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林欧的脸,我只知道他的双手攀在我的身後,将我整个搂在了怀里,两人几乎叠在一起。我在慌乱中,想到他正受著伤,所以略微支起一边身体,手上的动作仍没有停顿。
林欧像是轻笑了一声,反正将我的身体拉得更近。我们几乎紧贴,他与我的火热的部位也紧贴著。接著,他的手指移了上来,同时握住了我和他的性器。
这完全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外,我霎时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跟随著他剧烈地摇晃著。这时候,我有些难以自抑地仰起了头,看到了林欧展现出来的脸庞。
美丽得不可方物,却染上了一层玫瑰红色的脸,充满著欲望的眼神,每一寸皮肤都极具诱惑力。我就在他的凝视下,再度释放了出来。
事後,我重新穿上衣服,但对他被弄脏的床单仍旧不敢正视。坐在床旁一阵,护士才走进来。护士替林欧做一些简单的输液,其间林欧一直看著我,让我想要正常地待著都似乎很困难。
也许护士看出了一些端倪,她走出病房时,用一种充满疑问的眼神望了我好几眼。
"老头还没有死。"两人沈默了许久後,林欧忽然开口说。
我愣了一愣,林董没有死,这是我亲手证实的事情,我疑惑於林欧忽然的提起。
"所以,我还要让他再受一次苦。"林欧的声音低了一低,立下了一个决定。
"什麽?"我惊讶地出声。
"他要遭受的惩罚,不能这麽简单就结束。"林欧的表情是我所陌生的冷酷。
但是我已从林羽口中得知他们的过往,因此,我并没有再反对。
"这一次不会有事的。"林欧这才转脸望向我,一脸温和,"这一次,我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
14TH
已经从林羽嘴中了解到他们的过去,我并不想让林欧再重复那段经历。在林欧告诉我他要再度惩罚林董的时候,我只是说了一句:"别杀人。"
我不会制止他的复仇,因为换作是我,也会想要将对方大卸八块。但杀人是一把双刃刀,为那种人偿命,很不值得。
"我不会杀人。"林欧眨了眨眼,然後笑了笑,"相信我。"
我点了点头。
林欧又说:"那四名保镖,原本一直看守我和小君,却最後被老头给杀死。老头以为将我和小君铐起来,我们没有反抗能力,他也就不需要那四个人的保护。而且,他对人的信任度极低,他担心那四个人会背叛他,泄露了别墅里的事情。"
我又点了点头。我知道林欧与那四个人的死无关,我也相信林欧不会杀人。
"小君是无辜的,却被老头折磨成那样。"林欧坐在病房上,用力地攥紧拳头,"就像我和小羽当初,明明只是无辜的小孩,却被关押和强暴。"
"我知道。"我立即开口,制止他被悲痛的往事湮没,"他会得到报应。"
不善安慰人的我,所说的话也蹩脚至极,林欧却望了我一眼,立即微笑起来。
"事情结束後,我就要把过去全都抛弃,以後都不要再想起。"林欧望著我,承诺一般说。
我点了一下头。
把过去全都抛弃,不只是他,我也需如此。
是时候忘掉过去了。
"你打算怎麽做?"然後我问。
林欧顿了顿,清冷的声音随即从那两片薄唇间吐出:"我要和他打一场官司。"
我正要追问的时候,病房门从外被人推开,林羽和那名杨姓律师走了进来。因此我所有的疑问都被暂时地搁置。我看到林羽让开身子,一个弱小的身影被一名护士领了进来,我的脸上露出些许惊讶。
林欧口中的小君,那天我所看到的他是一个被蹂躏後一直昏迷不醒的8岁小男孩,现在他虽醒著而且站在我面前,却依旧脸色苍白如纸,一双眼睛仿似迷踪的小鹿般对著我们仓皇地躲避。他只有看到林欧时,才忽然惊了一惊,神色也逐渐镇定下来。
"小欧,你怎麽样?"林羽朝林欧走了过去。
"我没事了。"林欧向他一笑,然後朝小君伸出手去,"小君,过来。"
小君依言走了过去,我才发觉他的右腿微瘸,走起路来的时候难以维持身体的平衡,但他走得很快,几乎扑到了林欧的病床前。
"你还有没有哪里疼?"林欧将他的肩膀搂住,轻声地问他。
小君愣了一愣,然後轻轻摇了摇头。
林欧又抬起头望向护士:"他的脚,能够治好吗?"
