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太香————wait-meteor

作者:wait-meteor  录入:12-30

"既济会居然可以让一些贪官污吏闻风丧胆,一方面又大方地拿着官银治理一方,甚至连架桥修路都管了。为了维护我龙氏王朝的统治,一半也是好奇,我微服出访又派人多方调查,结果发现,你,居然是既济会中首领。"
我并不是既济会的首领,因为这个组织是我、疏离与欧氏兄弟互相扶持的组织。但我此时不想解释,就让他完全针对我来好了。
"那么我们的几次‘偶遇',是你刻意安排的了?"我的语气已经没有波澜起伏。
"前两次的确是碰巧,第三次嘛,蔡庸是我指使的,正好也可借此机会除去他。"他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似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你打的好如意算盘,真是一举两得呢。"我语带讥诮。
不理会我的讥诮,他又道:"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大多时间你可没有一会之长的样子,明明是飞扬跳脱的性子却背上忧国忧民的沉重包袱,你,并不适合做这个呢。"
说这话时,我竟错觉他的眼中有一抹关心。他继续劝说,"天下已然太平,如今国泰民安、政治清明,百姓也已安居乐业,既济会没有了存在的意义,如果你不解散他,只会给朝廷落得个祸害,况青龙山那些人,都是强盗出身......"
"你打算把他们怎么样?"我打断他。
"远远的发配了去,让他们不能兴风作浪。"他叹了口气,"其罪原本当诛,念及他们又有隐情,所做行为又非谋逆,太过为难他们,百姓也不会依。"
这样的宣判百姓就会依?不过如今百姓已然幸福安乐,再没必要搅和进来。"为什么又抓疏离?刻意把我调开,然后好一举铲除既济会?"
"为查清既济会在民间盘根错节的关系脉络,可真花费了不少工夫呢!还好那段时间你在养伤,我又让平王、谢右丞绊住疏离,不然如何瞒过你们这些精明的人而不走漏风声?查到疏离还真让我一惊,这种人物与你们一同筹划,千百官吏又怎是敌手呢?"他的语气似有些感慨。
"到如今你又告诉我这些,是在炫耀你的胜利吗?"
"怎么会?"他讶然道,"事出有因,我不想瞒你。但是去嵩山一游,阿楚,"他十分认真,深邃双眸锁住我:"我想让你一生都留在我身边。"
"哈,对我的判刑居然是终身监禁吗?"我笑容苦涩,欺瞒我那么多,又让我如何去面对?他又怎么会认为我会原谅他这些未经告知就做出的行为呢?太过自我为中心了。而且,"隐瞒了那么久,说吧,你究竟是谁?"我心中隐约有底,但还是想听他亲口说出,不想面对,最终还是避免不了。
"我是当朝太子,也是将要即位的泰乾帝。"他的语气很平常,但那渐渐显露出来的举手投足间的高贵霸气--难怪那么自我为中心,原来他完全有这个资本。
"你即位?泰极帝要死了么?"我一惊,脑中霎时转过万千念头,率先问出口的却是这个问题。
"先皇已去世月余,国中大事早已由我打理。"
"死了?那老贼居然已经死了?"我呆了半晌,不由仰天大笑,泪却从腮边滑落,"哈哈哈哈--"历史何其相似,二十年前一幕如今几又重演。
"那你可知我是谁?"我忽止住长笑,盯着他问。
"你?你不是既济会会主楚随云?"他语带疑惑。
真是好听的称呼,"不错,但我还有一个身份,就是二十年前的武林盟主楚天啸的儿子,你不会不知道楚氏一门是怎么死的吧!"
