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和你打的。"童瞻也自知打不过雷彦泽,所以他放弃了这么愚蠢的做法。走--是他很早以前就想好的事,只是他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然后,又是一路沉默的走着,两个男人谁也不准备搭理谁。一直到永磷的大门口,童瞻才动了动嘴角,似乎要说些什么:"好好照顾好洛春,这个庄内有人会对他不利,我希望你能保护好他。还有他身体不是太好,有的时候不要勉强他干些他不愿意干的事情。"
童瞻小声的说完,就转身拂袖离去。他希望自己选择离开是正确的。他希望从今以后,洛春能与雷彦泽好好相处。所以他能这么干脆的离开,他要去开始他新的一段人生。
被童瞻这么一说,雷彦泽反倒有些懵了。想到刚才自己做的那些蠢事,他真想一掌打死自己。简直是被妒忌冲昏了头脑。
现在仔细想来,刚才在洛春门口看到的那个可疑人物,可能这件事里头还有些蹊跷。只怪那个时候他没有考虑清楚,万一错怪了童瞻怎么办?那洛春不是要恨死他?
他又快步回到洛春屋前,打开了门,只见许洛春坐在桌子边一动也不动的趴着,不知道在干什么。听到门口有声响,才慢慢抬起头。眼睛看上去红红的,想必是刚哭过。
"你走开!我不想见到你。"许洛春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吼了,只能低低的说。
"洛春,我知道是我不对,可是刚才那一幕,如果换作是你看到了也会生气的吧!"雷彦泽此刻讨好的对许洛春说。
"我不管。你根本就不听我的解释,一味的要将童瞻赶走。你可知道,在这个山庄里,我有多寂寞吗?好不容易童瞻可以给我解解闷,你却把他赶走了。你简直不可理喻。还有刚才的事,老实告诉你,是我主动去亲童瞻的,一点都不关他的事。"许洛春越说越气,感觉气的连胸口都闷闷的。
他咳嗽了两声,越发的觉得胸口闷,那种燥热的感觉又浮了上来。双手握紧拳,趴在桌子上不住的颤抖。这种感觉,就好想即将要死了一样。怎么会这么难受?
见他情况不对,雷彦泽也顾不得两人正在吵架了。马上将洛春扶起查看他的情况。只见他面色发白,痛苦的直流汗。
他马上叫来了廖大夫。廖大夫给许洛春诊断了一会,将许洛春安置好后,示意雷彦泽去屋外说。
"他怎么样了?"雷彦泽开始担心起许洛春的身体来。最近他确实一直在生病,这是不寻常的。
"好像中了某种毒。一开始会让他迷失心智,抓人就想要同其交合。随后会让他浑身燥热难耐,心如火烧。"廖大夫缓缓道来。
"那要怎么办?有没有什么办法医治?"雷彦泽急了。
"治也并不是没有办法治。这种毒会融合进内力中慢慢扩散到全身。只要废除中毒者的武功,再喝上一些药慢慢调养一个月应该就会没事。"
"废除武功?"雷彦泽琢磨着廖大夫的话。这种毒真是太毒了,要废除人的武功。但是,洛春本就不适宜习武,现在废除了他的武功,或许对他来说也是件好事,这样他就不用卷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中了。
"那么请廖大夫速速去抓药,我进去看看洛春。"雷彦泽说完,立刻进了屋。
许洛春虚弱的躺在床上,意识一会清楚一会模糊的。只是模模糊糊的看到了雷彦泽的身影。感觉到他好像将自己扶了起来。他要干什么?随后只觉得身上一阵剧痛,他便不省人事了。
第二十一章
当许洛春再次醒来的时候,雷彦泽正在喂他喝药。嘴中一片苦涩,他有些抵触,喝了那么久的药,渐渐的对药物有了种恐惧。
见他醒来,雷彦泽忙放下手中的碗,将他扶好,关怀的问:"你醒啦?没事了吧?"
