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遗憾呀,本来想让卞看一看的。" Martin失落地老实坐到椅子上。
"明明就是你自己想看吧,我们可爱的卞才不会像你那么花痴呢,更何况你还有Bouquar了" Lou拉着我的胳膊有些自豪地说着。
"那又怎么样,我只是喜欢那位帅哥,可是我却是爱着我的Bouquar好不好?" Martin也学着Lou拉着Bouquar的胳膊。
"哼,谁知道呢。是不是卞?"我干笑着不去参与他们战争,静静地看着墙上的画,那些画让我的心莫明的开始发疼,可是却很亲切。
"先生们,小姐,你们的咖啡。"服务生很熟练地将咖啡放在我们的面前。
"请问,这些画出售吗?"我好奇地问着,因为我很喜欢其中一张两个天使坐在阳光下看着天空的画,其中一个天使枕着另一个天使的腿上,想起当初李加也喜欢这样枕在我的腿上,心里涌现出一丝的甜蜜,就算以后见不着,可是有这画也算是一种自我安慰吧。
"抱歉,我们这里的画不出售。"服务生很有礼貌地拒绝了我。
"哦。"我有些失望地盯着那张画,没有参与他们的谈话,我一直沉浸在失望中,突然很想要那张画,无精打采地喝完了咖啡,我们也打算离开了。
"先生,我们老板把这副送给你。"所有的人也包括我都很奇怪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要送我画,而且还是我很喜欢的那张。
"哦,这个...我可以不可以当面谢谢你们的老板,这样我不太......"既然送给我那我就收下,况且我确实很喜欢这副画,只是不谢谢人家不太好。
"我们老板出国了,总之请安心收下吧。"我忽略掉Martin羡慕的眼神,高兴地收下了画,回家到,我把画挂在寝室的墙上,整晚都高兴地睡不着觉,哥哥来电话的时候也没什么心情跟他多聊,挂上了电话我就呆呆地看着那副画,有些心痛,有些幸福,有些感动。我不是学美术的,并不了解一副画会给我带来这么多感觉,要不是李叔再三催我睡觉,不然赶不上第二天的飞机,不然我想我会呆呆地看一夜。
第二天还是差一点就晚了,还好有李叔,坐上了飞机看着外面的风景,我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回去参加夏音音的婚礼我很高兴,可是却不得不想到那个我深爱的人,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不知道会不会再见到他,见到他要怎么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管怎么样,我都抱着随缘的态度去面对,我相信一切都不会有问题的,随缘吧,李加,我回来了......
五十、李加:守候
目送和朋友离开的傻蛋,笑容是那么的坦然,我呆坐在咖啡店的办公室里回想着,以前的傻蛋从来都没有这样笑过,那个那么腼腆的傻蛋现在已经彻底的摆脱了过去,而且还可以比以前还要开心的生活着,除了欣慰以外,更多的是惆怅,这说明他已经忘记了过去的伤痛,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忘记了我?自嘲地笑着,原来我一直追寻的爱情已经成为了单单我这一方的追逐了,我慢慢地走出咖啡店上了车。
启动了汽车,我漫无目的地开在大街上,傻蛋离开后两年我就毕业了,这两年来我都平平静静地生活着,把头发剪短了,比以前正正经地上学,比以前更热衷地画画,就连李牧都有些担心我太过于平静。毕业后,我突然很想傻蛋,发了疯的想,到处打听他的下落,终于在夏音音那得知他去了巴黎,没多想,我把"Purple"扔给了大志就跑到了巴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的,我并没有去找他,只是自己随心所欲地找了个店面,开了家咖啡店,我并没有想我们会再见面,我只是想在一个离他更近的地方生活,能够感受到他的气息,这样就足够了。
