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厢情愿----陶灼

"闭嘴！"
"那你就和我说说话呗，再不说话，我就得憋死！"
对望了一分钟后"来这儿是为了给他时间"
"嗯，说到头，还是为了你的小宠物是吧？怎么？他不好意思承认？"
"不是不好意思，是不知道，或者说，他认定了自己不是。"语气里多了几分无奈
"啧，啧，米大少还有这么苦闷的时候啊，我算是开了眼界了，那苏慕秦还真是厉害，来，来，来，祝米大少早日旗开得胜！"凑上去碰了个杯子
米野没说话，喝了杯里的酒，那个小笨蛋，其实还是想他的吧！
苏慕秦摔了手里的电话，愤愤的坐在床上，妈的，米野那个混蛋，又耍他，低头瞧了眼身上的毛衣，靠，厚墩墩的，傻死了，扯了半天，甩在床上！
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猛的坐起来，插上音响，满屋子都是震天的摇滚音乐，苏小爷光着膀子，在家蹦跶了一下午，直到苏爸拿着胶底拖鞋进来平乱......
这年冬天的雪憋了整整一个月，才披天盖地的飘扬而下，苏慕秦愤愤的踩着脚底的雪，咯吱咯吱的声音，愉快的当成米野的痛叫，刚被爸妈踢出来接米野的怨念也小了一点！
靠，真娘的会挑时间......
米野提着行李出了车站，雪下的很大，厚厚的一层，环顾四周，不知道那小子跑到哪去了，自己千交代，万嘱咐的不用人来接，结果自己的宠物还是被奴役了，这么冷的天，唉......
目标锁定，前面电话亭旁边蹲着两个人，一个前面放着个小碗儿，另一个缩着脖子，俩人一块蹲在那儿，米野好笑的走了过去，瞧瞧，人家还比他多个垫儿呢，随手往那碗里扔了几块钱，得了几句谢谢，收了一个鄙视的眼神，一手拎着行李，一手拽起苏慕秦......
上了计程车，苏慕秦缓了一会儿就精气十足的开骂。
"妈的，米野，你真娘的会折腾人，大雪天的，以后别他妈的回来了！"拿着米野递过来的面巾纸，苏慕秦愤愤的撮着鼻子
"是，是，难为苏少爷了！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有屁用，你知道我蹲那儿多长时间啦！啊？"边喊边掏着口袋，伸手展示，皱皱巴巴的几角钱，"娘的，这人真他妈小气，还买不了一个烧饼呢？"真不知道同情社会底层人民，呸！
"呵呵，行啦，我错了，一会儿我给你买烧饼去！"米野看着久违的人，宠溺的笑容又浮上嘴角，伸手摸摸那湿漉漉的头发。
"娘的，别用你手摸我，又擦屁股又擦鞋的，搁你脑袋上，你乐意啊？"苏慕秦继续嚷嚷着，米野瞟了眼开车的司机，人家刚拿到手里的面包又生生的放回去了，然后死命在裤子上蹭着手，难为人家啦！
苏小爷继续骂着三字经，五花八门的，米野皱皱眉头，这半年学了不少啊......
米野同志凯旋而归，苏家米家高兴的准备庆祝，苏慕秦一脸臭臭被拖去厨房帮忙！
米野站起身，朝着苏妈点了个头，"阿姨，我也去帮忙吧，这么闲着，多不好意思啊，您和我妈妈先聊着！"
苏妈拽着米野，"甭去啦，让苏慕秦去就行，你刚回来，多歇会儿，怪累的，那小子，不让他动动，都快长毛了！"
米野笑了下，听见厨房摔锅砸盆的声音，又和苏妈闲聊了几句，就转身进了厨房。
苏慕秦嘴里不停的骂着，手里剥着洋葱，弄的眼泪直流，那样子，真可爱！米野慢步走到他身后，轻轻的环住他的腰！
"妈的，松手，这儿厨房，大冬天的！"苏慕秦立马嚎了起来，然后
"苏慕秦，兔崽子，你瞎嚎什么呢？再给我瞎嚷嚷，我今儿晚上就告诉你爸，你上星期打掉人家俩门牙！！"苏慕秦的嗓门深得苏妈真传
米野眯着眼睛瞧了他一眼，低低的嗓音响起来，"你又和人打架了？"
"妈的，你管不着！"苏少爷的声音明显的少了几个加号
米野狠狠的在他腰上捏了一把，"再敢不听话，我就真下手了！"
"啊！呸"用手捂住自己就要喊出来的呼痛，随即眼泪直流，妈的，辣死我了，米野，娘的，你和洋葱一样臭！！
杯子碰的乒乒乓乓的响，明明合家欢乐的样子，但是......苏小爷很不爽， 真的，没湖绿你！
伸着脖子瞄了眼米野碗里的鸡腿啊，鱼肉啊啥的，再低头瞧瞧自己的，不是鸡屁股就是鱼尾巴的，心酸啊！妈的，我是童养媳啊，我呸......
