浴室。
北方天气冷,边城的普通居民们都是去公众浴场洗澡。浴场基本就是一个巨大的池子供大家一起泡,也有为有钱人提供的两三个人用的小池子,那个要提前预约以便赶早烧水。浴场里有很多木桶,因为池子只有一个,大家都是在池子外面盛一桶水,用老丝瓜瓤搓洗干净了之后再泡进池子。一般人七八天洗一回,也有爱干净的三五天一回。在雨水并不充沛的北方,洗澡是件奢侈的事。
军中有军队专用的大澡堂,东南西北八处大澡堂每处八个大池子能同时泡四五千余人。平日里没那么多人,一般也就开放两三间且并非每天都能洗,一般三天开放一回。现在但夏盟驻扎了三十多万的将士,八处澡堂每天都开放。军中有纪律,每个人洗澡不得超过两刻,即便如此,澡堂里每天还是人山人海。大冷天的泡个澡,浑身的疲惫似乎都能消除掉。
但夏盟的河流虽然都已结了厚厚的冰,但长期生活在北方的百姓在建城的时候就在地下挖了无数引水渠并用石材封壁以便在冬日里也能取到冰块下的河水,否则照这种规模用水,只恐连喝的份都没了。
不过像伏月这样不管天冷天热几乎每天都得泡浴的人也着实少见,这与他长期冰寒的怪异体质有关。
将军府原本设有浴室三间,将军专用一间,剩下男女用各一间。而自从得知他二哥要到但夏盟来助他作战,谦煜激动得好几天没睡好,差点没站到房顶上大喊三声:"我最喜欢二哥了啊啊啊啊!!!".想到二哥没别的嗜好就是爱泡温泉,又想想这边虽然没温泉,好歹能修间浴室吧?于是急急忙忙找来但夏盟的能工巧匠花半个月修了间相对漂亮的三人用小浴室,没几天伏月便抵达了但夏盟,刚好来得及。

这会儿,饱含谦煜手足情的浴室内,鸳鸯戏水,氤氲阵阵。
虽刚开始还介意着聆的身体,可真正肌肤相亲起来,理智便不知飞去了哪里。
驰骋在这骨骼分明却不知为何色香十足的身体里,不知为何就停不下心底涌出的激情,像熊熊火焰,直到将两个人燃烧殆尽。伏月每回拥抱聆,都会发觉自己似乎又深陷情沼一分,除了一次又一次的吻一次又一次的贯穿不知该如何宣泄这满溢胸腔止不住的爱意。而往往过于暴戾中途聆就会昏厥,事后同浴清洗聆的身体时总是忍不住自责,却也明白在面对聆无论多少次结合仍旧本能地含羞带怯的裸体,想要控制情欲根本就是异想天开。一度不解之前将近三十年都心性淡薄的自己怎么一夜之间就变成了禽兽,且精力滚滚涌来毫无减弱的迹象,忍不住怀疑难道山里的水有壮阳功效?后来无意中发现了好办法,那便是任凭自己随时发情,只要想要就不分白天黑夜抱起聆往寝室一丢疼爱一番。如此一来,精力稍稍分散,不至于晚间同房时次次做到聆昏死过去,因故被人冠上性淫好色也是没办法的事。当然,他是不会去在意那些个名头的。
这一次,由于不希望聆陪着到北方边城吃苦故只身前往但夏盟。平日里协调惯了的身体突然少了宣泄口十分不适应,其他美色连看一眼都懒的伏月只能自渎排解,然心中的思念却无以消除,这会儿聆自个儿送到了饥肠辘辘的野兽面前,哪可能全身而退?狠狠地索要了两回,不出所料地聆失去了意识。

带着一点点厚重的清脆水声非常悦耳,聆还不想睁开眼,意识还在模糊的当儿却觉着什么东西进入了自己,吓了一跳地醒了过来。
伏月有些惊讶聆的反应,插入后庭清洁里面的手指也停了动作:"聆?"
发现是王爷,叶阳聆松了口气,察觉伏月的手指的动作,身体涌上一股焦躁,从水里站起身时手指滑了出来,便不自觉地呻吟了一声,随即面对着伏月重新跨坐于他腹部,双手自然地揽上他的脖子。
不知是不是泡在水中的缘故,身体异常地热。即便方才又失神了,身体却还没满足,想必王爷也是一样罢?
屁股向下蹭了蹭,发觉似乎伏月的某部位起了点变化,聆很满意地轻轻咬了咬伏月的耳朵,适时向耳孔吹了口气。
他知道,王爷的耳朵非常敏感。
果然,伏月的一只手将他的腿用力向上一扳,原本尚有些闭合的臀瓣便敞开来,猛然接触到热水的穴口紧缩了一下。
"腰抬高些。"伏月边说着边执起聆的下巴吻上去,已有些肿的双唇便温顺地开启,柔软的灵舌迫不及待地交缠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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