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葵夏心头重重一跳,无力的恐惧从脚尖直蔓延但头顶。
这时,房中的邪气骤然大盛。盘旋的黑气在房间里逐渐聚集,那种遍体生寒的感觉充满了不祥的邪恶,让人不想靠近。葵夏戒备的盯着,直到看见牠最后一股涌地飞了出去。
窗户不停地开阖,噼啪作响……
望着那团渐渐消散在天边的黑雾,她垂眼看向屋子四周,只是黑暗中已经完全没有了声响。这一切让葵夏感觉很虚假,如果不是前一刻还听过他的声音,她几乎会怀疑这房间里其实从未有过奈落的存在。
随着周遭由盛入衰越来越薄的邪气……
一种可能性突兀地跳出脑海,让葵夏的身体轻微地震了一下。刹那间脑海中的想法还未能形成,而身体已率先一步自作了主张。
她向他的方向扑过去,可是却只触到一片冰冷的空地。
葵夏的心头霎时间一片慌乱,她在那片空地上拼命地摸索,并颤抖呼唤他的名字:“奈落!”
“奈落!”
“你在哪?!”她的声音无比焦急,六神无主地朝四面八方张望,却只看到浓浓的黑暗。
一种深深地恐惧蔓延上心间,紧接着,她感到房中那冷冷的邪气竟如飘渺地烟尘,终于四散飘落在冷硬的地面。
葵夏僵直地跪在原地,失神的双眼被漆黑填满,恍如失明。
即使仍旧不想相信,可是她最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房间里静得让人觉得自己已经死去……
呆怔了半晌,她忽然抬起双手,掩住自己的脸面,眼泪顿时如纷扬的大雨般倾落。
“奈落……你这个混蛋!”
“竟在这里载倒……我会瞧不起你的!”她声音悲恸哽咽,带着浓浓的哭腔。
如果是他肯定又会毫不留情的对她冷嘲热讽,可是这一次,寂静的房间里没有任何回应。除了她一个人压抑的抽泣,再没有一丝生命迹象……
葵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呜咽一声高过一声,终于化为凄厉的痛哭。身体被战栗的悲伤洗劫,软弱地抖成一块。
然就在此时,一个白色身影安静的出现在门口,她的怀里抱着一个稚嫩的婴儿。看上去颇为熟悉,那竟是在白灵山时在神乐手中见到的那个婴儿。
“奈落没死……”空灵的童音在暗色里飘散。
葵夏微微一震,垂眼看着襁褓中沉睡的婴儿。忽然,一股弱弱的气息在她身后缓缓渗出,紧接着,一个气若游丝,却依旧轻佻的语气便从她身后传出来。
“我死了,你很难过吗……葵夏?”
葵夏顿时僵住。
奈落!
他还活着么?
葵夏不可置信那再次听到的声音,静默片刻后忽然猛一转身,兔起鹘落般向声音来源扑过去,一把掐住那恹恹弱息的脖子。
“你居然还活着!还活着!”她用力捏了两下,随即那双手便软得连棉花也拾不起来了。
看着那份苍白中透着几分疲惫的青灰色脸庞,葵夏抽噎着强压住心中的哀痛,怒道:“看我狼狈你很开心是不是?你故意的!”
她的泪落在他脸上,如冷泉般的丝丝沁凉。
“我没……”奈落虚弱的凝视着眼前态度激烈的女人,眼里却有着得胜般的嘲弄。“我只是发现你竟然舍不得。”
“……”
话音未落,已经恢复的奈落忽然直起身,一把捉住葵夏的手。
“只要你还在人世一天,我就不会死的。”说到这里他将面孔贴过来,“说起来还要感激你。”
望着葵夏惊疑不定的表情,他似乎格外惬意。
“是你引发了翠子的意念。那一番净化尽管过程凶险,但还是让我挺过来了。就算损耗了一点妖力吧……但总归是给了我好处。”
凝望着奈落恢复以往神色的脸庞,葵夏微微抿起唇,忍不住伸手将他抱住,“以后不许再吓唬我!”