许洛春没有说话,他只觉得浑身酸痛。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你的武功,被我废了!"雷彦泽认为有必要解释一下。
许洛春瞪大双眼看着他,想说话,可又没有力气。唯一能够留在雷彦泽身边的东西也被割断了,以后他就是一个废人了,何德何能能够一直在雷彦泽身边效劳呢?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你中毒了,廖大夫说,必须要废除你的武功,否则就会毒发身亡。"雷彦泽又补充道。
许洛春低垂着头,他不想说话。想到童瞻被他赶走,现在自己又被他废了武功,难免有些生气。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
看他不说话的样子,雷彦泽认为他还在生自己的气。不禁有些黯然失色。纵使他做了再怎么不被原谅的事,可他也是为了洛春好啊,洛春怎么就是不能明白自己的一番苦衷呢?他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知道你现在不想看到我,可是你要老实喝药。我还有些事要去处理,你自己好好休息着。"
说完,雷彦泽就出去了。他确实有事情。他要调查出那个可疑人的身份。按照他的记忆,他记得永磷山庄里并没有这个人。那么他是怎么进入永磷山庄的?除非他是绝顶高手,否则根本就无法踏入永磷山庄半步。难道......山庄里有人要叛变?那么为什么要对洛春不利?如果真要叛变,应该是冲着自己来的,对洛春出手会有什么用?
事情真是一件接着一件接踵而来。自从回到山庄里,他就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要处理的事情也实在是太多了。过段日子他还要出庄去见一下接万日,即使现在已经没有仇恨的牵绊,他也还是要去说些什么的。
然后就是洛春的身体。廖大夫说,虽然毒是解了,可是洛春的身体每况愈下,现在也找不出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洛春变得这么虚弱的。这让他十分担忧。这次自己还让洛春那么生气。可是他也生气啊,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对着别的男人投怀送抱的,他能不生气吗?他只是在乎洛春,洛春为什么就不能理解他呢?他那么忙,都那么忙了,他还那么的在乎洛春,每时每刻都想着他,而他就是这样来对待自己的吗?想到这里,雷彦泽突然觉得内心好难过,好烦恼。而他一烦恼就想喝酒。
招呼下人把酒送去他自己的屋子,他就自己先回了房。不一会后,酒来了,不过端酒过来的是楚杏衣。
"看到下人在准备酒,我就猜想是你要的,刚好我也有几日未见你了,所以就过来看看,你不会不欢迎我吧?"楚杏衣笑脸迎人,看上去心情很不错。
雷彦泽接过她递来的酒,倒了一杯,一口饮尽。连看都没有看楚杏衣一眼。现在他正在烦恼着别的事,没有心情搭理她。他这个样子,让楚杏衣恨得咬牙切齿,可是表面却还要装出笑着的样子。
也不管雷彦泽乐不乐意,她就在雷彦泽身边坐下了。看着雷彦泽一杯接着一杯的将酒饮尽,眼中有着一丝诡异的得意。
雷彦泽倒并未赶她走,她爱看就让她看吧,反正他从小到大一直是被众人看着的,也习惯了。只是今日的酒怎么有点怪?越喝越感到眼前的景物都变得模糊了,难道是自己醉了?可是没理由啊,他是千杯不醉的啊!
看到雷彦泽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了,楚杏衣笑的更欢了。不用质疑,那酒她动过手脚。刚才端进来的时候,在里面放了点东西。为了能够接近雷彦泽,她是会不择手段的。
接过雷彦泽手中的杯子,楚杏衣扶住即将倒地的雷彦泽,然后就这样将自己的唇凑了上去,触碰到雷彦泽那略微有些冰凉的唇。
起初,雷彦泽有些惊颤,随后,他也不是很清楚为什么会这样,总之,他竟然迎合了楚杏衣的吻,反客为主。只觉得体内不断的燥热,让他遗失了自己本该有的理智。两个人吻着吻着,就滚到了床上去了......