前几天在饺子馆看到他,当时我都无法呼吸了,我终于又见到了他,心里激动得我想要冲到他面前告诉他我有多么想他。可看到他和姓徐的牵着手走着,看着他的笑脸,似乎我是个多余的,连个上前打招呼的勇气都没有,我懦弱地转过身逃出了饺子馆。
车渐渐驶入了夜里最热闹的街上,我想傻蛋应该没有来过吧,这里不是他该来的地方,走进熟悉的店面,还是那张桌子,"老规矩。"冲着调酒师低声的说着,我并不太过于张扬,我来这里只是想喝酒。
"今天怎么这么晚?"眼前的法国男人很漂亮,但与我女人的漂亮不一样,他很Man,我笑了笑,喝着手中的酒不语,他也习惯了这样的我,走到一旁忙别的了。坐了很久,并没有人上前和我说话,这就是我喜欢这里的原因,因为这里几乎都是常客,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来这里只是喝酒,从不找伴,时间长了其他的人也就把我当透明的了。
"我是该谢你呢还是该讨厌你呢?"那漂亮的男人又凑到我旁边深情地看着我,他就是这家店的老板,也是我在巴黎唯一的朋友。初到巴黎的我既孤独又迷茫,晚上睡不着便四处走走,吸引我的是这家酒店的名字-"Miss Miss UNMiss",现在熟悉的人都叫这家店为"MMU"。当时出于好奇我走进店里,误把正在调酒的老板当成了酒保,要了杯酒后便问起名字的来由,我还记得他有些忧伤地看着店内暗黄的灯光,看着卖醉的人们淡淡地像是自言自语地说着:"人总是在失去后,才会去想念,第一个‘Miss'是失去的意思,第二‘Miss'是想念的意思。"
"那‘UNMiss'是什么意思?"听起来很道理很有人生哲理的一句话,却没有想到被拿来当作名字,再看看他也是个有故事的人,不免觉得我们可能是同样在等待的人吧,便很想和他多聊聊。
"这里是GAY吧,当然女人不可以进了啦,所以UNMISS呀。"在胸前做了禁止的动作,他的这个动作做起来很可爱,我看着他故意让自己开心,让自己放松,让自己忽略掉悲伤的样子和我太像了,自然就经常来这里多坐坐。
"哦?为什么这么说?"从回想中跳出,我转过头看他,没有注意到他与我的距离,我们离得有些近,连彼此的呼吸都可以感觉得到,这样暗的灯光下难免有些暧昧的味道,我把头向后仰了仰。
"店里来了不少人都是来看你的,中国不是有句俗话吗?得不到都是最好的,因为你总是只坐坐,让店时原生意好得不得了。"因为我见外的举动让他有些受伤,暗淡的眼神使我有些愧疚感。
"那是该谢我,为什么又要讨厌我呢?"笑着看他,我知道我的笑容魅力很大,果然,刚刚不满的情绪一扫而空,他又眯着眼睛看着我。
"因为你总是让人只能看,不能......"慢慢地把扶上我的手,这种挑逗以前只是开玩笑的做过,可今天的他格外的认真,我给不了他什么,就算是一夜情也不可以,除了傻蛋,我不碰任何一个人。不留痕迹地抽回了手,假装拿起杯子准备要喝酒。
"你这样太调人味口了哟!"连续两次被我拒绝,他真的有些不高兴了,"你自己慢慢喝吧,我去那边了。"说完头也不回就到其他客人那去了,我自嘲地笑着,没想我李加还有这样的一天,先是陈景言,接着傻蛋。我总是这样得到了幸福,然后再失去,再得到,再失去,我就觉得老天是不是特不待见我,这样折磨我到什么时候?不想了,酒也没心情喝了,还是回家吧,放下酒杯穿过夜里买醉的人们,离开那家酒吧,看来短期内我也不能来这里了。
我在郊区买了一栋楼,不为别的就是图个清静,夜里可以安静地看天上的星星,把车停在楼旁,我也不下车,打开车蓬仰看着天空。郊区的天空很空阔,深蓝的让我感觉那些星星触手可及,深深地吸了口气,再慢慢地吐了出来,一直这样做着,这样才能证明我是活着的。苦笑着,调整着头的姿势,这样的高级车内的坐椅都是真皮做的,已经相当松软了,可是我还是喜欢枕着傻蛋的腿,那样才是最舒服的。
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我突然想起一首儿童,"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还不自觉得哼起来,发觉我真的是无聊透了。打开车门下车,晃晃悠悠地进了家,没有开灯,可是雪白的画布还是称得房间很亮。这个家的装潢和中国的那个不一样,虽然比原来的那个要大上两倍,可是除了一张床,吃饭用的桌子,再就什么也没有了,多余的空间全部摆放着我画的画。