听到她声音中软弱的颤抖,奈落暗红色的眼眸闪烁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他缓缓地低下头去埋首在她的肩膀,语气渐渐松弛下来。
“我原以为你很聪明,谁知竟也那么蠢!葵夏!你竟真以为我死了?还哭成那样……那样……”
说到这里,他忽然侧过头随即将嘴唇印在她粉嫩柔软的唇上。
猝不及防遭遇侵袭的葵夏眼眶陡然一撑,随即便被对方大力地压倒。惊愕之下她感到盘旋在脖颈处灼热的气息有向下的趋势,就像某一天……
那个晚上……
“奈落……”
感到他的手已沿着她的锁骨向下探索,直落在她腰间的饰带上。葵夏双手推搡,声音颤抖地打算阻住。“你干嘛?”
“你说呢?又不是没做过……”易如反掌地推开她的抵抗,奈落火热的唇在她脖颈上烙下一枚枚印记,缓缓往下游移,轻轻啃咬精致的锁骨。
“可是……”葵夏身体微微颤栗,白皙的脸颊晕染开漂亮的红晕。“神无……”心慌意乱下她扭头看向四周,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房间里已经只剩下她与奈落俩人……
“你放心……”喷洒在脖颈处的气息灼热充满暧昧,奈落低低的闷笑声轻轻传来:“没人会打扰我们……”
嘭——
大窘之下立即红了脸面,恼羞成怒地拍打着身上的男人。
“我指的不是这个!”
“曲灵他……”
纤细白皙的手被一把抓住毫无作用,奈落抬头,葱白的指尖勾起她的下巴,嘴唇随即盖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耳鬓厮磨,细细啮咬柔嫩的唇瓣,舌头长驱直入,放肆的吸允舔舐,充满侵占欲,不依不挠的纠缠住她欲躲避的舌头强迫嬉戏交缠。
葵夏的瞳孔微微收缩,眼中的明亮渐渐涣散。他的手在她身上顺流而下,带着某种轻车熟路般的探索,他轻而易举地拆开了她的腰带,光滑的肩膀和修长细致的双腿就这样毫无遮掩地暴露在清洁的月光中。
“奈落……”她叫着他的名字,绵软的手摆设似得推着他炙热的胸膛,强迫自己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话音未落,奈落忽然一个挺身而入,饱胀和酥麻的感觉迅速传遍全身,让她忍不住轻颤起来。
“唔——”
她干脆闭上眼睛,两条纤细的手臂如蛇一般缠紧怀中的男人。
“奈落……”
他粗重的呼吸落在耳畔,伴随着身体的重重撞击和耸动,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舒适感,沿着腿间攀上脊椎,再进入脑海。
紧随而来的快感一波强似一波。葵夏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漆黑的大海中,只有柔滑的海浪推着她,在高低起伏的浪涛间眩晕地荡漾……
☆、仇恨
因为不妖壁的关系,白童子只能找上神乐。
话说被奈落扔下料理摊子已经很不爽了,他反而跑得不知所踪,最重要的还是带着那个碍眼的女人。
“神乐。奈落在哪里?”白童子阴气沉沉的瞪着她,已然打算将所有负面情绪发泄在神乐身上。
“我怎么知道!”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煞星,好不容易得以清静一会儿的神乐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你不是一直跟他一起回来的么。”白童子的眼中泛起冷光。
“那又怎样。”神乐摆摆手,将神无叫了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了……”自回来后挨了那一顿无辜的火气,她现在可不想再自找麻烦去。
神无放下赤子,自始至终都没有说半句话,腾出的手中浮出镜子,于是里面就出现了非常A、V的一幕。
神乐只看了一眼,眼球便差点掉出眼眶外。虽然她不是不知道这两人早已做过的事情,但如今再次亲眼看到这难得一见的珍贵场面……
“天啊!这光天化日之下!我说神无!照这种东西你的镜子会坏掉的!”神乐嫌弃地一把将镜子掩了连连摆手。
“是你要看。”神无依旧没有表情,平淡无起伏的声线却怎么听都像是有一丝不满情绪。
“呵呵,这点小事,别计较。”她挥挥手干笑两声,郁闷的望天。
本以为把奈落的软肋告诉那个女人最起码也会换来她一点点期待的效果,可没想到葵夏她竟然如此堕落下去……
难道她忘了自己被那家伙折磨的有多惨?
还是说他们真的就这样到一起了?
