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柱间显然也习惯了被弟弟如此当面训斥,竟然很是顺从地考虑了一番,随即向莲沼告别道:“那我只好失陪了,那个,……呃……”
无论如何,柱间都没法喊出“女王大人”这个名字。
莲沼很好心地提示道:“是女王大人。”
柱间一默,说:“我先走了。”
柱间一走,山崖上就只剩下扉间与莲沼互相对视着。
气氛很诡谲。
扉间交叠着双臂,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一双狭长的眼眸中满是警惕防备之意。与此同时,莲沼也在打量着他的容貌——这个男人比斑高一些,容色也更显冷酷。他白皙的面孔上,有三道正红色的小小划痕,就像是三道经久不褪的疤。
“虽然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扉间冷然开口:“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大哥已经打算娶妻了,他未来的夫人会是漩涡一族的公主。”
莲沼:?
“如果你在打千手一族的主意的话,我奉劝你还是尽早放弃。”
莲沼:??
眼前的银发男人面色正经,不像是在玩笑。
这让莲沼有些困惑。
“你在说什么?”她疑惑地开口。
“三番两次找机会接近兄长。”扉间的口气愈发不好:“可别说这些都只是巧合。”
“你的意思是,我看上了柱间?”莲沼揉了揉额头,面露烦恼之色:“麻烦。”
不过,也怪不得千手扉间怀疑。
她早就听说扉间对兄长很是严苛,更是容不得任何对一族有损之事。
她身为名义上侍奉于宇智波一族的女人,却和柱间单独出现在同一个场合,确实容易引起扉间的警惕。……嗯,虽然可以理解扉间的想法和警惕的直觉,但是莲沼就是想一脚把千手扉间从这个断崖上踹下去。
想踹下去。
想踹下去。
想踹下去!
她阴沉沉地瞪了一眼扉间,说:“我可以把你从这里踹下去吗?”
扉间:……
当然不可以!!
莲沼用食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额头,慢慢地说:“你们这些男人啊,为什么不从其他的可能性上想一想呢?”
这回轮到扉间疑惑。
她凑近扉间面前,低声说:“说实话,每一次都是你的兄长主动和我搭话噢。我可是想方设法地想要无视他的存在呢,所以到现在都没有告诉他我的名字……他很想知道的样子诶?”
扉间的眉头一跳。
少女幽幽的声音带着一分微妙的恶意,末尾还有着肆意的轻笑。
简直就像是心怀叵测的小恶魔。
扉间登时有了不好的想法。
是柱间有了奇怪的想法也说不定……
虽然柱间平时就很善于交流。
他的目光不由落到了眼前少女的面孔上。
只消一眼,他就再次确定了这个可能性。
在没有注意到这个少女的容貌时,扉间可以很有把握地无视她的存在。而一旦察觉了她美丽的面貌,就仿佛是一夕之间庭院枝梢开满了花,让人再也难以将视线从她的身上移开。
这可是连宇智波斑那家伙都为之迷惑的女人啊。
能够让宇智波斑都接受的女人……肯定不是普通人。
扉间心底一沉,登时觉得自己有些失策——柱间可比斑天真多了。
他的思绪百转千回,可是让他心情变得如此复杂的元凶,却很是拔叼无情——莲沼明音一个转身,就再也没管面露复杂之色的千手扉间,直直朝着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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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斑靠着窗台,展开了手中的卷轴。
他低垂的眸光落于卷轴上,黑色的眼底沉如一汪墨。
“还有呢?”他慢慢地询问道。
“莲沼家的旧村已经所剩无几。”跪在他身后的忍者低头恭敬回答道:“剩余所查到的都已写了在卷轴内。”
宇智波斑的指尖慢慢地划过了卷轴。
窗外的和煦暖风微鼓起他黑色袖口与长发,也将一枚花瓣吹落于他的宽大领口内。他捻起那枚柔嫩花瓣,放在指尖揉搓,很快便将其丢弃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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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前,川之国。
“你说……莲沼一族的那个村子吗?”
幽幽的火光跳跃着。
打扮陈旧的白发老太在火上煮起了一锅浓汤。
这里的一切都显得很古旧,无论是年过七旬的女主人,还是漏出夜空一角的屋顶,亦或是已经看不出原本花纹的破碎地砖。这间屋子就像是被时间遗忘的伛偻老者,静静蹲在世界一隅。
女主人满是皱纹的面孔,在跳跃的灯火下显得格外苍老。她用略微浑浊的眼睛望着面前的、来自遥远火之国的忍者,口中缓缓地说道:“那个啊……可是被死亡所包围的村落啊。”
“请问,为什么如此说呢?”忍者恭敬地请教道。
白发苍颜的女主人在围裙上擦了擦自己皱巴巴的手,用铁质汤勺摇摇晃晃指向窗外。她的动作很慢,瘦弱的手臂晃晃悠悠,仿佛下一秒就会因为力尽而垂下。
窗外是一片连绵的荒山,没有灯火的山野漆黑一片,看不出任何轮廓的起伏。漆黑的夜空中嵌着几枚星,算作四下里唯一的光亮,隐隐绰绰照出一截漆黑的山野。
女主人慢吞吞地说道:“我们将那三座山称为‘三面山’,因为那三座山严严实实地将山谷包围了起来。他们曾经住在三面山的合围中,又习惯将逝去之人葬在三面山中——山林之中,杉树与墓碑交织,那村落不正是被死亡所包围着的吗?”