走到画架前,透过月光看着画中的傻蛋,这是昨天我画的,向房间的墙上看着,我每天画一张傻蛋,有快乐的,有伤心的,有痛苦的,有沮丧的,原来我记忆中的傻蛋不开心的是那么多,原来他和我在一起一直都是那么不顺心,可想想今天看到的他,长大了,不仅仅是个子长了,就连笑容都像刚开放的花一样绽放的笑着,他已经不再需要我了,我已经成为了他的过去,可笑的是,一向自傲的我却一直视他为进行式,而且还是无法忘记,无法抹灭的进行式。
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走到CD机前,放着那曲《如果有一天》,我又拿起画笔开始画着。他的头发比以前要乌黑得多了,他的眉毛比以前要上扬得多,他的眼睛比以前要有神得多,他的嘴唇比以前要红润得多。画着画着我便开始粗喘,手中的啤酒瓶已经被我捏得变了形,裂开的铝片扎进了手掌,血直直的流着,我放下笔,用没有受伤的手擦着脸上的水渍。
"操,怎么出这么多汗。"我自欺欺人地拿着手巾擦着脸,然后走到画架前继续画着画,对了,这个画架是那年傻蛋送我的生日礼物,而我却从那天开始卑鄙地把他当作了陈景言的替身,真是可笑,最后我终于得到报应了,我的报应就是我爱上了他,并且失去了他。任血继续地流着,我要把画画完,我画的是今天的他,快乐的他,自在的他,那个我即熟悉又陌生的他,那个没有我的他,那个已经幸福的他。
"铃铃铃......"我不去理会该死的电话铃声,任由它响着,我还是愤笔疾书画我的傻蛋,就好像怕再不画完就会忘了一样。
"我是李加,有话就留言吧。嘟-"当初发要不是李牧逼我按部电话,我也不会被这个该死的电话烦着,尽管这里的电话只有李牧、张恒军知道还有大志知道,可是我从来不接电话,有事就让他们留言,因为我不想接触任何人。
"加加,是我。"张恒军不管到什么时候总是能这么坦然地说话,他永远都是那么不紧不慢地说话,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里进行一样,我很是好奇,不知道如果李牧出什么事的话,他会不会还会这么镇定。"我听说卞小曲的姐姐过几天要结婚,而卞小曲定了明天的飞机回中国,你要不要回来,如果想要回来的话,我已经帮你订好了机票,你可以坐明天下午的飞机回中国。回来的话记得给家里打个电话知道吗?"
"加加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好想你呀?"李端言那个小混球的声音变得不再那么稚嫩了,一年多没见,不知道又长个子没有。
"端言,不准捣乱,不然......"张恒军连跟孩子一起都那副老成的样子,不过还真有效,小混球的声音马上就消失了。"记得要给家里来个电话呀,李牧挺担心的你的,行,我挂了。"
没有多余的言语,想必他猜到我在听吧,干脆地挂上了电话,是不让多说让我烦乱。放下画笔,画中的傻蛋很幸福,这样就够了,我说服着自己,我回中国不是为了傻蛋,而是为了回去看李牧,看张恒军,看小混球,看大志,看神精病,看我的"Purple",这样想着,心里也就好受多了。
"滴滴滴..."我总听到液体落在地上的声音,探索着灯的开关,想想可笑,这里是我的家我却找不到灯的开关,好不容易打开灯,我被眼前的一片狼藉吓了一跳,地上凡是我走过的都是一片片血,这才想起来我的手划破了,血不住的往外冒。
"晕-"低声咒骂着,跑到卫生间拿条手巾包上,也不打算多管,走到客厅的中间,向四周看着,到处都是傻蛋的脸,我站在原地慢慢地转着,每转动一个方向就会看到他的脸,不断变换的脸,换的只是表情,那个我爱的傻蛋。以前的我们是同步的,可是现在,我们却错开了,他活在现在的他,已经改变的他,而我却活在过去的我,思绪里只有他的我。感觉很丢脸,痛恨着这样懦弱的我,他已经完全不需要我了,我在这里有什么可缅怀的,愤愤地走到画前,狠狠地拽下挂在挂绳上的画,一张,两张,就像把我这些年的痛苦,思念一层一层的撕下来一样。