第二天醒来,雷彦泽只觉得头一阵一阵的痛。刚动了动身,就发现自己搂着个人,而且两人都是赤裸裸的躺着。他一惊,一下子坐起,才发现自己搂着的人是楚杏衣。然后就想到了昨夜的事情,他好像是喝醉了,难道他喝醉了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楚杏衣动了一下,喃喃的发出了一些娇媚的声音,接着睁开眼睛,看来很高兴的样子:"你醒了?"她问。
"昨夜,我们......"雷彦泽紧张了。照理来说,杏衣是他的妻子,他们两个睡在一起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动杏衣,只是,现在情况已经不容他后悔了。
"昨夜你喝醉了,然后就一直拉着人家不让人家走,然后我们就......"楚杏衣没将话继续说下去,她红着脸,欲言又止的。而雷彦泽则眉头紧皱,不知道说什么好。
"听到没,听到没,昨夜庄主终于与庄主夫人同房了,今日牡丹打扫庄主屋子的时候发现了床上有落红。"
"真的真的?庄主终于想开了?想他和庄主夫人简直是郎才女貌,般配到了极点。现在好了!"
几个丫鬟在院子里休闲聊天,看到许洛春经过此处,立刻作鸟兽散。只是,她们所说的话刚好一个字不差的传进了许洛春耳中。他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什么表情,实则内心乱成了一团。
心不在焉的他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三少主的雨林坊。只见那个男子不紧不慢的在院子中给他种的花花草草浇水。看到许洛春,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水壶,慢慢悠悠的朝他走来。
"洛春,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雷文霖笑着说。他是永磷山庄的三少主,雷彦泽的三弟。他天性温吞,喜欢研究花草树木。许洛春屋前的花也是他在那种下的。
"只是刚好经过,想着也有数日不见,便进来见见你。"许洛春苦涩着一张脸说。
"你怎么了?心情不好?"雷文霖皱眉看着他。
"文霖,你一个人待在这个雨林坊里,难道不会觉得寂寞?"对于雷文霖,许洛春完全不需要有任何礼节。雷文霖待人不错,也从不让下人对他行什么礼。所以,洛春就直接唤他的名字了。
"当然不会!"雷文霖摇了摇头,"我每天有这些花花草草陪着我,不会寂寞的。一个人一旦有了目标,每天都在不断的努力着,那么他就不会感到寂寞。就像我,想要让这满院子的花都开得漂亮,就要每天细心的呵护它们。这样下来,反倒觉得每日都过得很充实。怎么了洛春,你感到寂寞?"
"不是不是,我只是随口问问。"许洛春慌张的说。
"其实,你和哥哥的事情,我这也有所听闻。我并不反对你和哥哥在一起,相反的倒很希望你和哥哥在一起。哥哥从小待你就与别人不同,这点我看的很清楚,或许你没有感觉出来。你今天看上去一点也不开心,这个是与哥哥有关系吧?你会感到寂寞,是不是因为哥哥他冷落了你?这也难怪,他都已经成亲了,有了家室的男人,再怎么说,也有了那个照顾妻子的责任。所以,洛春,不要怪哥哥,我想,他也是有苦衷的。"
"我没有怪他,我也知道他可能是有苦衷的,但是内心就是没有办法不去想。我总觉得,在这个永磷里面,我是孤苦无依的。现在想想,彦泽那时将我带回永磷,这到底是对还是错。我是不是应该离开这里,这样,彦泽就不会难做,我也好过的自由一点。"
"洛春你不可以这么想,你要离开了,哥哥他会伤心的吧。你再给哥哥一段时间,我相信他一定能够给你一个交代的。"雷文霖双手放在许洛春的肩膀上,给了许洛春不少安心感。那么......他就再给雷彦泽一段时间吧。
出了雷文霖的雨林坊,许洛春感到轻松了很多。雷文霖虽然温吞,但是还挺会安慰人。临走前,雷文霖还给了自己一盆花,说放在屋子里能净化空气,还可以缓解疲劳。他欣然收下。此时,看了看手中这盆开着白色花朵的花,忽的觉得很是可爱。
这之后,一直相安无事。过了大概一个月之久。许洛春偶尔会和雷彦泽见上几面,但是见了面以后两人都没怎么说话,气氛变得有些尴尬。雷彦泽开始住进了新房,每夜与杏衣睡在一起,而许洛春则每夜不得好睡。他没有像雷彦泽提起任何事情,他只是希望雷彦泽能够亲自来给他一个解释,只是这个人一直都是什么也不说。于是,他就一直等着。
直到有一天,庄内传出了杏衣有喜的事情,再次打击到了许洛春。他很想去问雷彦泽这件事是真是假,只是他开不了口。本来人家是夫妻,生儿育女是天经地义,他有什么资格去破坏?