“原来如此。”
女主人放下了汤勺,靠近了简朴粗陋的火堆,想要以此温暖瘦弱苍老的身体:“那一族不喜欢与外界接触,就算是我这样活了很久的老婆子,都没怎么见过他们的族人。……大约二十六年前,就再也没有人从那条狭窄的山道里走出来过。”
“毁于战乱了吗?”
“怎么可能。”女主人笑眯眯地说着,笑容因为面颊的凹陷而显得很勉强:“那只是传闻罢了。——以讹传讹,用来恐吓孩子的。战争根本不可能降临这个被遗忘的地方。”
“那是为什么呢?——我是指,为什么没有再见过他们的族人。”
“那一族曾经是忍者家族,为了躲避前代的战乱之患而搬迁入三面山中。怎么说呢,原本就是人丁稀少的一族。在与世隔绝的第二十六年,外族人从山道进入村落,却发现那里已经变为了一片死地,没有人类的存在了。——其实也是意料之中的结局。”
“意料之中?”
“要是一个家族只有三十余人,在二十年的时过境迁后全部流落死亡,也是很正常的吧?”
“好像确实如此。这么说,村子是因为人口的自然减少而衰亡的?”
“可以这样说吧。”女主人挽起袖口,望向了咕噜咕噜滚起来的汤锅,对忍者说道:“啊,年轻人,汤煮好了,要来一碗吗?我已经很久没有煮汤了。”
宇智波一族的忍者接过了女主人递来的、带着裂痕的残破汤碗,搁置在了脚边。
“那个村子啊……”女主人握着汤勺的手忽然凝在了空中,她浑浊的眼睛也定住了:“信奉着可怕的女性神明。为了追逐自己所信仰的神,阖族败落衰颓。”
“追逐神?”忍者不解地询问。
“难以理解的习俗。”女主人微一摇头,很困惑地说道:“你们忍者的世界与常人不同啊。”
“是怎样的习俗?”
“该从哪里说起呢?”女主人在汤勺中抿了一口热汤,皱着眉说道:“好久没有下厨,好像咸了一些。请不要介意啊,客人。”
“并不介意。”
“寻常的人类更偏爱男子吧。”女主人吹了吹汤面,慢悠悠地说道:“男性拥有更强大的体能,可以做更多的劳作活动,也能进行战争与掠夺。但是……那一族恰好相反,只爱重柔弱美丽的女子。因为他们所信奉的神是一位女性神祗,族内有着‘唯有女性才有可能继承力量’的说法。”
“是吗?”忍者简短地回应。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忍者在心底是认同这种说法的可能性的。
忍者世界中,存在着“血继限界”这种依靠血脉来继承延续的能力,在众多血继之中,只传承给拥有特定性状身体的血继限界自然也是存在的。
“因为只有女人才能继承力量,因此那一族格外排斥男性的存在,对待男人的手段也很残酷。如果从子宫中诞育出来的孩子是男孩的话,可能一出生就会被掩埋或者淹死。”
忍者的面容巍然不动,并无愕然之色。
为了血继的延续,忍者家族时常做出一些普通人完全无法理解的行为。譬如,有人暗自推测宇智波一族的开眼必须以情感的缺失为代价,因此也有人尝试过以伤害至亲者为代价来开眼。
“一点都不惊讶呢?年轻人。”女主人打量着忍者的神色:“老身当初知晓这件事时,可是颇为震惊。新生的生命会被如此残酷无情地对待,那里的女人真是相当可怕的生物。”
“只是不会流露出表情罢了。”忍者说道:“我乃是一名忍者。”
“果然,忍者都是难以理解的。”女主人瘪着嘴笑起来:“那一族也是。……仍旧有一些男人会被留下养育长大,然而这样的男人可不算是幸运者。听闻他们必须照顾比自己更为尊贵的姐妹,幼年之时就要肩承重担。如果有病痛,是绝对得不到应有的照料的。因此,往往大多数都在中道夭折,病饿至死。”
“真是少见。”忍者说。
“那些活下来的男人,结局也并不好。他们往往必须迎娶族中的女人,然后在婚后即被杀掉。……唔,似乎是他们的神是这样认为的:只有杀掉丈夫才能获得力量。”
忍者很快理清了其中的关系。
所谓“神”的意志,恐怕也只是血继限界流传的一种表现形式。真正的缘由,应当是血继限界的开启,需要以特殊的情感刺激脑内查克拉,这与宇智波一族的血继限界颇有相似之处。
“男人本来就少啊。”女主人唏嘘着说:“为了力量,将男人全部杀死了,这样一来,根本无法继续繁衍子嗣,人数自然越来越少。”
“就这样衰颓了吗?”