"那是旧疾,再加上新伤,恐怕......"护士面露难色地回答。
林欧微点了点头,再望向小君时,他的眼睛里充满疼惜,然後他说:"小君,待会做检查的时候,不要害怕,好吗?"
小君又愣了一愣,苍白的脸上睁著一双茫然的眼睛,但仍点了点头。
"我们会报仇的。"林欧又搂了搂小君的肩,用力地说。
小君这一次仿佛听懂了林欧的意思,他点头的力度也更大了。
当小君被护士领走,我才说出我的疑问:"那场官司,和他有关吗?"
"他身上的伤痕是最有力的证据。"杨姓律师回答。
我微皱了皱眉。一个8岁小孩,恐怕还没有足以承受住如此大的创伤的能力,却要让他将伤口展现出来?
林欧看出了我的疑惑,他轻声说:"不会让小君上法庭,也不会暴露他的名字和样子,只会呈出他的伤痕的报告书。这是证实老头犯猥亵男童罪的惟一办法。"
林羽听著林欧的话,脸上露出一丝苦色,然後说:"小君的父母会同意吗?"
林欧有些讽刺地一哼,说:"如果关心孩子,当初又为什麽要将我们送出去?他们已经失去了当父母的资格。"
林羽有些难过地低了低头,说:"小欧,你别这麽说。"
他们所说的事情,与他们过去经历的一段苦痛有关,所以我无从置喙。这种感觉很不好受。即使我知道他们的痛苦,却无法真正感同身受。
"只有将他的劣迹公之於众,他才会身败名裂。"林欧语气坚决地说。
谁都无法捍动林欧的决定,这是林欧漆黑而倔强的双眸里所展露的一点。
"这几天你跑去了哪里?"我返回许柯的住处时,许柯打开门後立即气急败坏地朝我轰炸,"你刚有了工作,就旷工好几天,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出了些事情。"我只是淡淡地说,然後转身走向房间。
"还能有什麽事情?你的生活单一得可以。"许柯仍不甘心,又追了过来,"难道是因为那个男生的事情?"
我抿了抿唇,没有回答,只是拧著眉望向窗外。
许柯立即会意:"真与他有关?你做什麽一副忧郁的样子?"
我仍旧没有回答。我只是试著想象林羽所描述出的他们的童年,却根本无从想象。
小时候因为家里穷,便被送给一户有钱人家。自他们懂事起,就跟著那户人家姓。他们表面上吃饱穿暖,每天在那家女主人面前遭受一些讽刺,却在夜里极端难捱。姓林的那个有钱人,他虽有妻子,却从来无法行房事。因为他是个勃起障碍者。他所喜欢的,是看著男童在他面前自慰,然後用情趣玩具塞进男童的後穴,并且同时让男童替自己口交,惟有看著男童的脸才能使他达到高潮。他从来不接受反抗,所以男童常常被绑缚或用毛巾塞住嘴巴。第二天,如果男童走路别扭而暴露了问题,则会在夜里遭受更残暴的凌虐。直至男童长大,他才逐渐对他们丧失兴趣。他提供给男童们舒适与富裕的家境,以为这就是足够的补偿。
但是,只有林欧,一直到成年都受他控制。因为林欧是男童中最聪明的一个。他被看重,而且被栽培,并将有朝一日成为那个膝下无子的有钱人的继承者。这时候,林羽才逐渐地脱离了那个有钱人,因为林欧开始有了提要求的权利。但也只是如此而已,林欧仍旧要陪著那个有钱人变态的爱好,被假阳具插入,然後提供给对方高潮。
我仅是想象,便觉得双臂绷紧,握拳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我误解了林欧的地方,岂止这一些。从一开始,我就应当看出林欧并不快乐。但我一直因此而排斥他。
想到这一点,我就会觉得难以面对林欧。甚至於他这一次再度遭受暴力,我也依旧没有适时赶到。
想到林欧那天微笑著跟我说:"谢谢你来救我。"我便心痛如绞。
"你干吗?"许柯在一旁狐疑地盯著我。
"无能为力......"我低吟了一声。
许柯瞪大眼:"你说什麽?"