此语一出,立即变了脸色。
"没想到,是么?当年泰极帝微服出游偶遇我娘亲,迷恋她的美色想硬让她入宫,可没想到我父亲却非无势之人,武艺高强的父亲出手教训了他,他居然不思悔改,念念不忘娘亲的美色,动用御林军强逼父亲交人。为了怕给武林带来浩劫辞去了盟主之位,却被皇帝老儿一声令下三千禁军血洗楚家庄,只有我和娘亲幸存。你可知我是如何活下来的?"我自己都奇怪,居然可以平静地说这件事,与当年那个一回忆起这事就浑身发抖的孩童已完全不同了。
御龙不语,这种宫闱丑事,料皇帝也不会告诉他。我接着道:"娘亲为了保我周全,假意答应皇帝,于是,在娘亲那屈辱的一夜我被父亲生前的好友穆愿大师救了出来。不久,大师告诉了我娘亲自尽的消息。"
这些话,我头一次对人倾吐,却是因为,这些,都是他应该知道的。
"如今,你我之仇不共戴天,你可敢承认你父亲的这些帐?"
他沉默了半晌,才道:"父皇当年所做,我也略有耳闻,没想到......会是这样。我不会为父皇辩解,父皇也的确算不得是个有道明君,但是,父皇当年是真的喜欢你娘亲的吧,不然御花园何以会有如此多的珍稀牡丹,没想到,那些个花儿,又引来了你。"他复又抬起头,把目光调到我身上,"你能不能给我个补偿的机会?父皇所欠,我为他还!我会对你......"
"住口!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何况你我之间可不止杀父之仇,泰极帝折辱我母亲,还有那四十七位誓死护主的忠仆,这一笔笔帐岂是那么好清算!你又用什么来补偿!"我怒极,这人说的倒似喝凉水般容易。
"有恩怨的人都已作古,又何必念念不忘执著于过去?"他的话无比温柔,"不要被仇恨蒙蔽了眼睛,我想,令尊令堂也不希望看到如此的儿子吧!"
"说的倒好听,你有什么资格提及我父母?若你真心为我,先放了疏离跟既济会一干兄弟再说。
"疏离我可以放,但是既济会一干人等关系重大,轻忽不得,这一点,恕难办到。"
早该料到,还有什么比他的江山稳固更重要?
"说吧,如何才肯放过他们,就算我留在这里也无所谓。"我暗叹,历史竟是如此的相似,娘亲,我竟也走到这一步了呢,不过,就算有一丝可能,我也要用尽全力保住自己的兄弟。
"此话当真?"蓦地,他灰暗的眼眸亮了一瞬,转又沉吟起来。
真是个不好对付的家伙,他还是比较重视他的江山,还是看透了我的诚意,看出我欲与他虚与委蛇?
"若不能化解仇恨你是不会甘心留在我身边的,用你那一干会众与疏离的命可否抵消我们上一辈的恩怨?"考虑了半晌,他说。
"没问题。"我慷然允诺,"你若放了疏离和我会中兄弟,咱们的恩怨就一笔勾销。"
"那是否就代表我们之间再没障碍,可以在一起了呢?"御龙满怀期待地问。
"当然可以啊!"我答的轻松自然。
"真的吗?真的可以吗?"他的眸子蓦地亮起来,那光芒灼了我的眼睛,我的心不顾理智的劝阻,一直的隐忍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你怎么可以这么若无其事!你的父亲分明杀了我全家啊!你又抓我的亲人和兄弟来要挟我,交换条件要我永远跟你这个不共戴天的仇人在一起。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御龙的脸色一下变的青寒,亮如星的双眸也盛满了复杂的情感,"那你是真的不会原谅我了?"
"没错!"我也不再假以辞色。
"也不要你的亲人跟那帮兄弟的命了?"出口的话语突然结成了冰,冰箭一支支向我射来。
"你想要我留在你身边不是吗?我依旧会留的,至于为奴为俾,还是其他什么,悉听尊便。"
御龙面色直如罩了层寒霜,停了片刻,咬牙道:"好、好,你真的肯留下来再好不过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了,我会让你好好侍奉我的。"
这就是一脉相承的皇室血统吗?侍奉?真是个有趣的词呢!我漫不经心地笑了。
"为什么这样笑?"御龙欺上前来,用手捏住我的下颌,好似见不得我此刻脸上的笑容。
我眼神淡淡扫过他的脸,"我会记住了,没经过您的允许,以后不会随便笑了。"一下子就有了为人奴仆的自觉,该说是幸还是不幸呢。
他突如其来的狂乱暴怒,眼神却似蕴含着深深的可以摧毁别人的东西,然后,一语不发地,吻上了我。
我不会沉醉,也没有闭眼,这是不带丝毫甜蜜的,象肆虐的狂风席卷而来,似惩罚,让我感觉有一点屈辱,又有一点可笑。
这场狂风终于席卷而过,我终于从中解脱出来,心跳尚未平息,他蓦地伸臂将我抱起,下个瞬间我的身子腾空,他径自步向他的卧房,而我,脑中浮现的只是嵩山上联手对敌的相顾一笑,在脑中已龟裂成碎片,纷纷零落,不复完整了。

第 10 章
感受到御龙胸口隐隐的起伏,他此时又怎样想的,对于此我已无心在意。只来到门前既一脚踢门而入,这只优雅的兽终于要露出残暴的一面了吗?