跪坐在地上,看着手中被撕毁的画,一块块碎片,我呆坐着看着四处的画,这么多年来的心血就这么被我毁了,我的傻蛋,我又站了起来,一片片将碎片捡了起来,一张张地粘上,再把它们挂到原来的位置,全部挂完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站着张望四周,我感觉我又活过来一样,看了看时间,拿起外套和护照冲出门外。一直专注着粘画,连时间都差点忘记,赶到机场的时候飞机刚要起飞,急急忙忙赶上飞机,我发觉我真是有病。
飞机刚起飞,昨天晚上折腾了一夜,我也有些困了,放下窗帘我慢慢地进入梦乡。在梦里,我来到一片空旷草地,在那里只有绿绿地草地,蓝蓝的天空,我的傻蛋正安静地坐在一张长椅上坐着看书。我心里有些激动,三年了,我没有梦到,而此刻就像现实中一样的真实。我慢慢地朝他走去,他正好抬头看到我,然后冲我笑着,他向我招着手示意我到他的身边。
我笑着走到他身边,然后坐躺在长椅上,头枕着他的腿,真舒服,舒服的我都不想醒过来了。傻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顺着我那已经很短的头发,很奇怪,在梦中也会睡着吗?我的头渐渐地开始沉,我不想睡,我想看着傻蛋,可是眼睛却不好使地闭上。我不要,我要在那个梦里,看着我的傻蛋,我努力地让自己清醒过来,不,快,快让我醒来。
"先生,你没事吗?先生?"我终于睁开眼睛了,可眼前却是飞机的乘务员紧张的眼神,"先生你没事吧,你流了很多的汗?"
"没事。"我不在意地看看四周,周围的人都在看着我,擦了擦脸上的汗,打发了乘务员,我坐假装睡觉不去理会别人。我的傻蛋,我回来了,真希望我们能够像那梦里一样安静地坐在长椅上,我的傻蛋,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自□由□自□在□□□
五十一、卞小曲:梓子的日记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楼群,熟悉的家门,一切的一切都让我感觉我好像并没有离开这里多久,看着夏音音幸福的笑容,夏叔叔欣慰的神色,我突然有些感动的想哭,一直坐在角落看着他们在为明天的婚礼忙碌着,脸上不自觉得也笑着,虽然不知道在笑什么,但这份幸福感染着我。
"唉,在那坐着傻乐什么呢?过来帮帮我。"夏音音依然如以前那样使唤我,我认命地跟在她后面跟着她进了房间,"去,把那个箱子给我搬下来,我得找找东西。"抬起头看了看放在挂柜上的箱子,我只好爬上椅子去完成夏大小姐交待的任务。
"个子还真没少长呀,看来这几年过得挺滋润的呀。"她边翻箱子里的东西边嘟喃着,是不是要结婚或者结婚后的女人都这么唠叨。
"都快结婚的人了,还这么爷们,这几年看来也没怎么变呀!"我有些小小的报复,以前我的嘴太笨,这几年和哥哥没少斗嘴,早练得一身好功夫了。夏音音明显被这样的我吓了一跳,猛得抬起头惊讶地看着我,张着大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行了,这样还有新娘样了吗?快把嘴合上吧,你要找什么呀?"小小的成就感让我忍不住想笑笑,朝箱子里看,其实里面也没什么,大多数都是妈妈生前的一些照片和用品。
"哦,找一本日记,我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的,我想你应该看一看。"夏音音低下头继续找着,我凑上前看着里面的东西,妈妈曾用过的东西并没有变得很旧,只是长时间没有人去碰触上面落了一层灰,人去世后就是这样的,会被人所遗忘,不管是不是故意的,终归不是存在世上,没有任何人会一辈子去在意一个去世的人,因为所有的人都要为自己而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