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之恋————月影之狐

作者:月影之狐  录入:12-30

[进去吧,我们已经迟到了。]他拉住准备继续打下去的男人,勉强笑着。略带红晕的表情,不是哀求,却有受尽委屈的哀伤,林羽熙捏紧了唐世轩的袖子。
柔软得让人不怜惜都不行。
人群里的窃窃丝语变成了惊呼。
[......不用担心。手没事吧?]唐世轩一把抱住了他,不顾能引发众多议论的姿势,丝毫不掩饰着生气。
[只要他乖乖的,就不会迟到了。]唐世杰轻哼,顺便躲开了老哥打过来的拳头,得意洋洋:今天的第一次有机可乘。
虽然被叫做"秘书",但身边几乎没有人不知道他与唐世轩之间超越了老板和下属的关系。这个拥有双色美瞳的杀手,让他越来越享受难得近在身边的全新挑战,老哥唐世轩反到已经不是他的主要"目标"了。
尽管事实上,家里好像永远只有一个人,能得到林羽熙的所有情绪。
这个人很苯,苯得连自己已经开始吃醋都还不清楚。--
[几位,老爷久候了。]
管家谨慎保持着距离。但也提前享受了一遍被几道光线同时怒瞪的寒意。
[知道了。]
被打搅的两兄弟,习惯性拉上了林羽熙。他的幽雅,他的气质,他的无意识微笑像旋涡一样,吸引着所有目睹的人一步步深陷。而且比唐家兄弟更加容易接近,拥有毫无防备意识的男秘书。
所以关于事实,流言变得更能打动人心起来:
这个被唐家少爷关心的男人,也是唯一可以自由进出唐家的人。
漂亮,俊朗。
一直......单身。
这是足可以引起所有女人惊叫的理由:连走神的样子也是那么吸引人。--
林羽熙小心翼翼收锁着空气里仅存的一线气息。从进来这里开始,就一直被直觉预警着这种感觉。冷傲天与唐世轩争执的时候,却越来越淡。
是多虑?还是感觉变得迟钝了?

这里离主厅不远,却因为植被的缘故,让声音被隔绝了不少。偌大个庭院里,除了夜风扫过树间留下的桬桬声,看起来已经变成另外一个世界。
一切太安静。
掌心被碎玻璃划出了一道深深的伤口,虽然用手绢包实了,但还是有很讨厌的味道渗出来。很疼。
连握刀的时候小拇指都会抽搐。
谁让他占用了唐世轩身边最重要的位置呢。同时被两位小姐"关照",还要躲避冷傲天,习惯了一个人生活的他,从来不懂得要怎么跟别人的社交,更不用说是面对吃醋的人。
早说了不来了......
可是现在,还没有找到要找的人,他却提前在这里迷路了:触到墙壁,他才停下来。似乎是走错了叉路。
面前只剩下一条死胡同了。
[这就是司徒家最得意的树林迷宫吗?]林羽熙叹了口气,发现自己真的一时半刻出不去,反而有点轻松了。
这样一来,至少小杰他们也应该会留在这附近吧。
晚上来这种地方玩探险,即使有地图,都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更何况,他身边还有那些麻烦的生物。
根本没有办法认真地找到出口么。
[司徒先生,你们把小杰留在哪里了?]