"我说,我无能为力。"我又说了一句,直到现在,我也只有这一种感觉,"可恶!"
"喂,你不用这样吧!"许柯慌忙地接住我砸向窗台的拳头,"你遇到了什麽事情?跟我说啊。"
"你有没有感觉无能为力的时候?"我瞟了他一眼,"对方的事情,你明明关心,却无法帮助他。"
"这个......"许柯愣了一愣,然後突然笑起来,"我还以为什麽呢。曲捷,你不会是爱上对方了吧?"
我皱了皱眉,对他的态度很不以为然。
"既然都上升到爱的程度了,你还纠结什麽?"许柯换上了一副严肃的神情,"以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从现在开始好好陪著他就行了。有时候,人最需要的并不是对方做了什麽,而是对方在不在身边。"
我被他说得一呆。
"老实说,我现在也会想,如果当初我没有出国,而是一直陪著黎潇。"许柯的声音低了一低,"或许,他就不会死。"
我听到黎潇的名字,立即回过神来,察觉到许柯有些悲哀的眼神,我低声说:"抱歉。"
"呵,你还真是反常得厉害!"许柯猛地伸手拍向我的背,"那麽久远的事情,还提他做什麽。"
我顿时翻了个白眼,他这算是典型的有了儿子就不要父亲吗?
"如果我真那麽计较过去,当时我回到这里,可能就会先将你毒打一顿。"许柯似真似假地说,"或许我们之间的仇怨会这辈子都纠缠不清也不一定。"
我点了点头,不可否认他说得有理。
"改天带那个男生来见见。"许柯煞有介事地抚著下巴说,"上一次没有看仔细,没想到他有这样大的魔力。"
我立即举起拳,赏给他一个爆栗。
林欧在联络官司的事宜,每一个步骤都会告知我。即使我无能为力,他也乐於让我分享。我想,我大概就是被他善解人意的一处给吸引。
那天我接到公司的电话,原以为旷工数日已经视为自动退职,但没有想到对方还抱希望於我会返工。所以,我对著电话也开始和颜悦色。
"我遇到了一些意外,明天就能去公司,同时,我会附上请假条。"
对方似有些受宠若惊:"嗯,那就好,如果有特殊情形,公司不会不近人情的。"
我又说:"我不会再出现类似情况,明天会准时去公司,到时再见。"
对方又连连说:"好的,好的。"
我正要挂电话,却又听见对方在电话那端添了一句:"你说的意外,是不是一件好事?"
"咦?"我迟疑地盯著话筒,以为自己幻听。
却听见对方又说:"你的情绪似乎变得很好,所以我不由得猜测......呵呵,不好意思,再见。"
我的转变有这麽大吗?
我狐疑地挂上话筒。
就连傍晚回家吃饭的黎锐,也会在我挑食的时候忽然对我指手划脚。我更不由得疑虐,难道我变得如此好欺负?
