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方面,在奥斯汀针尖一般的眼神下,杰菲尔则收敛了所有的感情。他努力而痛苦地扮演着"弟弟"这个角色。以此希望带给迪克一些快乐的心情。
"大哥!好羡慕你和奥斯汀大哥哦!竟然可以出去耶!唉!才二个月的时间,我就已经快忘记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模样了......"看着即将外出的迪克,杰菲尔坐在下铺,于一旁唉声叹气。
"傻瓜!有什么好羡慕的。我是出去探病,又不是玩......对了!我和奥斯汀都不在的今天,你可要老实地呆着。千万不要惹祸,知道了吗?"迪克摸了摸杰菲尔的脑袋。他叮嘱的语气带着一丝淡淡的宠溺。
"大哥!拜托!不要把我当小孩子,好吗?"杰菲尔立刻抱着光亮的脑袋,抱怨出声。
"你本来就是他的弟弟,不是吗?我就是想让他摸,他还不摸咧!"奥斯汀一语双关。语气充满了浓浓的酸味。
察觉到老大吃醋的语气,詹姆斯与安东尼都憋红了一张脸。他们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十分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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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汀的话,成功地让迪克变成了一株熟透的红番茄。于是,他红着脸,无奈地催促道:"奥斯汀,够了!我们快走吧!"
说完之后,迪克就迅速离开了413号。而奥斯汀也立刻跟了上去。
杰菲尔若有所思地看着迪克的背影。他的心,痛得滴血:大哥,即使只是"弟弟",我也会守在你的身旁,直到你得到幸福为止!
外出的囚车上,迪克与亚瑟律师打过简短的招呼之后,他就静静地坐在窗边。无视车窗外快速闪过的风景,他心中期待着即将与麦克神父见面的情景。
而奥斯汀则与亚瑟律师坐在另一边,小声地交谈着关于迪克的身世问题。
"怎么样?结果出来了吗?"奥斯汀看着窗边的迪克,小声地询问。
"当然,两个人的DNA,百分之九十八的吻合。昨天,我就已经把检验结果,以及迪克的照片都上交给‘老爷子'了......呵呵......想起一向面无表情的‘老爷子',还会有那种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我就想笑......不过......他长得和刘夫人还真是像,一样的大美人啊......"亚瑟的视线,也投向窗边的迪克。
"喂!收回你色迷迷的眼神。不要以为你是我的朋友,我就不会揍你!"奥斯汀立刻看向亚瑟,横眉冷对之。
"是──是──是──不看你的‘老婆',还不行吗?拜托,我只是纯欣赏罢了,瞧你紧张得那个劲......你还是那个冷血冷情的‘撒旦'吗?喂!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被人调包了!"亚瑟的言语之间,充满了调侃之意。
"够了!说正经的,‘老爷子'......他今天会去医院吗?"奥斯汀一本正经地问道。
"当然会!不过他只是看一下迪克而已。至于要相认,那也会等到他与你一起出来之后吧!"亚瑟小声给与答复。
"这么说......‘老爷子'已经通知约瑟夫,关于迪克与我一起行动的事情了......"奥斯汀刻意压低声音。
"嗯......‘老爷子'已经知道三天前发生的事情......他虽然生气,但为了不打吵惊蛇,他还没有惊动约瑟夫的意思。他只是让迪克以你‘夫人'的名意与你一起出狱。我想......等你们出来之后,他就会发出‘一级追杀令'了吧!"亚瑟小心地以两人听到的音量陈述。
"哼!没有‘一级追杀令'!我会亲自处理这件事情!"奥斯汀握紧双拳,气势汹汹。
看向奥斯汀嗜血一般的神情,亚瑟于心中说道:约瑟夫,既然你不把我们"地狱暗鹰"放在眼里,那你就提前准备好自己的棺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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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车终于停在圣玛丽医院的停车场。
在狱警,以及担保人约瑟大律师的带领下,迪克和奥斯汀跟着罗比神父,向麦克神父的病房走去。
除了迪克一人走进病房以外,其他人都等在了门外。安静而明亮的病房里,麦克神父带着透明的呼吸器,安祥地陷入沉睡。如果没有一旁心跳仪器的"嘀─嘀"声,迪克几乎以为异常安静的麦克神父,已经蒙主恩召,提前进入天堂。
迪克激动不已地走到麦克神父的床边。当他看到昔日精神饱满的父亲,如今却被病魔折磨地瘦骨嶙峋时,眼泪不由自主得夺眶而出。
"父亲......我来了......"迪克颤抖地双手,握住了麦克神父骨瘦如柴的右手。"唔......我......我的......紫......紫眼睛......来......"听到熟悉的声音,麦克神父睁开了混浊的双眼。
"嗯......是我......父亲......是我来了......"看着麦克神父无比虚弱的身体,迪克泣不成声。
麦克神父看向迪克的眼神充满了慈爱。接着,他的左手就缓缓地抬起来,并指向自己的呼吸器,费力地说道:"帮......帮我拿掉它......"