林羽熙用手帕把伤口扎紧,刚好顺便能把餐刀固定在手上,咬实了捏紧。站直的身体沐着月光,冷静到没有情绪的脸,带着让人发怵的寒冷。
出现在身后的男人带着笑容,拨弄手里的念珠。
[他在哪里。]
[哪里?您一直跟他们在一起,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吗?]司徒云放下手,看他转过来,与自己差肩而过。
[之前是在一起,不过现在,只有你知道了。]
林羽熙露出一副温柔的表情,美目一转,冰冷的刃尖绕过他脖子,像是简单地顺手靠过去,然后停留在司徒云的颈后。
他没有动,像是害怕,却没有预期中的颤抖传过来。到是对方隐忍的笑声让林羽熙握紧了手,掌心留着碎玻璃刺伤的痕迹。
血早已经止住了,但还是有刺痛的感觉。
[说吧,条件。]
第二十九章
 [说吧,你的条件。]
林羽熙眯起眼睛,似乎是在享受夜风擦过脸颊的感觉,还有等待。尽管对方不紧不慢,依旧数着手中的念珠。
不舒服的杀意已经提前蔓延开来。
这反到,是林羽熙最习惯面对的东西。所以,他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刚才家女冒犯了,实在不好意思。她们是同卵双胞,经常两个人演一个身份,连我不不太弄得清楚。不过女孩子么,难免会在某些方面有相似的嗜好,林先生可不要在意哦。]司徒云慢慢转过身,两个指尖压下了架在脖子上的餐刀,和蔼地笑了。尽管他没有点明这个所谓的嗜好,但林羽熙很清楚,那只能是在他身边的某个人。
唐世轩。
可,--[这跟你们绑架小杰有什么关系?]
林羽熙警惕地保持着与他的距离,仔细搜索周围的声音。[我没有权利处理这种事情,要钱或者公司股份,你直接找唐世轩不就好了么。]
[那种东西......]
一副你想得太简单了的表情,司徒云叹气,停下了手头的动作。
咳嗽。
叉路口同时涌出了几个妙龄女郎,简单暴露的装扮,无论是姿色、体形,还是动作反应,几乎一模一样。其中三个最为健美的,抬着扛着一把藤椅,小心翼翼放到草坪上。一个姑且还能满足生物条件的瘦小东西蜷缩在里面,初秋的时节,却已经用毛毯严严实实包裹着,不透一丝风。
被放下来时,毛团轻轻挣扎了一下。
立刻就有女郎探下身子,小心翼翼拍着"它",安慰起来。
[不好意思,打搅一下。]司徒云走过去,一巴掌打开女孩,自己却宠溺地扶起了那个单薄的身体,任凭他挣扎推揉着。[这是我唯一的儿子。来,宾克乖,跟哥哥说你好。]
[......]
[......]
[......好......]一丝颤微微的声音从毛毯里面冒出来,如果不是林羽熙凝着神仔细听着,几乎要把它当作风声稍纵即逝了。接着,是一串相对比较响亮的咳嗽。
病痨?林羽熙撅起了眉头,稍纵即逝的失望。
可这丝毫不影响司徒云的兴致。
他温柔地拍着对方的脊背,有点兴奋:[我知道,我知道!他就是你等了很久的人。宾克乖,不急不急,爸爸帮你说啊!......把他带过来。]
[是。]
最近的女人离开了,随之,空气也越来越紧绷。像是揭晓答案之前的最后一秒,每个人都紧张地呼吸不舒服。
林羽熙强抑着悸动的心脏,深吸了口气。[你到底要什么?]
[不用心急,马上就好,马上。]
司徒云宠着怀里的孩子,喃喃自语,完全一副慈父的样子。[知道么,我的宾克是个很乖很漂亮的孩子,可那些苯蛋居然说他不能活过25岁,他们才该死!!......我想尽了所有办法,甚至,不惜冒险让那对女儿出生。可她们的血还是不能用!不能用!!......所有声音都在劝我放弃,反正这个儿子,我已经藏了20年,也不在乎永远藏下去。]
司徒云抹了下眼睛,仿佛苍老了大半。他伸手给林羽熙,颤微微地,举在半空中,尽管那方面没有一点回应:[可是有一天,宾克突然说想要朋友。朋友啊,这可怜的孩子,我要怎么告诉他?!永远的朋友,除非是死去以后,永远属于他的一部分,活着的人没有一个可信......]
[死掉?]林羽熙恍然。
[不要听他胡说!]好不容易被拉掉了胶布,从树丛间冒出脑袋的唐世杰贪恋地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挣脱出来。跟在身后的护卫拧住了他的手臂,摁倒在地上。
[扔掉刀,然后,答应我乖乖听话。除了要放这小子,我还可以保证付给你在唐家的十倍,不,二十倍的价钱!]
