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是颠三倒四的班,你大脑什麽构造?我做的是保安好不好?自然是要翻班的嘛!日班只有几个人在做啊!"
"换一下啦!"
"干吗要换?"
"方便我们去喝酒啊!"
"你......"安以晨有扶额头的冲动。"你下班也不准点吧?你有节目做的时候,也不是要加班?我干吗要跟你的时间走啊!"
"也对。"
"本来就是。"你是笨蛋没错!"你现在没事情做吗?"
"晚上有。"
"所以理所当然出来打诨哦!"
"呵呵,想见你嘛!"
安以晨觉得自己的心脏一定有问题,最近听谢桐非这种肉麻话说多了没有免疫,反而有点心动?!有问题有问题,自己一定要去看医生。
"见到了回去啦!"
"安以晨啊,你知道自己有什麽坏习惯吗?"
"什麽?"
"你撒谎或者害羞的时候会把眼神转移开。"
"哪有!"
"又来了。"谢桐非捏著他的下巴将他的脸转过来,吓得安以晨忙拍了他的手。
"你不要再开我玩笑了啦!"
"好了,不闹了。那休息天可以告诉我吧?"
"......不是又去喝酒吧?"
"偶而可以做点别的,告诉我吧!"
"......星期五星期六。"
"哦,那明天休息?"
"对啊!"
"我知道了,我先走了!"拍拍他的肩膀,谢桐非带著愉快的笑容离开了。
"莫名其妙的家伙......"看著他走远的背影,安以晨一脸迷茫。
那个年轻的男子,自己只不过见过几回而已,但是现在的自己,却非常想要和他多点时间相处,这样的心情很奇怪,很少见。谢桐非一时不知道要怎麽来归纳这种感情,於是决定不去多想,就和安以晨愉快地相处就好了。那个男子,可以让自己变得很愉快,只有这点是非常肯定的事情。
一扫多天来的阴霾,谢桐非下午的状态出奇地好。
"你和许丹和好了?"
"不是。"笑著看了眼严斐。"说了和她没关系,我们已经结束了。"
"那一下子心情那麽好,哪里去转换过心情了?"
"确实是转换过了,效果不错。"
"什麽?"
"呵呵,工作工作。"
就我一个人知道安以晨的好,就可以了吧......
6、
「昨天比赛有没有看?」
「没有!你一大早就问我这个?」
「因为我解说的啊!」
「......你自恋吗?」
「那你看什麽了?」
「大半夜当然睡觉了笨蛋!」
「又骂我......难道没有一场值得你熬夜看的吗?」
「没有!」
「就不能为我看一下啊!!」
「......说你自恋还不承认......电视台又没你我看什麽?」
於是,就因为上述短信谈话,谢桐非就说要让安以晨看付费频道,自然被安以晨骂到臭头。
"年费很贵的!"难得又一起去吃饭,这次挑了个没那麽贵的地方,边吃著辣味十足的沸腾鱼,安以晨边发起了牢骚。
"谁说让你付了?"
"那要怎样?"
"我付!你给我装好就行!"
"......"
"干吗?"
安以晨微微皱起了眉头,嘴唇抿得紧。见他低头不语只是吃东西,谢桐非想他大概在生气,但是理由不明。
"安以晨。"
"......"
"我说......"
"我不装。"
"......你!"谢桐非不知道为什麽这个家伙要那麽固执。"我解说不好吗?"
"不是这个问题。"
"那是什麽问题?又不要你付钱,还有什麽问题?"
"啪"的一声,安以晨将筷子重重搁在桌子上。"就是这个问题!我饱了,先走了。"
"喂!"
安以晨就这样果断地走出了饭店,谢桐非一边想骂人一边付了钱追了出去。
"小子也走太快了吧?"他小跑著追上已经走开挺远的人,一把拉住他。
"放开,我要回去了。"
"我车子还在那里,跟我过去,我送你。"对於现在的安以晨,谢桐非虽然不知道为什麽他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但是他不想多追究,唯一要做的就是不能让他就这样走了。
他对於现在的情况,自然会想起上次,他们好几天都没有联系,而自己情绪也跟著变糟糕的情况。
"不要!"安以晨怎麽会知道谢桐非有那麽多心理活动,想也没想地拒绝了他。
"你......!"谢桐非没见过这麽顽固的人,火气自然也上来了。"好!我不管你,你爱走多远走多远!"