迪克立刻揭开了覆于麦克神父口鼻的呼吸器。他看向麦克神父的眼神,充满了担忧与不安。
"父亲......这样可以吗......"
"唉!拿掉它......说话还真方便!"麦克神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混浊不清的双目也开始变得清澈起来。
"孩子......你在牢里的生活......还好吗......本来应该亲自去看你的......没想到这个身体......"
"嗯......我很好,真的很好......可是,父亲你......"迪克紧紧地握住麦克神父的右手。三日前的遭遇加上父亲的病情,使得他再一次热泪盈眶。
"孩子,既然你今天来了......我就必须让你知道一件事情......一件关于你身世的事情......"麦克神父的语意,带着浓重的内疚与自责。
"父亲......"迪克大惑不解地看向麦克神父。
"......知道吗?这场病是主赐予我的罚......他是在惩罚我二十五年前犯的罪啊......"麦克神父因为情绪的波动,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迪克惶惶不安地站起来,想出去叫人。却被麦克神父伸出的右手,紧紧地拉住。
"不!我没事......听我说完它......不然,我就再也没有机会......告诉你事实的真相了......"麦克神父看向迪克的眼神,坚定而决断。
迫于无奈,迪克只好乖乖坐下。麦克神父听似忏悔的声音向他传来。
"二十五前,我的确是在圣拉瑞斯教堂的附近捡到你......不,确切的说......我是从你亲人的手中......偷走了你......"
麦克神父的话无疑是晴天霹雳,让迪克愣在了原地。方寸已乱的心,让他无法找到自己的声音。他只有呆若木鸡地坐在原地,继续听着麦克神父的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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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做完弥撒之后......在圣拉瑞斯教堂后院的一条小道上,发现了一辆汽车残骸,以及遍地的尸体......当时的我由于不想招惹麻烦,想一走了之。可是......你的哭声却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你因为被婴儿篮子盖住,所以没有受伤......我把你抱了起来。你一直闭着眼睛大哭......当你把眼睛睁开时,我就决定要把你这双紫色的眼睛占位己有......其实......你的旁边还有一个昏倒的小男孩......我却没有管他的死活......当我看到远处有几辆汽车正开过来时......我罪就开始了......我脱掉了你的小外套,快速地将它撕裂,并在地上染上血迹......然后,我就抱着你躲进了教堂......我知道,那些人一定是你的亲人......对不起......我抢走了你......迪克......对不起......"麦克神父的声音,渐渐地消失了。他因为情绪的激动,再次陷入昏迷。
迪克麻木地为他戴好呼吸器。此时此刻,他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这个惊天动地的事实。他只是虔诚地吻了麦克神父的额头,呢喃道:"父亲,我相信主一定会饶恕你的罪过......而我,也不怪你......你一如以前,依然是我慈祥和蔼的父亲......您保重......"