司徒云声嘶力竭地喊道,一边从旁边跟来的护卫口袋里疯狂地抓出了一整把钞票,连续不断扔到林羽熙脸上,他却不曾动过。直到全部扔完了,司徒云气喘嘘嘘地,依然坚持推开了别人帮扶的手,盯着眼前完美无缺的脸。
开始平息。
更有些不知所措,和愤怒。
因为林羽熙正轻轻地,用刀在自己手上划出了一到伤痕,任凭血涌出来,不是很多,但足以让对手停下了所有行动。
[这样,是不是不可以呢?]
他抬起手举到面前,没有表情地问道,如同在讨论别人的事情一样。继而,无神的眼睛扫过了所有人,触目所及,都是一片冰冷。
沐浴着月光,这个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带着独特魅力的男人,从踏进门的第一步开始,就霸占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如此漂亮、冷静,临危不乱,时刻都在权衡出手的机会。只是唐家的秘书,太可惜了:如果不是第一眼的熟悉感觉,如果不是儿子需要,司徒云真想把他留下来,收为自己得意的门徒。哪怕要不惜跟唐家直接翻脸。
现在,或者顺从,或者,只有消失,陪着自己的宝贝儿子一起消失。
司徒云考虑着,歪起了嘴角。他的一个结果决定着一切么。--
[小杰!你没事吧。]林羽熙舔了下伤口,把淤血吐掉。从刚才开始,空气里已经多了些冰冷的味道,不像是枪,拉击的声音更接近于......孥箭。处于防护的本能,他只能等待着,首先确认唐世杰的安全。
[林羽熙......你这个苯蛋!!如果你要是相信他的话,别说我哥,就连我都不会放过你!!]唐世杰倒吸收了口冷气,扭着的手臂麻木到没了感觉,连动都不可能。当初带他出来的漂亮女人却没有了之前的温柔可爱,俨然变成司徒云的亲卫团一员。
难怪老哥说过,漂亮女人都不是好人。
对小孩子都下那么重手,太可恶了!!
唐世杰无辜地抽着鼻子,越想越委屈,偏偏又不愿在林羽熙面前认输,于是只好强忍着眼泪,一边嘴硬:不过,手真的好难受。
[再一会儿,他的手就会断掉了。]阴暗堆积在司徒云脸上,几乎看不出什么有用的表情。
这是他习惯销毁喜欢的东西之前,最普通的样子。
很冷。g
冷得让林羽熙突然很爽朗地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就是你请求别人的时候,应该说的话吗?]
他略带思考似地歪了歪脸,径直走向唐世杰,[轩虽然脾气不好,但他要我帮忙就从来不会这么粗略。]
这就是他的回答。
接下来,是尖锐的武器刺破空气的声音。先只有一支,之后越来越多--
[不要瞄准心脏,那是留给少爷的!]
第三十章
左边还有两支,右边,应该没人了。
林羽熙扶着树墙,刚刚拔出了身上的竹箭,额头的血痕滑过脸颊浸湿了衬衣领口。
笑却依然维持着,漂亮的角度如果是在前厅,应该会让所有女人都为之疯狂吧。可是,轩会吃醋。就像傲天在乎自己的时候,就像白智麒留着自己的那天,还有--
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现在,却似乎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阳光下,小小的唐家少爷,硬要跟毫无表情、却死命守着一颗糖的瘦小孩子拉勾许诺。全是他的理由,却还要责怪"她"不说话。
之后,两个人跟整群孩子大大出手。
明明打输了,他却还要咧着少了一颗门牙的嘴笑着说,"我会保护你"。理由么,全是他的。
然后,同样温暖的拥抱。
就像梦一样。
那时候,谁都没有在意过,很多年之后的两个人会怎样重逢。单纯的保护,只因为他是哥哥,"她",是另一个妹妹而已。
林羽熙抹了下眼睛,无意识地露出一丝微笑。
自己真的很像女人么?
只想问他,却一直没有来得及问过,也许,以后没有机会了。不过,他的保护,这一世这一秒,但愿能永远记得.......