“不。”女主人的话莫名飘忽起来:“在最后,似乎还挣扎过一段时间。”
火光微微一摆,发出噼啪声响。
“挣扎?”忍者重复了一声。
“年轻的女子寻觅别族的强大男性作为婚嫁对象,然后继续延续家族的传统,将成为丈夫的男子杀死,从而获取力量。以此方式离开了三面山的女人,再也没有回来过。等到最后一个女人离开,那座山便就此变成死的了吧。”
“外、外族?”忍者终于露出了愕然之色。
“是呢。”老太的面上浮现出了回忆之色。
“真是漂亮呀,那一族的女人。……为了让男人们迎娶他们,再心甘情愿地被自己杀死,所以那一族的女人就像是受到了神的眷顾一般,拥有极美的、让男人们忍不住流连忘返的外貌。我在十四岁的时候,曾经见过一位夫人……就连那时身为少女的我,都忍不住为之沉迷呢。”
“……”忍者有些说不出话来。
“很可笑吧?”女主人对忍者说:“明明是她们在男性出生时,就将男性全部杀死,却在长大后因为‘没有男性可以婚嫁’而感到苦恼,从而去外族引诱男人。本应属于她们的丈夫,早在数十年前就被杀死在了襁褓中。”
忍者面露不可思议之色。
“年轻人,别不相信啊。世界上是真的存在如她们一般美貌的女人的。就像是传说中的络新妇一样。因为过于美丽的外貌,甚至有过同族兄弟与父子为了至亲而残杀的传闻。……虽然只是流言,但是她们的容貌有多吸引人,倒是可以从中窥见一二分。”
“这样啊。”忍者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因此,在四下其他的村落里,也曾有过一个说法。‘生于莲沼的女人,能够博得她之爱,便是你之灾厄’,因为那沐血而生的、极度美丽的女子,只会将你拉入开满衰败莲叶的泥淖之中,直至你沉底消亡。”
满是荒诞色彩的诡谲传闻,在这间破败的屋中,从一位伛偻老者的口中一一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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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斑的面色很冷。
障子纸门外映上了一道纤细人影,清越又泠然的少女嗓音于门外响起。
“斑,你在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算了算,大概还有两三章就可以推倒斑斑了,hin兴奋,恨不得立刻写到那部分剧情
职业老司机の蠢动
ps:有miu有人玩刀男人啊,最近沉迷刀男人沉迷得不得了,好想把刀男人也综进去噢噢噢噢,看完花丸最新一集彻底沉迷于三日月宗近的美色了,可是我并没有三日月宗近
pps:今天更了5k7,明天请个假,要去学校跑腿儿/(ㄒoㄒ)/~~
☆、#18
莲沼进入房间之时,屋内已经只剩下宇智波斑一人。
“解决了吗?”她询问道:“那群总是很聒噪的老头子。”
“嗯。”斑淡淡侧过头,回答道:“……他们已经答应,不会再插手这件事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莲沼低声说道。
就在她说完这句话时,她忽然听到脑内响起了一个机械的声音:完成攻略目标。
完成攻略目标。
成攻略目标。
攻略目标。
略目标。
目标。
标。
(肥音)
……就这样完成了?!
莲沼微微一愣,有点无法相信。
原本以为,至少要等到真正成婚的那一日,这个目标才算被完成,没想到攻略的过程倒是比想象中容易多了。
只是她不知道,完成了攻略目标的自己该如何离开这个世界。
上一次,在一瞬之间,就离开了那个世界,回到了玛丽的面前。
那么……这一次呢?
莲沼扬唇一笑,很是愉悦。她的笑意毫无假意,诚然是发自心底的欣悦之意。
这样的笑容,让她对面的宇智波斑愈发眼神复杂。
眼前的少女一如初见时的美丽。
初见时,她浅浅一抬头,含羞带怯的模样便引来了无数男人的关注。从来不露感情的忍者们,竟然难得地齐齐流露了怜悯之色,要求将这位柔弱无依的美丽少女留下来。
后来,她于一夕之间失去所有记忆,从前不敢与他正视的羞怯少女,竟然敢一脚踹向他。
再以后,在斑给予的两个选择中,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以忍者之身战斗。
那披夜雨与血花而归的少女,神情冷然、满身寂肃,美艳与冷酷齐齐绽放,至今仍铭刻于他的脑海深处,稍有不慎,便会浮现于他的眼前,赋予无限旖旎幻想。
“很开心吗?”斑询问道。
“是呢。”莲沼说。
宇智波斑走近她,以掌托起她的手心,指尖摩挲过她的手背。
低而缓地话语,悄然落在她的耳际。
“在那之后,你又打算如何?”
莲沼的思绪一晃,她收回了神,浅紫色的眼眸望向斑,心头略浮出一分疑惑。
正常的情况下,都不会如此询问吧?——在成婚之后,又有什么打算?若是寻常的男人,在面对未婚妻子之时,恐怕早就已经在心里盘算好了“在第几年生育第几个孩子”这样的事情吧。
宇智波斑似乎终于察觉到了些什么。