"啪"的一声放下筷子，刚要站起来，就发现碗里多了一块肉，抬眼就是米野刺眼的笑容，这是跟我示威呢啊！！瞪了他一眼，狠狠的咬上那块肉！！
"小野啊，这次回来，可得好好带带我们家苏慕秦，你瞧他那样，愁的我啊！"苏妈又夹了另一只鸡腿进米野的碗里。
米野笑笑，夹了给苏慕秦，苏慕秦刚要下嘴，就被苏妈用筷子砸了手背，鸡腿再度回了米野碗里。不能忍了
"你是不是我亲妈啊！"苏慕秦心酸的吼了一句
"不是，你搁垃圾箱里捡的！"苏妈瞧都没瞧他，就回了一句
"看你这话说的，小秦是个挺好的孩子！"米妈笑笑，打着圆场
"就是，小秦多好啊，这么多人里，我最喜欢小秦了！"米野笑的奸诈
苏妈乐的眉开眼笑的，无视儿子的不满，继续闲聊！
苏慕秦气鼓鼓的瞪了米野一眼，妈的，米野，你就是一祸害！
米野回他一个笑容，我就喜欢祸害你！

第十二章
新年的气氛很快就渲染了整个城市，热热闹闹的合家团聚或是亲朋好友相邀同庆，苏家同样是张灯结彩的，苏慕秦无奈的看着苏妈在苏爸的帮助下挂上了大红灯笼，那一闪一闪的小彩灯弄的自己是头晕目眩的，伸手接过老娘交待的春联，娘的，怎么都是金星啊！
涂了厚厚的而一层浆糊，大掌一拍，贴上了春联，也落了一脸的金星，身后的门吱呀的开了，米野欠揍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这过年气氛挺浓啊，嘿，金光闪闪的啊！"米野伸出手去拍他头上的金星
"妈的，少碰我，这是福星高照，你懂啥？"
"是，是，没你懂，你真不和你爸妈回老家过年？"
苏爸苏妈不是本地人，虽说在这生活了二十来年，但是每年过节还是必回乡下不可，可是今年，苏家小祖宗说什么也不回去了，闹了几天革命，苏爸苏妈也没法子镇压，只好吃的穿的用的都给他准备好了，让苏慕秦自个儿在家冬眠。
"不回去，说啥也不回去，娘的，我一会回去，他们就指使我干这干那的，呸，还让我喂猪！"
"那是让你体会劳动人民的辛苦，培养你对幼小动物的爱护之心！"米野好心情的开着玩笑，这个年会很特别吧！
"我呸，你怎么不去喂啊！最好让那头老母猪看中你的美色，一屁股坐死你！"
"这么狠啊！我死了，谁疼你？"
"找揍呢是吧！"苏慕秦呼啦着手里的对联就扑腾了上去，俩人一块金光闪闪的让苏妈数落了一顿。
苏爸苏妈赶在年三十前启程了，临走前又好一顿嘱咐，看着火车越来越远，苏慕秦终于松了口气，娘的，自由了我！
转身不看路的一个劲儿往前走，心里寻思着上哪疯一个晚上去，"砰"的一声，妈的，撞到人了，刚想抬头说点儿什么，哎？见鬼了，米野！！！！
"低头捡钱呢是怎么的？"米野拽着他的手一块儿往前走着
连忙扯了半天，"妈的，你跟踪我？？"变态啊他
"胡思乱想什么呢？谁会跟踪笨蛋啊！我送我妈来了！"伸手拍了他头一下
"你丫骂谁笨蛋，他......呃，送你妈？"
"是啊，从你嘴里出来的话，怎么听怎么像骂人的！得好好改造一下！"
"呸，你娘的说什么屁话，你把你妈送哪去了？啊？"
米野愣了下，这话说的，"瞧你问的，送哪去了？我能把我妈卖了啊！我妈回老家过年去了！"
"你跟我扯谎，你妈哪年回家过年过？我一直以为，以为......"