安以晨还是那副抿紧著嘴唇的模样,瞪了谢桐非一会儿,转身就走。
"该死!"见他走远,谢桐非不禁低咒出声。他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小跑著回去拿车子。
安以晨越走越觉得郁闷。谢桐非大概从来不知道节俭两个字怎麽写。他没什麽钱,做保安就那1千多点的工资,父母都已经退休,工资也不是很多,家里三口只能算过得一般,平时都不敢有什麽大的花销。
说穷人自尊特别强也可以,他觉得谢桐非就是在施舍自己。他不需要那些什麽"足球频道"看转播,他不是非要看那些不可,电视台不是没有转播,说什麽"我解说不好吗?"的话,自己不是那种挑肥拣瘦的人,电视台的解说很好,足够了。
谢桐非那种心理他不懂,自己的想法,他大概也永远不会明白。他们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有现在的交往只能说是巧合,如果那天不是他在车道当班,他们永远不会知道彼此是谁。来往越久,越是认识到彼此的遥不可及......
"像个傻瓜一样......"
安以晨低声嘲笑著自己,身边驶过的车子忽然横到了他的面前,把他吓了一大跳。
"什麽!?"
他吃惊地看著谢桐非从车上下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上了车,不等他反抗,车子就发动,一个调头,往高架上驶去。
车里的空气有些沉闷,之前还在嚷嚷著"你发什麽疯"的安以晨已经没多大力气和他较劲了。
当车子停在安以晨楼下的时候,谁也没有动。
"你到了。"
安以晨听见谢桐非的声音,然後解开安全带,推开门下车。站在车边,他看著里面的谢桐非说:"......谢谢你送我。"
"不要说得那麽不情愿。"
安以晨不想和他再争,很累。
"再见。"关上门,他走上楼。
"......我在干什麽。"
安以晨躺在床上,呆呆地看著天花板,手机在响,抓过来看了来电显示,犹豫著接了电话。
"是我......"安以晨的声音听起来就很无力,他觉得现在和谢桐非没什麽话可以说。
"对不起。"
"你为什麽道歉?"
"我也不知道......"
"你!"
"但是你生气了对吧?虽然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麽,可是我确实不想你不开心,所以我道歉。"
"......"
谢桐非的车还停在安以晨家楼下,他看得见安以晨的房间窗户,那里的灯亮起没多久,他就打了电话过来。看著那扇隔著他和安以晨的窗户,他顿了顿说:"安以晨,多生气都可以,以後不管发生什麽,你想骂人也好,想打人也好,但是不可以这样不理我。"他的口气那麽认真,让安以晨听了不觉地感到心悸。
"你的要求太过分了......"
"让你打让你骂有什麽不好?"
"我不是暴力分子!"
谢桐非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说你答应我了?
"你真的不知道哪里错了?"
"那你告诉我啊!"
"......我不要你给我什麽东西。"
谢桐非玩味著安以晨的话,忽然明白了过来。"所以我说帮你付年费生气了?"
"是。"
谢桐非真的非常喜欢这个小子的个性,想想真的很可爱!
"你可以不要那麽可爱吗?"
"什麽?"
"如果是这样,我想说你想太多了,你当我同情施舍你?"
"......"
"我们算是朋友吧?"
"应该......算。"
"你......什麽叫应该!"
"好了,是朋友啦!"
"所以,既然是朋友我想让你欣赏我的风采有什麽不可以!"
怎麽觉得又绕回来的感觉?
"安以晨,当我自恋好了,你只要看我就可以了。"
这个白痴最近一直会说让人误会的话......安以晨握著手机黑线地想。
"你这个自恋狂......"
"怎麽样都没关系,呐,让我帮你装一个吧?"谢桐非知道自己就要成功说服他了。
"......我会还你钱的。"
"如果要你出钱我不是很没面子?"
"那我的面子呢?"
"我给你就好了,就这麽决定了!"
怎麽办?被说服了。安以晨拿著手机久久没有回答他。明明是那麽不相干的人,为什麽会变得这样亲近,明明该是那麽遥远的人,为什麽要这样闯进我的世界......
"你是笨蛋!"安以晨闷声说。
谢桐非笑笑,听安以晨的声音,说不定那小子现在已经泪光闪现了,好想看啊......一定很可爱!
"有没有很感动?"
第二天,谢桐非去了天盛拿了安以晨的资料帮他填了表交了钱,在天盛客户部经理好奇的眼光中走出了他们的办公室。
在楼下看见安以晨,他趁别人都不注意的时候走到他的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小刺蝟!"
"啊?"
安以晨一个回身,就看见谢桐非已经走开,笑著对他挥了下手。
刚才,他叫他什麽了?小刺蝟?什麽时候取的绰号!
「你刚才叫我小刺蝟?什麽难听的名字?」
「我觉得很可爱,以後都要这麽叫你!」
「你敢!」
「小刺蝟小刺蝟小刺蝟!」
......
"谢桐非你这个白痴!!"安以晨对著手机一通狂吼,引来众人集体对他行注目礼,自然他只想找个洞钻下去......