迪克深吸一口气。他抹掉脸上的泪水,劲直走出了病房的大门。而他身后陷入昏迷的麦克神父,却带着一丝欣慰的笑,哭了......两行热泪,迅速从他紧闭的双眼滑下,瞬间浸湿了耳边的枕头。
当迪克出现在病房的门外时,奥斯汀与亚瑟律师,带着一名目光炯炯的老人向他走过来。
"你......还好吧?"看着迪克依旧红润的双目,奥斯汀担忧不已。
"我没事!"迪克简短地安抚。然而,当他看到那名老人与自己相似的眼眸时,迪克好奇地问道:"奥斯汀......这位老人是谁?"
"我就是他们口中的‘老爷子'!"老人抢着回答。激动而欣喜的心情,不言而喻。
"您好!非常感谢您这次的帮忙!"迪克彬彬有礼地道谢。
"......"看着那张与自己爱妻相似的面容。此时的老爷子,他找不到任何只言片语,来形容他那无比激动的内心。
迪克由于内心的矛盾与不安,他不仅忽略了老爷子脸上稍纵即逝的激动,还忽略了奥斯汀与亚瑟律师脸上一丝淡淡的失望。
"对不起!我想先回车上......你们继续谈吧......"说完之后,迪克就立刻转身离开。
"老爷子,亚瑟,那我就先走了!"奥斯汀的身影,也立刻消失在他们的面前。
"这家伙,典型的‘重色轻友'!老爷子,你说是不是啊?"亚瑟看着奥斯汀的背影,抱怨之声带着浓浓的调侃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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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儿子......他真的还活着......"强烈的情感,让老爷子润湿了他那双与迪克相似的紫眸。
"喂!老爷子......您要是想哭的话,我的肩膀可以免费外借哟!"亚瑟故意转移话题,缓和伤感的气氛。
"哎哟!老爷子!我可是好心耶!干嘛用手杖敲我的头啊!"亚瑟抱着脑袋。他看向老爷子手中高举的手杖,大声抱怨。
"臭小子!就是想看我出糗,对不对?你那根花花肠子,准没好事!你怎么就一点也不像你的老爸。还是个大律师,却一点也不稳重!"老爷子的责备之音,带着一丝对晚辈的宠溺。
"这样不好吗?一个‘撒旦'就够了,我可不想变成奥斯汀那种冰块......不过,话说回来。奥斯汀与迪克的关系......嘿嘿......不一般啦!"亚瑟看向奥斯汀消失的方向,他的嘴角擒着一丝奸笑,
"废话!我当然知道!我才五十五岁,不是七老八十。我还没有老眼昏花......你的那些报告,不都明指暗喻了吗?那是他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不会干预......只要他们幸福就好......"老爷子语重心长地陈述。
"哇塞!老爷子,您还真开明!佩服......不过,看迪克一脸失落的表情......麦克神父应该告诉他当年的真相了。依他还没认出您的情况,麦克神父还算是守约哟!"亚瑟冷静地分析现状。
"是啊!当你把当年的调查报告,给我看时。我的确恨死那个老头子了。不过,他毕竟养育了迪克二十五年。而且他还把迪克教育的这么好。所以,我的恨也就渐渐地消失了。依迪克的性格,他也一定会原谅那个人!"老爷子释然而对。
"哼!你们还真是大度。要不是他,迪克就不会与您分开二十五年。而且他也不会含冤入狱。前几天,我试着调查迪克的案件,可是那几个当事人在一次的黑帮火拼当中,全军覆没。本来想为迪克上述,现在可好!死无对证,只好作罢!想起来,我就有气!"亚瑟为老爷子打抱不平,依旧不满。
"亚瑟,你就像我的儿子一样。我知道你的心情......算了!比起这个,我们还有一间重要的事情要办。等他们出来之后。立即对约瑟夫发出‘一级追杀令'......竟然敢动我的儿子,他还真是找死!"老爷子立即恢复一如既往的寒冰表情。
"当然!不过,奥斯汀已经说了。他会亲自解决处理!"亚瑟平静地回答。
"是吗?这孩子......看来,他还真是爱惨这个失而复得的弟弟了......"随即,老爷子的脸上泛起一丝欣慰的微笑。