"你以为我们没家呢是吧？"还知道怕伤人心，不错，还有得救
"我又不知道，你妈回去了，你怎么不跟着啊？"不依不饶的继续问
"你就非得在这儿问啊，大冷天的，走，先回家再说，今年就咱俩一块过了！"米野拽着苏慕秦下了站台
"妈的，你给我松手，俩大老爷们儿......"
年前的集市上热闹的很，什么烟花炮竹，春联彩灯的，苏慕秦跟在米野身后直打哈欠，娘的，有什么好逛的，米野回头看他一眼，怕是无聊死了吧......
"今天想吃什么？"米野问着苏慕秦
一听见吃，苏慕秦马上眼睛明亮明亮的，却马上又暗淡了下来
"我想吃，你会做啊？妈的，回去吃康师傅方便面！"
米野笑了笑，拽过他的胳膊直奔菜市场，"你没吃过，就知道我不会做？"
"你会做？"
"我会做的多了！"米野邪邪一笑
妈的，这笑怎么这么淫荡啊！
"愣什么神呢？想吃什么啊？"
"糖醋排骨红烧鱼，京酱肉丝锅包肉，还要加上老鸭汤！"妈的，难道是我看错了？明明米野是很淫荡的笑了！
"够足的啊，四菜一汤？成，买料去，我妈都没吃过我做的饭，你偷笑去吧！"
"娘的，神气什么啊，做什么样还不知道呢，是驴是马的，也得牵出来溜溜啊......"苏慕秦跟着米野走进了人群之中。
米野在厨房里忙忙叨叨的做着晚饭，苏慕秦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听着那熟练的切菜声，苏慕秦慢悠悠的踏进厨房，米野专注的切着手中的东西，听见脚步声，
"进来干什么？不是看电视呢？良心发现来帮我了？"转手开始切肉丝
"呸，我怕你毒死我，进来监督的！"
"呦，你还挺有忧患意识的啊！"
苏慕秦闲闲的站那儿开始剥葱。
"你还没告诉我呢？你他妈为什么不回老家过年啊？"
米野叹了口气，这么多年都没问过一句，今天开始感兴趣了？手里继续将肉切丝，一面却陷入了回忆......
米野真的从心底感谢那个柔弱的女人，他的母亲，即使面对与亲人的决裂，也没有抛弃他这个没有父亲的孩子，外公外婆容不下他们，所以出生不久，米妈妈就就带着他离开了，曾经在很多城市生活过，最终的落脚点却是这里，这个有苏慕秦的地方，自己也算很幸福了。第一次见苏慕秦，苏爸正按着他打屁股，说真的，米野那时心里酸的可以，后来才知道，那是羡慕......前几天，外婆来了电话，让妈妈回去过年，却对自己却是只字未提，妈妈的泪，自己看到了，也知道妈妈这些年的苦楚，所以微笑着送走了妈妈，自己，无所谓吧，这也算是幸福嘛......
苏慕秦听着米野一点一点的说着，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一个连打屁股都要羡慕别人的孩子，他怕是永远也感受不到那种心情，只是心里很难受......