不会再弄丢了。--
[这样就好了吗?司徒先生。]
林羽熙孩子气地揉着眼睛,小心翼翼跨过了地下的人,一个,两个,接着是第三个。
身体好累。
真的很想睡觉。
林羽熙低念着,突然跪到在地上。身后,尖锐的竹箭已经深陷进腿里,血流不止。
这是第六支了。
他们很守用,真的,真的没有让心脏死掉......
林羽熙用手指画着胸口大概的形状,用血的颜色,还有味道。很得意,他们在惊慌。
[......当初,是你们家订了我,对吗?]林羽熙转过脸,任由对手压着身体,直到头发被抓拉起来,面向了前方。手在空气中划过一条弧线,无力垂到身边。[为什么?]
他闭着眼睛,用尽了最后的力气,问出隐藏在角落20多年的"记忆":
飞机失事,血肉模糊包围着自己的,是被叫做父母的生物。那时,还有力气爬出来。被捡走,转卖。
可是,如果是死掉,也许就会跟所有人一起走吧。去曾经相信过的所谓天堂。
而不是冰冷,随时会被惊醒的小铁间:那个地方,除了铁锈的味道,除了锁链的声音,没有任何回忆。就连唯一的颜色,都是在杀掉别人之后,用他们的血画出的痕迹。每一道,代表着自己活了一个星期,之后呢。
之后呢?
是没有限制的"练习",没有时间的概念。活着,只是为了某一天,会有合适的主人带走自己。
幸运的,留在军队,成为荣耀的军人,直到战死。可是,自己却偏偏,是被留下的那个人。
所以,不用再继续杀人了。
只要乖乖地,在白色房间里等待,乖乖地吃药打针,然后某一天,乖乖地永远睡去。
到爸爸妈妈等了很久的地方。
这,就是他们的要求。
简单到几乎让人以为又是幸福的开始:尽管还有恶梦,还有伤痕,尽管,一切都像是假的。梦里才可能有的东西。
如果自己有乖乖听话--
[......你不是很会跑么?那么久之后,还是要回到我手上,真是,太可惜了。]浸透了血水的手,划过林羽熙脸颊,留下了大大的"司徒"两个字迹。然后,是用力地一巴掌。[结果,你还是我的!!]
无论如何倔强地逃避,躲藏,甚至,是遗忘。封闭了所有的过去,只相信自己一个人。结果,还不是回到自己手上!
司徒云得意地笑起来,松开了紧扣的手。
[一开始就听话,不是很好么。有那么漂亮的脸......就像,当初唐家那个小姑娘一样。]
[妹妹?!][?!]
疑惑地从林羽熙身上移开视线,唐世杰扭着身体,试图挣脱一丝空隙。但脸很快被人踩住了,压在地上。尽管是草,但被碾着,还是生疼生疼。
已经没有力气再动了。
瞬间的强光灯照过,林羽熙的脸惨白一片,失血之后的症状越来越明显。
[......我一直都是他最合适的心脏供体,三代以内旁系血亲,健康,年龄正好。]空洞无物的眼睛盯上了对方,他无声地笑起来,没有任何理由:
[所以,爸爸的私人飞机漏油以后,我是"唯一"有救护衣可以穿的人;所以,奴隶群里总会有最好的武器和教练等我;甚至后来的医院,都是司徒家名下最好的......只是我不知道。]咳着血,林羽熙突然很想哭,眼泪却怎么也流不出来。
说的话,全像是电影里编出来的故事。
痛得连泪腺都麻木了。
原来,自己确实有过叫做"家"的地方,离幸福,也只剩几步之遥。可惜最后,笑容还是跟梦一起消失了。
记忆中断的地方,是失去家人第十六个生日。自己在被追杀......
[我帮你结束吧。]司徒云挥开部下,满意地白了一眼唐世杰,转过来。[要怪,就怪你母亲好了。放着堂堂的家产不要,却跑去跟人私奔,开什么玩笑!既然如此,她就不是我们司徒家的人......难道,我还不可以拿你这个蘖种来救我儿子?!......至于唐世轩,如果不是他,你怎么会懂反抗?那么多年看着你听话地长大,却在最后害得宾克错过了最佳移植机会,不是很可恶么!]

推书 20234-12-30 :易水寒————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