神乐悻悻的想着,眼角瞟向一旁整张脸已经黑得能挤出墨水来的白童子,心中盘筹划着接下来的打算。
“哎呀我真是忘了,少儿不宜……”她掩面轻笑,故意在火上又浇了一把油。
只见白童子已经默不作声地朝奈落的寝居走去。神乐得逞的笑着,迈开步子在后面暗暗跟着,红玉眸子闪烁着兴味的光。
本想看看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谁知等她赶到的时候,就见一个白色影子从屋里飞了出来,准确的说是应该被打了出来。而好巧不巧,杵在原地的神乐正好做了靶子。两人双双狼狈倒地。
“哟!被扫地出门啦。”神乐拍拍衣服站起身来,睨向白童子那张挫败的小脸,已不复以往不可一世的意气风发。这份狼狈看在她眼中还真是解气。
深知神乐心中想法,白童子轻嘲的狠盯了她一眼,阴冷的笑道:“呵……比起这个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神乐,你的那点心思想必奈落比我还清楚吧。”
神乐脸上的表情一僵,她注视着白童子扬长而去的背影,紧咬着艳红的唇。
没错。只要她的心脏还在奈落手中一天,她就无法得到真正的自由……
也许等他出了这扇门,也许下一次她便再没那么好运……
神乐怨愤的盯着面前的墙壁,突然挥手甩出一片羽毛。一阵劲风刮过,她已从窗中一跃而出,踏上洁白的羽毛飞驰而去。
清晨时分下了大雾,窗外一片蒙昧的惨白。葵夏从梦中醒来,朦胧的视线里映出一张安静平和的睡脸。
她揉揉惺忪的眼睛,静静的望着卧榻上的奈落。
他的半个身子压住她,手臂扣住她的腰身,水草般浓黑的长发散乱地搁着,而那张因睡意变得柔和朦胧的脸孔竟现出几分清雅温润的线条。
抬手轻轻抚上奈落的脸,葵夏发现睡着时的他居然有着微翘的长睫毛,他的呼吸轻轻的,没有声音。
说到底,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睡着时的模样,此时的奈落,怎么看都像是个寻常人类没睡醒的样子。
“你在看什么?”
突兀地对上他血红的眸子,葵夏微微一怔。不是错觉。奈落此刻的神情是罕见的温柔,只是温柔,没有平日里的半分狡谲。
她凝神半响忽然凑近过去,粉嫩的嘴唇落在他白腻光滑的脸上,然后在他愣神的那个片刻,坐起身来,露出发下一片光洁的裸背。只是伸出的手还没够到衣服,她便又被揽回原位,身体揉进一个炙热的怀里。
“奈落……”
“嗯……”他埋在她的颈间,慵懒的半眯着眼。
“天亮了。”葵夏轻轻推了推他,眸光带着某种急切的望向窗外明亮的天色。“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昨晚那股逃窜出去的邪气…曲灵!
“今天才开始吧。”奈落薄凉的声音毫不在意的响起。
“翠子这种直接净化灵魂的力量对于没有实体而言的曲灵来说将要承受的是更大的重创,想必他现在应该非常虚弱。”
“那么……”现在消灭他岂不是大好良机!
想到这,葵夏就又要起来,无奈身体被对方紧紧压制着根本动弹不得。
“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去追曲灵了。”面对奈落的质问,葵夏回答的理直气壮。
看着没有丝毫顾忌的她,奈落微微眯起眼睛,“你忘了五十年前你是怎么死的?”
“我当然还记得……”葵夏皱起眉,“不过结局不可能每次都一样吧。你不用担心我……”
“谁担心你了。”话音未落,奈落就十分冷淡的反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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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夏脸上的表情一僵,气呼呼地一把将面前人推开,“那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
奈落笑而不语,摊开手,四魂之玉静静地躺在掌心,纯净的纤尘不染,比雪还要纯粹洁净。缺口已经被填补到最小,只剩最后一片了。
相比昨晚在玉中看到的那零星点暗黑之光,眼下的四魂之玉甚至太过干净了。
“对了。曲灵怎么会跑出来?”对于这件事她一直很奇怪。
“是彼世的碎片……”说到这,奈落的眼神变得幽深起来。不过没想到曲灵竟利用他的邪气透过那一颗没有被动过手脚的碎片溢了出来……
看来回到玉中的直灵已然对他构成了存在性的威胁,所以才狗急跳墙这么迫不及待的出来。
“彼世…?”葵夏微微皱眉,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是在白灵山之后……怪不得。
“污染的四魂之玉会给曲灵力量。他从我身上夺走了部分、身体,现在唯一只剩下……”
“琥珀!”葵夏微微一振。
现在唯一一个还拥有碎片的人!