"这不是很好吗?不过,老爷子,我有一个非常不解的问题......他们哪个是攻,哪个是受啊?"亚瑟陷入冥思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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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又想到歪点子了!你要是敢问奥斯汀,我保准你的门牙,立刻去见上帝!"老爷子苦笑着抱怨。
"本来就是嘛!奥斯汀可是道上的‘撒旦',他怎么可能被压!而迪克......自从他七岁那年,跟了卫龙风之后,他可是文武双全。一看就是厉害的角。就算是奥斯汀与他来真的。也不见得能赢......天啦!一想到他们为了争上下而战斗,我就兴奋不已啊!"亚瑟的头顶,不断涌现出幻想的七彩泡泡。
看着空中漂浮的泡泡,老爷子的额头挂满了黑线。可是,在亚瑟的影响下,他好奇地想着:他们都是自己的儿子,在上在下也无所谓。不过,依亚瑟一提,还真有趣!下次偷偷瞄一下,好了!
返回的囚车上,迪克依旧坐在窗边,一声不响。他心中复杂缠绕的心情,千丝万缕,剪不断,理还乱。
"亲生父母",怎么可能?一直以来,我都是以孤儿的身份,在教会的孤儿院长大。为什么要突然地告诉我,我是被您偷来的孩子......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我的双亲又会是谁呢?啊!好烦,我的脑子都快爆炸了!
"迪克,你没事吧?"一旁的奥斯汀,忧虑出声。
"......没事......只是有点心烦而已......"迪克依旧看着窗外。
"......是不是麦克神父说了些什么?"从老爷子那里,已经知道真相的奥斯汀刻意隐瞒。
"......"迪克看向窗外,没有回答。不一会,他冷静的声音就向奥斯汀传来。
"奥斯汀......麦克神父说......我是他偷来的孩子。我不是孤儿。我应该还有亲人活在这个世上......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很矛盾。我知道,我不应该责怪麦克神父。可是,我内心的角落里,却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说着:如果不是他,我就可以与亲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我也就不必走进地狱一般的监狱。而且......我也不会遭遇那件......你说,我是不是很糟糕......原来,我也有黑暗的本性啊......"迪克的头越来越低。不停抽动的肩膀,昭示着他因自我谴责而悲伤的内心。
奥斯汀用戴着手铐的双手,心疼地圈住了迪克颤抖的身躯,将他拥在自己的怀中。他温柔地安慰道:"不!这是每个人都有的本性......也可以说是一种本能......你不必过于自责。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是吗?"。然而,他的心中却抱怨道:哼!如果没有那个见鬼的神父。你怎么可能离开我们二十五年;如果不是他制造的假死现场,我们早就找到你了,还会等到现在吗?晚期胃癌,哼!这个报应还真轻啊!
"是吗?一切真的都会好起来吗?"迪克贴着奥斯汀宽厚的胸膛呢喃。
"当然!我以‘撒旦'的名誉向你保证!"奥斯汀轻轻地抚着迪克的背,给予承诺。
"谢谢你,奥斯汀!有你在,真好......"
迪克听着奥斯汀具有安抚力的心跳声,感动的泪水无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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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迪克怀着沉重而又复杂的心情,度过了难熬的一天。
即使杰菲尔不时地做些搞笑的行为,逗他开心。他也无法找到自己的笑声;即使奥斯汀不时地安慰,以解开他心中那个繁琐的节。他也无法对所有发生过的事情释怀。
越狱前的最后一晚,奥斯汀决定对迪克摊牌。在杰菲尔的帮助下,他用计让安东尼与迪克换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