这日,雷彦泽竟主动找到了洛春这儿。
许洛春没多搭理他,只是一个劲的朝着雷彦泽冷哼。他生气极了,他真的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与其这样,还不如离开永磷,这样就能什么都不知道了。
"杏衣有喜了,那真恭喜庄主啊!"
"洛春,你别这样。那只是意外,我发誓我就只碰过杏衣一次,没有想到就有了。"雷彦泽为此事也十分懊恼。
"庄主,这种事情就没有必要向我汇报了吧。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没有权利来参与你的家务事。"
"洛春,我不想和你吵。我今日来只是想告诉你,我要离开永磷一阵,去见接万日。你好好在庄内调养,回来我再跟你好好解释。"雷彦泽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许洛春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这算什么?告别吗?他不稀罕。
第二十二章
雷彦泽走后数日,许洛春接到了楚杏衣的邀请,要他过去一趟。原本不想去的许洛春,还是去了。现在她对楚杏衣没有很大的好感,尤其是她的肚子里有了雷彦泽的孩子。
楚杏衣笑着给许洛春倒了杯茶,许洛春也不客气,接过茶杯就将茶一饮而尽。刚一喝完,就觉得眼前开始模糊,继而就不省人事了。
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四肢都被绑着,而楚杏衣正站在自己面前。
"你醒啦?睡的可好?"楚杏衣假装关心的样子,这让许洛春立刻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原来那杯茶里被下了迷药,难怪他一喝就觉得不对劲。
"你想做什么?"许洛春问。
"你说我想做什么?你简直就是一个障碍,阻碍我和彦泽在一起的障碍。你说,要是你不存在了,那么我是不是就可以和彦泽一起天长地久了?"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即使没有我,彦泽也不会爱上你。"许洛春今日才看清了,原来楚杏衣竟然会变成这样。这一切,是不是因为他,就是因为他和彦泽在一起,才害得楚杏衣变成了这样?
"我有哪点比不上你?为什么彦泽他宁愿喜欢个男子也不喜欢我?......不过没有关系,我现在肚子里有了彦泽的骨肉,我想他一定会是个负责的丈夫,一个孩子喜欢的爹。为此,你就必须消失。"
"你那么恨我?"许洛春反问。
"恨......我怎么会不恨你?从小时候开始,你就占据了彦泽所有的视线,他甚至都没有正眼看过我一眼。你说,难道我不该恨你吗?我楚杏衣竟然比不过一个男人。"
楚杏衣说完,朝着旁边的人使了个眼神,然后转身离开了。许洛春看着一旁拿着鞭子的魁梧大汉,知道自己必是凶多吉少了......
雷彦泽匆匆赶回永磷,因为他收到了楚杏衣发来的讯息,说洛春去世了。
一回到庄内,他就立刻赶往许洛春的屋子,发现里面空空如也,然后他又去见了楚杏衣。楚杏衣哭着说洛春突然喊不舒服,接着就不省人事,最后竟然就这么去了。
雷彦泽本来不相信的,后来楚杏衣带他去了洛春的墓碑前,他才渐渐的开始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了。他就那样久久的坐在洛春的墓碑前,没有哭,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就那么一直坐着。
回到山庄里,他还是不死心,找来了廖大夫,还有一些他信得过的手下,问了他们有关洛春的事。当他们证实洛春确实死了,雷彦泽这下真的是伤心欲绝了。没有想到,他才离开多久,洛春就这样不在了。他知道洛春身体不好,可也没有预料到,这个不好会是这么的严重。要是他真的知道有这么严重,那日他就不会离开永磷去见接万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