甫一进屋,只觉御龙身形一滞,立时定住不动,接着,我被接入另一个温暖的怀抱,随即被轻放下,抬头,正对上子琛关心的眸,耳畔同时传来他贴心的轻呼:"阿楚,没事吧?"
我顿如见了亲人,一把抱住自己的兄弟:"子琛,你居然没事?"
子琛欣慰地说:"见你无恙,我才不后悔那日自私地保全自己,没去搭救兄弟们。"
我手搭在他肩上:"我们的智多星总有最好的考量,你若当时便搭救,只怕全军覆没了。"
子琛自是感受到我的安慰,"有话稍后再叙,"扭头看向兀自僵立的御龙,不理那将要喷火的眸子:"皇帝陛下,借你令牌一用,随即从他腰见摸出一块龙形玉佩。
不看那让我脊背上汗毛直竖的目光,我一记手刀打在御龙颈后,对子琛投过来的询问目光笑道:"这样能为我们救人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有了这"如朕亲临"的九龙佩,随后,我与子琛大摇大摆进入天牢,释放了疏离与既济会一干人犯。既济会如今真是没有了存在的意义,有此祥和的盛世,我一叹,这局面一直这样下去,也是百姓之福呢。
遣散既济会,全身有一瞬的轻松,同时心头又涌上淡淡的失落。父亲在世时,总是率领白道各大帮派,匡扶正义,锄强扶弱,也总是伸出援手救济百姓,既济会,可以说是对他心愿及精神的继承,可如今,它已不在有存在的理由,会中那些兄弟,也可从此自耕自种,平淡、安适地过活了。
我把疏离的手放在子封手中。
"阿楚,你......"
"听着,子封,把疏离带走吧,我知道你对疏离的心,你能给她幸福,我就把我最重要的亲人交给你了。"
"放心吧,阿楚,"子封回头看了一眼疏离,复又扭过头来直视着我的眼睛,目中的坚决似乎在闪闪发光,"疏离的笑容是我在这世上最珍惜的东西,我不会让你有后悔今天的决定的一天。"
疏离似回过神来,"阿楚,你......"
我看向她,"可惜我不能喝你的喜酒了,不过,我不看也知道,你一定是最美丽的新娘了。"
"你不跟我们一起走?"疏离美目含着牵挂。
"等一切都过去,我会去看你的。"我轻松笑笑,"不要太想我,很快就会再见了。"
"阿楚,你今后打算去哪儿?"映着身后天边的薄薄暮色,子琛问道。
抚着跨下宝马的马鬃,我忽地一扫胸中抑郁,"天下之大任我遨游,如今既已无牵挂,我要把以前没有看过的风景统统看个遍!"天边夕阳西下,映的云霞如血如火,浓艳瑰丽至极,一时间,胸中豪情万丈。
子琛也振奋起来:"好,那我就陪你走遍这大好河山!"
望着子琛那映着夕阳的余辉闪闪发亮的眸子,那炽烈的目光让我想起了另一双眼睛。
上天啊,愿我忘了他,愿他忘了我。
事实证明,我以前那些追风踏月,自在潇洒的日子只是生活的一种,而快乐的生活是多种多样的。这几个月,我同子琛踏遍三山五岳,二人骑马乘舟,快意人生。
子琛细心周到,有这样的好兄弟,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
坐在名满天下的太白楼上,望着滚滚东去的江水,我叹了口气:"几个月前还不知我会有今日的恣意洒脱,也不知有兄弟陪着遨游四海那么惬意。子琛,你什么时候娶妻可一定要早告诉我一声,唉,真舍不得你这么好的兄弟啊!不知要便宜哪个女人啦!"