因此,我毫不留情地赏给黎锐一个爆栗。"吃饭的时候别叽叽喳喳。"我说。
开庭之日,我向公司请了假,然後与林羽一同去法庭。
我们坐在旁听席间,林羽的神色一直不安,而我也不能说成轻松。林董被带到被告席时,我们身後的旁听人员产生小小的骚动。接著,林董的辩护律师也出现在席上。
原告辩护律师是杨律师,原告的位置却空缺著。直至小君被带上席时,旁听席间再度骚动起来。
"不是说要隐藏小君的吗?"林羽在我身旁惊呼。
我也皱著眉,无从理解眼前的一幕。
直至开庭前,我与林欧也曾联络,他说一切正常。但是,正常情形下小君不需要出面。他毕竟只是一个孩子。
杨律师将林董的罪状一一列举时,小君一直僵著背脊坐在原告席。接著被告辩护律师也开始进行反驳。甚至於小君的伤痕检验书,也被无情地质疑。
"小君的腿有旧疾,据说是被他的父亲殴打所致,在这样的一个家庭中长大,身上有伤痕是很平常的事情。"被告辩护律师两眼冷漠地注视著小君,"小小年纪,不要学会撒谎。"
"我,我没有撒谎。"小君突然站起身来,身体有些颤抖,声音尖厉地叫著。
杨律师很快地站起身,将小君的肩膀轻拍,让他重新坐回座位。
"小君的伤痕产生於一星期之前,而那段时间他的家人已经发现小君失踪。"杨律师不紧不慢地说,"请问被告,那段时间你在哪里?"
杨律师很快掌握了局面:"小君昏迷未醒地在被告的别墅中被发现,而被告也在场。并且,被告的别墅里被搜出枪支,以及一些情趣玩具,与小君身上的伤痕正吻合。"
林董的脸色一直虚弱,半躺在被告席的椅子里,两眼望著小君,遍布著嘲讽。
"一个小孩的片面之辞,难道就让你们采信了?他的伤是由那几名保镖造成的,我为了保护他,才出现在那里。"他说著黑白不分的事情。
"你说谎!"小君的声音又再度微抖地尖叫起来,"是你!是你把我们关起来!你还杀了人!"
"说到杀人,难道你们没有?我身上的伤还没有愈合,而你们的杀人凶手却躲得不见人影!"林董将话题牵引开去。
我在旁听席捏紧了拳头,他分明想推卸责任,将原告的案情推得一干二净,反而将他的伤当作首状。
"关於你所受的伤,已得到证实,你持著非法获得的枪支威胁他人,才导致对方因防卫而将你致伤。"杨律师声音沈稳地说,"请被告方不要转移话题,正视我们所提供的证据。"
"证据?就这麽一个小孩的话,以及他身上谁都可以弄成的伤口,就能变成证据?"林董狂妄地笑起来。
"我们的证据,当然不只是这一些。"杨律师用低沈的嗓音盖住林董的笑声。
然後,我瞪大了眼,看见林欧走上了证人席。
原本应为原告的林欧成了证人。我呆望著他的出现,依旧对事情的转变无从理解。
"如果你要证据的话,我有东西向你证明。"林欧一脸平静,轻描淡写地说。然後他将一盒录像带放在了证席。
"你大概忘了,10年前你一直喜欢拍摄这样的录影带,甚至於至今也没有销毁。"林欧淡淡地瞥了此时面目惨白的林董一眼,"你不是想知道为什麽我突然去别墅吗?我只是想拿到这个东西而已。"
林董猛地将手指伸出了座位,像是想将林欧手中的录影盒拿回,却又无力地瘫坐在了座位上。
"但那几天我都没有机会,我只是查清楚录影带的位置,昨天才又去了一趟别墅,将录影带取回。"林欧的语调仍旧很平静,"如果法官想要认清事情真相,我愿意将录影带放映出来。"
"不行!别放!别放!!"林董在被告席失控地大叫。
"录影带中的主角,你只要看了就会知道,那是哪一个道貌岸然,却衣冠禽兽的男人。"林欧最後的一击,让林董彻底地颓败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