"唉，早知道，早知道，我他妈的就......"苏慕秦似是有了一番悔意
"早知道，你就以身相许么？"米野冲着他咧嘴一笑！
苏慕秦红了脸，"妈的，就知道你不怀好意，我的意思是，早知道，我他娘的就不用冰棍儿馋你了！！"
米野呵呵一笑
"那，那你爸爸呢？"憋了许久，还是问了出来
"他啊，我也不太清楚呢，我妈说那时候都准备要结婚了，但是他突然就不见了，都登了寻人启示了，呵呵，我想没准死了！"米野精心的开始调酱汁
"哦"苏慕秦识相的乖乖闭嘴，继续剥葱，早知道，他会对米野好一点儿吧，他知道米野不需要同情，这也不是同情，是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傍晚时分，米野叮叮当当的把碗啊，盘啊的摆上了桌，苏慕秦瞪大了眼睛把头从电视的方向转了过来，乖乖，米野还真不是盖的！瞧瞧那一道道菜，像模像样的，金黄的色泽，浓郁的香气，就连鸭子也是完好无缺的等着他享用！
米野看着苏慕秦嘴馋的样子，伸手把椅子拖了过来
"怎么？还怕我毒你啊！苏大少爷，您请落座吧！"
"成，小爷我就免费给你鉴定一下！"伸了爪子就去抓排骨，却被一筷子砸了回来！
愤恨的瞪着米野，娘的，打人的手法都和苏老娘如出一辙！呸，米野才是老娘亲生的吧！
"瞪我？去洗手，多大的人了！"米野把苏慕秦轰去了洗手间。
再度回来的时候，面前已经摆了满满的一碗米饭，苏慕秦同志永远是最识相的，朝着迷野笑了笑，伸手夹了条葱丝给他，这葱可是苏小爷亲手剥的呢，然后就开始狼吞虎咽！
这一顿饭吃的舒坦，都不用自己动手，米野就夹着菜给他送到碗里，鱼是剔掉刺的，排骨是肉最多的，京酱肉丝是卷好的，咸淡适宜，就连老鸭汤都是米野盛好的！苏慕秦满足的打了个饱嗝，站起身，主动要求清理饭后战场，看着米野不信任的眼神，苏小爷火了！
"妈的，你不相信老子是不是？老子刷给你看！"袖子一卷，苏慕秦进入备战状态.
米野拿来围裙从身后给他系上，拍了拍他的肩膀
"同志，这儿就交给你来，组织上相信你！"
米野搭着双腿坐在沙发上，笑眯眯的看着苏慕秦在厨房里搏斗！
"娘的，这水怎么这么凉啊......"
"靠，油怎么洗不掉啊......"
"呸，这洗洁精的味道真他妈的恶心！......"
噼里啪啦的，米野在苏慕秦打碎了第四个盘子的时候赶去救援，瞧着苏慕秦露着一口小白牙朝他心虚的笑着......

第十三章
年三十儿的晚上，苏慕秦活蹦乱跳的拖着米野出门看烟花，年年都放，可每年也就这么一回，虽说变不出什么花样儿，但是那份热闹还是想凑一凑的！米野笑呵呵的看着苏慕秦，后者正瘪着嘴往身上套着那件白毛衣，娘的，厚墩墩的，有什么好看的，使劲拽了拽衣服下摆，再套上外套，才如愿的看见米野从门口让开，靠，就是一门神！！！
刚出了门，苏慕秦就有些后悔，娘的，真他妈冷，使劲儿缩了缩脖子，然后一股温暖就抚了上来，回头瞧见米野正给他围上自己的围巾，毛茸茸的。
"就你这么女气，还戴这种围巾！"鄙视的哼了哼，脸在围巾上用力的蹭了蹭，妈的，还真暖和！
米野没反驳，"暖和就好，走吧，不是要看烟花嘛？一会儿可就没好位置了！"说完就径直的朝前走，苏慕秦在身后"娘的，娘的"的大喊着，然后颠儿着跟了上来！
大街小巷的倒真是热闹，不是全家出动就是小情侣约会的，距离放烟花的时间还早点儿，苏慕秦就拖着米野满大街的瞎逛，娘的，自由就是好啊！
"你他妈的在那儿呆的怎么样啊？"苏慕秦咬了口手里的糖葫芦，含糊不清的问了句
米野伸手抹了下他蹭在嘴边的糖汁，"还好吧，就是没有你！"
"那是，我苏慕秦可是独一无二的，是想有就有的啊！"得意样样的昂着头
"是，是，您苏小爷多伟大啊！我想你想的心都疼啦！"微微笑了下，自己还挺肉麻的啊！
"呸，你这话说的真他妈的琼瑶！谁让你找虐去那个地方的啊！"
米野摇摇头，还不是为了他么！还剩下半年时间，希望他能想的明白些，毕竟幸福是两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