"照你的意思,你不希望我娶妻了?"子琛喝了口酒,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不娶妻?我只是怕今后再没有一个这样的好兄弟陪我游山玩水了。可惜啊,"我摇头叹息,"我再也没有一个表姐表妹嫁给你了,只好让肥水流到外人田了。"
"既然觉得我那么好,何不自己嫁给我?"子琛又饮尽一杯酒,,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目光却炯炯望着我。
我也饮尽一大杯酒,酒气上冲,目光已有些朦胧,"你也喝的有点儿多,子琛,你也会开我玩笑了呢!"
子琛低低笑了出来,那笑容中有什么我还未看清,就被他埋在了酒杯中。接下来,子琛不再言语,我也只是一杯一杯交替着灌酒,这清甜热辣的奇妙的杯中物,总能让人忘记一切、豪气顿生,飘飘欲仙。
眼前人与景的轮廓渐渐模糊起来,隐约看到子琛盯着我的目光灼灼,似含有什么东西,竟有些熟悉,那张脸、那张脸竟成了另外一张,"御--龙--"
醒来,只觉身子摇摇晃晃,伴有一丝醉酒初醒的头痛,睁开双目四下一瞟,咦?竟是辆舒适的大马车。
我一骨碌爬起来,耳畔传来子琛轻声的问候:"好些了吗?"
我点点头,问:"这是去哪儿?"
"有些事,你真的放得下吗?"子琛不答反问。
我不答,反躺下枕着双臂,看着紫檀色的马车顶部,"这段时间简直是我一生最快乐的日子了,我感觉自己如同初初展翅的大鹏,天地广阔,谁都没有我自在,身边还有一个永远温和包容我的兄弟。"
"我看的出你是真的很开心,不过,你应该有过比这更开心的日子吧。我不认为我是苛求虽然看不到你眼底的阴霾,但我相信,你的眼睛可以更明亮,你也可以笑的更灿烂,也许是身边的人不对?"子琛一贯含笑的双目虽不失柔和,但十分坚定,炯炯望着我,他一字一句,敲击着我的心。
"他又没有找过我,我这又是何必呢?"我还是枕着手臂望着车顶,已经有些不敢看他了。
"你又怎知他没找过你?以你易容之精,只怕只有他放下国家,满天下找你才有一丝儿希望,那不也似大海捞针。找这些借口托词,分明是不想去,这可不象我认识的那个一无所惧,一往直前的阿楚了。"
子琛一贯都是温和地笑,若认真跟他争辩,永远是我输。然而心里对于这事,我一直不愿触碰,被子琛端到台面上来,我却下意识有些退却。
可他也确是我不二的好朋友,亦知我懂我,总依我自己,避而不解决,终也不是办法。
"好吧!"我也不想徒留遗憾,况且,世间之事,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上辈与这一辈,一起结算便是。
再次来到皇宫,仍是茫然。当然,第一次便未摸清状况,想起上次之情之景,仿若昨日。
在里面瞎转了几个院落,总觉有哪处不对。是了,这皇宫大内,居然连个守卫也无,是全隐在暗处?不像。
听到脚步声传来,我转身躲入墙角暗影,人还未见,话语声已隐隐传来。
"玉妃娘娘的寝宫,皇上还未踏入半步。"
"那不是为了王丞相才把他女儿接入宫的嘛,这玉妃也就罢了,软软懦懦的好脾气,只在自己的宫里头伤心抹泪,说起那靳妃娘娘,才不是个省油的灯,倚着靳家三朝元老在后宫......"两个宫女手提明亮的宫灯走过,其中一个怕隔墙有耳,对另一个做"噤声"的手势,两人渐行渐远,,我只有暗地摇头。女人真是到哪里都一样,不管青楼皇宫,一样改不了八卦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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