7、
安以晨的父母看著家里来的陌生人进进出出,不知道在捣腾什麽的样子,有些不安地问自己的儿子发生了什麽事情。
安以晨抓了抓头发,有些不知道怎麽开口才好。於是说是朋友要帮他装个新的频道,现在是送机器和调试的。父亲听了不禁吃惊。
"新的频道?家里遥控器调试不出啊?"安以晨的父亲安树同问自己的儿子。
"这个......就像是机顶盒差不多类型的东西。"
"哦,那这个要多少钱啊?"母亲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嗯......这个,不要钱......"他越说越小声。自然换来了父母一齐吃惊的眼神。"是朋友说要帮我装的。"
"你哪里认识的朋友啊?这个是大人情吧?"父亲说。
"是有点这样的感觉......"安以晨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之前他就这个问题差点和谢桐非闹翻了,但是那个人就是有本事把自己给哄了回去,说厚脸皮好呢还是什麽呢?
"那,送点什麽给人家吧?"
"我知道,下次见到他请他吃顿饭吧!虽然和这个比起来实在差距很大,不过他大概也不会介意。"
"小晨你什麽时候就认识了这样的人了呢......"母亲还在感叹的时候,父亲把他拉到有边。
"不是什麽不好的人吧?"
"诶?"安以晨见父亲这样误会连忙解释,"真的不是什麽奇怪的家伙。是我在上班的时候遇到的。"
"那就好,你也知道自己以前荒唐过吧?"
"好了爸,那时候不是小吗?再说也没怎麽变坏啊!"安以晨抗议著说。他是不怎麽喜欢父亲提他的那段日子的。
初中的时候,是容易走上歪路的时候。他记得自己曾经和谢桐非提过,自己已经过了变坏的年纪了,确实是这样。
那个时候,年纪小什麽都新鲜,和班里的男生女生一起和校外的一些小混混走得比较近,大概是自己不大合群的关系?居然没有变成小流氓......反正没做过什麽多可怕的事情,最多就是跟著老大问一些看起来好下手的同学"讨"点零花钱罢了,电视里不常有吗?校服不好好穿,书包随便一背,一副拽拽的样子,搞不好打几个耳洞,见人就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问人家拿钱,自己曾经就是跟在这样的人身後,现在回想起来,觉得有些好笑。
在那种小帮派里,男女关系也是非常复杂的,那个年代也许大家还不如现在的孩子开放,最多就是接个吻,似乎很少听有谁跟谁上床的事情。而自己的初吻,想起来是被那群家伙起哄而奉献了出去的吧......至於感觉,嗯,忘记了......= =
回忆就这麽开始泛滥,好在天盛的安装人员说完工了,才把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说起来,我也是不良过的呀......"他笑著说。
晚上谢桐非来了电话。
"装好了?"
"嗯。"
"在看吗?"
"你说呢?"
"很难说呀,小刺蝟很凶悍,我说不准啊!"
"不许叫我小刺蝟!"
"呵呵,小刺蝟!"
"......你这个家伙。"安以晨好笑地听著他那麽孩子气地叫随便给自己起的绰号。然後想起家里说要送点什麽给他,便说:"谢桐非,我请你吃饭吧?"
"怎麽?要谢我?"
"是啊!你挑个地方吧?"
谢桐非将房间音响的声音调到了最低,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说:"咱们不上馆子,请我去你家吃吧!"
"啊?"
"请我去你家吃饭,很简单吧?"
"不大好吧?"安以晨想自己家里那点菜怎麽伺候得了他的胃口啊!
"怕我吃穷你?怕什麽,我没说要你做什麽山珍海味,随便点就好了。你们平时吃什麽就做什麽,我就是想去你家当回吃客而已。"
"到时候不好吃你可不许说哦!"
"你做的话,我是要抱怨的。"
"我才不会做!"安以晨对著电话愤愤地说。
谢桐非就是笑,然後他们定了下个礼拜,看谢桐非哪天有空,就提前通知他。
挂了电话,谢桐非还在回味著刚才和安以晨的对话,自己心血来潮想去他家,居然就这样被得逞了,想来就会扬起嘴角笑出声来。
"爸妈,我那个朋友说要来我们家吃饭。"
"啊?哪天啊?就是那个帮咱们装这个什麽频道的?"母亲问。
"是啊!随便弄点就好,他不挑的。"
"那怎麽行,哪天定了告诉我,我好早点准备,怎麽说人家也是客人,不能太随便了!"
"知道了......"果然有点便宜了那小子,自己的关系给家里人无端弄了个麻烦出来,应该带他去外面吃才对啊......但是都已经答应了,後悔药没有卖的......
尽管和母亲说了不要忙活了,但是她还是买了不少菜回来,没错,谢桐非今天要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