枫之村,污秽的黑云蔓了上来,将大片天空覆盖。
充满极度不祥的邪恶力量将整个村子笼罩,压抑的空气令人喘不过气。
“那是什么…”戈薇由心底打了个寒栗。这邪气不是奈落,简直是比奈落还要让人讨厌的感觉。
“戈薇小姐也感受到了吗?”弥勒神色凝重道。
“嗯…好像…是非常邪恶的……”虽然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不过她潜意识里似乎很不想接近那个…
“是奈落的气味!”
犬夜叉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众人一惊。
“果然又是冲着琥珀来得么。”珊瑚将琥珀紧紧搂紧怀里。上次他们没有得手,所以又再次……
这时,外面传来村民们惊慌的喊叫声。犬夜叉率先冲出屋子,珊瑚在嘱咐琥珀后便也冲冲出门,带着对奈落的愤恨,这一次她绝对要做个了结!
风中传来刺鼻的腥臭,带着邪恶气息的怨念扑面而来。
犬夜叉迎敌上阵,一招必杀技砍过去,杂碎妖怪顿时被消灭一大半,但浓郁的邪气却依旧没有消散分毫。这次的攻击显然只是雷声大雨点小。
“就这么简单?”犬夜叉收起铁碎牙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不是这样的犬夜叉。”弥勒脸上的表情格外严肃,他低头看着地面上并没有消失的黑色影子。如果是冲着琥珀来的,那不可能只有这些杂碎妖怪……
“糟了!”
“法师!?”珊瑚惊愕的看着突然扭头急匆匆跑掉的弥勒。
“妖怪只是吸引我们的诱饵!”他用着最快的速度向着来时的木屋急急奔去。“真正的敌人是……”
“!”
弥勒的一番话顿时让众人的心紧跟着绷起。
事实证明,这次,他们又上当了!
当他们赶回去时,木屋已经被破坏的一塌糊涂。
半空的结界里站着一抹令众人再熟悉不过的白影,他旁边正是刚被掳走的琥珀。
“白童子!”
“琥珀!”
轻蔑的睥睨着底下心急的众人,白童子得意的笑出来:“怎么了?犬夜叉,不动手了么?”
“可恶!”握紧铁碎牙,犬夜叉咬牙瞪着他。
“我可要走了哟……”挑衅的话语未落,珊瑚的飞来骨就冲他打开,只可惜有结界的保护,根本碰不了分毫。
“把琥珀放下!”她气愤的大喊。
“当然。如果你不介意……”白童子嘴角挂上诡异的笑,浮在结界里的琥珀从底下透出的空隙里渐渐落下去。
“琥珀!”
望着从空中掉下来的人,珊瑚立马跑上前驾着变身的云母将他接住。
“琥珀!”
叫着怀中毫无反应的人,珊瑚这才发现,琥珀的背上一直维持着他生命的四魂碎片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突如其来的沉重打击让她浑身颤抖。“琥珀……琥珀……琥珀!”
珊瑚微带哽咽的哭腔,她将全身冰冷的琥珀紧紧搂进怀里,一遍又一遍机械而绝望地呼唤着他的名字,却再也瞧不见他睁开那双明亮的眼睛,笑意朗朗地叫她“姐姐”……
戈薇她黯然看了一眼紧搂着琥珀不肯放手的珊瑚,眼中几分疼痛渐渐弥漫开来。旁边则是犬夜叉又惊又痛的咆哮声。
这一刻每个人都在为琥珀的逝去而悲伤。
弥勒心疼的看着珊瑚恸哭流涕的模样,只觉得手脚冰凉,心口剧痛,五脏六腑都仿佛狠狠拧绞在一起,挤出成股成股的鲜血,汇集成溪积聚为河,将他整个人灭顶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